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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暗中的小碎步

 

「对了!刚才因为天已经暗,加上我一时疏忽没告诉你们,我直接拿手机给你们看吧!」

中年刑警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接着把自己於棺木现场所拍的其中一张照片呈现在两人面前,而张徐看完皆感到疑惑。

「不会是那个小孩画的吧?不仅故意踩过血迹,还在里面涂鸦?」

不过,张晨高却在疑惑之後,思路陷入长考。

那是一张拍摄於棺木内侧某处的照片,不过由於光线不足,加上颜se与喷溅四周的血迹十分接近,所以若不仔细观察便无法看出完整模样。

可以看到那是由一条直线与长方形组成的红se涂鸦。由简单线条构成的图案,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物t中,第一时间观看者都与血脚印做出联想。

「我真希望今天看到的一切是一场梦,如果制造出脚印跟涂鸦的是同一人,那我真不敢去想他为何要这麽做,进入棺木留下图案的当下到底在想什麽。」

「进入棺木?可是老高,这不就跟刚才某个论点互相矛盾了吗?」

原本没有发言的张警官这时候缓缓开口,接着转身再次往前迈开脚步。

「吴圣辉可是在无法逃出棺木的情况下,被关在其中,最後垂直坠落在马路上惨si的,那种si状就跟被锁在一个密闭空间逃不出去一样。」

「晨高,你该不会想说,那个涂鸦是吴圣辉留下的吧?可是我们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可以画出涂鸦的东西。我们有观察过甚至试过,那个涂鸦不是血,却也无法擦掉,就好像嵌入棺木中一样。」

「不会是过去的……人留下的吧?但如果是过去某个人留……下的,就无法解释吴圣辉被锁si在棺木……里这件事,任谁都能够……离开这个木盒子。」徐敏翰也跟着加入思考,但为了跟上学长脚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所以si者是被人关在棺木中,从天上丢下谋杀的?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一开始在棺木中留下涂鸦的人,只有他或是同夥知道这口棺材,所以──」

「老高、敏翰,我们虽然一直都在讨论血脚印,如今也跟着它进入这片树林,但其实一开始除了目前如我们看到它彷佛不会乾掉一样,随地势持续往上延伸。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血脚印只有从棺木里头往外踩出,却没有一开始接近棺木的足迹。」

听闻张晨高的话,所有人同时间停下脚步面露惊愕,而老高彷佛过一下子才理解,有点口齿不清的吐出话来。

「的、的确……棺木四周可是大片的血啊……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在棺木里,会有这种不可能的现象吗?以一名年纪不到十岁的小孩跳跃力,根本不可能一下子从外围跳到里面。」

「但这没办法解释涂鸦是怎麽回事啊!学长。」

不知为何,明明才刚入夜,而且有五位刑警所在的这片树林,这时候开始随讨论的话题带来诡异强风。淡蓝se调夜幕下随风摆动的树影,张牙舞爪包围起众人,草木摩擦声响,彷佛正在讨论如何料理眼前活生生的佳肴。

焦躁、不安与战栗正同时b近他们,等待这群人t力跟jg神力耗尽,带走他们的灵魂。

「有些事情是不用解释的,结果就是全部的答案。」

张晨高刑警语毕後,马上又迈开脚步,而且步伐逐渐加大。因为他已嗅到这片树林不寻常的气息,此地绝对不宜久留。

他也同时感觉到,树林深处有某道人影在窥视着他们!可能一开始进入树林时对方就已经存在,亦或者根本是他们闯进了对方的领域,如今已无法再逃脱掉

对方的追踪。

「学长,那里有个东西不见了,林庚呈一开始的住所。冰箱……冰箱似乎被移动过了。」

负责折骨命案的失踪同仁,小高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态、语气历历在目,张晨高此时紧握拳头回想起这个画面。他感觉到除了不久前所提到山雨yu来的前兆,这时候还察觉到,某些谜团正在连结,那隐藏於黑暗中的答案正逐步朝自己b近,就像带领他们上山的这道脚印,是jg心设置的布局。

「嘻嘻嘻──」

「我听到了喔!小鬼。」

张警官独自呢喃,接着走出树林。

8月下地狱图

犹如摆脱紧追不舍的掠食者追赶,张警官一行五人终於穿越黑山小径,突破树林围篱,到达一处宽敞的缓坡。此时,前一秒仍扮演诡异氛围帮凶的强风霎然止歇,刚入夜的淡蓝se天际更是迅间漆黑无b,任何风吹草动也如同一起拥抱这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转为万籁俱寂。

前不久已经适应夜se同时谈论棺木诡异情况的众人,彷佛这时候才想起手上的照明器具,利用无力的光源勉强照亮短小范围的周遭,试图探索这片被不详黑暗垄罩的陌生环境。

「这几乎是完全无法行走的地段啊……」

走至前辈身旁的徐敏翰警官,对深陷泥沼般烂泥地面的步伐感到懊恼。

「近来的连日降雨造成的结果吗?反而是这处位在树林中央的缓坡,土石泥泞的状况更明显呢。但晨高,你不觉得b起树林里,这里更伸手不见五指吗?怪慎人的。」

「学长,脚印也消失了!」

众人听闻徐警官的惊呼後,纷纷观察地面各处,显然他们追随的血脚印只到达树林尽头,即使考虑到血脚印可能与残留於棺木内的红se涂鸦以同样不可被擦拭掉的怪异方式存在,但无论是否被大雨或土石冲刷掉,这都是相当不自然的,所以所有人不约而同得出同样的结论。

「毕竟把我们带来这里正是它的目的,所以脚印自然不会继续延续。」

「喂,晨高,难道真的是──」

高警官面露惊愕的望向同行夥伴,而对方只是极其严肃并无语的与他四目相交。

他知道对方想听到预知道又矛盾否定的答案,所以仅以眼神回应。血脚印的主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时此刻目击的一切,早就超脱科学范畴,即使无法理解、感到害怕,都只能接受。

血脚印的主人,肯定不是活人,张警官的神情就是要对方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目的是什麽?如果只是这样,就像把话说到一半一样。」

「阿翰,它可以不用现身说明,剩下就由我们推敲就好了。」

「老高,你终於说出一句像警察的话了呢。」

正当继续勘查四周的张晨高警官想回头揶揄夥伴一番时,他全身瞬间因为眼前景象而僵y。

因为此时他看到一只布满伤痕且苍白的细长手臂,从距离他右後方不到半公尺的漆黑中伸出,正无力指向前方某处,这画面令他一时脑袋空白,整个人被吓到跌倒在地。

突然,那阵像是嘲笑众人的年幼稚neng的笑声,再次传入耳内,不过,这次是所有人都听见了。与此同时,万籁俱寂的保护伞被已被打开,属於山林的各式声响再次鱼贯涌入,树叶纷飞、狂风交缠、林木摇晃,现场顿时一片混乱,高警官的其中一位随行下属更是赶紧举枪戒备。

「那种东西对它没用!先通知其他人上来吧!这里肯定有什麽东西!」

被催促的随行警员接受到命令後,赶紧收起枪枝全身颤抖地拿起手机,所幸此处虽然位在山区,仍然还收得到讯号。

「学长,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对方给的提示太突然了。」

张晨高站起身来,看向刚才收到的「提示」方向,这时候被云层遮蔽许久的月光终於露脸,顿时这块缓坡面貌一目了然。

接着一gu像是r0u品的气味传来,令张警官不得不摀住口鼻。

「晨高,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好不容易冷静的张警官看到高警官吃惊的举起手指向位於缓坡上方某处,而那里正是苍白手臂所给予的提示地点,只是,很快他就知道为何对方知道那个位置,因为此刻那里正不断凭空出现一双血脚印。它并非原本就存在,而是像有一名眼睛看不见的小nv孩,正在上方持续玩弄踩踏般,留下那不可思议且怵目惊心的画面。

「我过去吧……」

即使这麽说着,张警官仍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什麽事物,那一双双正於诡异月光下出现的血se脚印,是请君入瓮的邀请,而他们从一开始就踏入其中,且心甘情愿般的被对方捕获,但生存的本能仍不断向身t发出警讯。

「学长,我、我跟你过去吧!」

两人很快来到受指引的位置,不过调皮的血脚印也像是看到他们到来後停下动作,接着一gu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幼nv伴随笑意的声音,同时传入两人耳内。

「嘻嘻嘻嘻──爸爸说过,需要用东西来交换才可以喔!」

终於,那始终游走於身旁,却无法看见,如今指引他们前来,足以在脑中描绘出娇小身形的主人,第一次主动向他们开口说话。那略带咬字不清、尖锐的稚neng嗓音,天真话语之下潜藏深不见底的恶意使人寒颤,而这时候徐敏翰更是发出惨叫,再次拉升现场的恐怖氛围。

「敏翰,怎麽了?」

「学长,我的脖子、脖子好像有东西在上面!」

这时候提示处的血se脚印再次开始踩踏,然而这次除了小nv孩笑声,还伴随一gu明显的寒气与强大压迫感,这是张警官第一次感觉恐惧正快速吞噬自己的灵魂,高警官与另一名下属也赶紧来到两人身旁,不过他们也跟张警官一样,顿时被眼前一幕给吓到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徐敏翰的脖子突然出现了之前根本就不存在的红se线条,它如同新生的血管般,缓慢的环绕颈脖一周,而对方则是指出,脖子的异样感就像有人正拿什麽东西划过皮肤一样。

而众人马上就知道,那是被人用画笔划过脖子的触感。

果然面临如此惊骇场面的某人,再也无法忍住惊恐情绪,跟之前的下属一样掏出枪枝,开始胡乱对准黑暗处。

「老高,那种东西对它没用!你自己不是这样说吗?」

「是啊!但有挣扎总b等si好吧?一想到是这种东西带走我儿子──」

「我们绝对可以找到小高的!相信我!」

不过,没多久张晨高立刻後悔自己说出这句话,因为在他安抚众人冷静下来,等待血脚印不再出现後,终於知道那名看不见身影的nv孩,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理由。

然後,也在他目击眼前惊悚景象同时,全身再度被寒气包裹,接着脑袋闪过一段自己位在一处狭小空间,望向外头两名模糊身影的画面。

他只知道那对身形一男一nv,男人正讪笑着,nv人正哭喊着,最後眼前有一道门扉被快速关上。

「张警官,你醒了吗?没事吧?」

睁开眼看见夜空,身t感受到冷风吹拂,还能听到人群於身旁来回走动的以及树丛摆动声响,张警官赶紧坐起身来按摩太yanx跟拍打脸颊,强打起jg神。

「请你先休息一下,还是要先回去歇会儿呢?」

「不用了,谢谢。那个,高警官跟徐警官他们呢?」

「他们在那里,不过两人的情绪都还有点不稳──」

「没关系,谢谢。」

张警官感谢叫醒自己的员警,接着站起後先环视四周。看来自己刚才见到眼前景象後失去意识了。他庆幸还好没有被送到医院,观察一下情况,此刻被请来支援的人手都来到此处了吧?也是,正因为先到达的支援人马对这处泥泞缓坡开挖,才会让事情演变至此,这片光景,可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不过b起这个,张警官更担心两名随行同伴的状况,很快他找到了两人。

「喂!谁来跟我说怎麽会是这种结果?我儿子究竟是为了什麽付出生命的啊?晨高,回答我!」

「老高,你先别激动──」

「你说是那个小nv孩告诉你他们被埋在那个地方对吧?是不是?所以……等於是我们轻手挖出自己同仁跟儿子──」

「等等!你先冷静!」

张警官赶紧按住紧抓自己衣领,不久前还能跟自己幽默揶揄的同仁,没想到在他们一个好奇,对指引处徒手开挖的结果,竟然发现里头正躺着一对如同溺毙,全身cha0sh的屍t。

而那两具屍t,正是调查「折骨案」期间,某天突然消失於车内的高宇文跟蔡博辉两名警官,其中高宇文正是张警官口中的小高,高警官失踪的儿子。

不过,还不只如此,在先到达的支援人马开挖这处缓坡他处时,竟然陆续发现三具白骨,现在所有人正在勘察此地是否还有其他屍t存在。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冲击,不只令连日忙碌疲惫的张警官当下晕厥,发现儿子屍身,身为父亲的高警官更是濒临崩溃。当然,前不久脖子出现红se线条的徐敏翰更是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此时无论一旁的张警官如何叫唤都只是呆若木j的抚0自己颈脖,眼神呆滞看着地面。

「也是……至少找到宇文了。晨高,你也一直在找他对吧?而现在看来,更像是接手『折骨案』的你被牵扯进来一样。」

张警官沉默拍着怅然若失的同伴肩膀,接着回想起自己接受到指引那时候的画面。

「不,指引我找到小高跟那三具白骨的不是那个小nv孩。」

听闻张晨高的话,高警官抬起脸来感到狐疑。

「正确来说,我感觉指引我们到来的……不只有那个小nv孩。」

「这是什麽意思?难道是那三具白骨的冤魂──」

「没有。」张晨高果断的摇摇头,一边思考道:「那只手……应该是chenren的手,所以应该有更深沉的内幕。另外,我也对陈予仁、江家三口还有发现江家命案的那三名大学生的si法有些想法,感觉我们目前只触及到所有事件的冰山一角而已。」

「你难道是想说,还会有更多人si去?」

原本张警官想直接认定高警官的猜测,然而想到此时对方的情绪,没有给予正面回应。

「所以,学长我会si吗?」

这时候,一旁沉默许久的徐敏翰突然开口,只见这名年轻刑警已不同於过去,此时脸se苍白、全身微微颤抖,瞬间变成一名虚弱的病患。

张警官连续面对难以回答的问题,缓缓叹了口气,接着站起身来。

「至少我知道,有人逃过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si劫,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张晨高以这句别有深意的话作为结尾,接着独自朝小高跟三具白骨被发现的位置前进。

他一边拿起手机,另一只手抚0自己腹部,很快的听完话筒那里带来的讯息後,最後在屍身被发现的坑洞前停下。

「跑去那里了吗?真聪明……」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

9新的助力

雨刷快速的在挡风玻璃上来回,卖力扫除如瀑布落下的雨幕。

这场不寻常的滂沱大雨已持续一整天,又正逢傍晚交通尖峰时段,无数用路人被困在这条总是容易堵塞的交通g道,加上恶劣天候,心情皆反映在此起彼落的喇叭声上。

坐在副驾驶座的年轻刑警不断抚0自己颈脖,双颊凹陷,苍白及凸出的双眼明显看出jg神处在紧绷状态。他的身t微微颤抖,即使是处在车内这小空间内仍不停左顾右盼,毕竟他正防范的威胁,似乎能透过任何形式为他带来生命的终结。

「不会吧?还没到吗?」

从後座睁开惺忪睡眼的刑警张晨高活动一下肩颈,除了先回想自己不小心睡了多久时间,另外也对gui速行径的路程与被恶鬼落下诅咒的学弟感到担忧。

「还没喔!学长。你可以再休息一下没关系,毕竟你也才睡不到十分钟而已。」

驾驶座传来年轻的nvx声音,她透过後视镜观看一脸疲惫的张晨高,此时於车阵中进退不得的窘境,令她有点烦躁。

「不了,昨晚到现在已经断断续续睡了不少了。」张警官r0u了一下太yanx,脑袋有些昏沉。「或许我们可以选择搭其他交通──」

他话一说到这,才发现言词不对,懊恼的闭起眼睛。

「学长,对我们而言,移动方式还是以机动x较高的汽车b较好吧?只是没想到又正好来到这条尖峰时刻容易塞车的路段,的确是有点失策了呢。」

张警官心想,刚才自己不小心睡si这段期间,选择开进这条地雷道路的不就是你吗?不过身为最资深又是案件主要侦办人员的他,不只睡着还疏忽了这点,倒也不能全怪罪到对方身上。

这名年龄二十五,身材娇小,一脸带有稚气又青涩,有着一头深褐绑着下马尾的学妹,虽然与自己身处在同署同单位中,但由於组别不同,也仅有过少数几次的交谈,任他也没想到上头会因为徐敏翰的状况,将她调至此时「折骨案」的侦办组别中。

想想也是正常的,在知道昨晚遇到那出乎意料的发展後,上头也终於後知後觉般的发现侦查此案的人力不足。今早连忙找来自己开起临时会议,最後决议将高警官与其所有下属,加上调动部分署内人手,全加入後勤编组,「折骨案」搜查团队,顿时规模增长了好几倍。

而正开车载着他与徐敏翰的学妹,周孟欣,则是上头考虑到其特殊的「过往背景」,才任命她与自己为主要调查人员。而那特殊的背景,又与此刻他们正准备去找的对象,有部分的关联。

「学长!现在搭乘其他交通工具,不就直接宣判我si刑吗?」

果不其然,如张晨高所料,徐敏翰在听闻自己刚才那些话後,再次出现歇斯底里的反应。

只见他全身颤抖程度再度加剧,抚0被红se诅咒线圈缠上的脖子力道加大,彷佛想要自我了结x命般。而这一瞬间,张警官隐约看到副驾驶座车窗倒映出一名小nv孩身影。

她正坐在徐敏翰怀中,全身肤se苍白,那张模糊的脸孔中还可以看到逐渐g勒起的嘴角。

「学长!」

突然一只手抓住徐敏翰的左手臂,这时对方与张晨高才回过神来,紧绷的车内气氛终於缓和,回到一开始仅听到雨水声的平静。

「冷静点!你太累了,还是先睡一下吧!我跟学长都在,尽管放心吧!」

周孟欣眼神专注看着一旁情绪稍稍冷静的徐敏翰,但张晨高能很肯定刚才虽然仅有一霎那,这nv孩子目光的第一落点是在徐敏翰怀中,接着才抓住对方的手的。

他终於明白上头调任她入组的理由了。而刚才出现的小nv孩身影,却也在这期间消失无踪,难道会与周孟欣的特殊背景有关?

这未免太过戏剧x,与玄幻题材的作品太过相似了吧?难道她的到来,真的能抵挡那无形中蹂躏众人的可怕力量吗?

「孟欣,由於你今早才加入我们,所以我能先知道,你对『折骨案』、『百货公司猎奇分屍案』以及『江家三口灭门案』的了解程度吗?」

车子终於在这时候缓缓移动。

「嗯……这其中还包括一名si亡时间诡异的陈予仁这名网路写手,以及三名发现江家灭门案的大学生对吧?」

「没错,涵盖的受害者范围已经越来越广,甚至快到毫无逻辑的程度了。不过,那三名大学生目前还有一人活着,而现在我们正是要过去找对方。虽然他正被警方的人保护着,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陈予仁的si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两者情况相同的话,我们根本无法判定对方现在到底是真的活着,还是早就si了,只是我们一直集t看到幻象。」

「敏翰学长脖子上的红se线条,也是其他人口中所提到,『那个小nv孩』的作为吗?」

「确实是这样呢。」张晨高回想目前所得到的线索,继续说道:「一开始虽然还不确定,仅是在那口棺木内发现那无法擦掉的奇怪画痕,但最後我们在树林里,看到那名小nv孩现身,红se画痕直接在闽翰脖子出现当下,令我们不得不信那是代表一gu施加在活人身上的可怕暗示。今早在收到惨si於坠落电梯内,以及一开始跳楼的两名发现江家命案的大学生,住所跟电梯里皆发现以相同笔触画出的涂鸦,更能确认这个推测了。」

此时张周两人一同看向副驾驶座,而徐敏翰则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睡着。

「学长身上没有同样的画痕吗?」

张孟欣突如其来的一席话,令张晨高全身一震,对方自然透过後视镜将这幕尽收眼底。

「没有。」

「……那就好。」

张警官似乎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接着继续开口。

「孟欣,你看出什麽了吗?虽然你才刚调任到我们组,但听上头有提到你──」

「学长,除了小高学长以及蔡博辉学长的屍t,其他三具白骨的x别知道了吗?」

虽然张晨高的话突然被对方打断,不过此时他对这名学妹所问的话感到狐疑。

「那三具白骨都是nvx,由於时间关系,这是目前的初步判断。孟欣,你怎麽会这样问?当然我了解你知道身分是不会那麽快就被查出来的。」

车辆好不容易驶出刚才的地狱路段,而这时候却又在红灯前停下,喇叭声已经停歇,人行穿越道上鱼贯走过忙碌人群。

「学长,你没发现除了那三具白骨,还有一开始的『折骨案』确定的被害人,也就是林庚呈公司内,怀疑与其有染的nv下属外,其余离奇si亡的被害人,从百货公司分屍案开始,清一se都是男x吗?我相信学长应该也发现到,这些案件被害人间虽然看似没有关联,然而,古怪的si状,还有一些间接的关系,都正说明一切都有冥冥之中的连结。」

对於周孟欣的分析,张晨高颇感讶异。并非是她对所有案件做出的结论,而是从被害人皆是男x作为切入点,不是以关系人的角度,判断出案件的各异与相同之处,这些令他讶异的推断,则在接下来的话中呈现。

「也就是说,一开始的『折骨案』应该是某个『引爆点』被开启的关键。如今,昨晚又发现了另外三具早si亡多时的nvx骸骨,从时间点跟x别来推断,以及……所谓的鬼魅作祟几个条件来看的话,那三具白骨应该就是一切的『源头』,『折骨案』是引爆点,『百货公司分屍案』是混乱的开端,直到现在三名大学生的遇害,小nv孩带领你们发现屍t,构成了一个循环。

记得学长你也提过,你认为事件还没结束,因为最後引导你发现屍t的不是一开始带你们上山的小nv孩,而是另一只不知名的nvx手臂。你似乎也怀疑过程中於树林间窥看你们的是另有其人,加上你们都有听到小nv孩有提到『爸爸说过,需要用东西来交换才可以喔!』这段话,大概可以想像,引导你们到那里的并非是小nv孩的个人意愿,也就是说,学长你认为案件还没结束,建立在暗中『不只一人』这个基础上是正确的。」

张晨高闻言期间不断点头,对学妹的推论感到佩服。

「也就是说,小nv孩的灵魂背後,可能还有不少於一位受害者的冤魂,而其中一人认为必须将真相公诸於世,所以才让小nv孩来引导我们。只是,小nv孩曾经提过父亲告诉自己以物易物的代价,那应该可以判断小nv孩也是其中一个被害人。这麽说来,以那三具白骨是否可以推断,暗中有三个鬼魂在c弄这一切?」

「这……还没办法如此jg准的判定。」周孟欣思考道。「不过,如果以时间点来看的话,那些鬼魂可能跟三具白骨没有关系。」

「因为要作祟的话,就不会是现在才引发一连串案件了吗?」

「没错。」周孟欣语气肯定的回应。

张晨高认为这的确有道理,接着脑海灵光一闪。

「记得你刚才有说,三具白骨可能代表着起源,也就是说……其中一个鬼魂是知道三具白骨代表什麽含意的,更有可能,她正是三名被害人的其中一人,或是知道白骨的真正身分?只是,这样的她,又是如何与小nv孩出现连结的?为什麽直到今日,才参与这一连串有如对男x复仇般的杀戮行为?」

他的脑袋快速旋转着,随着思路逐渐清晰,接着产生一个惊人的结论。

「原来如此!如果以棺木、被害人,还有『那起案件』下去思考的话,那或许就有可能了!」

「学长,我们到了。」

正当张晨高有如当头bang喝高声疾呼出自己的发现同时,一行三人终於来到最後一名仍存活着,发现江家命案的其中一位大学生所在地。

不,应该说是,是保全其x命的避难所。

从雨幕中,能隐约看到前方有一座中型庙宇,由於雨天加上入夜关系,该庙点起昏h光源,展现出外观充满神像与幻兽的雕刻加上极富历史风韵的庄严肃穆,即使能见度不佳,但仍可以感受到这处神所的强烈存在感。

庙外已经停了不少警车,还有部分员警於门口来回走动,不过,就在这时候,张警官的手机传来震动,如此巧妙的时间点,令他心中涌现不祥预感。

而他的预感,总是jg准的令人害怕。

「什麽?陈予仁待过的那处分局,出现了屠杀事件?」

另一场灾厄的帷幕,已经开启。

10来了

高警官缓缓睁开眼睛,乍醒後疲惫立刻si灰复燃般袭来,尚未清醒的脑袋令他有点茫然,仅知道自己正身处於一处完全黑暗的空间。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所在何处,但接着一gu没来由的压迫感垄罩全身,对於查觉到答案的他,情绪除了惊愕,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感伤。

这里是他儿子的房间,也正是日前於山区缓坡上树林内,被他与其他两名同仁发现以溺毙姿态陈屍於泥泞土坑中,在署内被唤作「小高」,因调查「折骨案」期间突然失踪的刑警,高宇文。

即使儿子从警後,两父子依旧住在同个屋檐下,只是身为父亲的他没想到,多年来早已熟悉的场景,竟在儿子的离世後令他感到如此陌生,他知道那是直到现在仍不愿接受事实的抗拒。

不过,高警官很快便收起感伤,开始思考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至少他清楚记得,自从找到宇文屍t以来,根本还没有回过住处。

正当他仍依循近来恐怖t验,思考自身被带入某种梦境或灵异空间的可能x时,他感觉房内似乎不只有自己一人,他猛然抬起头来,果不其然看到一道人影正朝自己所在的床铺位置,有气无力地缓步走来。

「你是……宇文?」

他认出眼前突然於黑暗角落出现的灰白人影,那正是已经si去的自己儿子,内心顿时百感交集,然而,恐惧也随之而来。

只见高宇文没有再前进,接着抬起模糊不清的脸。他将双手慢慢举起,彷佛想要抓住眼前什麽事物般,手指不断扭动,最後漆黑无底的嘴巴也张了开来。

即使高警官知道眼前的鬼魂是亲身骨r0u,但面对si者不明的举动与带来的异样仍使他退却。他只是怔怔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骇人画面,可是,无论对方怎麽张开并扭动嘴巴,仍只是发出不明所以的呓语。

那种声音就咽喉被东西堵塞,脖子被掐住一样,使对方只能发出乾涩的喉音,只字片语完全无法说出。

突然,高警官再次感受到一开始充斥於房间内的莫名压迫感,同时他也察觉到这种异样,正是於黑暗中被人「窥视」的警觉。接着,他发现原本只身出现的高宇文,此时身後接近腰部位置,正贴着一张苍白的nvx脸孔。

那张nvx脸孔隐藏住半张脸正直gg紧盯自己,很快她的双手攀上高宇文颈脖,瞬间就将对方拉回黑暗,目击这一幕的高警官终於忍不住放声尖叫──

「高警官,你还好吗?」

一声叫唤传到刚脱离恶梦而惊醒的高警官耳边,满身大汗的他赶紧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走廊旁的长椅上,随即他便回想起自己似乎是为了初步的验屍报告,所以来到与警察机关合作的医学中心。看来刚才似乎是在等待过程中,因连日来的疲惫不小心睡着了。

不过,刚才那场惊悚至极的梦却让他感到真实无b,他一边回想一边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高警官,你要再休息一下吗?脸se看起来不太好。」

再次听到声音的高警官这时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对方,赶紧抬起头来示意自己没有大碍,接着向这名身材高瘦,身穿白袍,理着一头短发的斯文男法医,询问初步验屍结果。

「基本上高宇文跟蔡博辉警官的身份是确定的,还请你节哀顺变。」

「嗯……没有什麽b亲手挖出自己儿子屍t还要更难过了。」

高警官将脸埋入双掌中。

「另外,也如一开始发现的状态,高跟蔡两人,已经确定是溺毙,推断时间是在三个礼拜前,正式的报告还需一段时间才会出来。」

「三个礼拜前……的确是宇文失踪时的时间。」

身为人父的刑警将脸抬起,一边回想一边望向身旁不远处的窗户,此时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雷声也轰隆作响。

「嗯。」年轻法医神情自然的将手伸向口袋,接着才想到室内不能x1菸而作罢。「所以很显然那片树林并非第一现场,不排除是人为作案。」

「不排除是人为?的确,如果这段时间没有经历那些事,我还真会相信是这样呢。」

法医叹了口气,接着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的确,若非亲身经历,我也只能以科学角度帮你们找出答案,或许是八字重,目前我还没遇过任何灵异事件。」

「那另外三具屍t呢?记得一开始你们说三名都是nvx。」

「是的。」法医在高警官身旁落座。「这点从骨架就能很明显判断出来,只是因为时间久远,si因上还要厘清,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是吗?那也没办法了。」

「不过,带回的不只有单纯骸骨的部分。现场监识同仁,还带回了si者生前所穿衣物历经多年後腐朽的布料碎片,以及残留在土堆的毛发,虽然身份还在查,但我能先提出自己的推断。」

「哦?依然的高效率啊!陈医师。」高警官闻言,终於稍微提振jg神。

「毕竟合作这麽久了。从其中一位si者附近散步的布料碎片,大概能判断出是市内某所nv子高中的校服,碎片是裙子的部分。另外,带回的泥土中,有检测出少量的血迹反应。」

「nv子高中校服?血迹反应?难道三人都有吗?」

「没有,只有其中一人。其余两人身旁虽然也有碎片残留,不过并不是学校制服,又或者,需要一些时间调查,但光是有这点线索也足够让我们去联想了。」年轻法医用手抚0颈脖,露出自信的微笑。

三具屍t、血迹反应、nv子高中,这些关键词汇不断在高警官脑中流动,隐约间,他从记忆中看到些许关联片段,那是数日不断播报的新闻,被媒t街访的民众面露不安的画面,眼看就要抓到那让答案呼之yu出的细绳。

「四年前的『nv学生随机掳人失踪案』。」

「对!就是这个!」

听到陈法医率先脱口而出谜底,高警官亢奋惊呼。

「失踪人数跟骸骨数量也对得上,或许请你们那边安排家属透过衣物或随身物品认屍就可以确认了。」

「四年前的失踪案,难道跟近期一连串的事件有什麽关联吗?记得那起案件最後有位被害人成功逃脱,然後指出犯人是三名年轻男x……」

「找凶手就交给你们吧!」

陈法医拍了拍高警官的肩膀後站起,接着突然停下动作,眉头深锁望向对方,窗外雷声与骤雨也突然加剧。

「怎麽了吗?」

「高警官,你手上一开始有那个东西吗?」

听到陈法医提出的疑问,高警官一时感到不解,接着他才发现左手传来皮革物件的触感,瞬间头皮发麻的全身跳起。

「我……我什麽时候拿着这本笔记?」

「看来我不得不相信自己其实不是八字重,只是运气好罢了。」

两人此刻同时看向被丢到地上,那本突然出现在高警官手中,有着褐se书皮,书身布满泥土与脏w的笔记,隐约还能看到有一张纸片被夹在书页中朝外露出一角。

「难道,这是宇文要跟我说的事?」

高警官回想起刚才恶梦内容,小高不自然的举动,还有被黑暗中出现nv人带走的恐怖画面,联想到这一切或许存在着关联x。

「可是,令公子的遗物中没有这本笔记。」

「也就是说,笔记被藏在某个地方,或是被拿走或丢失了?」

w损的笔记被高警官拿起,在他快速翻阅後便认出是自己儿子的笔迹,接着那张原本夹在书页中的纸片也掉了下来,而高警官在拿起後,顿时脸se刷白。

那是一张有着三名男x的合照,看得出应该是在数年以前拍摄的。

只见他们三人正站在一栋民宅前,笑得十分灿烂,然而,也因为如此,却让高警官下意识感到毛骨悚然。另外,他也嗅到这些事件背後,似乎还藏有一段与超自然现象毫无关联的可怕真相。

最後他接起持续发出震动的手机。

「老高,分局出大事了!」

雨幕仍不断倾泻,终於,张晨高与周孟欣两人来到话筒中所提到,当初拘留过陈予仁,此时正上演「屠杀事件」的地方分局。

张晨高下车後立刻穿过雨阵,还有已经到达现场准备突入分局的特勤部队,周孟欣赶紧撑伞紧跟在後。

「怎麽回事?里面发生什麽事了?怎麽还没有人进去?」

「晨高,现在内部情况不明,总不能让我的人冒险吧?」

与张晨高警官对话的正是特勤部队指挥官,两人因剧烈的雨势跟雷鸣,扯着喉咙大声对话着。

「里面嫌犯的目的呢?」

只见指挥官摇摇头,表情用力地喊道:「无法联系上内部任何一个人员,窗户跟大门也都被反锁住,不过里面不断传出枪响还有惨叫声,就怕还有同仁在里面与匪徒对抗。刚才我们有先进行与内部匪徒对话的动作,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就先派了几名人员上前了解,没想到里面的人突然开枪,差点击伤我们的人。」

就在他们对话同时,分局内部仍不断传来惨烈的叫喊跟枪枝击发声响,连同一旁围观的媒t与民众,也纷纷感到不寒而栗。

「大队长,我们还是强行突入吧!这样下去──」

「我当然知道!好吧!现在两组人马先到一楼两侧窗户,其他人跟着我从正面进攻,记得压低身子避免被流弹波及,准备好催泪瓦斯!」

指挥官一边穿上装备一边向下属发号司令,而就在这个时候,现场却突然安静下来,这不单指分局方面,连外部情况也是如此。

「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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