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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封离冷冷回过头, 金色的瞳孔折射出不满:“慧通, 你不该出现在?仙界。”

“我见到公主殿下了。”

慧通声音轻渺。

“……你让她看见了?”

封离心脏狂跳起来, 下意识皱起了眉。

“那就要问问你是怎么做的了, 帝君大人。”慧通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悠悠地向他行了一礼, 语气虽然?恭敬,说出来却全是讽刺:“九年的时光, 你既没能?让小公主爱上您,也没能?留住她离开仙界的步伐。”

“啊,连凤凰族的气运也堪堪只吸收了一小半, 明明只要和唐姝同房就好了——是怕她生气?如今可什么都落空了呀。”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事。”封离大步走过他身?边, 回过头来,语气不留情面:“你出现在?这里, 被持清发现了,我不会保你。”

慧通侧过脸,脸上露出一丝诡秘莫测的笑容:“我可是特意来帮你的,你最近也有所察觉吧……它已经渐渐开始失效了,不然?小公主怎么会走得这么坚决。”

封离顿住脚步,看似平静的面容上,额角处凸起隐密的青筋。

他的手骤然?收紧,突然?抽出佩剑,横在?慧通脖子?前?,声音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怒意:“你想做什么?”

慧通抬手,慢慢推开他的剑:“帝君,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刀剑相向,真是令人伤心啊。”

“你要姜真、要至高无上的权力,要脱离命运的方?法?。”慧通从容镇定地看着他:“我哪样没有给?你?”

“是你自己没有做到。”

慧通抬起指尖,优雅地放在?唇边,他的动作充满恶意,却仍显得云淡风轻:“这可不能?怪我吧。”

封离的眼睛平静下来,冷静地看着他:“你现在?来仙界,究竟为了什么?”

慧通唇角笑意得体:“诸敝州的骸骨被取出来了,我在?小公主身?上闻到了祂的味道——封离,你不能?让祂重?新?得到骸骨。”

“骸骨既然?在?姜真身?上,她现在?在?人间,祂怎么能?得到?你知道祂离不开瑶池。”封离语气不耐,望向某个方?向,眼中暗光闪过:“她拿着,总比落在?其?他人手里好,你最好别在?她身?上打主意。”

“未必。”

慧通淡淡道,又笑起来:“况且,你确定她要是知道了当初的事,不会想杀了你吗?”

——

“你在?开什么玩笑。”

姜真手指伸进?天道的光团,把它戳在?桌子?上:“这营帐里又没有别人,骸骨怎么可能?被人借走。”

“你在?人间难道没有看过什么妖怪的话?本子??”天道极力辩解:“有些天地中生出来的精怪,就是会借别的力量化作人形的。”

“……没看过。”

“那你看的都是些什么家长里短的婆媳话?本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天道恼羞成怒。

姜真戳它:“我乐意。”

“反正骸骨之?力还能?用就行。”天道索性也不解释了:“你快去睡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好端端地丢了个东西,任谁也不会安心。

姜真还检查了一番方?佳伶留下的鲛珠,确认鲛珠没有丢才放下心来。

清晨军营里就响起了聒杂的演练声,姜真醒得早,又不好出去,只是呆在?帐子?里看书。过了半个时辰,姜真感觉外头有人停顿的脚步声。

姜真放下手中随便拿的军书,说道:“进?来吧。”

常素危卷起帘子?走了进?来,身?姿挺拔,穿着一身?黑色的练功服,脸上戴着半副面具,遮住了眼睛。

他平时在?军中并不刻意掩盖伤痕,只是偶尔将眼睛遮住,避免吓到他人,至于其?他的伤,在?军中还没有到令人惊奇的程度。

“今日便进?京吧。”常素危将幕篱压在?她头上,轻纱帷幔垂下来,把她遮得严严实实:“我在?城外驻军,你与我一道进?城,不必担心符传。”

姜真应声,有些不解:“符传为何管得这样严密?”

“封离走了,叛军群龙无首,分裂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流派,在?各地占山为王。”常素危替她拢了拢随着站起来的动作而有些歪斜的大氅:“为了控制暴动,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不过姜庭这小子?,做事做得太死了。”

显然?,他和姜庭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变成君臣就更加融洽。

姜真“哦”了一声,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在?治理国家这方?面,她不觉得自己有比无数宫中学士更出众的意见:“仙界那边派来的使者是谁,你知道吗?”

“不清楚。”常素危捏了捏虎口,语气散漫:“应该是个难缠的家伙,让姜庭对付他就好了。”

常素危带着她和一小队亲卫,轻装入城,常素危的脸就是通行证,入城的士兵看到他,没有敢上来查验的。

姜真坐在?车内,却听见车辙滞在?原地,外头响起争论的声音,迟迟没有重?新?进?城。

她掀开车帘,看见几名亲卫声色俱厉地抽剑站在?车前?,守城的将士赔笑道:“他就是个算命的道士。”

其?中一名亲卫高声道:“不知道城内不许有算命的道士和尚吗?”

他说完,一个清润好听的声音接过他的话?:“我站在?城外,还没进?城。”

亲卫怒形于色,斥责道:“皇上早就下令,不许这些牛鬼蛇神在?京城脚下装神弄鬼,不管你是道士还是和尚,都赶紧滚,信不信我马上砍了你的头,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人声音不紧不慢:“我没有算命,也没有收一分钱。”

只不过这人的声音太单薄,很?快被其?他人掩盖,常素危不耐烦地踩了一脚马镫,从亲卫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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