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你这就不懂了吧,鬼屋要是有人住还正常吗?”谢婉宁拉上她继续往前窥探。
中间隔了几家没看,门前打扫很干净,垃圾桶里有丢弃的东西,不难猜出有人住。再往里去,黑暗似笼罩在头顶上空,昏暗逼仄,压抑感扑面而来。
南佳制止她:“别去了,里面那么黑,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万一碰到街头混混,我们就两个人出事就不好了。”
“你是不是怕黑?”谢婉宁把手机照明打开,“来,我保护你!”
她的制止和劝说似乎从未入谢婉宁耳中,又看她铁了心要往里探索,怕她独自一人出事,南佳终是妥协,跟在她身旁继续前行。
手机的光亮足够照亮她们脚下所走的路,里面碎石碎瓦皆有,每走一步踩得“咔嚓”响,甚至还有崴脚的风险。谢婉宁冒冒失失,南佳则跟在身后偶尔伸手扶她一下。
“你还别说这里真挺像鬼屋。”谢婉宁异常兴奋,“你说要是真碰到什么,咱俩是不是就火了?”
如果不是在这之前听她说起喜欢看恐怖片,探寻鬼屋之类的事宜,南佳合理怀疑谢婉宁是不是进来后被下了降头,自说自话,且时不时笑两声。
“南佳,你帮我用手机拍两张,代表我来过。”谢婉宁关了手电筒功能,兴冲冲把手机递给南佳,“我先摆个造型,你听我口令。”
南佳等着她站在一堆碎砖里努力凹造型,听她说可以时对准人准备拍摄,她没有手机所以没发现相机模式里闪光灯没开,拍出来的照片黑乎乎的:“这个怎么回事?拍得你好黑。”
“我看看。”谢婉宁拿过来手机立时明白,“你没开闪光灯,我帮你打开了,重新拍两张。”
南佳接过手机,往前走两步,试图找寻一个合适角度拍摄:“准备好。”
快门声响,闪光灯骤亮,这束光亮也点亮了后方隐秘角落里的衣服。
“后……后面是有人吗?”
“我去!”谢婉宁造型全乱,冲过来站在南佳身旁,不停张望,“在哪儿?你别故意吓我。”
“我骗你做什么?”南佳手一指,“刚才闪光灯亮,就是那个地方好像是衣服。”
谢婉宁大胆推测:“难不成是住在这儿的流浪汉?”
她这么说,南佳心里犯嘀咕,倒不是胆子小,出门在外总得小心点,更何况现在只有她和谢婉宁两人,体力方面比不上男性,真遇上什么人,她们不一定能顺利解决。
“喂!”谢婉宁胆子大,冲那边角落大喊一声,“是不是有人?我报警了!”
角落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破旧的桌子挡住大半个视线,她们想看清楚又不好直愣愣过去。
“估计就是别人不穿的旧衣服扔在这儿了。”谢婉宁把手机放回兜里,准备拉南佳离开。
“等会儿。”南佳紧张吞咽,死死盯着谢婉宁身后一处,或许是第六感又或是来自某种情绪的指引,她总觉得那件衣服轻轻动了一下。
“怎么了?”谢婉宁见她紧盯着后方,后脊不由发凉,“怎……怎么了?”和她刚才自称谢大胆判若两人。
周围除了砖石便是丢弃不用的家具,碎裂各处。南佳找寻一圈,摸到一个还算趁手的椅子腿,又给谢婉宁找了一根:“我前,你后,看到不对劲就叫。”
谢婉宁握紧手里椅子腿,举在半空中,重重点头。
每靠近一点距离,光线愈发幽暗。那是个呈三更多完结文在扣群义吾二而漆午二把已角状态的狭小空间,附近有约莫一米高的破旧柜子,看不清颜色,除了刚才见到的衣服,柜子上挂着一个类似书包的东西。
南佳紧了紧手里东西,对准里面准备发现不对劲立马挥下去,却意外看见一个人面对着墙侧躺在地上,身上不着一物。
谢婉宁见她迟迟未动,忍不住探头查看,眼前一幕令人瞠目结舌,她说话结巴起来,是不敢相信也是吓的,声音裹挟着几分颤意:“她……她死了吗?”
大概是她的问题太过直白,躺在地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而后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没。”
谢婉宁没遇过更没见过这种事,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本能地看向南佳,试图从她那儿找到解决目前情况的办法。
“吴愿?”
“什么吴愿?”谢婉宁疑惑的小眼神直愣盯着南佳,“你认识?”
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动作缓慢,似老气横秋的长者,做一个动作极为艰难。
当那张脸露出的瞬间,南佳呼吸一滞,大脑短暂失去思考能力。手机屏幕亮起将她借给吴愿的衣服照亮部分,她只是凭着刚才眼神掠过的记忆大胆推测是不是吴愿,她当然不希望是,可结果却叫人胆寒。
“你外套呢?”南佳看向谢婉宁一直没穿搭在臂上的防晒服,“借用一下。”
一天两次,见证同一个人人生最惨的模样。南佳将防晒外套紧紧包裹她上半身,肌肤触及到的是一片凉意,刺骨毫无生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破碎的娃娃或许此刻最贴切,她喉头哽咽,调整出声的音调:“有……有受伤吗?”
回应南佳的是了无生气的呆滞眼神。后来每到夜深人静,南佳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散发出的是离开人世前最后的一丝聚焦,是一个濒临死亡线的人最后的委托。
此刻,所有的安慰无疑是伤口上撒盐。谢婉宁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她最怕气氛尴尬,但也清楚这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击溃对方内心最后的防线。
南佳默默帮她把衣服穿好,扶她起来时发现脚踝上有捆绑的痕迹。
“好了。”她淡淡说一声。
吴愿僵硬低头看身上穿好的衣服,没有说谢谢,没有看她们,拖着支离破碎的躯体走出这里。
谢婉宁小心翼翼询问:“就让她这么走了会不会出事?我们要不要联系她家人?”
在这之前南佳问过吴愿,她连学校老师都不愿意告诉,更何况是家人:“暂时别说,我们和她关系浅,过多插手或许会适得其反。”
她说得有道理,谢婉宁点头赞同:“也对,不过我看她真的好惨,到底是谁这么恶心,怎么能把人衣服扒了?”
南佳盯着前方消失于拐角的背影,良久无言。吴愿自始至终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麻木心死。她不懂纵容那些人,隐瞒学校和家人,难道事情就可以随着时间淡化或停止了吗?
“南佳,你说我们要不要做正义之士?”
谢婉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对事情本身并没有多大善心,南佳从她此刻的表情大概能看出仅是好奇对吴愿动手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