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马车缓缓的在街道上行驶,因为皇上提前说过要在鲁州城住上几天,众人先后住进了鲁州城中最好的客栈,皇上自己住进了环境最好的小院,他带的三们宫妃也被安排在院子里,几位皇子也各住一个院子,其余大臣则住在客栈的上等房里。
顾婉宁放好行礼叶寒瑜也回来了,两人换了衣服顾婉宁戴着面纱,一行人便出了门。
刚到午中,鲁州城的街道上有不少沿街摆摊的小贩,有些东西看着就新奇,顾婉宁在这些摊位上挑挑拣拣,买了不少的小东西,同时也打听到鲁州城做海鲜最好的酒楼,顾婉宁准备今日要大吃一顿。
几人进入鸿运酒楼的时候还没上什么客人,伙计见客人进门立刻上来招待:“几位贵客楼上请,咱这儿的海鲜绝对都是最新鲜的,几位客人可要尝一尝。”
叶寒瑜道:“那就把你们这儿的新鲜海鲜全做两份送上来,再来一壶好茶,好酒一壶。”
伙计张嘴就把叶寒瑜的要求喊了一遍,厨房传来应和声,他这才前头带路将几人引到了二楼雅间中。
干了多年的伙计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这行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就连带的丫环小厮看着都格外有气势,而且人家开口就是所有海鲜都一遍,那自然是要雅间走起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没什么客人,雅间都空着,他自然不用等吩咐就将人往上带,等到了雅间,小春子扔给那伙计一锭银子,“菜快点上,我们主子吃满意了有赏!”
小伙计乐颠颠的应道:“客官放心,菜马上就来,小的这就给您几位端菜去。”
叶寒瑜打量了一眼这间雅间,小伙计确实很有眼色,这雅间中有两张桌子,一大,一稍小,明显就是给那些带着下人出来的客人准备的,就挺不错。
因为这会儿没有其它客人,厨房上菜的速度自然就快,不过是喝了盏茶的功夫,菜就一个个陆续被送了上来。
小春子本想伺候主子用膳,却被叶寒瑜打发了,“你们吃你们的,出来玩儿,就别想着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红梅几个却是没客气,主子用饭向来不用人伺候,而且,王爷单独给她们要了一桌菜,他们自然要好好品尝了。
煮海虹,酱焖管蛸,辣炒夹板虾,墨鱼豆炒鸡蛋,拌毛蛤蜊,油炸桃花虾,辣炒八爪鱼,煮皮皮虾,香煎鲅鱼,清蒸鲳鱼……
海鲜吃的就是一个鲜,再加上鸿运酒楼的大厨厨艺不错,又是吃的自己最爱吃的海鲜,顾婉宁的筷子就没停过,吃的那叫一个欢快,叶寒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贪吃的样子,忍不住亲手帮她剥虾,然后放进她面前的小碟里,“爱吃明日爷再带你来,这里的菜味道确实不错。”
顾婉宁边点头,边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放在叶寒瑜的碟子里:“别竟顾着我,爷也吃。”
叶寒瑜眼角带起笑意,此时的王妃和在京城的王妃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在外面的王妃带了一丝江湖人的豪爽气,没那么斯文,但又并不粗鲁,吃起东西来脸颊一鼓一鼓的,简直,可爱!
手痒,真想捏捏她鼓起的粉粉的脸颊。
这时酒楼下面突然喧嚣起来,二楼的窗子都是开着的,两人只要稍稍探个头,就能将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酒楼斜对面的街道上,一名壮汉扯着一名妇人的头发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妇人的脚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抱着母亲的大腿呜呜的哭着:“爹,求你了,三丫会做饭会洗衣服,三丫以后少吃饭,求求爹别卖三丫,爹别打娘了,再打娘就要被你打死了,爹……”
“个赔钱货,你们娘就是丧门星,连着生了三个丫头片子,成心想让老子断子绝孙,老子告诉你,姓桑的,你若再不签下休书,老子就把这三个丫头片子全卖了!”
七出三不去
桑氏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手中扯出来,顾婉宁这才看清那名妇人的脸,那男人虽满脸凶相,但看着顶多二十五六岁,而妇人却像个老妈子似的,看起来得有四十来岁了,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袖子处还补着补丁,可男人却穿着丝绸的衣服,小女孩的衣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得,又是一个为了各种原因,抛弃原配的渣男。
顾婉宁探头看了一眼便坐回了椅子上,边吃东西,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桑氏哭着道:“夫君,求你,求你不要休了我,不然我会死的!”
“我管你死不死,芯儿已经大了肚子,我答应过她会风风光光娶她过门,你今日再不签下休书,我就卖三丫,明日不签我就卖二丫,等孩子全卖了,你再不走我就直接打死你!”
桑氏顿时萎顿在地,哭的险些晕了过去。
街上的人对着这一家三口指指点点,“这个陈老二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和个寡妇扯到一起就不说了,还要休妻再娶,连三个孩子都要卖,那也是他的亲骨肉啊!”
“桑氏也是倒霉,嫁了这么个货色,一个人做绣活养活全家,赚了银子一个子儿也花不到自己身上,连三个孩子都跟着她受罪,她家三个丫头摊上她这样的娘也是倒霉。”
“亲骨肉有什么用,还不是丫头片子,是要嫁出去的,哪有儿子重要?”说罢那人轻呵了一声,显然这句话是在反讽。
“嘿,那张寡妇我可是听说过,肚子里那个,不定是谁的种呢!”
“我也听说过,她的姘头可是不少,要不然,光凭她一个什么也不干的女人,能活得这么舒坦?”
桑氏道:“夫君你真要休了我?”
陈二道:“老子可没空和你开玩笑!”
“我,我答应离开陈家,不过,我有条件!”
陈二觉得,只要能让这个女人滚蛋,等他把芯儿娶回家,他陈二就不愁没有儿子养老了,只要桑氏提出的要求不过份,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你说。”
“当初我嫁你为妻,嫁妆全花到了你身上,你即要和离,就得把我的嫁妆还来。
而且,成亲这十多年,家里全靠我卖绣活养活一大家子,我不多要,你每年给我十两银子的赔偿,嫁妆用了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你也可以赔我银子,共计三百两,你只要给我三百两银子,我就同意签下和离书。
听清楚了,不是休书,是和离书!”
陈二大怒:“你做梦!我看你是反了天了,竟然还敢和我要银子,老子打不死你。”说着就一个大巴掌朝着桑氏的脸上扇下来。
然而这次,他却没打到人,因为桑氏已经提前躲开了。
“那我就打死不签和离书,你若硬逼着我签,我就去官府告你,自古就有七出三不去,我虽未生下男孩,但大兴朝规定,无子是无生养,不是无儿子,我生了三个女儿并非无子,七出之规我一条未犯,更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后富,不去。
我娘家此时已无人,是为有所娶无所归,曾为婆婆守丧三年,是为与更三年丧,我嫁与你时,你家住的三间茅草屋,如今的院子可比那时大了不止一倍,你以前穿麻布,如今穿绸缎,是为前贫后富,有这三条,我一告一个准,不仅和离无效,还要杖一百!
就是不知这一百杖下来,你还有没有命在!”
陈二气的说不出话,拳头攥紧,抡起来就要打人。
该死的女人,真是给她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