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sp;&esp;人再倒霉，也不能一晚上连着两回在同个人面前丢脸。他这是得是倒霉到家了。

&esp;&esp;可事情都发生了，再想别的都是枉然。不到两秒时间，程殊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艰难地看向梁慎言，“想笑能不能等扶我起来再笑，差点脖子都摔折了。”

&esp;&esp;梁慎言压平嘴角那点笑，走过去把人从椅子跟床中间捞起来，“头摔着没？”

&esp;&esp;程殊十分狼狈地被拉起来，什么心都没了，脸上无光，心里也无光，这会儿看见那张椅子就才烦。

&esp;&esp;“没。”

&esp;&esp;他说完又想起什么，望向梁慎言，“你又睡不着了？”

&esp;&esp;梁慎言耸耸肩，“啊”了一声，往外看，“屋里闷，去院里坐会儿？”

&esp;&esp;程殊差点以为他要说去看电影，可一听，去外面坐着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好在最近蚊子已经暂时撤退了。

&esp;&esp;“行吧。”

&esp;&esp;反正也睡不着，吹会儿风冷静冷静，这一晚上刺激过头了。

&esp;&esp;他俩连椅子都不用搬，院子里就有，坐在靠院墙那儿，看过去，只有山连着田。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反而很亮。

&esp;&esp;说坐会儿就真的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esp;&esp;过了一阵，程殊转过头，发现梁慎言是真不困，跟他这种硬熬夜不一样，好奇问：“你失眠是一直都有吗？”

&esp;&esp;梁慎言笑了笑：“跟你一个年纪的时候，我也倒头就睡。”

&esp;&esp;程殊“哦”了声，“那就是工作弄的呗，现在好多人都被工作折磨得掉头发睡不好。”

&esp;&esp;“你还知道得挺多。”梁慎言这会儿平和得多，没有前一阵睡不着的那股躁，“就事多。”

&esp;&esp;“那谁的事也不少，不过也分人。”程殊托着脸想，“人和人不一样，同一件事我一个想法，他一个想法，哪能比呢。”

&esp;&esp;梁慎言转头看程殊，夜里轮廓显得更清晰，那股属于高中生的稚气这会儿就冒出来了。

&esp;&esp;年轻是真的好。

&esp;&esp;“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学习到这个点？”

&esp;&esp;程殊听完挠了下头，“不你说的，外面世界很大，人不一定好，但世界大点的话，谁还能天天跟你面前晃。”

&esp;&esp;梁慎言“嗯”了声，是没这个时间，天天到别人面前晃悠，除非有病。

&esp;&esp;他俩坐着吹了会儿风，也没觉得冷，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天。

&esp;&esp;大概是晚上真的太安静，外边水渠里的水声都能听见。程殊做了一晚上的题，前边还给他爸气了一顿，这会儿觉出饿来，又不想去堂屋那儿找吃的，厨房得开火太麻烦。说话时心不在焉，终于瞄准了那颗石榴树。

&esp;&esp;红色的石榴结了一树，有大有小，其实不太甜，带点酸，正好吃着不腻。

&esp;&esp;他站起来，过去摘了两个下来，回来时，瞥见了水池上放着的两节藕，早上出门都没有，多半也是中午程冬爷奶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