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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从容荐枕席贤公卿感怀舍身躯

 

北狄寇边,朝野震动。

皇帝庸碌无能,志大才疏,先是召集四方边军护驾,又轻信异族闹着要和谈撤军。

一来一往,相持不下。异族渐入京畿,终于酿成大祸。

异族俘虏了皇帝,又要劫掠都城。余至清率边军护驾,于乱军之中救下了狼狈不堪的亲王,扶他登基为新帝。

新君旧臣力挽狂澜,守住了帝都。余至清领军反击,追敌三月,大破敌军。

北狄大军退回塞外,虎视眈眈。

余至清欲护国安邦,重整边防,必要回京受封赏,才能名正言顺领权;想安抚百姓,就要回京和皇帝百官同庆大捷,才能不受猜忌。

新帝在城郊亲迎大军凯旋。

余至清进京时,正下着薄雨。

数月前,余至清扶亲王登基。当时新帝肌骨莹润,眉宇间也没有什么颓靡之气,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天潢贵胄。现在新帝处理了数月朝政,又有了一种含威不露的仪态。

天子生得俊美,此时又穿了一身玄色的礼服,端凝地站着,托付仪剑时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脖颈。细雨层雾一样蒙在皇帝修长的指尖,像美玉细腻的柔光。

余至清忽然想:皇帝似乎是瘦了。

君臣或许各怀心事,或许两心不疑,总归要郑重其事地一问一答,向天下演一出和乐相得。余至清有些疲倦地说着谦辞敬语。天子见他眼帘低垂,遂执手相望,道:“先生征途劳苦,朕亦知先生一片丹心,虚词何必多谈?且随朕入宫,众卿同饮庆功酒!”

宫宴大醉一场,天子与重臣同榻而眠,以示亲信。

余至清习惯早起练剑,晨光熹微时自然而然醒了,看到头顶绣着周天星宿的床帐,这才从昨夜混混沌沌的醉意里回过神。

皇宫侍从昨夜都被天子遣退了,现在也没有人来侍奉,室内仅君臣二人。

余至清在宁静的宫室里默默沉思。先帝生有一女二男,长女昭怀太子贤明果决,无奈英年早逝,先帝也因此骤然驾崩。余至清本是太子亲信,在先帝长男登基后屡遭贬谪,被排挤到边疆练军。直到庸碌君王被夷狄捉去,才因救驾重返中原。所以,余至清与先帝幼子——眼前这位新帝几无私交。算一算,二人只有数月前扶立新君、联手守城加上昨日天子亲迎说过话。

昔日新帝骤然登基,言行举止动静合宜。后来主持政务,供给粮草,弹压奸佞,也很有几分圣明气象。如今夷狄未平,人心不定,余至清统举国之兵,天子掌一朝之政,君臣二人不能有嫌隙,更要给天下人演一出君臣相得。

——所以,即使余至清不喜饮酒,也必须要在天子的宫宴上大醉;正因君臣无甚私交,更要同榻而眠,显示一番亲密友好。

余至清端端正正躺着,想到这里,就侧了侧头,眨了眨眼,往一边看去。

新帝安安静静枕在他臂上,斜躺在他怀里,寝衣有些散乱,露出两枚锁骨,玉件儿一样精致。左侧那枚还缀了一颗玲珑的小痣,嫣红如胭脂。

余至清没有动弹,在心里叹了口气:国事未定,天子亦多辛劳,果然是瘦了。

“……先生醒了。”天子此时眨了眨眼,醒了过来,望着余至清含笑问候了一句。

余至清方才没有起身,此时也不好抽出手臂,只能躺着有些局促地回答:“是……陛下可要用朝食?”

天子笑着摇摇头,坐起身来。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天子玄色的里衣上,光泽流丽犹胜丝绸。

“昨夜先生疲累,朕也不愿打扰先生休息,此时此地正好只有你我二人,朕有一言,请先生指教。”

余至清起身,欲到地上恭闻圣训,被天子眼疾手快扣住手腕,只能一边跪坐在床上,一边被天子握着手。

“朕本藩王,因皇兄北狩,临危受命,蒙先生和臣民不弃,推为新君。朕年少德薄,天下军政皆仰赖先生一人,深知先生德才兼备,官声清正。普天之下,能力挽狂澜,使社稷危而复安者,唯先生一人。众人不疑先生之忠,而疑朕不信先生之忠。君臣相疑,则国事不定。此朕顾虑之一。”

天子表示了坚定的信任,余至清应该谢恩或推辞,但被皇帝握着手,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静静倾听。

“朕知先生不欲争权夺利,又厌倦小人攻讦猜忌,宁曲高和寡,不愿与庸人同流合污。可先生虽能披坚执锐,然内无后嗣,世人皆以先生为孤臣。众人惧来日有变,不敢归心,以致不能全力相助先生厘清军政,无益国事。此朕顾虑之二。”

天子郑重其事,坦诚相待,单刀直入地指出了另一个问题:余至清功高名重,又没有子嗣,众人害怕他日后遭到清算,也畏惧他太过清高,所以不敢全心全意支持他的政见——即使余至清的见解于国有利。

余至清赞叹地看向天子。天子可谓一语中的,登基不久就能有这样的见地,聪颖明达,实属难得。

天子握住余至清的手,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说:

“朕无后宫,先生无家室,请先生为国事计,与朕同结鸳盟。”

余至清的夸奖已到了嘴边,卡在了嗓子里。

天子的意思很清楚。

君臣二人无私交,却有同一个为国为民的志向,天下国事亦是天子家事,君臣欲同舟共济,前提是迅速拉近二人的关系,使朝野上下相信这一新生的政治联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联姻,最好诞育共同的继承人。

余至清宦海沉浮二十年,至今没有家室,是因为他一心国事不愿拖累家人,也是因为他一身傲骨厌恶盲婚哑嫁。

他顿了顿,开口说:“陛下风华正茂,天资聪颖,丰神俊秀。臣已是不惑之年,年老体衰,恐不相配,为天下人耻笑。”

余至清翻身下床,不敢甩脱天子的手,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半跪在地上推辞:“且边境未定,臣岂有持家育儿的闲暇。臣深感陛下厚恩,自当铭记于心,唯请陛下三思。”

天子望着低首的臣子,又望着自己掌中臣子的手,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

“……先生确实年长朕些许,可先生风骨清俊,一时仪表。昨日宫宴处众人之间,如白鹤立于雉鸡群中,令朕见之忘俗——哪里称得上老了?唉……先生若是不愿,朕又怎会苦苦相逼呢?只是,纵然自谦,也请先生莫要提体衰之事……”

天子声音越说越低,末了竟好似自语。

余至清暗暗纳罕:天子的感慨来得突然。他以为,若非国事危急,天子青年俊秀,也不必委屈求全和老臣议婚。心下怜惜,没有立刻接话。

天子顿了顿又说:“再说,当今国事操劳,全仰仗先生南北驱驰,朕岂忍心让先生受妊娠之痛?朕居皇极,受天地之恩重,又正年少,国家如今风雨飘摇,可无朕却不可无先生,若要诞育皇嗣,自是由朕、朕……亲力而为。”

说到最后一句,天子手指微动,不自觉轻轻蹭了蹭余至清的手背。

余至清好像被天子那一蹭带乱了方寸,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陛下不宜自谦太过!陛下为政以德,高居北极,臣等才能不失方向。君臣各司其职,天下人心方安。国有储君虽是一件喜事,但向地母求子,必要付出十分诚心,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欺瞒。”

余至清虽无家室,倒是知道此世男女无论性别年龄,都可恳求地母暂赐子嗣。他心念急转,竭力回想曾听说的故事。仁慈的地母司掌万物的生灭,怜悯情深似海的爱意,喜悦纵情恣意的欢愉。向地母求子只有两条苛刻的路:向地母证明独一无二的爱或销魂蚀骨的欲。

想到这里,余至清蹙眉道:“臣与陛下既无刻骨之爱,若要求子,需择良辰吉日筹备典仪,以彰圣主为欲而不纵欲之礼。然边境军务仍需臣不日起行处理,臣不通礼法仪轨,恐怕既无时间,又难堪大任。且陛下年纪尚轻,以男身受孕违逆阴阳,必多受苦楚,何以自苦至此?”

天子一直坦然坐在榻上,此时听余至清态度放缓,一时暗喜一时忐忑,只觉两颊微热,渐渐浮起两靥红云,于是略略垂首,用另一只手拢了拢衣领,这才放平心绪,低声说道:“先生为国事辛劳,不觉苦楚。朕为天下主,本该长养万民,又何惜一痛?况且……朕亦知先生治军寸阴是竞,日前朕已拜过地母娘娘,若先生愿行房,朕今日即可有娠……”

地母的的恩赐是热恋的情人最诚挚的证明。既然天子对余至清的爱意已深沉到足以博得神只的怜悯,尽管嘴上依然说着国事,又与表白何异?

余至清定定望着皇帝,有心继续劝告,可是,先前那么多为国为民的思量,他都能有理有据反驳,只有天子最后袒露的真心,他不知如何是好。

“臣何德何能……”他沉默许久,喟叹一声。

天子闻弦歌而知雅意,紧紧抓住余至清的手贴在胸口。

“朕知先生无意情爱,亦不愿使先生为难,唯愿先生——怜此丹心。”

余至清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还是叹了出来:“陛下真情,臣不忍辞,深感君恩,何惜此身。”

天子用明亮的眼睛凝望着臣子,解开衣服笑道:“既如此,春宵一刻值千金,请先生莫要迟延了。”

天子面容如玉,轻笑时一室光彩摇动。

余至清愣了一下,既然已经答应了天子,也不用考虑什么白日宣淫的问题了。

他站起身,主动帮天子脱去了那件玄色的里衣。

天子堆叠的黑衣落在地上,捧出白净的胴体,小腹显现的朱纹勾勒出地母恩赐的子宫,简洁而神圣。

天子似乎没想到余至清会主动解衣,乖乖坐着仰头看他,忘了还抓着他的手。

天子登基后理政刚毅果决,雷厉风行,就连成婚的大事都单刀直入、干脆利落,现在仰头的神情虽有一分单纯,不过既不羞怯,也不急切,更多的是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余至清的目光柔和起来。他性子直率,严于律己,在朝中以鲠骨直谏着称。不过天子年轻聪明,又隐隐表达爱慕,他想,既要同床共枕,总得温柔一点才是。

余至清无甚经验,想到自己年长应尽引导之责,也不忍让天子折节求欢,低声道:“臣得罪。”当即单手将天子抱了起来,放在床中央。

天子顺从地任臣下安排,只悄悄放开手,转而把两根雪白的臂膀挂到了臣子肩上。

余至清虽下定决心,望着天子白皙的玉体,一时踌躇,不知从何下手。

天子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了抚臣子后颈,抬手从枕下摸到一只玉瓶,一边递给臣子,一边低低说道:“香膏在这里。”

天子准备润滑时不害羞,在臣子面前暴露这种准备却有些害羞,才说了一句,红晕已经从脸颊一路烧到了全身。

余至清接过这新鲜玩意儿,先试着用手取了一点,只觉指尖冰凉滑腻,沁出水泽草木之香,于是在手心揉了揉,好让香膏回暖,这才抹在天子腹部的朱红神纹上。

香膏滑腻,天子玉体细腻更胜一筹,触手生温,在小腹勾勒出水淋淋的子宫纹样。

余至清清楚看到,他触碰天子时,青年的小腹轻轻颤了颤,但天子硬是紧紧抓住身下锦被,一动也没动。

他倍感怜惜,于是低头轻轻吻了吻天子侧颈。

天子年轻,意外受了意中人一吻,心下激荡,阴茎忽地竖起。

即使知道天子心怀爱慕,余至清也没想到,一个轻飘飘的吻就能让天子如此失态。

余至清素来直言不讳,此时不欲令君王难堪,也自然有他的办法,便开口转移注意力:“臣与陛下无甚私交,蒙陛下深恩爱重,不胜感激惶恐。”

天子抬眼看他,知道他并不惶恐,只是婉转询问天子爱慕从何而来,若天子不愿回答,也可用一些虚浮的赞扬推脱。天子想,原来先生这样耿直,也会变通;又想,先生言辞婉转是为了不让朕难堪……可真是温柔。

天子不愿敷衍,斟酌一下后回答:“昔年皇姐昭怀太子欲立新政,向父皇举荐先生,欲以先生教导众位皇子,以彰先生之才。”

余至清愣了一下,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皇姐亲口向朕说,先生坚如石,洁如玉,勉励朕向先生就学。”

余至清忆起过去,说:“臣当时年少,太子想重用臣,就要为臣扬名。”

天子叹了口气:“是啊,皇姐见群臣不曾反对先生为皇子师,认为大家已知先生之才,朕还没有入学,皇姐就把先生调去户部改革税赋,朕苦心盼望良久,最终也没见过先生一面。”

原来当时的小皇子曾经期待跟随余至清学习,可惜缘悭一面。余至清想起旧事,真恍如隔世。

“皇姐为国事呕心沥血,英年早逝。皇兄登基后,亲信奸佞,贼臣乱政,皇姐的新政多被废止。朕时为藩王,欲守皇姐之道,又被皇兄猜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得贿赂奸佞、奉承小人,满目萧然,孤苦无依。朝野上下畏昏君而惧奸臣,不敢言皇兄得失。只有先生屡次上谏,几次遭贬也不改其志。”天子感慨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朕每遇挫折,总以先生之德勉励自身,只要先生仍在,吾道不孤。”

余至清道:“此臣本分。”

天子凝望着他,知道他是真心实意这样想,于是更加动容:“后来皇兄被夷狄抓去,先生救朕于乱军之中,血染锦袍,朕夙夜不忘。正因你我无私交,先生舍命救朕,劝朕登基为帝,又请朕下旨废皇兄帝位,世人皆以为先生想拥兵自重、大权独揽,朕却知先生所计,不过为国为民。”

天子越说越动情,握紧了余至清的手:“先生以臣议君,若江山稳固后,朕以此问罪,兔死狗烹,先生又该如何?朕知先生不是没有顾虑,是国难当头,甘为社稷舍生忘死。朕年少先生二十年,可先生所作所为,朕及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危难之间,方知皇姐识人之明,先生为人之贤,朕恨不能与君同时,恨不能与君共进退。先生坚如金石,洁如水玉,孰能不怜、孰能不敬、孰能不爱?!”

余至清回望天子,天子登基后也几次表现信任,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令他心中震动。

如果天子只说因救命之恩动情,余至清理解,但不能感同身受。他素来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觉得自己恪尽职守不为功,举手之劳不言谢,以至众人敬而远之。可是天子实在太了解他了。天子不是在回答,是在剖心,是在剖开两个人的一片丹心。君臣之心是一样的。天子爱臣子坚定,是因为天子坚定;爱臣子高洁,是因为天子也高洁啊!

余至清心头千言万语,脱口而出时字字重若千钧:“陛下圣明烛照,国能得一明主,臣能得一知己,臣纵粉身碎骨,亦无憾了。”

天子骤然变色,说:“先生莫出此言!且不说,君臣相得,帝后和乐,天下方能太平。朕也只愿先生安康,能长伴朕侧,岁岁常相见……”

天子越说越痴缠,余至清坦然回道:“臣亦然。”

天子怔怔看他,忽然侧头飞快眨了眨眼。

余至清只见,一滴泪挂在天子纤长的睫毛上,轻轻颤动。他慢慢靠近,用唇轻轻碰了碰天子的脸颊,一路吻到天子眼尾,天子顺从地闭上眼,于是那滴泪也被温柔吻去了。

天子从轻飘飘的恍惚中回神,臣子正把手心温过的香膏抹在指尖,生疏地探向天子后庭的秘处。

天子自己知道昨日曾细细开拓清洗过,想来就此上阵亦无不可,不过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于是轻轻吸了口气,主动张开两腿,又努力抬腰,把那微微瑟缩的花苞暴露在晨光下。

余至清看天子乖巧而生疏,安慰似的一笑,俯身握住天子细细的脚踝,把天子纤长的双腿架在了肩上。

一尊美玉一样的酮体,怎么摆弄都有着流畅的线条,像一头自缚的牡鹿。

于是臣子微微勃起的麈柄就像分割燔祭的利刃,抵在天子身前,蓄势待发。

余至清耐心又细致地开拓。漫长的等待好像让天子全身都浸在了温水里。好像是暖热的香膏化成了一汪水,又好像是他自己也化成了一汪水,随着臣子的搅弄发出暧昧的响声。

天子浑身绯红,一时感觉热极了,一时又觉得要死在这里,一边被作弄到喉咙间发出含糊的呻吟,一边全身都忍不住贴到肌骨微凉的臣下怀里寻求安慰。

天子只靠意中人的手指,就丢了一次,神魂颠倒,靠在臣子怀里茫然喘息,已然恍恍惚惚不知天地为何物。

余至清以冷静到冷酷的态度,将天子柔嫩的谷道开拓到四指,这才肯把身下利剑徐徐对准天子御体。

他低头看看,天子两靥绯红,面容上生了一层薄汗,目光恍惚,却还是下意识向他怀里靠。于是余至清没有请示天子,顺着天子懵懂放松,一举直捣黄龙,享用这美丽的祭品。

天子低低叫了一声先生,纵容了一切。

余至清这个年岁才初试云雨,未入港时还能保持冷静,等腰间利剑被天子柔软顺服的谷道迎着往里吸吮,很快就步了天子后尘,仓促抽插几下,就略显狼狈地将元阳灌进了天子体内。

天子轻轻把手贴在小腹,宣誓神圣盟约的神纹亮起了淡淡的红光,旋即光芒隐去,只余子宫形状的朱纹。

一个小小的希望,已在地母的恩泽下种入国君的生命。

虽然过程有点仓促,不过天子已受精有孕,目的也达到了。但二人醒过神来,都有些羞怯,懊悔初次发挥不尽人意。

天子含蓄说道:“适才朕有些恍惚……”

臣子心领神会:“臣以为,事君当善始善终。”

于是臣子再执剑上阵,这次鏖战许久,直将长剑柔柔用来,招式圆融,把天子逼得哀鸣啼泣,这才大开大合,待春水潮涌,方鸣金收兵。

床上已是一片狼藉,余至清难得脸上发红,轻轻咳了一声,把干净点的被子搭在天子身上,再一次问道:“陛下可要用朝食?”

余至清容止俊雅,清肃如竹,如今稍有羞窘,也只多了一点风流意态,更令人心折。

天子慵懒地靠在枕头旁,一边欣赏,一边笑道:“从卿,从卿。”

像一对新婚燕尔的情人,在简单沐浴后共用早餐。

今日本是休沐,但天子既已有娠,自然要考虑大婚之事,礼仪千头万绪,再也拖不得了。

余至清用过朝食,匆匆随礼部官员离去筹备典仪。

天子安安稳稳捧着意中人新上的奏折,斜倚窗棂目送他远去,朱红的官服在秋风里甩出飒沓肃杀之气。

天子想:先生大婚时,不知是何气势。

又想到数日前的辗转反侧,恍如隔世。

数日前,天子批阅完奏请立后的折子,已是深夜。

他起身向窗外望去,秋风清爽,郁郁葱葱的花木纷纷摇动树影,窸窸窣窣。

女官适时送上消息:“陛下,兵部称大司马已到嵩阳,三日之后即可入京。礼部称一应迎接礼仪俱已备好,宫宴也已安排妥当。”

“好,朕知道了。告诉礼部,礼乐重教化,不在歌功颂德。什么主圣臣贤、鸿图万年的阿谀颂词,以后也不要在宫宴上唱了,余先生和朕都不喜欢。”天子想起余至清,不由扬唇笑了一下,又道,“礼部要立后的折子,明早拿去,要他们根据朕的意思好好准备,但不要走漏风声。”

女官应声退下。

“朕要的可不只是主圣臣贤……”天子低声自语。

他一时想,若能劝得先生永结同心自然最好,即使不成,能得先生一顾,也无憾了。一时又想,朕登基为帝,足见天命在我,先生和朕,本就应该是知心同道的天作之合。

室内再无旁人,窗下秋虫单调的鸣叫就更加清晰。

天子静静听了一会儿,一时想起余至清的性情,一时想起心中反复修改的自荐枕席的草稿。

新帝登基后一向坚毅果决,百转千回的思量总与意中人有关,不由暗暗叹道:“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景昭元年八月,大司马余至清凯旋归京,君臣相得,天子有娠。十月,以大司马为君后,仍任外职。

余至清进京前,天子已安排礼部准备大婚事宜,不过礼制摆在那里,虽然要求从快从简,紧赶慢赶也要两个月。

君上和臣下大婚不久,就传出了喜讯。

早朝时君王高高在上,无人直视龙体。但私下君臣奏对、召见官员,天子从来平易近人,不曾遮掩。天子显怀如此之早,众人左看右看,都知道天子的身孕多半是婚前就有的。

民风开放,婚前生子都大有人在,奉子成婚更不算稀奇。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余至清一向端肃持重,也能做出这种事,啧啧称奇之后,倒是对他生起几分亲近。聪明人想得更深,天子婚前有喜,可见情深爱重,眼看皇嗣也是重臣之子,余至清又大权在握,朝中捧高踩低,自不必提。

成婚后不久,余至清再赴边疆,固守城塞,以互市之利引诱北狄各部,又许诺要用废帝和亲,挑拨各部角逐,不过月余就引得北狄内乱,各部族争相遣使求上国赐婚敕封。

余至清回京,兵权交由部将,虎符还归君上,毫不居功。他素来节俭,在京中无钱置办家产,婚前一直住在官邸,婚后为了深夜理政方便,也没有常驻皇后寝宫。

国事暂缓,天子有了打扰公务的闲情,半真半假地抱怨晚上腿总是抽筋,余至清就搬到了天子宫中,晚上帮他捏一捏腿。

宫中龙床边已经有了一张长长的书案,堆满了余至清带来的公务。余至清改完了工作,已是华灯初上,放下笔起身活动了一下,便看见天子款款而来。

天子身姿挺拔修长,骨肉停匀,纤秾合度,有孕后,体态渐渐圆润起来。青年习惯托着微微隆起的肚腹,再走动时就像柔嫩的蚌肉含了一颗珍珠,可怜可爱。

余至清疾行几步,搀扶天子坐在床上,为他脱鞋除袜,慢慢揉捏小腿。天子满面红霞,湿漉漉看过来,低低呻吟。余至清知道天子恐怕情欲萌动,心下暗暗思忖如何抚慰。

自从天子有孕,他百忙之中也看过几部医书,知道妊娠之时断不敢擅动麈柄,否则有殒命之危,于是行动处处小心,绝不逾矩。

臣子老成持重,明知天子满面春情,担忧龙体,心想,要么把玩麈柄,要么抽插腿缝,为安全计,还是不要真刀真枪肏弄了。

情人归宫数日,天子夜夜同床共枕,却连宝剑锋芒都未尝一试。地母的恩慈仁厚而苛刻。自从尝了情欲又怀了胎,天子就一直徘徊在欲火之中。臣子巡边,一来一回就月余,简直是把初尝情欲的天子放到了火上煎熬。

天子先前忙碌还好,稍有闲暇就夜夜春梦,思念情人风骨容止,更思念情人腰间利剑,直把刚强君主熬成思春旷夫,春潮涌动,只盼归人。

好不容易等到情人还宫,天子嘴上说双腿不适要情人轻轻揉揉,实则盼望臣子分开双腿狠狠肏弄。臣子还在思索如何纵欲而不伤身,天子已实在熬不住了,大胆把两条纤长光裸的腿搭在情人蛰伏的阳具上,生涩地挑逗。

余至清抬手,捉住了作乱的东西。天子娇生惯养,连足心都柔软白皙。臣子轻轻捏住揉了揉,天子只觉得足心滚烫,腿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绵软垂在床上。

余至清握着天子足弓,这才明白天子装病的真意,不免有些好笑,道:“陛下也会说谎了。”

天子自知理亏,嗫嚅着说:“朕是……呜——或许……偶有……”他低头假意挣扎了一下,自然没有挣动,却被这受制于人的小小羞辱弄得情动起来,不自觉发出黏腻的呻吟,话都没说完,为生育而新长出的女花已经湿透了,沁在衣上一片淡淡水痕。

余至清目光如炬,天子自己都不懂为何如此动情,他已经看出来了君主的小小癖好。

迎着天子又是疑惑又是期待的目光,余至清起身,拾起几案上花瓶里斜插的拂尘,先往自己手上抽打几下试了试,才刻意放在天子眼前晃了晃。

“先生……”天子望着拂尘,心怦怦乱跳,“先生要打我?”

余至清本无此意,细细看天子神情,天子有点诧异,更多的是期待。他又看天子身下,玉茎挺立轻轻颤动,心里也就有了数。笑道:“小儿顽皮,恐怕要受些惩戒。”

天子听了意中人的笑语,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乖乖托着肚子,抱着软枕,趴跪在床上。

臣子先在空中甩了几下拂尘,萧萧有声,飒飒作响。

天子只是听见这声势,腰就软了下来,要不是还抱着软枕,简直跪都跪不住了。

“陛下若是受不住,请唤臣名讳。”

天子抱紧了软枕,含糊应下,昏头昏脑想道:先生嗓音清泠,真如切金碎玉。

“嗖——”一声破空而出,“啪”一下打下来,天子光滑的脊背颤了颤,却没感到疼。

余至清心细如发,头一次试这个,先用力打了几下自己的手臂,觉得并不疼,想到自己久经战场而君主娇贵,又放轻力气试了几次。

天子回身偷偷看了一眼,明白意中人的小心,他知道先生一定会谨慎爱护,亲眼看见时,心中还是欢喜不尽。

余至清低头试了几次,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天子。天子被这一眼看得滚烫,心虚地回头闭眼乖乖跪好,期待地翘高了两瓣雪丘。

余至清挥了挥拂尘,如臂使指,先轻轻抽了一下天子的腿根,听见青年呜咽了一声,但没有痛苦的意味,又扫了几下腿根微微鼓起的软肉,刻意略过了嫩红的穴口。

天子白皙皮肉被抽出几道红痕,并不疼,只是越来越痒,痒得他怀疑情欲已由表及里,销魂蚀骨,不由抖了抖腰,刻意向情人卖弄年轻的躯体。

臣子伸手握住了天子的腰肢,天子一下子想起初次曾被箍在怀里行房,腰眼一酥,玉茎抖擞出几点清露。

余至清半伏在天子背上,把他圈在身下,一边抬手自下而上捻起玉茎,一边用拂尘柔柔拂动。纤细的长毛扫过敏感的肉根,甚至有要戳进马眼的错觉,逼得天子含泪呜咽,抖着腿后退,退无可退,只能缩到情人怀里。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却被情人牢牢控制住身体,像小儿一样被抽打。天子越想就羞耻,越羞耻就越情动,越情动就越挣脱不了情人的掌控。

直到天子哭叫着泄身,他都没有说一个不字,也没有叫出臣子的名讳。

余至清更明白了天子的爱好,用丝帕擦了擦天子身下,放下拂尘,慢慢抚着他的背顺气,又半抱着天子揉腿——腿疾或许是托辞,或许不是,但揉一揉总不是什么坏事。

天子泄身后鬓发散乱,两颊绯红,侧躺在床上喘息。意中人掌心热烘烘贴在腿上,天子的心也像放到了温水里,一片妥帖。

天子茫然的眼神渐渐聚起,凝望着臣子,想到他的性欲还没有满足,柔声说:“先生还没有……”

余至清平淡地说:“谨遵医嘱,不可妄动。”

圣天子出了一身薄汗,余至清半搂着他,侧卧在一旁,怕他受寒,将锦被搭在他身上。

天子看了看,意中人虽尽力遮掩,身下利剑已将衣袍支起。天子尊敬他能自控,又满怀怜爱,在锦被下握了握他的手,探向天子身下的谷道。

“女穴蒙地母恩生,朕知孕期不能妄动情欲,先生恐伤御体,不敢擅入。”天子倚在他怀里,低低地说,“谷道乃朕天生所有,又常清洁,待君已久,御医……亦称干犯无妨,但请先生……不要自苦。”

天子知道余至清体贴入微,孕期必不会擅动。今日早朝后,天子紧窄的谷道就含好了和情人形状近似的玉势,夜间来见情人之前才取出来。

他定了定心神,望向意中人,双目澄澈,含情凝睇,几乎是两湾清凌凌的湖水,满满映出臣下的身影。

余至清一直关切地望着天子,只听天子轻声说道:“朕知先生怜我,也请先生怜我爱汝之心。”

天子刚刚成年就向重臣自荐枕席,现在肚子都大了,在朝中刚决果敢,在床上却惯会撒娇扮怯,几句话情意痴缠,令人无从拒绝。

余至清一生刚直果敢,此时捧着年轻矜贵的君王,竟不知如何怜爱是好,凑近轻轻吻了吻,天子微微启唇,相濡以沫,鱼龙共舞。

余至清顺了天子的意愿,扶他面对面慢慢坐下,唯恐天子不堪抽插。天子一手托着微鼓的肚子,一手扶着臣子的肩慢慢摆动腰肢,缓缓把臀肉下压。

窄小的后庭虽经调弄,还是只吞进了麈柄形如菇类的头部,就卡在中途。

天子早已欲火焚身,谷道已松软极了,急切地抽搐,吞吐穴中硕大的菌盖,想吞下剩下的麈柄,又碍于姿势对不太准,怎么也不得其法,急得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扶着臣子的手也不由打着滑蹭了一下。

天子惊呼一声,一下子失了分寸,重重跌了下去。好在余至清一直小心,慌忙去扶,紧紧抓住了天子肩膀。

这一下跌得狠,圣天子几乎被臣子插穿了,只记得眼前白光一闪,前端喷出大片精水,被臣子眼疾手快搂着腰抱住,歪在臣下怀里,全身都在抖。

余至清体贴地抱着他,忍住了没有动作,看他醒过神来,就捧了榻边的温蜜水,递到天子嘴边。

“有劳先生。”天子眨了眨眼睛,柔声道谢,就着余至清的手边,饮了半盏蜜水。

余至清把手护在天子微微隆起的腹部。他在前朝蹉跎多年,手既不白皙也不细腻,一看就久经风霜。而天子玉一样白,是锦衣玉食的光滑柔软。二者毫不相称。

天子低头来看,将他的手捧到唇边,怜惜一吻。

君臣皮肉紧贴,天子清楚感到,意中人胸口心跳急促有力,体内麈柄勃勃待势而发。他抬眼望着面前臣子,伸舌舔弄情人指尖,湿润的舌尖舔过粗糙的茧子,又一节一节舔着因久作文书变形的指节,舔得臣子手上水液淋漓。

天子如此暗示,臣下也顺水推舟。

握住天子肩膀的手没有动,臣子倾身,含住天子锁骨上嫣红的小痣啃咬,在白玉一样干净的肌肤留下深红的咬痕。

天子伸手去触摸那色情的爱痕,麈柄忽然后撤,旋即又斜斜顶入,天子低呼一声,夹紧了双腿。

余至清伸手托起天子圆润的臀丘,又略带强硬地分开天子双腿,深深浅浅地顶弄,只觉谷道温热谄媚,羞怯痴缠,和天子本人真是如出一辙。

天子腿根全是精液淫水,谷道又因情动不停泌出爱液,臣子抽插时水声越来越响。等顶到关窍,温顺的谷道一下子紧紧箍住臣下的利剑。宝剑进退不得,反复叩击,捣得肉穴松软,汁水淋漓。

余至清低头含住天子的唇,顶开两行玉齿,吮吸适才大胆挑逗的舌。天子上下两张嘴都好像在被肏弄,两手急促地去攀臣子的肩膀,已是神魂颠倒,气都忘了喘,双眼泪光盈盈,几乎被逼得掉下泪来,玉茎也硬得发疼。

余至清抓起玉茎,以手为环粗粗一撸,天子哀叫一声,精水喷涌而出。内壁立刻痉挛一样层层叠叠吮吸体内阳具。天子倒在臣子怀里张口喘息,脸上满是汗水泪水,狼狈不堪,只觉得体内终于有一股热精泵入,身子已是酥软如泥,再也动弹不得了。

余至清抱着天子,为他撩起贴在眼前的碎发,又给他擦了擦脸,静静等他平复,这才慢慢托起天子,将麈柄抽出。

天子穴里灌满了阳精淫水,麈柄刚一拔出,就又噗地涌出一股湿滑的欲液,系数浇在了臣子手上。

余至清把湿透了的手给天子看,笑道:“陛下真是水做的天子。”

天子半是羞恼半是得意,道:“朕与卿如鱼得水,天作之合。”

东方欲晓,余至清起身,从臂弯里托起天子的脖颈放回枕上,掩好被子,自个儿出去练剑了。

他动作谨慎,天子连一阵儿冷风都没觉察,却恍恍惚惚梦见了和父皇的最后一面。

先帝能登基,全靠好圣孙昭怀太子才德过人。他自知不善治国,登基后,朝政一任太子主持,从不过问,只流连声色犬马,寄情书画乐舞。

不做事的人自然不会招来怨恨,人们称赞先帝清静无为、垂拱而治,直捧成了在世圣王,仙人降世。

先帝眼里只有己身安乐,连孩子的生死都不关心,更不必提什么照料。天子自幼鲜少见到父皇,只有几次随哥哥闯了大祸,被父皇责打几下。父皇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悬浮在孩童心中——

直到跟父皇的最后一面。

先帝眼窝深深凹陷,清俊的容颜已被疾病和恐惧消磨成骷髅一样,眼睛直勾勾瞪着病床前的儿子和大臣,嘶哑着吼叫:“朕不会把皇位给你们!你们这些凶手——”

天子猝然惊醒。

那时他还不懂,如今他已明白,父皇在女儿死后怀疑所有既得利益者,甚至包括——当时只有八岁,根本不可能谋害姐姐的幼子。

天子如鲠在喉,心中沉重。父皇不愿意将皇位传给小儿子,可如今,正是这个小儿子当了皇帝。九泉之下,父皇会作何感想呢?

天子呆呆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余至清练剑回来,把心爱的宝剑放回剑架,又捻起旁边锦盒里的玉针玉环,放到滚水里煮,回头看了看天子,示意侍从服侍天子梳洗。

天子沉默着任人摆布,坐在床上吃着清粥小菜,默默不语,食不甘味。

余至清慢条斯理喝完粥,忽地抬手握住天子的手腕,从袖里取出一朵红山茶,放在天子手心。

他去练剑时园里山茶正开,信手挥剑取了一朵,剑术妙到毫巅,柔嫩的花瓣未伤分毫。现在看天子闷闷不乐,就拿花出来给他玩,又说:“山茶破宿生新。陛下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说,臣自当竭力。”

天子白皙的手指缓缓摸着茶花艳丽的花瓣,扬了扬唇角,又慢慢说道:“没什么,昨夜梦到父皇,想起朝中议论云州民变,朕登基以来,江山风雨飘摇,心中惶恐不安。”

余至清看出天子所说并非虚言,但也没有和盘托出。他没有深究,勉励道:“边境既定,假以时日,内政皆可一一理顺。为今之计,不过君臣同心,共克时艰。江山风雨飘摇,皆是废帝乱政之过。陛下承天受祚,兢兢业业,力挽狂澜,虚心纳谏,先帝在天之灵也应安心才是。近来废帝上书,要谒见太庙才肯和狄王成婚,他闯下滔天大祸,都敢见列祖列宗。陛下英明之君,又何必惶恐?”

天子勉力一笑,说:“是朕糊涂了……多谢先生开解。”说着,手上不自觉用力,揉皱了花瓣,染在指尖殷红一片。

天光渐亮,一会儿还有早朝。余至清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取了煮过的玉针玉环,看了一眼天子。

天子坐胎安稳,只是子宫前位,不但早早显怀,更压迫水府,每日早朝前要用玉针插进玉茎,免得在朝上失态。

玉针已近乎淫刑,御医又说要准备开拓产道,要天子将一枚玉环含在女穴之中,日日行动起居都要佩戴,逼得天子腿间水液淋漓,连和群臣议事都不敢轻易坐立,生怕被发现龙袍下的水痕……

余至清这几日屡屡为天子遮掩,只觉这几乎是将高高在上的天子合乎礼节的淫弄,颇为怜惜,又不得不如此。

天子看见玉针玉环,水府已隐隐胀痛,等和意中人怜爱的目光相触,女穴蒂珠也悄然探头,玉茎微微勃起跳动。

余至清有些无奈地一笑:“本来要陛下更衣后才好放这些,陛下情动得这么快,怎么继续呢?”

天子心虚低头,知道是有了麻烦,颇有些惭愧己身耽于情欲,眨了眨眼睛说:“是朕错了……”

余至清伸手揉搓天子玉茎,平静说:“地生一气,衍化阴阳,精气泄,阴阳和,故能有子。陛下如今身具阴阳,精气充溢,人之常情,谈何错对。”

天子喃喃:“先生所言甚是……”

余至清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轻揉慢捻,手心里天子的玉茎很快喷出略稀薄的精水。

天子腿间一片濡湿,不愿在意中人面前失态,勉强撑起身,踉踉跄跄进了内室更衣,这才又回到意中人面前。

臣子俯身,掰开君王双腿,挟住阴茎,捻起玉针缓缓从铃口插了进去。天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呻吟了几声,两条腿在疼痛与欢愉中颤抖着,紧紧盘在了情人的腰上。

脂红的女穴阴阜微微隆起,臣子两指探进湿漉漉的松软花径,分指为剪,稍微扩开甬道,赶紧拾起玉环,将刻着水纹的白玉推了进去。

玉环系着的丝绦骤然擦过内壁,饶是臣子动作迅速,敏感的花心还是噗地吐出一股蜜液,带起透明的银丝,缠缠绵绵连在了他手上。

天子双目失神,身下光裸湿润,一条殷红的丝绦从红艳的女花探出,湿哒哒垂在腿间,中间还打了一个吉祥结。余至清不敢再看,连忙轻轻擦拭几下,为他换上了朝服。

今日所议朝政颇为棘手。

新帝宏图大略,欲澄清寰宇,但不能一蹴而就。朝中积弊,一时难返。废帝在时,因吏治腐败,民不聊生,云州民变已暗流涌动,愈演愈烈。北狄来袭时,余至清临危受命,调度人马,勉强维持云州局势,等平定北边后,云州义军已攻下一十三县,率众十数万。周边州县,亦多闻风而动,各有作乱。

新帝在朝堂上大怒,直斥官逼民反。余至清侍坐一旁,亦微微颔首。

朝堂上,天子高高在上,重臣各坐下首,官级小的分列而站——

说是要坐而论道,也吵得沸反盈天。

这边,户部说国库空虚,出征只能强征摊派,而今正处隆冬,征调伤民;兵部说边境初定,边军不能动,地方各军从前多吃空饷,十不存一,疲弱不堪。

那边,吏部说叛军杀了云州一半的官吏,明目张胆的造反不严惩,有伤国体;礼部说叛军号称太子旧部,暗示传国不正,损害君威。

天子有孕在身,端正坐着听一会儿,腰就酸得用不上力,悄悄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扶着腰腹,一手轻揉额头,颇觉头痛。

一些机灵的臣属,明知只得招安,却不敢开口,生怕有失体面,都盼望有重臣一锤定音,连忙敲敲边鼓,让话锋转向大司马余至清。

余至清归京前后,弹劾他大权独揽的奏折从未少过。他把军权重还君上,众人多有赞扬,但也有人挑刺,说留任军中的许多还是他的旧部,弹劾他任人唯亲。他从来不以为意,还是天子敲打了几次这些闲人。

如今在朝堂上,大家倒是纷纷摒弃前嫌,开口颂扬他往日军功盛名。这个说他骁勇善战,忠诚可靠,一定能破此乱局。那个说他剑术卓绝,武艺超群,能从万军之中救天子于危难之间,如今不过小小贼寇,必有良计。

余至清有意让群臣先向天子各抒己见,此时见天子似有不适,遂崭露锋芒,快刀斩乱麻:

“一州作乱,牵连数州,至今未定,正因从前为御外侮,疲民太过,怨声载道。而今无钱无粮,无兵无卒,又欲兴兵,必然空耗民力,劳而无功,无异于抱薪救火。臣恐怕民变不能平,四方又起兵。”

众臣皆知,国家目前无力强行镇压民变,只是都不愿承认,好不容易有个耿直的重臣戳破这层窗户纸,或点头赞同,或不置一词,都默默听着。

偌大一个宫殿,方才人声鼎沸,如今落针可闻。

天子精神一振,坐正了认真倾听。

贤臣金声玉振,掷地有声:“生杀予夺之权,唯地母授天帝,天帝授天子,擅专者天地不佑。云州军每下一地,必召百姓审判官吏。帝以天为制,天以民为心,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云州所行顺民心即顺天意,何来造反一说?废帝一朝,考课形同虚设,地方藏污纳垢,剥削百姓。此是宵小自取灭亡,庶民代行吏部之职,拨乱反正而已。”

“云州军假称太子旧部,早在废帝时便已起兵,足见天下皆知天命尚在姒昭,又知废帝不得天命。陛下乃圣祖苗裔嫡支,继位有序,天地皆知,未有微词。天命既定,宁复有他?陛下初登帝位,素来施行仁义,不知陛下如何决断?”

余至清先指出,云州军虽杀官,但不能说造反。进而认为,云州否认了废帝的天命,但依然支持国朝的天命,可以进一步争取。

招安之意呼之欲出,众人等余至清说要招安抚民,也好纷纷借坡下驴,却不料他竟忽然不说了,转而问天子的意见。

天子年青,又初登大宝,处事果决,待人谦和,素来以古时明君为模范,没有什么为了立威非要杀人的毛病,自然赞同招安。但他正在想下一个问题。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若要招安,使节要德才兼备、智勇双全,又要足够位高权重,才能让叛军心服口服——文武百官,除了天子的意中人,更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余至清静静等天子决断,不再开口,是尊重也是观察。眼下情景,非招安不可,非他去不能。他望向天子,相信天子秉性英纯,能权衡利弊——万一不能,他也相信能让天子做出正确的判断。

天子没有思索很久。

天子还记得,余至清当日救驾时剑如紫电,锐不可当,但也免不了担心情人可能被乱军谋害。而且,过几月北狄将奉废帝回京议亲,恐怕朝中有变,天子虽有一些亲信,还需要可信的重臣坐镇。最后,天子和意中人新婚燕尔,聚少离多,烦忧思念真如梅雨春草,连绵不绝、生生不息。好在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不愿意意中人冒险出使的理由实在太多了,但真正决定一切的理由只有一个。

天子揉了揉腰,心道,腹中子与万民同受天子抚育,怎能顾此失彼。当即慨然陈词:

“云州百姓不堪废帝乱政而兴军,官逼民反,是废帝昏庸,国朝有负百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岂能再起刀兵戕害?朕不但是一人之父母,更是万民之父母,父母爱子,安能不教而诛?!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之立君,为我民也。朕既受天命,当竭诚待民。朕不欲效废帝之所为,亦不肯动不义之刀兵,此心天地所知,人神共鉴,诚请天下万民察之。”

天子明示招安,又婉转暗示不必顾忌他,是要安抚天下人,也是向意中人表态。

天子和臣下四目相对,见臣下含笑颔首,深觉心有灵犀,放下心来。

余至清起身,主动请缨,愿出使敌营。

天子欣然允诺。

京城到云州千里之遥,寸阴是竞。君臣一向雷厉风行,决定整备使团明日出发,又处理了朝堂上零零碎碎的一众琐事,群臣散去,各自忙碌。

今日朝会时间拖得太长,天子在朝上能慷慨陈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散了朝却吩咐各侍从散去,关闭宫门,又在御座上局促不安地望了望臣下。

余至清没有急着走,见状先上前几步握住了皇帝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揣在怀里,柔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先生……”天子涨红了脸,道,“朕想更衣……”

余至清会意,低声说:“先去御辇吧,陛下还能走动吗?”

御辇就停在殿门外,走过去约莫几百步。平时君臣乐得走动走动,现在……天子夹紧了腿,一脸羞窘,恐怕走到半路就要出丑,咬了咬唇,说:“不能……”

余至清问:“臣抱陛下去御辇上?”

天子乖乖点头。余至清俯身,先揽住腿弯,又穿过两臂,稳稳将天子抱了起来。

御座上果然一片湿滑水痕。

天子女花里卡着一枚玉环,稍微一动就水液淋漓。艳红的丝绦本是为了方便取出玉环,却一直若有若无磨着嫩红的蕊珠,等天子被抱起来,吸水的丝绦往下一坠,将玉环带得向外一滑。

天子呻吟一声,在意中人怀里又小小潮吹了一次,难堪地伏在臣子肩上,清晰感觉湿漉漉的布料贴在阴阜,水液沿着腿滴落。

“呜——”天子把脸埋在意中人肩上,呜咽了一声,像离群的雁,像侯亲的雏鸟,可怜可爱。

余至清感觉天子像渴望爱抚的小动物,有些可惜现在空不出手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唤道:“陛下……”

天子轻轻把眼睛露出来,望着大殿上空华美的藻井,惨然道:“天下还有这样狼狈的天子吗……”

余至清将天子放到地上,很认真地望着天子说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

他抚了抚天子的脊背,说道:“陛下今日重民生而轻君威,贵道义而贱虚名,天日朗照,明君之质,不宜自谦。”

“先生从不骗人,朕相信了。”天子抬手,宽大的袍袖重新搭在意中人肩上,再被抱起来时,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袖子里落下一朵红山茶,跌到了御座上。

冬夜深深,风声呼啸。

简陋透风的驿馆,吱吱作响的木桌,毕剥有声的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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