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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所能挽回的狂澜3

 

「你这个神棍别再说那些0不着头绪的话了好吗?」瑟维皱着眉说。

「神棍!?你才是骗钱的混蛋吧!」菲欧娜低声说了句,为了不引起更大的冲突,她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後撇开头。

「我想问个问题。」说话的人是沈默寡言,随时随地都抱着一本书的冒险家库特·佛兰克。他在战争中被划伤的伤口不论怎麽看都和奈布一样触目惊心:「??si亡是什麽样子?」

薇拉她坐在长桌的最尾端,穿着黑se的正式礼服,像是准备参加葬礼。她像是被谁点醒一样抬起头,然後说:「??我不知道,但醒来後就在这里了。」

「啊啊!好烦啊!」克利切不耐烦的翘起了脚,十分没有礼数的在这个聚会中摊开手说:「去他的,克利切觉得不用想那麽多,谁该在这里就该在这里,伊索小弟,你ga0出这麽大一个篓子,就该想办法解决——」

「我知道。」卡尔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他瞪向慈善家,而对方则露出有点惊吓的表情。

玛尔塔站在前方,她是个很好的军人,但却不是适合控制场面的最适当人选。

「那、那个——」薇拉站起身,她环视众人,眼神中带着无b的坚定。

「我想要让伊索和我一起用付容返生,让克洛伊回来。」

卡尔痛苦的闭起眼睛。

做了那麽多原来都是徒劳无功。

———

当薇拉第一次提起她想要进行付容返生时,卡尔当然是坚决的不同意。他甚至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直接抓住对方的双臂,然後嘶声力竭的说这样绝对行不通。

他试着说服薇拉和他一起坐下来,去研究出其他方法,能够让克洛伊回来,而她们两个都不会消失的办法。卡尔记不清楚自己说了什麽,不论是特雷西的话、巴尔克的回忆,以及这座庄园的历史都混杂在一起。为什麽要进行那种恐怖的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麽?让所有应该与这些无关的人都牵扯进来?

卡尔忽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与庄园的主人不谋而合。他相信他们一定有什麽不能原谅,不能後悔的事情必须去做。就像自己一样。

他自始自终不擅长与人g0u通,光是视线的交会就会令自己感到恐慌,但他仍能够鼓起勇气站在薇拉的面前全都是因为克洛伊,要是当初克洛伊从未提起过关於薇拉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将这件失误放在心上。

薇拉b自己高了一些,这个角度让对方能够以相当温柔的角度将卡尔轻轻的拥入怀中。他们在图书室里互相拥抱,彷佛浑然天成。

「告诉克洛伊,不论如何,我都会原谅她。」

「我也会原谅你,伊索。」

——母亲的屍t被送进葬仪社旁的停屍间,他偷偷地溜进去,那年才不过十几岁的瘦小身材很容易能够从通风口进入,他随身带上了母亲最喜欢的化妆用品,然後为放置在那的躯t画上美丽的妆容。那时的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呢?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回答自己已经长大了,那母亲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要是自己承认没有勇气,那母亲仍会愿意待在自己身旁吗?

是的,肯定会。但那也代表了母亲将会持续的遭受到伤害对吧?他在家里找到了一袋钱,足够他独自一人生活一小段时间,在那期间,葬仪社的老板给了他一份工作,於是葬仪社的入殓师伊索·卡尔就这样开始在世界上生存。一直到不久前的那段时间,有一天老板皱着眉交付给他一份工作。

那是一具表情狰狞的nv屍,身上零零落落的被狠狠刺了三十九刀,血ye几乎都从身t里流光,他忙着修补残破的躯t,因此也注意到那封被藏进内衣中的信件和邀请函。

上面提到了欧蒂利斯庄园,并且邀请这位nv人前往,还说了nv人的nv儿就在那座庄园里。那时的卡尔不禁觉得心脏绞痛起来。他不敢想像这位母亲与nv儿再也没有再见面一次的机会。於是他决定前往那里一趟,不过一天的旅程,所以老板肯定不会介意的。

他觉得这像是一场赎罪之旅,要是完成了这项任务,那麽对於母亲的罪恶感或许就能稍微减轻些。

「我不会害怕si亡,我只要克洛伊回来。」

於是,薇拉在餐桌上如此说道:「谢谢大家这几日以来的照顾,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的确是时候让事情回归正轨了。」

卡尔张开嘴,他渴望着要说出些什麽,阻止事态越来越严重,这里太奇怪了。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後就几乎什麽都无法思考了。但一座庄园,古神的力量,来自不同年代的人们,以及永远不会止息的游戏,他们宛如苟延残喘,每天都被这些给剥夺了思考能力。

「老夫觉得,」巴尔克出声,在他身旁,平时感情就像祖孙一样的特雷西正把玩着小零件。「庄园的委托者很可能是为了让他们nv儿回来,所以才进行了这些邪恶的仪式,虽然老夫不怎麽清楚,但使用别的力量让自己的愿望达成,绝对会付出高昂的代价,所以不要轻易尝试。」

「妾身同意。」美智子在一旁点点头。

「既然没有逃出去的办法,那就顺着薇拉小姐的意思,我觉得这样就好了。」黛儿医生也开口,她抬起下巴看向四周,然後说:「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明了,而薇拉小姐也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请容许我说出来——si人,她与这座庄园没有连结,我们甚至也无法保证如果她出现在游戏场上,会不会直接因为坐上椅子就消失。而克洛伊才是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按照菲欧娜小姐的理论,我们全都——无论是邀请函甚至是个人物品——全与这座庄园有联系,所以才能安稳的坐在这里,而不是会因为si亡而消失。」

一旁,一直沈默不语的莱利开口,那位大律师有着沈稳且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少一个人对於逃出去都是一种损失。」

有个人突然站到自己身旁,卡尔抬头一看,那是平时常常与萨贝达一起在庄园空地进行运动的威廉·艾利斯,对方有着一张坚毅且强y的面孔:「但这个举动不就等於再杀了一次薇拉小姐吗!?」

「不,这是让事情回归正轨。」魔术师瞪向这个方向:「该si之人杀几次都行。」

威廉的脸se瞬间变得很难看。

也是在这时,薇拉将视线移向这里,她露出微笑说:「没事的,我已经si过一次,那再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同时,卡尔无法克制自己泣不成声。

——在卡尔来到庄园後,约瑟夫不知为何便与自己相当亲近,问了原因後才知道自己很像对方已经过世的兄弟,於是卡尔也没有阻止对方每天都在房间里和他一起喝茶聊天。说到底,他很久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这样一起生活,一起欢笑,一起为了生存奋斗什麽的。

在他哭泣的时候,约瑟夫轻声地说:「你无能为力的。」

只是为si者画上妆的入殓师、只是一个失去母亲的不肖儿子、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

或许是该si的上帝开了个玩笑,他一直等不到和薇拉一起进行的那一天。他玩了很多次游戏,大部分的结局都是被狠狠的放血而si,有时候遇到约瑟夫和红蝶,他们都会偷偷地放过自己然後看着他跳地窖。而薇拉也曾去过游戏场上,所有人为了那个不知名的假设而拚尽全力不让她上椅子,尤其是奈布和威廉都是让自己扛满伤痕去救她。所以目前都没有出现什麽大问题。

有时候的夜晚卡尔睡不着,会下到大厅,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壁炉的火在燃烧。而薇拉也会在那里,她似乎在房间内做些什麽事情,所以每次见到她时都会闻到一gu很奇特的味道。

他们会聊天,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薇拉说着自己的事情。於是卡尔知道了关於她们童年的故事。在格拉斯的小镇上,那对双胞胎姐妹呱呱坠地在小小的住宅里,被满是香味与花草的ai和温暖包围。她们截然不同却又相同,拥有着不同的x情和同样的温柔。

火光在燃烧,照耀着薇拉的脸部,她总是笑着。

卡尔不会说出自己和母亲的故事,毕竟这座庄园里的所有人都有秘密。但薇拉彷佛倾尽所有,将她和克洛伊的一切全倾倒而出,她们的历史充满了光辉,与自己那灰暗和血腥的过往不一样。

在接近凌晨时,他们就只是这麽看着对方,怕等会儿闭上眼睛,一场游戏可能就开始了。

「你真是温柔呢。」薇拉轻声的说。

「温柔的人总是si的很惨。」他搬出了克洛伊的回应。

「这绝不是你的错,伊索,好吗?」薇拉又说:「事情本就该回归正轨。我们需要做得是继续往前走。」

他低下头,将声音埋藏在口罩里:「这里的时间不会流动,我们永远不会往前走。」

沈默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薇拉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对方稍微弯下腰,让两人的视线平行:「??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救我们啊。」

那瞬间卡尔突然察觉到,原来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时间永远停止了,永远在某个异空间中,唯一能让克洛伊回来的办法就是让棺材再重新召唤一次。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他感到无法呼x1。

「你为什麽害怕大家?」

「??因为我总是无能为力。」

自己轻易说出了这句话,却与先前自己的所作所为相互矛盾着。或许成为入殓师就是为了赎罪与逃避,他断了自己的未来,将一切的青春为那些已si之人铺路,这麽做不会有任何风险,不会有人责怪他,绝不会发生什麽非得流出血与泪的憾事。他们又陷入一阵沈默,接着薇拉用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卡尔还来不及问她想要做什麽,下一秒,薇拉便凑上前。

隔着口罩的感觉很奇怪。

他想起格林童话,想起那taade真ai之吻。

他们没有说话,而卡尔放任对方靠在自己身上啜泣着,他们相拥又不像相拥。薇拉低声的说她很怕si,说她其实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也有想要跟克洛伊说的话,但这些永远不可能实现,她说她不会怨恨克洛伊,但起码能骂妹妹一声白痴。

白痴,白痴,克洛伊大白痴。

卡尔不停的点头,好像这样就能够安慰对方。

他想起伊莱所说的话,不禁同意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里是地狱,的确是地狱。

———

「游戏开始!」

卡尔睁开眼睛,这一次的地点是下着雪的军工厂,昨天晚上他不知怎麽的就睡着了,现在还有点疲累,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有点模糊。他从二楼来到武器制造所一楼平台上的那台密码机。然後,他抬起头。

薇拉在门口出现,站在他面前。肩头上都是白雪。

心脏彷佛漏跳了一拍,他没想到这麽快。卡尔几乎全身都要开始颤抖,他想要开口说些什麽,但却整个人僵直住动不了。

「??记住我的脸了吗?」薇拉低声的问。

「嗯。」

「那,要说再见了,伊索。」

五脏六腑在紧缩,他喘着气。不行,不可以,不要走。还是能够找到解决方法的,对吧?或许再待久一点,然後就可以——

「再见。」他低声的说:「再见,薇拉。」

远处,牛仔凯文·阿尤索似乎被开膛手的雾刃给击中了,希望奈布能够前去救援。

「能跟克洛伊说我ai她吗?」薇拉拿着香水瓶,她抚0着瓶身,上头的标签写着忘忧之香。

「我会说的。」

薇拉转过身,她前往那个下着雪的悲伤之地,踏着霭霭的地面,留下了脚印。

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都舍不得转过头。

卡尔放弃了那台密码机,他一边哭一边爬上二楼,几乎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被杂物给绊倒。他在窗台口让棺材从地板上浮起。他拿起化妆用品,颤抖着画上薇拉——不,是克洛伊的容貌。

周围的争斗还在继续,在奈布帮凯文治疗时,换成薇拉被追杀。

他无法想像那个nv人要怎麽承受被雾刃t0ng入t内的感受,那会直接让人昏厥过去,好一点也只能拖着软去的双腿逃跑。他想着薇拉说她也怕si。

卡尔抓紧棺材的边缘,视线被眼泪给模糊。

薇拉被打倒了。听得见她的尖叫声。

「——克洛伊·奈尔!」

在坐上椅子的瞬间,他嘶吼出对方的名字。

然後,棺材里的人睁开眼睛。

——「入殓师?你为什麽在这里哭?」

克洛伊有点不稳的从棺材里起身,她皱着眉头,拍了拍裙子,然後又看向自己:「??伊索?」

下一秒,卡尔跪倒在地上,他用手捂着脸,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只是不停的ch0u泣,不停的因为被呛到而咳嗽和x1气。他不敢看向克洛伊,但他仍就得开口说话。

「怎麽会是在军工厂?我们应该在湖景村才对啊。算了,至少你救到我了。」克洛伊蹲在他旁边,低声的问:「发生什麽事了?」

「??薇拉她原谅你。」他一边哭一边说,上接不接下气:「没事的,她要我告诉你她很ai你。」

克洛伊僵住了,她好像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然後再下一秒,这位总是沉着一张脸的调香师扭曲了表情,低声的问:「你让她回来了?」

「对。」

「那为什麽要让她回去?」

「那是她的愿望。」

下一秒,克洛伊抹去眼泪,然後说:「伊索,有人说过你实在太温柔了吗?」

「有。」

他们不发一语,直到克洛伊将他拥抱住,那与薇拉同样的温度才让卡尔顿时觉得一切都没事了。

———

欧蒂利斯庄园里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所有人不会去拆穿,不会去g涉其他人。没有人会知道克洛伊曾杀害自己的姐姐;亦不会有人知晓特雷西为了父亲曾设下陷阱报复某些人;同样,关於魔术师到底对他师父做了什麽,也不会有人说出来。

他们生存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里拥有某种为了想扭曲时间而得来的力量,所有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有着不同的身分与肤se,以及不同的语言。他们与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一齐生活在这里,在这座庄园里,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着想,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拚了命的去生存。

或许也只有卡尔注意到克洛伊的香水味道改变了,那是玫瑰的香气,而且在游戏结束後,对方也很少会在大厅的座位上失神的望着前方了。

「那麽,你准备好要去完成你来到这里的目标了吗?」约瑟夫在身後问到。

「是的。」卡尔拿起那封信,然後打开房间的门。

而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人正站在走廊等着他。

theend

??余愿尽己之能力与判断力之所及,恪守为病家谋福之信条,并避免一切堕落害人之败行,余必不以毒物药品与他人,并不作此项之指导,虽人请求,亦必不与之,尤不为妇人施堕胎之术。余愿以此纯洁神圣之心,终身执行余之职务??

——摘自《希波克拉底誓言》

她知道放任不管总有一天会出事。

但这就像是报复,他们不会明白的。

艾米丽·黛儿站在残破的大门前,一阵属於梅雨季节即将来临的狂风将她的发丝吹乱。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艾米丽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大门前的门牌,上面的确写着白沙街疯人院几个大字,就是自己一如往常来做义诊的地方。

伴随着风,铁锈味和某种腐朽的气息彷佛沾染了视野所及之处的所有事物。艾米丽深x1一口气,她已经停顿太久,而该做的只有一件事,她得进去。

她推开大门,绿廊种的树洒下了斑驳的y影,艾米丽加快脚步,她得找到、找到丽莎——

「什???」

在步行中,她好像踢倒了某个坚y的东西,艾米丽倒ch0u一口气,她差点因为惊吓而跌倒在地。她稳住脚步还有呼x1,定神看向那个nv孩的头颅。

「……多、多洛雷斯?」她忍不住开口,好像下一秒那具屍t就会开口说话。

艾米丽喘着气,她明白事情终於发生了,就在她知道那个孩子拥有严重的jg神病之前,她应该来得及阻止,就像以前在教会坚持要为丽莎进行电疗一样,她应该也要有足够的能力不让这一切变成现实。

果然她来迟了对吧,她总是迟了一步。

艾米丽抬起头,她继续向前走,就彷佛没看见多洛雷斯残存的躯t以一种悲惨的姿势想要爬向门口,那白皙的手染浸鲜血,好像想要阻止自己的头颅被砍下一般。

没关系,反正无所谓了,无论其他人怎麽样都无所谓了。毕竟自己早已是无畏无惧的人。

褐se的靴子踏过了血滩,艾米丽跨过了艾迪的屍t,那是个失去左眼的男孩,这个孩子并没有jg神病,只是为了管理方便,所以安上了一个病名,她应该要知道,她应该要阻止。

艾米丽觉得自己有些失魂,她会来到这里仅仅只是因为被良心折磨的再也受不了,所以才勉强自己踏出脚步,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会目睹这种场景。

可是内心却又有某种雀跃感,那邪恶的人x部分正嘲笑着这一切,毕竟是他们自取灭亡,而无能为力的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哈。」她挺起x膛,以前在受训的时候护士长总是叫她不要畏畏缩缩的,大声念出誓言,从此之後抬头挺x成为一个英雄。

穿越了墙壁溅上鲜血的饭厅,有个孩子倒在饭桌上,脖子以上消失无踪,淌流而出的红se浆ye还有骨髓yech11u00的展现在艾米丽面前。时间过了许久,苍蝇和蛆虫已经开始滋生爬行。她在地面上找到那孩子的头颅,睁着恐惧的双眼,撑开嘴,然後留下无声的遗言。

最後,艾米丽在中庭的杜松树下找到了罗b·怀特的屍t。

那曾经聪慧且善解人意的男孩整个人半卧在树根上,肩膀以上一无所有。是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够自己动手劈开脖颈?

艾米丽蹲下身,她在草丛中找到罗b滚下的头,有着一头深红se的乱发和翠绿的眼眸。她突然有gu冲动,在理智阻止自己时,艾米丽将头颅抱起来,然後来到屍t旁,像是在玩组合游戏一般,几分钟後,她让罗b看起来只像个脖子有伤痕的孩子一样。

她曾读过关於电疗会使人jg神错乱的论文,而当她试着把这点告诉神父时,对方并没有任何过大的反应,只叫自己继续执行,没事的,毕竟是医生,任何疗效都需要时间才能够有成果。

「对不起啊??」当艾米丽下意识的将这句话说出口时,眼泪止不住的溃堤:「对不起、我什麽都没做到,对不起、对不起罗b??多洛雷斯也是,还有丽莎??」

脚步声。

她立刻警觉起来,自从开始做非法生意後,艾米丽也变得相当能够察觉到周围的危险气息。她抹去眼泪,立刻回过头,但所看见的只是一个少年。

少年带着口罩,提着巨大的箱子,那墨黑的眼神中带着惊恐,在一阵沈默後,艾米丽听见了少年粗重的呼x1声。她站起身,将沾染上血迹的双手藏在背後。

「??谁?」

听见艾米丽的提问,少年那撑大的瞳孔一下子眯起来,紧接着便立刻转过身逃跑。

过大的脚步声在宁静的疯人院造成巨大的回响。

「喂,等等、你——」

艾米丽赶忙站起身,但在深思两三秒後,浑身是尘沙还有脏血的自己该不会是被认为是凶手了吧?这样下去不行。她赶忙追上少年,同时间自己也得找到丽莎才行,这就是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这一次肯定有办法??

她连忙踏进疯人院的回廊,这里的气味没有那麽浓了,但蜡烛的烟味还有油烟仍存在着。艾米丽吞了口口水,她穿越走廊,这里没有少年的踪影,但她倒是看见了那熟悉的房间。

——你只要记得,让那些孩子们变正常就行了,无论他们是否原本就是正常的,琼斯医生,你以为参与义诊真的是ai心的表现吗?当然不是,对吧?溃读神的堕落医者,本就该在地狱之中残存苟活。

——这绝对有效的,看看这些孩子,被一个偷窃惯犯扶养长大,都已经变得不像正常人了。这是一个不断进步的时代啊,琼斯医生,让他们恢复正常吧。

她早已做好无数次会看见丽莎屍t的心理准备了,但这里却什麽都没有,教会的经费能够购买无数张电椅,但偏偏就只有一张放在这里。艾米丽有些颤抖,她c纵电源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甚至能记起拉着丽莎的手用皮带扣上,她也记得自己说不要动。

不要动,你会好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艾米丽笑了出声,她自小就是个很理x的人,也因此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发疯。她记得年轻时的自己念出希波克拉底誓言的青涩模样,说自己生来就是要拯救别人x命。

——啊啊,琼斯医生,我亲ai的琼斯医生,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身边。

——琼斯医生,这些孩子都在哭了,不要再给他们电了好吗?我们都不需要治疗,求求你。

——??告诉我,琼斯医生,你不会离开我。

她深深x1了一口气,将电疗室的房门关上,那句为了安抚丽莎而刻在墙面的话语也随之消失在视线内。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大概也做错太糟糕的事。或许这真的是惩罚,因此她决定在找到丽莎的屍t後实现诺言。

她将疯人院绕了好几圈,那个曾向她威胁的神父倒卧在祈祷室的十字架前,形成完美的受难者姿势。艾米丽出声嘲讽那人头落地的神职人员:「看看现在谁才是溃读神的人啊!没有人教过你不能在神圣的场所散发腐臭味吗?」

「??你在这里做什麽?」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与艾米丽预期的少年嗓音不同,她转过身,祈祷室的门口站立着一位已经上了些年纪的老先生,穿着t面,但总带着一gu违和感。

「那你又在这里做什麽?」艾米丽反问,她明白自己有些歇斯底里,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可是这里的医生。」

「这里发生的事不能外露。」老先生皱起眉头说:「我想你也猜到了,你如果识相的话就应该马上离开。这个教会为了做一些事所以自取灭亡,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灭掉了??」

「这里还有另一个男孩子在乱晃,不觉得他b我有威胁多了吗?」

老先生面无表情的说:「那是我弟子,我们受雇来清理这里,请赶快离开。」

艾米丽哼了一口气,她向前迈步,绕过老先生,然後头也不回的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嘿,琼斯医生,这真的没问题吗?我知道这是不正确的,如果这麽做一定会被神谴责,但我们目前的经济状况真的没办法负担,我真的很抱歉??

——不会有事的,佛雷迪夫人,这不是不正确的事情,如果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那麽痛苦的会是你们一家三人对吧?不要责怪自己,要下到地狱的话,我这个妇科医生也要一起陪葬啊,来,没事的,把这个喝下去,然後躺着,一切都??

她不知道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为什麽一切都被发现了。她就像中世纪的nv巫即将被人批斗,只因为她做了那些错误却非做不可的事情。这几个月以来,她思考着赎罪的方法,以及反省自己为何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模样。

然後,那名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对看了几秒,艾米丽继续向前行。

「那、那个??男孩子!」少年突然用尖细的嗓音说,「你把他的头接回去了,为了收屍、我用布袋固定、看、看起来??b较??好、一点??就好像,那个??」

「杜松树的故事对吧?」艾米丽说,她记得格林童话:「你是葬仪社的人?」

「??是的。」

「喂,有看到一个nv孩子吗?」艾米丽转过身,她看向少年惊恐的双瞳:「大概这麽高,头发在这个长度,脸上有很多雀斑,笑起来很可ai,她应该也si了。」

「??没有。」少年摇摇头:「可是那边的资料库有记载??类似的人逃走。」

那是今天第一次,艾米丽突然感受到生存的意义。

她甚至没有谢过少年,连曾做过的事情都抛在脑後,艾米丽抄起脚步,她飞快的往疯人院的大门奔驰。丽莎、丽莎还活着,那麽关於履行约定的事情,一定还做得到,还做得到,还没有太迟,包括罗b的事、多洛雷斯、该si的尼克神父,还有玛莎什麽的——

「只要——」

她停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内心有gu声音叫自己停下来。艾米丽下意识地去拉开门把,她打开门,而映入眼前的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到处都是烧焦的气味。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而那是艾米丽在疯人院的最後记忆。

——是的,琼斯医生,你不应该来这里。即便你明白事情的一切真相,你也无能为力。

———

「那个人是??伊索?」艾米丽猛地睁开眼,她梦见了以前的事情。

她在庄园温暖的床铺上醒来,就在她撑起上半身时,一个重量阻挡了自己。艾米丽扭头一看,发现白灿的yan光洒落在艾玛的脸上,而对方则环绕着自己的腰,自顾自的熟睡着。

「艾玛。」艾米丽轻声的说,一边ai怜的抚上对方的脸颊,五指上被传递了t温:「该起床了,你要去负责早餐呢。」

「我的天使,别让这个早晨太快结束。」艾玛睁开了那闪亮的眼眸,有时在她没有发病时,艾米丽会觉得里头有星星在闪耀:「我刚刚做了恶梦,又是电疗的恶梦,但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因为有我的天使在啊。」

话虽这麽说,但艾玛还是站了起身,她将衣服褪去,接着换上了粉se的工作装。对上艾米丽的视线,艾玛眯起眼睛,然後说:「晚点见了。」

「好的,艾玛。」

在对方离开後,艾米丽平静了自己的呼x1。为什麽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疯人院?那天她又看见了什麽?那个少年是伊索吗?好像b现在稍微年轻了些,但气质错不了的。但他们为什麽没有杀了自己?不对,事情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了……

发生了那麽大的事情,警察在做什麽?为什麽在场的只剩下葬仪社的人?

他们又是来做什麽的?

那件事已经过了好几年,隔天早晨艾米丽在自己为了避风头而租的屋子醒来,她决定再去一次疯人院,结果发现那里早已被大火焚烧殆尽。

算了,别想这些事了。艾米丽皱起眉头,她换好装,拉开房间的门,接着穿越长廊往庄园的楼下走,今天可真奇怪,大厅非常嘈杂。

「丽莎姊姊还有皮尔森先生?」

不熟悉的声音,好像被什麽蒙盖住了,艾米丽想要看向到底是谁,但是这里被求生者还有监管者挤得水泄不通。

「罗b!?」艾玛还有克利切的声音,那一瞬间,艾米丽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是当医生多年以来的直觉,她不应该待在这里,应该赶快回去——

然後,那个带着头套,底下露出了残破树枝的孩子伸出纤细如骨的手指。艾米丽屏住气息。

「琼斯医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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