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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清言喘着粗气,胸口快速起伏,气坏了。

……

里屋的门没锁太久,不大会邱鹤年就换好衣袍出来了。

从那时候起,清言就不大和他说话了。

其实,清言那会已经不气了,人家累了一天了,第二天还得起大早上山,时机上确实不合适。

但被拒绝总是难堪的。

而且,两人当时什么话都没说,一切都在无言中进行的,清言完全可以厚着脸皮劝自己,当时他其实没那个意思,只是跟他相公闹着玩而已。

他表现得好像也没怎么明显,也许邱鹤年就是这么认为的呢。

可是,清言想,如果当时他没发出那声虽然低,但近距离肯定能听清的荡漾到骨子里的“嗯”声的话,这个说法可能听起来就更合理和完美了。

其实,清言不是在和邱鹤年冷战,他只是实在臊得慌。

起夜

上山这一路连走带歇,足足走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到了刘猎户在山上盖的屋子时,都已经快要晌午了。

这是盖在山上平缓地的一间木屋,样子比较简陋,但该有的都有,还用参差不齐的木棍围了个小院子出来。

两人打开门锁,进了院子。

车上东西先不着急收拾,这里有日子没人来了,屋子里比外面没暖和多少,而且到处是薄薄一层灰。

二喜被栓在院门口,邱鹤年给它个棉垫子,它也累了,就趴在上头休息。

他把灶膛里燃尽的灰收拾了,拢了新柴重新起火。

清言则把炕上原本的被褥都收拾打包起来,找地方放好,又把屋子里的乱七八糟收拾了一遍,老刘头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这里,收拾得并不勤快。

等灶上的水烧开了,炉盖上的馒头也烤热了,两人坐到炉子边上,就着热水把馒头吃了,就算午饭。

说起来这顿饭实在简陋,但馒头烤得两侧都微微焦黄,还蘸了李婶给的香辣酱,吃起来其实咸香辣味俱全,还有馒头本身淡淡的甜味,很是过瘾。

简单吃完饭,炕头就有热乎气儿了,屋子也渐渐暖了起来。

这时,邱鹤年才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和清言两人一起一样样搬进屋子里拾掇好。

最后,把自己带来的被褥都铺好,就彻底收拾完了。

这时,清言戒备地朝院门看,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到底是觉得不忍心,道:“还是让二喜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闻言,邱鹤年突然看了他一眼,隔了一会才应了一声“好”。

清言看着他去牵狗的背影,反应过来男人为什么看他,有些懊恼,他大半天没主动跟对方说过话了,刚才那句算是破冰了。

二喜进了屋,尾巴摇得跟大风天里的风车似的。

邱鹤年把它拴在距离炕最远的角落里,它就老老实实趴在那,呼呼地喘气,半天也听不见一声叫,脾气实在是好。

安顿好一切,夫夫两各自用热水简单擦洗,脱了外袍,躺到炕上休息了一阵。

到底都年轻,很快就缓过来不少。

起来以后,邱鹤年找出来几个细铁丝围成的圈子,看样子是要准备出门了。

既然话已经说过了,就没什么必要端着了,再说清言这么久不说话也感觉挺憋的。

他在人家身边跟着,明明空间很大,他非要挤挤挨挨的,好奇地看着那几个圈子,问:“这是什么?”

邱鹤年站如松,不躲也不避,神色如常,抬了抬手上的东西,解释道:“这是用来套兔子的。”

清言没理解,邱鹤年望着他,低声问,“想一起去吗?”

清言立刻高兴了,露出灿烂的笑容,使劲点了点头。

山上的积雪可比山下厚实多了,清言每一脚下去,雪壳子都能到他小腿肚。

他把皮毛帽子、棉手闷子都戴上了,身上倒没上山时穿得厚,主要是为了行动方便,再一个走起来身上就热起来了。

邱鹤年同样头戴皮毛帽子,围脖遮住了大半张脸,也挡住了蔓延半张脸的疤痕,只露出一双湖水般静谧的双眼。

他走在清言前头,一步步走得很稳,不时回头看过来一眼。他背上背着弓箭,腰里别着斧头,这是为了防止意外碰上不冬眠的野兽。

还好,没走出去太远,就到了目的地。

清言喘息着接过邱鹤年递过来的水,小口小口的喝着,他眼皮和脸颊都冻得微红,嘴唇更是冻成了艳红色,还因为急喘气弄得润润的。

等气喘匀了,他问:“就是这里了吗,我看着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啊,你怎么知道兔子会走这里?”

邱鹤年接过水囊放好,让他看不远处地上的痕迹,“那是兔子的脚印。”

清言定睛望去,果然看见一串脚印从树林深处延伸出来,又没入远处的密林中,这些脚印附近还有一球球的黑色粪便。

“这串脚印就叫兔径,它每次都会走同一条路线,只要把套子下到路径上就可以了。”邱鹤年回道。

清言觉得挺稀奇,按对方教的方法,一起找了几处地点下了套子,这活就算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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