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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秋娘叹了口气,现在才五月份,这夏天还没来,一杆子就给支到秋天去了,是谁都得难受。

秋娘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说:“你们两口子都年轻着呢,慢慢来,他在外面赚钱,你在咱们店里也差不了,熬过这两年,有家底儿了,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好过的。”

花妮点了点头,扑进秋娘怀里,哭出了声来。

……

怀了身子满四个月时,清言又有了点变化,他的觉变多了,每天早上起床都费劲,大公鸡打鸣他是完全听不到的。

晚上睡觉时间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可就是睡不醒,醒来后白天也是时不时要打个哈欠。

前三月他一点没受罪,别人这月份都该熬过初期的难受了,他反倒开始日日觉得困倦了。

在连续两天去店里都晚了以后,清言跟邱鹤年说,早上一定要叫醒他。

他在家起晚了,邱鹤年是不放心先去铺子里的,要在家等他起床,李婶他们去镇上就得让三幺驾马车送过去,一下子要耽误两个人的事,何况也耽误店里的事,清言开这家店是倾注了心血的,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晚上清言躺下得更早了,可第二天早上,邱鹤年叫他时,还是叫不醒。

虽然不忍心,但清言自己坚持要正常起,邱鹤年就把挂在火墙上的里衣和袍子都拿过来,像照顾小孩子那样,在被窝里把衣裳都给他穿好。

还怕他着凉,被子只掀起来一小块,时不时把露出来的胳膊腿给盖好。

穿到一半了,清言就迷迷糊糊睁开眼,知道配合对方,邱鹤年说手,他就伸手,邱鹤年说腿,他就抬腿,邱鹤年说用劲,他就把腿绷直了,让男人帮他把裤子套进去。

如此折腾一番,吃饭时,还是要半闭着眼睛。

邱鹤年给他碟子里放了什么,他便吃什么。

等吃得差不多了,邱鹤年便笑着在他头上揉了揉,赞道:“好乖。”

兴许是小豆子晚上也不消停,会来回动,所以清言晚上也睡得没以前消停,姿势总换,有时都快把身边人拱到床下去了。

有时双手双脚大张,趴在床褥上,脸都憋在被子里,看着睡得都难受。

邱鹤年怕他呼吸不畅,也怕他压到肚子,经常半夜起来,一手握住肩膀,一手揽住他的腰,轻轻地把他给扳正了。

清言起夜的次数也多了,一晚上至少两次,偶尔三次。

他这阵子总睡不醒,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躺在床上的时间倒是不短,但好好睡的时候不多。

邱鹤年心疼他,便不让他下床折腾,让清言晚上想出外了,就把他叫醒。

邱鹤年便拿了桶子过来床边,尿好了再送出去冲洗了,就不会有味道了。

有时候清言实在睁不开眼,邱鹤年便坐在他身边,让他头枕在自己肩膀上,自己伸手替他扶着,尿好了再用专门儿备的软布帕子给他擦擦,才提上裤腰,让他回床上接着睡。

清言浑身上下哪里的皮肉都是嫩的,那处尤其娇嫩,邱鹤年怕擦疼了他,做这事时总是擦得轻又细致。

清言这时候不清醒,便也没觉得怎样,要是白天的话,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的。

……

杨家的事越传越广,连柳西村里的村民都听说了。

因为那杨家和村长家沾了点亲,村长的娘过寿时,那杨怀还那么高调地过来村里给祝过寿,所以村里人唠起这个事来都挺起劲的。

那日杨怀来给老太太祝寿众目睽睽的,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连坐的那马车都用绸缎做了装饰,那对玉如意更是让人赞叹,多少村民一辈子都没见过成色那么好的玉器,当时就羡慕得不行,跟家里没去的人讲的时候,都是绘声绘色的,眼睛都直冒光。

杨怀本人也是相貌出众,一表人才,那日多少大姑娘、小哥儿,连带着已经成了亲的小媳妇、小夫郎都看得直脸红。

看看那玉如意,再看看杨怀那周身的装扮气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连个首饰都没有,等回家了,免不了要数落自己那没用的相公几句,至少两三天男人回到家里,都得不到好脸色的。

这杨怀一出事,消息传到这边,不少人心里那点羡慕又嫉妒的情绪就翻腾上来,说这有钱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家里的钱说不定是通过什么龌龊的手段得的呢。

也有人不信,说怕不是谁眼红了,造谣诬陷人家,那杨怀彬彬有礼,样貌又好,想要什么样的得不到,犯不着弄出这等事来。

不过当时刘湘挺着肚子进了杨家的事,张菊回村里显摆过,后来也确实死得蹊跷,县衙的衙役搬运尸首时,不少人都去看了热闹,中途盖尸体的麻布不小心被翻起过,那惨状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这事在村里越传越不好听了,村长家人一出门,总有人过来搭话问这事,看着他们家的目光也奇怪。

老村长是个明白人,做事也利索果断,没两天就把那对玉如意原样包好了,送回了县城杨家。

这事村长家夫郎,还有两个儿子,以及那已经嫁了人的大丫二丫都是逢人便说:“我们家把如意送回去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东西着实贵重,我们小门小户留在家里,也不能专门找人看着,弄得家里人日夜难安的,便干脆还了回去才踏实。”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村长家与杨家其实也没什么利益关系,只是这点好处也不肯留着,不过是不想因为杨家的事,给自己家留个不好的话柄罢了。

这隔得大老远的亲戚尚且如此,那杨家的日子想必也未必有多好过。

……

杨家那事传到村里时,刘发自然是也听说了。

晚上夫妻两躺炕上睡觉时,刘发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发媳妇嫁进来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自然是了解她相公的。

她半撑起身子,说:“刘发,我跟你说,他刘永福家把我们害得够惨了,这几个月家里饭桌上你见过点肉沫没?那壮壮馋的,看别人家小闺女吃块糖,嘴里的哈喇子一直淌到了裤子上,你看了不心疼吗?”

刘发一手枕在脸侧,不吭声。

他媳妇说:“刘湘那事已经过去了,你答应过,以后都不再管了。”

刘发嘴唇动了动,“你不知道,我是良心实在过不去。”

他媳妇说:“那人的表嫂家不比咱家能耐多了,听说那人不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吗,任那表嫂家怎么闹,县衙也没有捉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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