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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周时第一次坐在被审讯的位置上,直到现在他才恍惚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设计了。

对面坐着公安局领导和纪委的同志,他们要他坦白这件事发生的前因后果。

周时如实说了,但他无法证明那人受伤和自己无关,就在路口的摄像头之下,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周时伸手拉了那人,那人坠车。

周时再怎么辩解,也无法完全抹去自己的责任。

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洗白,只是反复说一句话:“我可以接受任何处理,但我要求进一步调查那个人,我怀疑他是故意害我。”

局长李新文头痛不已,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夹心饼干。

之前关国栋下来指导工作,由于他和省厅关系密切的缘故,所以他李新文的压力不算太大,包括谭满案重启都没用他去协调,关国栋就都给办好了,但现在关国栋回去了,担子又重新压到了李新文的身上。

谭元元遇害案还没有结果,孟开良遇袭案也没了下文,之前他自己还被安了个刑讯逼供的帽子,虽然发了通报澄清那热搜是谣言,但对于左右舆论,收效甚微,谭满案在众望所归之下重新启动调查,马上要过去一个月了,毫无起色,当年的案卷各项资料都没有问题,当年的主办人高强也不止一次跟他诉苦,说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平白无故就背了一个冤案在身,李新文相信高强。

虽然周时跟他汇报过所有的怀疑,可他能提着怀疑去和省厅做汇报吗?

上面多次说,如果真查不出问题,就早点结案给社会一个交代,可能这样那个叫孟开良的人也就死了心,能够早点交代出谭元元案的真相,这样一系列案子就都能尽快结案了。

他是看周时带着队伍东跑西颠劲头十足,实在不愿意让这群属下遗憾收场,这才顶住了上面一次一次的敦促。

这下可好了,周时这小子偏偏惹出这么大的祸。

被他伤到的人,名叫刘三,平时靠送桶装水为生,今天出去就是要去公司拉水送货的,周时平时挺沉稳的,怎么今天就这么冲动伤了人?

李新文强压住怒火,训斥道:“那人现在还昏迷着没醒,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轻没重。”

“不可能,我真的就是轻轻一拉,他绝不可能伤得那么重,他一定是装的,李局,你们给他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这时纪委的同志说了句话:“体检正在进行当中,有什么结果会随时通知我们,是否要追究刑事责任还要看他的伤情情况再定,但现在我们这边,需要先做出党内处理,不好意思周队长,我们绝不会平白伤害自己的同志,但是也不能任由公务人员伤害百姓,所以,您的职务需要被暂停,暂时在家中等候结果,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们会调查清楚还你清白。”

周时望着对面的几双眼睛,他多少能看出,他们似乎有着同情的情绪,可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周时沉默了,沉默了很久,直到纪委的同志已经离开,李新文也正要走时,周时抬头喊住了他:“李局,我接受停职,但调查我不会停,敌人已经狗急跳墙了,胜负就在眼前。”

真相

这是周时第一次走进谭元元那间出租屋,他苦笑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最终还是和这个“团伙”融为一体。

身后跟着赵博生和孟开良,他们一声不吭,没有打扰周时一点一点的审视。

这间屋子,还保留着谭元元生前的模样,她住的那间卧房,挂着没来得及搬走的衣服,但并不多,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相片,那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相片中谭元元笑意盈盈,弟弟谭满双手搭在姐姐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父母在身后看着这对姐弟,眼神充满宠溺,这一家一看感情就很深厚。

其他地方,散落着一些纸张,周时随手拿起一张,就见上面满是涂鸦,写得都是和谭满案件相关的线索,但很多都被她自己划掉了。

孟开良小声说:“元元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这里,新小区只是为了迷惑外人的,那边东西并不多,所以你们多次搜查,也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些纸,都是当时我们一起讨论案件时,元元随手写下来的,她有边说边记录的习惯。”

周时没有回答。

转回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两盒烟,烟灰缸里还有没处理掉的烟灰。

赵博生见周时目光望向那里,便告诉他:“这段时间,我和小孟一直在这研究进展来着,警队有什么风向,我会和他通气。”说到这,赵博生抬眼瞟了一下周时,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便又继续道:“其实他有偷偷跑出来,没被你们的人发现。你也别怪他,就连你现在都被免职了,我们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干了。”

周时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

良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

虽然很是不甘,但周时还是说服了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脱离警察的角度,以一个参与者的姿态来调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要不然,这两个货会这样老老实实带自己来这吗?

他清了清嗓子,问孟开良:“现在能跟我说实话了吗?”

孟开良第一次在周时面前展现出一副歉意的姿态,答道:“当然,知无不言。”

“那好,那你就先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怀疑到王青泽的吧。”

孟开良抬起眼皮望向窗子,窗外夜色已深,没有月光,他的思绪又回到了 3 年前,那天同样是一个暗沉的夜晚。

3 年前,谭元元已经在报社混的相当不错,能够独立接下许多重要的采访。那时,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希望能够有一天把切实的线索呈交给周时。

可自打沈铭阳死亡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谭元元心里很是焦灼,孟开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束手无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案发时间被不断拉长,谭元元知道,越久远,翻案的可能性就越低,这些年,她的人生除了这件事再无其他,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

孟开良不知道谭元元还能坚持多久,他特别怕她的情绪再次崩溃,只能不断地鼓励她,安慰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假装带回来一些“好消息”,让谭元元能够活在希望里。

可走投无路的感觉是无法改变的,谭元元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不到这件事了,她或许永远都无法帮弟弟伸冤,于是情绪逐渐低迷。

为了让她不陷入负面情感漩涡里,孟开良就琢磨着不如让她接个大单子干干,暂时转移下注意力或许会好一些。

恰好这时,景华饭店要举行开店三周年庆典,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据说还会搞一些比较大的福利活动,为天南老百姓献礼,于是各大媒体早早就做好准备,都想争做第一个发布人。

原本谭元元所在的报社是派另一名记者去的,谭元元对这种事情兴趣不大,她主要是觉得和自己调查无关,她最喜欢接的就是去公检法系统做采访,或者各种案发现场作报道。

但孟开良说服了她,他的理由是,那天会去很多很多人,多认识一些高层人士对他们有好处。

谭元元想了一晚上,想通了,第二天就去把这份工作申请到自己这边来。

孟开良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缓解下谭元元的焦虑情绪,却没想到差点害了她,可也正是这次危机,竟让他们直接找到了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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