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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在进入地宫之前,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循着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线索她才终于找到了这里,虽不能说是最后的希望,但这一路走来,看到如此周详一个博物馆,地宫就成了最大的希望,离开这里,就算还有其它指向,姜羽也会觉得无比渺茫。
于是三个人心照不宣地分散开,想以最快的速度搜寻完一整个正殿。
正殿陈设非常复杂,最显眼的当然是神像和棺材,除此之外还有青铜烛台,鼎、盅和各式各样的陶器,当然人骨製成的东西也不少,有些甚至看不出用途,感觉上只是一种权力和身份的象征。
如果说甬道是墓葬坑洞,外殿是祭坛,偏殿是庙宇,那正殿其实比起庙宇更像是有人住的宫殿,除了中间的两座神像外,其它布置奢华又方便,譬如鼎下有木炭,可以烹饪食物,酒盅与酒坛放在一起,还有玉石打造的枕头和兽皮衾被。
这些东西都不只一份,备好了分区域放在一个个方形下陷的石洞中,而这些石洞、神像以及两边的装饰用小棺材共同围成了四四方方一个空间,这个空间的正当中则是一个类似祭台的半高塔建筑,当时分开偏殿两条路的也是这个高祭台,只不过放在室外和室内的观感完全不一样。
在室外,这栋建筑是可以绕开的,压迫力也没有那么强;在室内,高台顶端虽与正殿房梁仍间隔一段距离,但这点距离并不妨碍高塔的巍峨,甚至比两座神像的占地面积更大,人近距离站在下面,几乎要将脖子抬断才能勉强看到顶端插着的小旗子。
那是一枚三角黄龙旗,和判官所用的蛟龙旗略像,但并非完全一样,黄龙旗显然要更加高端一些,即便是勉强才看见的东西,也能在模糊中感受到龙神威风凛凛,有些高高在上的傲然。
“你上去看看,”应殊然指使孟扶荞,“我们三个人里只有你能爬上这个高度。”
孟扶荞冷着一张脸,理都懒得搭理应殊然。
她本身很喜欢笑,血尸笑起来的威慑力甚至更大于板着一张脸,况且孟扶荞笑起来也很好看,只有眼尾微弯,泪痣的点缀下会有一种直白的傲慢,把“在座各位都是垃圾”以一种平和可以接受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自她从水里出来后,笑容就从脸上褪去了,孟扶荞的心上沉甸甸地压着思绪,对周遭的感知力都在下降,也懒得再掩盖本性,她就是看什么都不爽,尤其是应殊然,要不是现在动手会牵连到姜羽,姜羽跟盛萤的关系又不错,她非得将应殊然再大切八块插回树桩上去。
随即孟扶荞又怔愣了一会儿,喜欢一个人就是麻烦,姜羽是死是活关自己屁事,操这份闲心。
她忍不住对盛萤怒目而视,而正埋头研究书简的盛萤像是感觉到了外来视线,她微微卷起上眼皮,问询似地望向孟扶荞。因为虚弱,盛萤略显疲态,上卷的眼皮感觉是拚尽全力才能呆在一个合适的地方,脸色还是苍白,漂浮在她周身的血砂不足三寸,有气无力,血尸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水般化开,完全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