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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烧

 

是夜,广泠发起高烧。

广川起初并没有在意。他下手重,广泠又是第一次,刚进入时就出了血,清理时发现不仅身后有伤,双臂脱了臼,膝盖也被磨出淡粉色的肉,但这点伤对于习武之人不算厉害,广川见怪不怪,只当是些小小的惩罚。

但到了半夜,广泠烧得直发抖,嘴唇淡得几乎没有血色、脸颊却红得骇人时,广川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不懂医,只知道头疼发烧用被子捂一捂就好,但越捂广泠抖得越厉害,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叫着“哥哥”,他实在心疼,传了极乐教杏林堂的医师,替宝贝弟弟看病。

医师半夜被敲门,不敢推拒,战战兢兢地把脉开药,说是阴虚火旺、中气不足加之情志抑郁、劳倦过度,虚火宜补,开了两剂三仁汤,同时嘱咐病人天生不足,要慢慢补,同时不宜过度劳累,看广川脸黑,默默退下。

他扶起广泠,打算灌下汤药,但广泠嗜甜厌苦,就算昏迷着,尝过第一口之后就紧紧抿唇。广川不得已,只能先包在自己嘴里,再撬开广泠的嘴唇灌进去,折腾半晌,药汤洒了大半,但脸色好歹逐渐正常。

此时已接近五更天。往常这时,广川已经起身练剑。但又怕广泠的病情加重,想到近来教中无事,索性传了今日不开堂会,和衣陪广泠躺一会儿。

他刚翻身上床,就感受到一个滚烫的身躯朝自己怀里钻。他接了过来,才想起身上衣袍凉气重,但到底不舍得松手。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广泠的后背,怀里的广泠战栗的幅度与频率都逐渐减小,也不再盗汗,最后彻底放松下来,像只养熟了的猫崽子,睡得安稳又自在。

“小泠乖乖的。”广川轻轻地埋头,在广泠的额发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

后来二人再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起初是广泠先醒。但广川防备心重,即便睡也提着半颗心。广泠在他怀里一动,他便醒了过来。只是依然闭眼假寐,享受这片刻温存。

广泠醒来,烧没有彻底退下去,整个人犯迷糊,昨日的一切在记忆里混作一团,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他还没有细细品尝个中滋味,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下意识唤了一声“哥哥”。但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叫了一声之后不再开口。

广川不再装睡,将广泠箍得紧贴自己,用脖颈感受广泠额前的体温,“小泠醒了?”

广泠贴在广川的喉结边,感受着声带的震动,被激得想要逃开,却被紧紧抱住,没一会儿就憋红了脸,但一直不见广川松手,就轻轻地在广川的肩膀上咬上一口。

软绵绵的,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攻击性。

就这样抱了许久,久到广川感觉肩膀像是被濡湿一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广泠又哭了起来。

“哥哥坏蛋,怎么…怎么……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广泠小声嘟囔,又咬上几口泄愤。

生气都这么软、连梦里都唤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真得会害自己?

冷静下来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泠明明还是那样依赖他,和小时候一样。小泠又向来重情,别人对他好一点,他恨不得记上一辈子。

他相信时间会将人塑造成陌生的样子,但改变不应当如此彻底。

他决定再给广泠一个机会。

“昨天的事,小泠有什么要解释的?”他松开手,放广泠喘口气。

但广泠一直哭,不肯理他。

广川其实对广泠有无限的耐心,但广泠每次这样小声地抽泣,他就忍不住想将人欺负得更狠一些。

他一言不发,离开被子。

广泠见他要走,顾不上抹眼泪,伸手就要抓住广川的衣角。但动作幅度一大,就觉得浑身都疼,努力抓住一点衣带,但酸软的手臂使不上什么力气,随着广川的动作毫不留情地从指缝滑过。

广川并没有走远,他取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又坐回了床边。

广泠见广川又回来,怕广川丢下他,不敢再哭。但劲儿没有缓过去,依然小声地抽噎着。

“广泠还在习武?”广川把了把广泠的脉,“习得可还是霍家的功法?”

“是…已经第五重了。”广泠摸不着头脑,但下意识地听话,乖乖回答。

“第五重?我十四岁习到这一重,那时你多大?刚来霍府?”广川唠唠叨叨地继续话着家常,却掀开广泠的被子,抱着广泠翻了个面。被子下的身体被白色的中衣包裹,但依然掩饰不了腰肢的纤巧。

“哥哥十四?那时我八岁,来霍府已经两年了。”广泠感受到广川的手正在他的身上徘徊游走,有些害怕,“哥哥你做什么?”

“小泠乖乖的。”广川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也异常温柔,“小泠以后要天天待在我的身边,但小泠又想杀我,我不得不防。”

一边说,两只手叠出一个掌法,朝广泠的背后拍去。

“啊!…哥哥!”几乎同时,广泠疼得发出尖啸。他打起哆嗦,肌肉微微痉挛。

过程不长。广川的内力碾压广泠太多,散功这种小事对于广川来讲,手到擒来。

“哥哥…”这下,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为什么……”

“我说了,小泠要杀我,我不放心。”但见广泠哭得实在凄惨,替广泠抹了一把泪,好心地补了一句,“只是散了内功,没有彻底废掉小泠的内力。以后不许再练武,我见一次,散一次。”

“那药是怎么回事?”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广川掀起广泠的衣摆,褪下昨夜亲手为广泠套上的亵裤。

“哥哥…”广泠带着泪嘟囔,但终于学会了听话,“我没有…呜呜…我不知道。”

身体长期不见光的部位雪白,还掺了一点昨夜广川拍打揉掐时留下的红痕,全身上下的肉好像都堆在了这一处,但也不见丰腴,只是柔软。

雪臀暴露广川火辣辣的视线下,广泠的双腿不安地扭动,换来广川无情地一巴掌。

没有用上内力,但广川力气本来就大。此番没有留情,顿时浮现出五指红痕。

“哥哥…”广泠撑起身子,回头用湿漉漉地双眼含羞带怒地看了广川一眼,反而勾起广川更强的施虐欲。

他忍不住往广泠的右臀又来一巴掌,两遍刚好对称,“说谎的孩子,该打。”

“我没有!”广泠大哭起来,像是使起性子,挣扎着要起身。但刚烧过的身子浑身酸软,提不起半分力气,又挨了广川两下,终于不再乱动,只是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没有想要杀哥哥…哥哥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哥哥下手?”

“爱”是一个过分美好又过分脆弱的字眼,像精致的琉璃盏,稍微用力就会布满裂缝。

广川被这个“爱”激得一愣。他见惯了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从此便对山盟海誓弃若敝履。他以为他的广泠也背叛了他,不想广泠还那样固执,固执地把那个六年前被吻堵住的告白一鼓作气说出了口。

如果,如果广泠说得是真得?

如果,他的广泠直到今日还是一样爱他?

他不愿细想,一股狂喜从他的心尖上炸开,甜蜜的滋味席卷四肢百骸。这甚至比昨日彻底得到广泠还要让他快乐。

但他到底见惯了裹在蜜糖下的陷阱。只一瞬,面色便恢复冷静。他的动作却变得更轻,也不再折腾。用手指轻轻探开小口,然后挑了一点罐子里的脂膏,顺着穴壁往深处抹去。

小口和内壁都还肿着,此番进入并不顺利。但广泠生气,不想对禽兽哥哥示弱,于是紧紧地咬住嘴唇,但喉咙却发出一点吃痛的声音。

广川的动作温柔,广泠不太疼,但到底不爽,想动一动身子,又怕再挨上一巴掌,只能拼命地夹住后面,想将广川的手指挤出去。

广川空着的手却又给了广泠一巴掌,“手指也含得这么紧?”

广泠气得直发抖,自己不管做什么,禽兽哥哥都会挑出一些错。

坏人!大坏人!广泠内心忿忿不平。亏我还苦心孤诣地为你研究太阴蛊的解药。禽兽哥哥就在太阴山上见不得人地过一辈子吧。

只是小小地欺负一下,广川并没有使上力气,逗完宝贝弟弟之后继续耐心上药。

上药这事,此前他从未做过。初次尝试,也不显生疏。他仔细地涂完,又塞进来另一个东西。被捂得温热,但还是比体温稍低。

似是感到广泠有所疑惑,他主动耐心的解释。

“伤口愈合会痒,怕想来忍不住挠,当然需要一些东西,堵住小泠的小骚嘴。”

说完,用锁链将广泠的四肢绑在床的四角,为他提起被子。

“广泠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看你。”

随后,任由广泠挣扎,破口大骂着“禽兽哥哥”,将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敲击声留在了身后。

离开房间,是一座独立四合的院子,说大也大,还空着几间没用的房间,但房门都紧闭着。

院子只有正门一道出口,此刻正有两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微微点头,就瞧见院子木香支出来的阴影里,他的副教主叶迁正百无聊赖地候着。见着他终于肯出来,摇着折扇打趣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广川习惯他的不正经,只就事论事,“你来做什么?”

随后便往主殿的书房走,叶迁落后半步跟着。

“来瞧瞧小美人什么样,把我们的教主迷得神魂颠倒。”但叶迁偏偏不如广川的意,“怎么,一次不够,还想要金屋藏娇?”

广川斜睨他一眼,像是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浑话。

见广川不搭话,叶迁也不自讨无趣,切入正题,“你的小美人可不简单。”

“你派人查他?”霍广川略有不快。他从来不愿,也不敢派人调查广泠。他生怕自己一个心动,就把广泠绑上山,从此锁在小黑屋,再不放人出去。这样对广泠不公平。他深知自己对广泠的欲望有多强烈,所以画地为牢,就连岐黄谷的消息也不敢多看。

“霍家的所有人我都查过,连你大侄子刚出生时几斤几两都一清二楚。”叶迁笑嘻嘻的,倒不怵广川生气,“毕竟要盯着葛三思和流云门,这些都是顺手为之,你不用谢我。”

“说正事。”

“这不正说着吗。”叶迁接话,“你的小美人,岐黄谷谷主叶怀庶关门弟子,入门最晚,但论医术,仅次于师父和大师兄之下,加之长得好看,江湖人称玉面圣手。”

“这些称号都不稀奇,江湖上三脚猫的功夫称‘关内第一刀’的多了去了,小美人可是有真本事的。”他卖了个关子,但广川不接话,他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还记得半年前刀守堂曾经任务失败,丢了几只调养好的太阴蛊?”

“那玩意儿不知怎么,被金陵冯家的小公子吃了下去,还偏偏扎了根。冯家不想小公子死,又不想让小公子投极乐教,最后走投无路将小公子送去岐黄谷。”

“虽然小公子的内力散得七七八八,人也被折腾得瘦了两圈,但最后竟然治好太阴蛊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叶迁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太阴蛊有解,有不用靠每月一颗月见丸续命的法子。”

“而治好小公子的,就是你家小美人。”

“所以,我很关心,小美人还能喘气吧?”

广川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但还是问了句,“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这事儿冯家和岐黄谷都没声张,没几个人知道。我倒是早就想告诉你,可你下过死命令,不许告诉你任何关于霍广泠的消息,所以拖着今日才说。”叶迁对广川的冷淡习以为常,从广川的语气里听出小美人性命无虞,放松下来。

该说的话说完,他转身就溜,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话的同时,广川就合计明白前因后果。

广泠会研究太阴蛊,必定是为他,小泠没有任何要杀他的理由,昨日下得应当是解药。只是中间出了些纰漏,有人借刀杀人,知道小泠要上太阴山见他,提前换过药。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热。他的宝贝弟弟,果然还爱他。

再抬头一看,已经走到正殿。他踱步去了书房。里面候着两位分舵的舵主,已经等了几个时辰。

教主的日常:五更起身练剑,六更开个堂会,听各位堂主副堂主叽里呱啦地做汇报、表决心,再去书房听听分舵长叽里呱啦地做汇报、表决心,听得昏昏欲睡时吃过午饭,去太阴山后山巡视一圈,瞧一瞧太阴蛊做得怎么样,又瞧一瞧月见花的收成,回自己的小院过一遍合欢秘法,练会儿剑,挑一位教内的堂主长老切磋一番,吃过晚饭,研读功法秘籍,睡觉,或者找个美人一起双修之后,把美人赶出房间,自己睡觉。

魔教教主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但现在有了广泠,他午饭时放心不下,回去看上一眼,才发现小泠又睡着了。

他小心地将四肢的锁链解开,把人翻了个面再塞回被子里。

睡眠是最好的恢复法。又想到他的宝贝昨午后就滴米未进,吩咐人随时热着粥,里面的人醒了就喂给他吃下,本来还打算煎一副药,但想到广泠的医术应该比杏林堂更高超,不如等广泠醒了自己开药。

这时又庆幸起还好广泠拜得是岐黄谷学得是医。不然在外面舞枪弄棍,被人欺负又得受伤。

最后留了一张条子,嘱咐他不要摘下后面的小玩意儿,他随时回来检查。

不想吵醒广泠,他草草地落下一个吻,离开院子去了太阴山后山。

太阴山的名字,正是源于后山这片疯长的太阴草。太阴草起初也只是杂草,没有名字,后来有人发现,每月中旬,圆月当空,太阴草会开出洁白的花朵,但只开一夜,月亮下去就会枯萎,于是取名月见花,但花不常开,草却一年四季都在长,因而花草不同名,草取名太阴草。

月见花虽然盛开时间短,但并不稀奇,曾经生活在这儿附近的人都知道,太阴花有毒,从前猎户常常会采花制毒打猎。后来极乐教教主发现这个秘密,用月见花和太阴草喂出了太阴蛊,中蛊之人必须月月服用月见花制作的药丸,辅之以合欢秘法,方能缓解每月十五蛊毒发作时的锥心沥血之痛。

六年前,霍广川被人暗算,身中太阴蛊,本打算慷慨赴死,被时任极乐教江南分舵长的叶迁喂了颗月见丸续了一月的命。

当日叶迁有云,死容易,好好活着却难。极乐教是个烂到根儿上的淫窝,可偏偏手握太阴蛊,江湖人无可奈何。他从霍广川身上看见某种颠覆的能力,所以救他。广川若有心,可借他的名帖投极乐教。顺带为了自证清白,告诉广川下毒的人。

知道暗算者是谁,广川觉得可笑。他没有什么杀身成仁的情怀,但到底要报仇,身后还有不通武学的宝贝弟弟要保护,于是背弃家族,转投极乐教。

上山前的最后一晚,他特意去了趟岐黄谷,只想远远地看看广泠。但广泠隔着人潮也能一眼发现他,抓住他的衣摆就不松手,一看他面色虚浮就知他有病。

那日,本来是广泠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准备认真对大哥表白的日子。

像是看出大哥有所隐瞒,广泠曾经紧紧地抱住他,对他讲,“哥哥,就算是地狱,也让我们一起下。油锅大家一起炸畜生道大家一起投,说不定下辈子你成一只小公猪我成一只小母猪,我们还能配个种生个小猪崽。”

少年人的告白真诚又纯粹。光芒太盛。那时广泠堪堪十八,但长得单薄,还像个孩子,拥抱时广川本想,就这样吧,一起去吧,广泠不是同意吗?

可广泠以为的地狱是兄弟乱伦,广川面前的路却通向极乐教的刀山火海。

广泠应该有更好的明天。跟他在一起,不能有名分,不会有子嗣,还得一起背负魔教的骂名。他到底松了手。

在广泠亲口说出喜欢之前,他用一个吻堵住广泠的嘴,最后点下广泠的睡穴,落荒而逃。

承诺被他吞进嘴里,供在心上。

这一点点甜平衡着他所有的理智与疯狂,让他一次次悬崖勒马,提醒他,苦难的尽头,是人间。

魔教不太好混。他做名门正派时风头太盛,想借机折辱他的人不在少数,被叶迁连蒙带骗地保在江南;后来立过几次大功,无人质疑他的能力,又惹得总坛的猜忌。

总坛容不下他惊才绝艳的天分,他迫不得已,在时机尚不成熟时刺杀教主,堪堪胜过半招,最后被推上教主之位。

之后改弦易辙,将乱作一团的极乐教统一起来,分了五堂和单独的地方分舵,严格控制太阴蛊和月见丸的制作。此番动作不知动了多少人的利益,起初刚领教主位,总有长老因着辈分高,对他指手画脚。但他手腕铁血残暴,不从者剥皮萱草,杀得教众从上到下,无一人敢有怨言。

有些东西,突破了界限就回不来。

小泠的那点喜欢是他与人间唯一的联系,所以在知道广泠想要背叛他时,他异常愤怒。

连他的小泠也变了,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但现在,他发现他的小泠还是那样爱他。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尝试更信任自己的小情郎。

情郎。对,情郎。

多么美妙的词。想到这里,广川扬起唇角,放弃每日和长老的切磋比试,浑身舒爽地使轻功飞身回到院子。

广川推开门时,广泠正四肢着地,臀部高抬,腰腹却往下压,听见开门声,广泠回头看了广川一眼,然后继续动作。慢悠悠地伸腿、收腿;然后换一条腿,继续伸腿、收腿。

广泠邪教一样的动作触及到广川的知识盲区,但不妨碍他条件反射地一硬。他端起热粥就往广泠走,边走边问,“你在做什么?”

“养生。”广泠面无表情。他才不要对禽兽哥哥多说一个字。

“养哪门子的生?”广川走到床边,放下粥碗,瞧着广泠收回腿,又向前爬了两歩,心中邪火更甚。

“不要你管。”广泠继续面无表情。

但刚说完,高高翘起的屁股就挨上一巴掌。力度不大,但早上刚打完的屁股还肿着,此刻隔着衣服又挨了一下,惹得他发出一声痛呼。

他生气地瞪广川一眼,抬起一只脚就往广川身上踹。

家养的小兔子还学会生气了。广川一乐,随后一把拽过脚踝,顺手揽过腰肢,把人抱到怀里,“这下小泠在做什么,可以告诉大哥了?”

广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广川觉得有趣,用手碾了碾,不想却红得更快。

见广泠依然不肯开口,广川将声线压得更低,紧贴这广泠的耳朵说,“还是说,小泠要再挨几下才肯说?”

说完,在腰肢游走的手缓缓下移,像是要撩开衣袍,验收白日的成果。

“不…不要……”小兔子被欺负得一惊一乍,小声地抱怨了一句“禽兽哥哥”,接着说道,“你又不许我练功,我就只能练练五禽戏养生。哥哥真笨,五禽戏都不知道。”

“是的,大哥笨。我家小泠最聪明。”说着,在广泠脸颊上狠狠地嘬上一口,然后随手端起床边的粥,尝了尝温度尚可,一勺一勺喂给广泠,“尝尝,煲了一下午的雪梨炖奶粥,味道清淡,适合你喝。”

广泠乖乖地小口小口抿下。

气氛太好,广川又问出同样的问题:“药是怎么回事?”药有毒与否都是他的猜测,他想听广泠亲口承认没有害他。

却不想广泠一副主动承认错误的样子。

“愿赌服输,我以后会在太阴山上好好陪着哥哥,”广泠抿了一口粥之后又继续说,“哥哥,这件我们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说完,还勾引似地舔了舔广川的手背,使了一出拙劣的美人计。

霍广川的心情经历好一番大起大落。广泠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无意识将怀里的广泠勒得更紧,甚至听到骨头摩擦的咔嚓声。

但他到底不信,甚至又添上一勺粥,喂给广泠,“毒真得是你下的?”

“千真万确,”广泠虽然被勒得疼,但目光灼灼,态度坚定,“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师兄、和广澄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听见这句话,广川反倒放松下来。这么多年,他的广泠果然半点没变。

这要从小时候说起。

广泠从小就乖乖巧巧,偏偏爱黏着他这位飞扬跳脱的大哥。霍家家大业大,家法森严,广川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某次终于众望所归地闯了祸,打碎别人赠给父亲的生辰礼。按家法,广川要挨一顿父亲的鞭子,但还没追究“凶手”是谁,广泠就主动出头顶锅。

“我不小心打碎了父亲的生辰礼,还请父亲责罚。”

霍家的大家长,霍君维,深知这几个儿子的脾性,他的幺儿一向是所有孩子里最乖的,他不信广泠会做这种事,于是追问一句,“真得是你?”

广泠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真得是我,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哥没有半分关系。”

霍君维揉了揉广泠的头,让他乖乖去习武,转身拿起鞭子就去找霍广川算账。在抽完广川一顿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广川。

当时父亲的话,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可惜这样的孩子,在江湖上混容易吃亏。他既然信任你这个大哥,你就要担起做大哥的责任,日后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太多委屈。”

既然广泠这样说,那药就是经过他大师兄和霍广澄的手。霍广澄是和他同母的亲妹妹,小泠的大师兄和他的亲妹妹,这两人谁要杀他他都不意外。

不过广泠既然要顶罪,就让他顶。

顶罪有顶罪的玩法。

“小泠既然想杀大哥,总该受点惩罚。”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这时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急忙松了力道,又给广泠添了一口粥。

广泠脸色一白,嘴里逞强地说着“罚就罚,我不怕”,说完又侧过脑袋,啄了他的下巴一口,“不过哥哥到时候轻一些,好不好。”

广泠讨好的举动勾得他心痒。他捏住广泠的下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吻得广泠晕乎乎的时候继续冷漠无情地讲道理:“不是大哥想找由头教训小泠,大哥毕竟是一教之主,要杀自己的人,就算是宠在心尖上的好弟弟也得好好罚,免得下面还有人有不臣之心。”

广泠不忿,觉得自己被白亲一口,想逃脱怀抱又被紧紧箍住,身下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一直戳着自己,于是把气一股脑撒在粥身上,“这粥凉了,我不喝。”

广川尝上一口,发现是他的小祖宗在跟他闹脾气。但还能怎么办,只能去换一碗更热的,吹凉了喂给广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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