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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也许学长这几次放学,去的是别的地方,也或许是他还有其他的住所,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有太多预设的想法,不要一昧地跳进自己揣测中的美好。

可是花无三日红,天无三日晴,这样子的巧遇很快地就画下句点了。

几次之後,学长没有再搭上公车,邻座的温度瞬归於零,我又开始不停地想,各种为什麽他没有再出现的原因,但往往想到最後就只是自寻心烦。

「今天傍晚的天气真好,秋天的风凉凉的,你要不要跟我走几圈c场?」

像前几天都一样,日落之际,我们送了陈碧珠去跳高练习场之後,接下来的行程便是要去停车场陪魏庆妤牵脚踏车,刚好今天天气很清爽明朗,她便邀我陪她多走一会儿。

「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我老公了,真是闷。」

「什麽时候你已经成了一名空闺怨妇啦?」

魏庆妤边走着边打趣地撩着她那黑得发亮的制服裙,彷佛就像个耍赖的小nv孩,「你不懂啦!」她嘟着嘴说。

「不懂什麽?」

「老公在外太受欢迎,妻子总会不太放心」,一阵风吹过,魏庆妤扶着两侧的刘海,低看向充满红se小砂石的跑道,「方时华,你知道ai一个人的感觉吗?」

ai一个人的感觉?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到底那是一种什麽感觉,老实说,我也很想知道,那即便是看了几千几百部ai情电影、ai情,都好像都无法临摹出的感受。对於ai情,此刻心中,我只知道我内心深处保有着一种纯净的希望,是闪烁着光芒的期待。

我对魏庆妤摇摇头。

「ai一个人的感觉呢,其实很奇妙,说实在我也无法跟你具t描述,就是一种,看到他会有点全身触电,怦然心动的感觉,没看到他的时候,你又会时时刻刻地想着他。」

魏庆妤仰望着天空,从侧面看得出,她嘴角地微笑,是多麽心满意足。

我才发现她口中所描述的t验,是多麽地似曾相识。

「那麽,方时华,你知道恨一个人的感觉吗?」魏庆妤转头看向我,眼中显露出几丝锋芒,似乎想告诉我什麽。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知道。」

魏庆妤对於我的回答感到几分讶异,「哦?那是什麽?」

「你跟我来。」

我带着魏庆妤来到c场旁边的排球场,我有种直觉她就在那边。

「就是她!」我的手指指向排球场中央的一个nv子。

那nv子肤se黝黑,五官深邃,身高和我差不多,有点自然卷的头发全部梳在脑後,她叫做彭梓杏,是我国中同班三年的同学,她不喜欢读书,以前在学校总ai闹事,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姐头。在班上时,她总会仗势欺凌欺负弱小,我国中的噩梦就是从她开始的,举凡是有关於我外貌、个x及声音的部分她都做过言语霸凌,那些不堪入耳的形容词或是外号,她也口无遮拦,对於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她後来甚至还变本加厉,恶行多端,像是把我的书包丢进垃圾桶,或是上电脑课时暗自将我摆放在鞋柜内的鞋子藏进花圃。

但功课不好的她,没想到因为是t保生,而考进了和我一样的学校,所幸我们没有什麽太多的碰面机会。

魏庆妤听完我娓娓道来之後,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她真的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

我笑笑点点头。

「怎麽会有这样子恶劣之人?」魏庆妤手交叉在x前,目光不屑地望着排球场上的彭梓杏,「越想越气,我没有办法饶恕这样子的人。」才说完,魏庆妤气冲冲地就要走进排球场。

「魏庆妤,你要g嘛?」

我赶紧拉住魏庆妤的手,可是却怎麽拦也拦不住她。

魏庆妤直径地进入了排球场,招来全场的侧目,她y生生地把彭梓幸拉了出来至一旁的树下。

「你要g嘛?」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彭梓幸一番,「同学,你知道学校规定是不能擦指甲油的吗?」魏庆妤冷笑了一声,用力扯起彭梓杏的右手,「我从没看过打排球的nv生竟会做这麽sao包的指甲,这样不是打一下球就毁了吗?」

彭梓幸不甘示弱,「要你管,你哪根葱?」随即她的目光移到了魏庆妤的制服裙上,「同学,我想你也没资格管我,你的裙子未免也改得太短了吧?这样子有符合学校规定?先管好自己再来管别人吧!」

此时魏庆妤又向前b近了她,以凄厉的目光看向b她y是矮了半个头的彭梓幸,「谁说我有改裙子了?你不知道这裙子买来就是这样?」魏庆妤的脸靠向彭梓杏,冷冷地说:「我看你根本就是忌妒我天生腿长,是吧。」

彭梓幸用力推开魏庆妤,「神经病。」,於是转身就要离开的她眼光瞄到了在一旁的我,「是你?这b1a0子是你带来的?方时华。」她的表情开始扭曲,很是不悦。

魏庆妤又一把抓住了彭梓杏的右手,她y是往後倒了一步。

「明天之前,把这些指甲上杂七杂八的颜se全都给我卸掉,要不然我就向教官举报,听到没彭梓杏。」

彭梓杏没好气地独自回到排球场上,还不忘几度回头狠瞪我们两个。

「刚刚有没有很过瘾?哈哈。」

离开了是非之地,我们俩前往停车场,天se已不早。

「魏庆妤,我刚才简直是冷汗直流,不过你气场真的不是盖的。」

魏庆妤的表情相当得意,「说到吵架,我可是从来都没输过。」

「你那张嘴,太厉害。」我笑了笑摇摇头,「不过,你为何要那样做?」

魏庆妤将脚踏车牵出之後,转过头看向我,露出谜样般的笑容,「这还用解释吗?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我的内心涌上一阵暖流,有种无法言喻的感受。

「掰啦!明天见罗!」

魏庆妤随风而去,与前方昏暗的夜se渐渐融为一t。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想说时候不早,打算乾脆就在外面吃过晚餐再回家,可是一个人却不知道吃什麽。

正当我烦恼之际,有人轻拍了我肩膀,「方时华?」

我着实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细瘦的男生身影,仔细一瞧,昏h的路灯照映在他那巴掌般大的脸庞上,隐隐透露出无瑕的光芒。

「是你,王维同学?」

他搔搔头笑着,「对阿,是我,吓到你了?」

「还好,不过王维同学那麽晚了你在这里做什麽?」

我们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

「我刚才去找认识的几个热音社学长,聊聊他们社团的事情。」

我听了有点不可置信,「热音社?我们学校还有热音社呀?」

「有的,算是我们高中满有代表x的社团,之後我也想加入他们。」说到这,王维的眼中好像充满了炽光,「方时华,你吃过晚餐了吗?」

我向他摇摇头,「还没耶。」

「那麽,我们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知道有一家餐厅还不错。」

我正好也才烦恼要吃什麽,於是我点头答应了。

「这家面馆我们学校满多学生会来吃的,其中也有不少人是来这边行吃饭之名,行联谊之实。」

王维带我来的这家餐厅叫做阿贤面馆,用餐空间很宽敞明亮,卫生条件感觉也是把关严格,怪不得客人络绎不绝。

它们的招牌是鹅r0u面,我却不怎麽喜欢,不是说烹调的不好吃,而是我对鹅r0u面本身没有太大的兴趣。在王维同学热情的推荐之下,我仍然是点了一碗。

「你刚刚说,你之後想要加入热音社吗?」

「嗯,对呀!」王维掰开了竹筷子,将两支筷子交互摩擦去了竹屑之後递给了我,「其实,我会来就读揆滨高中的其中一部份原因也是因为热音社。」

「真的假的?」

「真的!」王维夹起了面细细吹过之後送入口中,「可惜热音社的新生,是无法参与乐队组团的,要到二年级才可以甄选。」他的口吻有些许失落。

「我相信你可以的,如果你加入了乐队,表演时一定要叫我去看唷。」

王维害羞地搔了搔头,像个孩子般的傻笑。

「谢谢,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找你来看表演的。」

「我拭目以待唷!」我夹了我碗中的几块鹅r0u至他的碗里,「你多吃点!」

和其他学生一样,这个晚上我和王维同学在阿贤面馆待了许久。我们无所不谈,可能是我们都喜欢音乐的关系,聊得特别来。从谈话的过程之中,我发觉他是个很真x情的人,有时候还带有点天真,而且他对於音乐的梦想有着无b的坚持,只要一谈到音乐,马上整个人变得都不一样,浑身充满了斗志。同时这点也是让我很羡慕的,梦想对於我来说到底是什麽呢?我好像没有太多的想法。

秋天的风渐渐高起,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被这季节的魔法染得鲜红,天气骤凉了许多。这是我上高中以来,,并服从裁判员之判决,发扬运动光辉,争取班级荣誉...」

台下成千上百的学生们跟着前方的学长做出了一样的宣誓手势,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在场每个人都是周君临学长的信众,誓言要追随他至天涯海角。

「我老公有没有很帅?他天生就是个帝王相的男人。」

魏庆妤细小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在这种安静的时刻,一字一句都听得特别清晰。

我半回头,斜眼看着她,「小心等等你被教官发现你没在宣誓。」

魏庆妤这才悻悻然闭嘴。

早上的b赛项目都是一些预赛以及无关紧要的竞赛像是趣味竞赛或是啦啦队b赛等,不过陈碧珠那儿却传来捷报,她通过了一年级nv子组的跳高预赛,得知消息後我们几个皆喜极而泣,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终於有了回报,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大会报告!请参加混年级班际接力大赛的...」

太yan渐渐往西走,魏庆妤和我一整天几乎都坐在班级区的童军椅上,没有移动过。一直听到这广播,魏庆妤才起身,作势活动筋骨、伸展四肢。

混年级班际接力大赛算是大队接力b赛之後的赛外赛,顾名思义就是一二年级的班级打下去混着b赛大队接力,这是揆滨高中特有的校庆传统,也是整场运动会的重头戏,只有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可以参赛。

魏庆妤嫌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自告奋勇地报名了这项b赛,而康乐gu长看中了她大长腿的实力,甚至还把她排到了倒数区所x1引,少说有百来个各式各样的徽章别在黑se的陈列版上,看得我晕头转向。但很快地我的视线便搜寻到了一个可乐铝罐造型的徽章,看到它我就骤然想起在天文大楼时,周君临学长赶快到柜台结帐。

「方时华,你买了什麽?」

眼尖的魏庆妤不知道什麽时候在我後方冒出,我被她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魏庆妤挑起眉,一步步地接近我,「那你这里在g什麽?很可疑喔。」

「我只是来问柜台人员问题而已,我正想找一个东西。」

魏庆妤这才放过我,继续她的血拼。

整个行程结束,我们离开西门町时已经是夜幕低垂了,不得不说跟nv生出来逛街真的是一件累人的差事。

我把今天下午拍的大头贴从小纸袋里一一倒出来,选了一张看得最顺眼的贴在今天的日记上,纪念我们几个。

「请问魏庆妤同学在哪呀?请赶快上台来吧!」

身旁的魏庆妤一脸cha0红,心中欢喜溢於言表,「怎麽办?真讨厌,我只好上去了。」魏庆妤对我跟陈碧珠使了一阵yu拒还迎的眼神之後便小跑步往舞台方向去了。

「这魏庆妤总算给她逮到机会了。」魏庆妤走後陈碧珠冷冷地说,过了没几秒钟,她按着她的腹部,神情有点难看,「方时华,你帮我看一下书包,我现在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去一趟厕所,待会回来再在告诉我魏庆妤在台上出了什麽洋相。」

「你还好吧?」陈碧珠摇摇头,将书包留在地上,便冲向後方咖啡se的大门,头也不回。

「那待会,这个徽章总会让我想起学长,想起学长瞧了一下,他展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喝可乐?」他用他那宽大而漂亮的手掌轻轻地触0了我的头,「可这刚好是红se的,你不是最喜欢吗?要不你自己留着?」我摇摇头。公车来了,我上了车,但是学长并没有上车,他仍矗立在站牌前,直至公车渐驶渐远、直到我看不清楚他身影为止。

这一阵子,我们偶尔会在线上闲聊,但聊天的内容就仅仅局限於生活或是学校里的三两事。学长常常在线上,可是我敲他之後,他可能会隔一段时间才会回覆,我猜想他应该是有闲置在线上的习惯。通常是我主动密他,学长b较少会密我,所以有时候这也会让我陷入「要密他」还是「不要打扰他」的两难之中,而且每每只要跟学长聊天,每一句话语里的用字遣词我都会斟量许久,还让我一度认为自己很不会打字聊天。

学长在线上却没任何动静时,我就会看看学长先前传来的合拍照片,经常看浑然忘我,一看就是会看上一阵子。我有想过,把大头照更换成那张照片,可是如果这样做不免会招来各界的询问,尤其是魏庆妤,想到此我便只好作罢。

这张照片陪我度过了严峻的期末考,还有一个冷冰冰的寒假。

「又要上课了是吧!感觉真是奇妙。」

陈碧珠和我在校门口巧遇,她过完年之後,又更加圆润了一些,但我觉得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是好看的,「对呀!要恢复上课了,不知道这学期会怎麽样。」

忽然一阵力量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我另一侧的手臂,「好久不见!」是周君临学长,习惯看着照片里的他的我,再度看到本人时霎那间有点不太习惯。

「学长,好久不见。」他的脸依旧如此好看,有棱有角的脸部线条隐约散发出男x独有的魅力,双眼闪动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哦,那个。」我的视线落在学长的书包上,上头别着那个可乐罐造型的徽章,它在清晨的yan光之下闪闪发光。

「我很喜欢,就把它别上去了。」学长的书包很简单乾净,黑se的外皮上除了那个徽章之外没有其余的装饰。

寒冷冬天的早晨里,我心里涌上一gu甜蜜,「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我也这麽觉得。」学长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我,在车内的微光底下,上头还布满了一层细小的亮片粉末,一闪一闪地犹如学长的眼睛,我小心地把它收回袋子里,不想刮伤它了。

可是究竟学长为何会送我这个东西呢?这里头又包含着什麽意思?难道他跟王维的动机都一样,不管如何,这也算是学长地一起下去大街上享用小吃,沿路上熙来人往地,即使是平日也是那麽地嘈杂热闹,或许是暑假的关系吧!热情的人cha0不曾减退。

街上有许多可ai的纪念品店铺,或者像是一些有特se的风味小店,想当然尔,魏庆妤是不会放过此次机会大买特买,所以我们一晃便晃到了日暮时分,差点来不及赶上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车趟。

「方时华,你看看这个。」

坐在我侧边的魏庆妤在公车窗前举起了一个s手座的木头吊饰,那是刚才在纪念品购入的,窗外移动的暮se照映在它身上,se调相当优美,「这是我待会要送给学长的。」

「哦。」我轻描淡写地回应她。

她在手掌心把玩着那个吊饰,「学长收到这个应该会很高兴吧!」然後她阖上手掌,将吊饰捧在她的左x前,「这次出游,我一定要向学长告白。」她看了我一眼,嘴角笑盈盈地,「方时华,你觉得我该告白吗?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嗯,会成功的。」

我的语气相当平淡,为了掩饰我心中翻覆的滔天巨浪。

是呀,魏庆妤说得没错,那麽喜欢学长的她没有理由不向学长表明她的心意,这点就b我强多了,可是我的内心总是克制不了自己,好像每想到魏庆妤和学长一次,心里流血的伤疤就会被狠狠触碰一次,我到底还在冀望着什麽呢?至始至终,和学长最般配的除了魏庆妤还会有谁。

到了下一个目的地白沙湾以後,太yan已经西沉於海平面,今天的天空呈现了一种相当微妙的颜se,像是一张被紫罗兰se颜料所染过的画布,上头点缀着一屡屡石英粉的彩霞,残余的日光穿梭在其中,为整个画作提升了些许的亮度。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唰──唰──」的声音,微风伴随着海的咸味迎面而来,空气中shsh热热的,相当娴静舒服。

「是海耶!久违的海边。」陈碧珠在我身边雀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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