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1-3
这感觉很微妙。
倘若是自己的nv友偷偷跟网友出去约pa0,肯定是会气si又伤心。
但是当角se转换,你成为是那位被选中的偷情对象。
是否,可以解读为是自己很有魅力?
哪怕这种的虚荣心,是建立在人x本贱的堕落。
禁忌关系从古自今向来惹人蠢蠢yu动,都会有所好奇,想像着尝试过後,所带来的刺激x和征服感,是否会更值得再三回味。
相信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会伤害到别人。
造成心态上的愧疚感。
可是呀可是。
那又为何。
当我听见这个nv人的话时。
心跳。
逐渐开始加快。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我知道。"
危险的情趣。
情趣的罪恶。
如今轻轻碰一下。
潘朵拉的盒子快要被开启了。
"你在诱惑我吗?说话可真是暧昧。"
"你觉得呢?"
仅是贴近x慾本能的活在当下。
b起所谓正常经营的交往。
还要使人脸红心跳。
"我认为是。"
"那就是了。"
她说话好聪明。
巧妙的把决定权落在我身上。
以一种要是离开暧昧,就可能会错过好戏的套牢心理,结合神秘感的话术诱导,促使我想和她继续互动,我彷佛是在参与她设立的赌局,一点一滴挥洒我现有,以及也想应得的筹码交易。
x。
她能给我。
也是我被她所x1引的自甘堕落。
况且说到底,会玩网路交友的人,大多贪图的是什麽呢?
方便x。
在上头盘旋的人,通常是想省时省力又懒得动脑,再也不必像从前,想要认识一个新的朋友,就得走出户外强制社交,并努力发挥自己的实力来获得青睐。
如今只要躺在家里用手指滑一滑,透过科技输入各自的需求,再经由软t系统大数据的喜好归类,然後替使用者们求得一个幻想成真。
选择x与取代x相对的也高,彼此之间的情谊再也用不着使用过多的力气,才能去维系好一段关系,甚至可以简化到以照片跟打字来当做是代表熟识的依据。
人人都是面试官。
人人都是应徵者。
人人在一台萤幕前,尽情创造你想成为的自创人设。
真正的你是谁?
不重要了。
速食型态的交友和择偶,已然成为现代趋势。
如同我不需要完全认识她,就可以担任破坏她们感情的特殊身分。
我是她的梦。
而她是我自愿上钩的邪恶猎物。
好坏呀。
我好喜欢这种坏。
看来。
她也很会玩。
应该能让我这阵子不无聊了。
"你真的好有趣喔,想更进一步的认识吗?"
"怎麽进一步呢?"
"加通讯帐号,以後私聊跟接收讯息通知更方便,行吗?"
之後,我等了她两分钟,也许又在考虑。
"好。"
也只能说好。
毕竟。
我能助她达成计画。
这情愫,不需要言语形容,也不强求有始有终,更不必山盟海誓的责任。
就是玩啊。
尽情的大玩特玩就对了。
"帐号在这里,你加我吧。"
"嗯。"
一分钟後。
我的手机收到新的加入好友通知。
也看见她的新照片。
没带眼镜显得有稍微成熟。
而她的名称只有一个字。
段。
"段是指什麽?"
已读。
"我的姓氏。"
"那我该怎麽称呼你?段小姐?"
"好,你的称呼也要照着你的名称吗?"
"joyce是我的英文名字,不过既然知道你真实的姓氏,那我也互相一下吧。"
"好。"
"我姓黎,段小姐你好。"
"黎小姐你好。"
呵呵。
"你觉得我符合你要的条件?"
"只要你懂得藏好,就是我要找的条件。"
哇。
心好狠。
是有多恨她的nv友?
"怎样才算藏的好?"
"别随便找我聊天就算是。"
"你nv友会看你的手机?"
"不会吧,但我只是不想要你的行为,超出我的预设范围。"
哇。
"我已经变成你控制的对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还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事,希望你能谅解。"
出来偷人。
还想要立牌坊。
要我帮助你建立形象的自我修饰就对了?
果然是有当b1a0子的潜能。
也感觉的出还没完全放开,心里是有在意nv友。
"了解,以後这个视窗就只有你能主动找我,就这麽说定了。"
"谢谢你,那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
会啊。
"不会。"
"嗯。"
因为我还等着g你。
"对了,既然你说了那种话,那就表示你可以接受我吗?"
"你想说什麽?"
"问你何时想约?"
何时。
想约?
这夜已深。
心却不稳。
难以入睡的原因有太多。
唯有一盏床头灯伴随寂寞的延伸。
段寀苒背躺枕头,此时侧眼,麻木的望看在一旁熟睡的妻子。
同床异梦。
她嚐到血淋淋的心寒刺骨。
风平浪静的家。
惊世骇俗的对话。
在她以为是天长地久的人面前。
决定亲手。
葬送从前的美好。
只要送出文字。
就能成定局。
这会下地狱吧。
她就在她的身边,距离只差五公分不到,根本来不及防备任何突发状况。
叶俪娴万一突然醒来,撞见段寀苒还没睡,在玩手机,发现跟一位陌生人聊天。
聊什麽?
让她看看。
然後。
她们的婚姻生活就瞬间毁灭了。
毁的既狼狈又难堪。
或许段寀苒会冷冷的笑,笑看她妻子惊慌失措的丑态,再来她会保持理x要她镇定。
毕竟。
叶俪娴不是也外遇了?
我都没有紧张。
你在紧张什麽?
气什麽?
当段寀苒依旧是会乖乖听话的天真nv孩吗?
。
这类的假想场景。
已然在心底上演过无数次演练。
她彷佛是想做好具备大方稳重的事前准备,也先设想可能会离婚的最惨後果。
别看起来像个悍妇。
别看起来像是输不起。
别看起来像没有行情的中年nv人。
别让任何丑态。
是由她来承担。
段寀苒要做最完美的报复者。
故意做和叶俪娴一样的事,给她狠狠一巴掌的敢怒不敢言。
因此,她才来找像黎逸青这种玩咖。
她目的就快达成。
b她想像中的还要顺利。
原来偷腥是这麽简易的事,难怪她的妻子即使每日固定回家,维持与婚前正常上下班的作息,却还是找的到她以外的对象,玩起出轨的游戏。
段寀苒跟着做到了。
正因如此轻松获得。
她才了解一直以来视为此生归属的婚姻,真的是多麽脆弱的一张薄纸。
一张能被火烧成灰的纸。
「。」
在最後一刻。
段寀苒的双眼,严重泛泪,她不敢哭出声,任由泪水滴落在被单。
她问自己。
这十几年的ai情。
算不算白费了?
倘若在交往以前就能去到未来,肯定会很惊讶,她们最後居然会是以这种方式互相伤害。
恐怕。
就不会在一起了。
。
"你有习惯去的地方吗?"
送出。
已读。
"有,需要我传旅馆网址给你挑房型吗?还是你想要惊喜,当天再揭晓?"
"你决定就好。"
"那你何时有空?我这个月固定休二跟六,看你要哪一周见面。"
"我想快一点完成这件事,就约这周六。"
"你想约在哪里,还有几点会合?"
"百货公司的前门,下午三点可以吗?"
"好,後天见。"
。
"後天见。"
後天。
一转眼就到来。
段寀苒很早就被自己今日的行程惊醒,从起床就开始魂不守舍,还不知不觉多做一杯拉花咖啡。
曾经,这是她的职业,但经营不顺,店在去年收起来了,後来开始待在家做咖啡的线上教学,或是去几个有合作的咖啡厅里开短期班授课。
「你今天b较累吗?要喝到两杯。」
「是有一点。」
这一天,叶俪娴没有提早外出,有和她一起吃早餐。
但是三明治只咬几口,就没再继续食用,说不喜欢无花果的酸味。
记得从前会吃光。
美式咖啡也添加很多厚n,光用看的就知道,是会影响上好品质的口感。
三合一咖啡,没有不好,只是咖啡师的心情会感觉不受尊重。
「出门罗。」
「嗯,路上小心。」
段寀苒忘记从何时开始,她也不再走到玄关,帮忙拿外套,拿公事包,吻别,最後目送叶俪娴出门。
婚後三年。
面临到一种相处状态,是懒得再去多做讲究形式的琐碎。
今天。
不知为什麽。
她失去往窗外查看的惯x。
叶俪娴的车要先往哪个方向开去?
属於段寀苒的副驾驶座,等等会不会有坐人?
不管了。
再也不想管了。
她饮下一口略酸的苦涩滋味。
听着时钟的滴答声。
享受清晨,吹来微风的寂静时光。
下午三点。
准时。
双方都没有临阵脱逃。
她们在人海里找寻彼此的所在位置,再透过描述的衣物颜se,最终迎来相望,眼神凝视。
正式见面了。
段寀苒看着走近的黎逸青,此人b她想像中的还要高一点。
长相也不是照骗。
本人同样有着中x偏nv的气质。
整t评价,是和段寀苒一样都是普通nvx。
不起眼。
是偷情的一种加分。
「嗨。」
只是没想到。
黎小姐b她想的还要大方。
在确认是要找的人之後。
黎逸青的笑容便一直挂在脸上。
yan光且灿烂。
「你怎麽在笑呢?」
「有点意外。」
「嗯?」
「你本人b照片好看。」
嘴真甜。
「差不多吧。」
「呵,你有要顺便在百货公司买东西吗?还是就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吧,我,也不能太晚才回去。」
「旅馆休息都是三小时计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
这种事,在公开场合谈,似乎太害羞了。
段寀苒没有回应,只是脸颊泛着微红,对这种敏感话题显得不自在。
黎逸青猛然发觉是自己嘴笨。
「啊,抱歉,我的车停在地下室,我带你过去。」
「好。」
第一次见面有点小尴尬。
上车後,这一路只聊几句攸关兴趣的打发时间。
段寀苒说她喜欢学习泡咖啡。
黎逸青说她有运动健身习惯。
大约过十五分钟。
到了。
是段寀苒曾经路过很多次的汽车旅馆。
她们驶入一个车库内,关上铁门,拿房卡解锁。
进屋後,偌大的室内空间,jg致的现代装潢风格,每一处的新鲜感,都立即x1引住段寀苒的目光。
直到看见床。
这才意识到前来的原由。
这里。
稍後。
会。
「你要先去洗吗?」
「!?」
黎逸青靠近她。
「还是想要一起洗?」
只要是约出去的网友,我都会提前十分钟抵达现场,待在离约定地点的附近位置。
远观。
找寻可能是本人的目标。
如果有通话,则是会技巧x的先发制人,问穿什麽怎样的服饰,或是有什麽明显的外在特徵,这麽一来,网友会自然而然先透露自己的讯息,只为了顺利见到面。
接下来的所有决定权就会转移到我的心态了。
要是此人和网路形象差太多,明显就是一场骗局,我会直接删除帐号做为惩罚,随後当场放鸟走人,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与那种有心人纠缠。
若是与预期的差不多,才会留下来试水温。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保护自己,可,这次和段小姐相约的过程,发生了一点小奇蹟。
在她还没拨号给我的时候,身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有那麽多位nvx行经指定地点,而我,却就已经将视线焦点摆在这个人身上。
从她走过对街,在等红绿灯,一路朝百货公司的方向前来,我都在注意,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像。
气质这种微妙感,是需要面对面才能理解的事。
段小姐不是顶尖漂亮的那一类型,反而有艺术家的y郁气质,过度怕生的敏感,她的手心,始终紧紧抓着背带,会刻意和路人保持一定安全距离,不让谁触碰到她的身t,似乎是在防备周围对她的看法,尽可能将身子埋没於人群之中。
从里到外的不自信,一目了然。
也许,今天,这一趟出门,她就是怀抱着做贼心虚的压力倍增。
放不开的心灵。
仍然选择出现了。
这gu勇气可嘉的毅力使我相当佩服。
随後。
看见她拿出手机,拨号出去。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
没错了。
原来我一直在注视的关连,就是她,与我,彼此都在找的人。
可以。
如果是这nv的。
我很可以。
「再加一小时,谢谢。」
与服务台通话完,我轻巧的挂上电话,接着安静走回到床沿边,看着段小姐依然睡着没被吵醒,心中也就松下一口宽气。
做完以後,她躺着休息,然後悄悄的睡着了。
可能是jg神冲击太大,或是t力宣泄透支,而刚好这张床躺起来很舒适,受到安抚的疲倦感,不知不觉令她睡意大增,一时忘却警戒,卸下心防的睡去。
没有打鼾。
没有磨牙。
睡品还算优秀。
感觉她好像很久没有睡的安稳。
等到主动清醒过来,是在半小时後。
只不过段寀苒的起床方式很粗暴,是直接吓醒的那种,当时我躺在一旁关静音看影片,猛然被她立即抬头的起伏跟着吓到。
她发现我。
怎麽会是我在她身旁?
「你?」
「我?」
「啊,抱歉。」
这都不是梦。
她大概是睡晕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怎麽出现在陌生场所,才有惊醒的动作。
看见似熟非熟的陌生人。
缓缓想起一切。
这小小的社si现场,说真的有点可ai。
「你睡的好熟呀。」
「抱歉,我居然睡着了,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
段寀苒也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瞧,但明显我给的答案,与她认知的时间不一致。
「不对呀,时间超过了。」
「我想说让你看起来很累,就擅自续时一个钟头,让你多休息。」
「这。」
她神se匆忙,无所适从的环顾四周。
「你是有别的行程要忙?」
「也不是。」
我关掉手机萤幕,趴在枕头上,笑脸以待她的一举一动。
就好像。
是一只被野狼抓到的兔子。
「呵,你不用紧张,除非你愿意再做一次,否则我不会乱来,虽然我们是在约pa0,但我可是很尊重nv生的身t喔,别担心会被我吃光光。」
这一讲,让段寀苒的脸更红,甚至不敢跟我对望。
「我不是在怕这个。」
「我让你不自在?」
也不是没遇过这种急着穿衣服就想走的人,在玩的时候很疯,一个个卵子冲脑,等恢复理智以後,罪恶感便开始驱使她们逃离犯罪现场,并极力想跟共犯切割关系,连话都不愿再多聊一句。
油然而生的自命清高,笑娼的鄙视感,就会变成是由pa0友来承受,同时催眠自己是乾净的,是正确和正经的典范,是什麽错都没有。
离开。
如同毁灭证据。
如同从没存在。
段小姐会是这种睡过就跑的人?
大概是吧。
她的内心此刻确定有一种恶心感,却不是针对黎逸青。
她觉得自己好恶。
冲动之下所做的决定,其实并没有如她所想的这麽豁然开朗,更别提坦然面对的去承担。
为何?
她恨叶俪娴。
可是却得不到跟叶俪娴同等的快活。
反倒是自身的尊严和处世原则,都形成一种混乱现象。
「我想离开这。」
半个月,一转眼稍纵即逝。
悄然无声的通讯,没有再浮出段小姐的视窗讯息。
「被放生了吗?」
我仔细盯着手机萤幕。
许愿。
许下一个段寀苒会忽然出现的愿望。
一。
二。
三。
唉呀。
照样是黑漆漆一片。
她还好吗?
那天送她回去,一路上的状况都不太好,感觉身t不太舒服,问她,却说并非我的缘故。
不是我。
那就是她自己罗?
但不解释清楚怎麽临时变成这副模样?
後来,她有没有顺利回到家,她在离开我身边之後的事,我全都不晓得情况。
就算是有多思多虑的介意,也基於信用顾忌,没能将问候的心思传递给她。
我们约好。
只有她能主动找我。
我不准去打扰她。
但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令我怀疑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删帐号?
封锁?
可能只有天知道吧。
「这边,我有帮大家整理好重点细项,当咖啡粉平整的放置在容器内後,浇淋适量的冷水先进行润sh,然後上层放满冰块,再一样倒入冷水覆盖冰块表面,底下调整好流量速度,约为两秒一滴,这期间都不需再去更动,可以去别做其他的事情,等滴满三到四个钟头,萃取的环节就大功告成,装瓶完,建议冷藏一至两天再饮用,这样口感会更bang,以上是冰滴咖啡的简易制作流程,非常容易上手。」
话一说完,学员们纷纷站起来,拿起手机对着讲台的投影萤幕拍照,记下这堂课的c作技术。
今日,段寀苒受邀到知名的咖啡厅担任专业讲师,负责解说制作咖啡的实务经验,她一边使用店家现有器材的当场示范,同时也在流程带完以後,将昨天事先制作好的咖啡成品开瓶,在现场分装供应给众人饮用。
听闻这一次的学生普遍都是家庭主妇,所以特地安排懒人做法的课程,既不占用带孩子的时间,又能品嚐到美味的提神饮品。
段老师总是那麽细心规划,难怪每堂开课都是坐满人cha0,就连下一季的付费课程也有可观的询问度,店家对此相当满意她的工作表现,有意想与她签约长期的合作,进而带动推广相关的yt设备。
有时候,命运就是那麽奇特。
自己做生意会亏损,但是受聘的运气走的极好,段寀苒起初不信邪,但她逐渐也妥协这种隐形的魔力,彷佛她就是得靠人扶持与认同,才能办到一些她自己所做不到的事。
若只有她一人执意去闯。
往往很容易遭受挫折。
可能,没有挑起大梁的命格吧。
除了讲师的工作。
下午,她还得去出版社与编辑校对内文,以及确认润饰过的字句,计画年底会以商业形式出版实t教科书。
这个机缘也是从事书籍翻译的学员介绍给她的机会,人脉互相交流,生意也就越接触多元。
她不再像从前只会跟着大众风气,去申请影音平台的帐号,在网路自学剪辑影片上传教学课程,接着贷款一笔钱去开咖啡厅,这些基本上大致都是走佛系经营,来客数跟点击率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也没有额外金流资源或受到赞助商青睐。
那阵子,差不多有两年时间,每个月都在赔钱的她,多半是靠叶俪娴在支撑这个家的大部分经济。
後来,段寀苒放弃自创品牌的野心,把店收起来,就虚心的接受朋友的引荐,开始做起讲师的工作,即使属於短期x偏多,但只要承接量多,也是拥有实领的踏实感,不用再担忧当月零收入的窘境。
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从麻烦妻子支付生活费与承担家庭大笔开销之时,叶俪娴好像就逐渐对她冷淡了。
哪怕是现在恢复平衡,妻子释放出来的态度仍然不似从前积极友善。
钱。
有了。
但感情好像有因为钱的关系,淡了。
段寀苒内心明白,她曾经的追梦有带给叶俪娴压力。
两个人不吵架,可是她隐约感觉到妻子觉得她没有危机意识,都到了这年纪,为何不老实去领一份稳定的薪水。
或许叶俪娴真正想要的,是段寀苒回归平凡,远离那些有梦想成分的诱惑。
如果可以,结束收益少的线上课程,停止再接短期的工作,也别把赚大钱的观念,误会是可以寄托在销量未知的出版品上,那样会把日子过得很紧绷。
失去做梦的能力。
但能换得务实的储蓄稳定。
也不算对人生有愧对。
婚前,婚後,她们谈过几次这类的事。
也经常在沉默当中结束话题。
两年。
很长吗?
对妻子而言也许很长。
更有怨恨的原因,是因为段寀苒,将十年以来所存到的钱都投注出去,然後是惨赔收场。
这不是ren应有的冲动行为。
就算都是段寀苒自己赚的,也是没考量到这个家的未来,是否有足够本钱过渡不顺遂的经营阶段。
年纪越大。
越赌不起。
金钱观的不合很容易引起抱怨。
她认为人生不能枉费,就此错过或许有可能的可能,那笔钱其实也是为了开店做准备,就差那麽一步,难道要就此放弃坚持已久的实践吗?
叶俪娴想到的,是如果把那些钱都老实存起来,她们可以过得更安逸。
事实证明,没有商业头脑的段寀苒是花钱学经验。
老实说,倘若今天她是二十多岁,也许社会观感评价就会不一样。
这个社会本来就对中年人严苛,是没有犯错的权利。
但是段寀苒现在早已认命的学乖,也懂事在为这个家努力赚钱回馈。
如今。
能不能对她笑一个呢?
还是说这一切已然定型,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再备受认可。
她。
不值得被原谅。
只不过。
内心的疙瘩,她也不少於叶俪娴。
开咖啡店明明是她们在大学时,就已经说好的创业理念啊。
没有舍下梦想的人,怎反倒是被检讨?
这很是心累。
长大後的段寀苒。
似乎怎麽做都有不对的地方。
有多少婚後的人,背负名存实亡,只履行义务的观感考量。
结婚三年,段寀苒和妻子在两年後,开始无x生活,相敬如宾的家庭气氛,室友一般的交谈,要从何找寻变化原因,大概也是从生意失败後不久所冒出的危机。
当然,这有可能只是其一。
其二则是,所学不同的她们,在离开校园以後,各自走向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从此接触的社交圈再也没有话题交集。
叶俪娴从大学毕业後,进入外商企业工作,这期间受到重视前辈制度的职场文化影响,行事观念和说话态度逐渐变得谨慎,也学会有所取舍保留,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然成为历经社会化的工作者。
段寀苒不喜欢t系,讲究身心舒适的她优先选择自由接案,如此,一位是学视觉传达设计,一位是学应用外文,她们各自在专长领域奋斗数年。
但心中有一个梦,迟迟搁着不动。
或许,段寀苒还是想要成为咖啡领域的专家,不想再将这件事只是当成是兴趣培养。
工作第八年,她将生活逆转,把绘画当成副业,甚至到後来不想分心,於是她不再接案,而是将时间都花在学习咖啡的知识,拍摄教学影片,筹备创业等等之类的转行规划。
叶俪娴那时已经和她交往十多年了。
当时她们也奔三,是应该要有下一步的人生打算。
不过在段寀苒检视的过程中,是觉得这个婚结的只算是一种承诺交代,毕竟两人多年的情谊,青春岁月最jg华的时光都留在对方身上度过,怎麽说,相伴到老的觉悟已然根深蒂固,并不认为这会有什麽需要改观的。
就是等。
等到同婚法通过。
她们就结婚。
许给双方一个更有保障的未来。
相信有很多同志伴侣,也和她们有相同的里程碑要去实践。
就跟异x恋一样。
时间到了。
相处久了。
就理所当然的去完成婚姻这件事。
彷佛。
这就是象徵有责任感的依据。
有很多的nv孩,都梦想过要当新娘。
而段寀苒结婚那天,是真的也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nv人,生在这个时代,这个时期,这个国家,她好幸运是可以拥有和同x结婚的平等权利。
她说那句ai你是千真万确。
她也认为叶俪娴是这辈子唯一的选择。
而这些想法。
在婚後满两年时。
有天,段寀苒在睡前拥抱叶俪娴,掌心上下轻抚,暗示着有生理需求。
「我想睡了。」
叶俪娴这麽回应她。
「明天是假日,你可以睡晚啊,都快一个月没做了。」
房事方面,属於互攻互受,但多半是叶俪娴攻,而段寀苒有八成都是当受方,也曾经说过她在底下b较容易有感觉。
叶俪娴从前是会考虑到她的想法,不过近来她总是兴致缺缺,就连最亢奋的生理期前後也没见叶俪娴起se心,一度让段寀苒怀疑妻子是否t质有所改变?
但是医学上有证实,即将步入中年的nvx,在x慾方面会更高涨才对呀?
段寀苒不甘心被饿很久,她退而求其次的问,要不然等明天礼拜日再一起玩?
「我这两天都想好好休息,你这礼拜先用道具解决好吗?」
。
劳力外包吗?
是否太伤人了呢?
「就半小时,00我,亲亲我,手指不用伸进去出力也行,我只是想要感受你的ai。」
「可是我现在不想做,想睡。」
「哼,你上次也这麽说过,就不怕我饿昏头跑出去找别人?」
这种话是很白目,但其实是太寂寞了,段寀苒的撒娇是因为想被哄,想要确定妻子还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才故意吓吓她,然後妥协半小时的滋润。
这要是从前,叶俪娴会摆着一张臭脸瞪她,凶凶的反问你敢?可是很快就又对她笑着说不可以,因为她是属於她的宝贝nv友,任何人都不准抢走段寀苒。
算是激将法吧。
段寀苒不过是渴望叶俪娴抱紧她。
「唉。」
然而却听见一声叹息。
「怎了?」
「我觉得你在b我,一定要藉由这种话来确认感情?」
这是第一次,叶俪娴对段寀苒发出不耐烦的警讯。
「生气了?你应该知道这只是玩笑。」
「我是很久没碰你没错,不过就算没碰你,那又如何?最近我很心累,很想静一静。」
是还在介意段寀苒经营失败的事。
「我都说了,会振作起来,去找确定能赚钱的工作。」
「你难道不觉得。」
「觉得什麽?」
「我们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我讲的话,你都理解不了,从高中时期,你说要报考设计系开始,我们上大学就少了很多共识感,直到现在我依然一直感觉到,彼此的生活默契逐渐减退,你有想过该不该为了这些事尽点心力?」
「俪娴,你说的话,我是能理解的,但你为我安排的并不是我想做的啊。」
报考公务员或是去大企业,这完全不是段寀苒的人生志向。
「。」
「在气我只做赔钱的事,只会浪费时间的事,对吧?」
「。」
「但也不要因为这样就不在乎我,行吗?」
「你就在乎过我?」
「我当然在乎你。」
「你都讲的出我生气的事,然後说在乎我,这很矛盾耶。」
「俪娴。」
「我这阵子对你没有想要的意思,能不能别再勉强我?适度的给我调适期,可以吗?」
「。」
这一等。
是半年光y。
叶俪娴气了好久好久,仍然不见她主动向段寀苒示好。
冷暴力是会杀人。
一刀。
一刀。
来回割抹段寀苒发疼的心脏。
也在某夜里。
段寀苒在整理车子时,意外看见副驾驶座的踏垫,掉落一支口红。
她以为是妻子的。
直到看见叶俪娴神se匆忙的收走。
身为nv人的第六感。
此时启动。
啊。
原来彼此不再契合了。
妻子就可以对她这麽做。
因为外面有人。
出现别的情感归属。
拥有备取的退路,导致妻子敢勇於说出藏匿多年的真话。
也存在另一种可能x。
是藉口。
拿段寀苒所做的任何事,当成是避开亲密关系的藉口。
是否睡衣里面,有过别人留存的记号?
是否心思里面,有着别人住下的占据?
也因为不想被揭穿,就反过来攻击段寀苒,让她从此产生自责与罪恶感的心结。
会吗?
这种难堪。
会发生在她们的婚姻?
。
叶俪娴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b段寀苒更灵r0u合一的对象了。
受尽半年的冷落期。
再用半年接受对方出轨的事实。
该是大吵?
还是大闹?
离婚吧。
拿出自尊与威严,扞卫婚姻应有的道义责任。
不委屈求和。
也不亢不卑。
但。
是真的好可惜。
同x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不应该更为重视缘分吗?
叶俪娴的作为让段寀苒惊觉到。
人心如果选择要变。
是不分男nv与同志差异。
就坦然接受失败的结局吧。
。
然而,段寀苒却在公开谈判前,又去翻了翻她们的婚纱照。
内心有着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这可能是最後一次看这些照片了。
从此婚姻即si在她的心底。
每一页都是回忆,她还是想的起来每张画面在拍摄时,是处於什麽气氛之下完成的。
都是很甜的氛围感染。
均是很ai的眼神交流。
相本是很有故事x,让这一切都拥有最美的绽放。
摄影师也说过她们的面相有妻妻脸。
如今。
现在想来简直糟透了。
她的脸居然会有叶俪娴的神似。
。
阖上本子。
塞进ch0u屉里的最深处位置。
道别。
「今天回来的b较晚。」
当天夜里,做好心理准备的段寀苒提起一个开头。
「嗯,因为时差,要等国外客户的上班时间,所以才加班到这时候。」
「这样啊,那麽,明天也会早点出门吗?」
「明天?」
「你最近很常不吃早餐就急着出门,想必工作真的很忙,都在忙些什麽内容?」
「。」
「。」
叶俪娴没有即时接话。
段寀苒也放任沉默压垮两人。
「就,供应链的运输流程还没达到共识,毕竟各个国家的物流系统都有所差异,需要花不少时间去了解与协调细项。」
「原来呀,没有共识确实是很头痛的一件事。」
「寀苒,你在不开心吗?」
认识那麽久,叶俪娴是感觉的到,段寀苒在不悦的表现会是如何,特别是说话的语气会明显加重,将话题带往严肃的气场。
「有一点。」
「是因为我冷落你?」
「嗯。」
「但是我的工作属於责任制。」
「俪娴,我想听真话。」
!?
「什麽真话?」
「。」
在临门的最後一脚。
段寀苒忽然问不出口。
她感觉下一秒世界就会天摇地动,而她成为是否造成毁灭的那位关键人物。
明明不是她的错。
到底害怕什麽?
忽然间,坏人的身分,让段寀苒犹豫不决,她并不想掉进这个罪名。
掀开遮羞布的人不应该是她。
段寀苒是相信她的妻子,肯定知道婚外情被她发现了,却还不赶紧认错或是试着挽回,拿出最基本想要解救婚姻的诚意。
不。
恐怕是在等,等着否定段寀苒抛出的种种问题,再恼羞成怒回击全是疑心病,然後更有理由不待在家里。
段寀苒觉得很不可思议,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为何叶俪娴还打算装傻搬出一堆骗局,要继续以不诚实的心,守住表面的谎言去伤害段寀苒。
这太狡猾了。
横竖似乎都是段寀苒的罪过。
问题一旦处理不清,就会回击到发出问题的人,为何故意让生活不安宁。
然而。
若是考量到舆论,为求保留彼此颜面,默默吞下这口怨恨,在无所偿还之下,恶人势必也不必付出代价,就依然食髓知味继续猖狂。
那这算不算变相的同意?
妻子允许她可以背叛?
只要能保住这个家。
段寀苒可以睁一只眼和闭一只眼。
无论是哪条路。
对她而言都太荒唐可耻。
好可笑啊。
头一次遇见二选一,都有自伤属x。
看来。
直接公开处刑。
会太便宜叶俪娴。
「寀苒?」
「。」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她要。
惩罚叶俪娴。
让她也嚐一嚐。
妻子被别人睡到爽的滋味。
想看见。
叶俪娴会和她一样有苦难言。
「怎会,我指的真话是,你说的责任,其实是在鬼扯对吧,从前都没有这样过,看来你们上司越来越会说谎,把负担都丢给职员处理,要检讨了,别因为想过的轻松,就以欺骗员工为乐。」
如果拿掉上司的名词。
改为叶俪娴这三个字。
也顺便拿掉员工,写上段寀苒的名。
这样的话语,似乎能传递出另一种层面的警惕暗示。
冷暖自知的紧张感,很值得耐人寻味。
而她亲眼看到叶俪娴皮笑r0u不笑。
却悄悄吞进一口惊悚的唾ye。
她手下留情。
不全然是出自眷恋或着怜ai。
更多的是想为不平衡与多年以来的不甘心,大胆的选择另一条路。
从此得到对等的公平。
报复。
这名词听来恐怖。
但实际上的经历t验与铺陈过程,很是平静到跟日常没两样。
心中的水面,一丝轻微的涟漪都看不见。
似乎没有酝酿着任何危机。
明明有过想法。
明明知道会去做。
可是。
心如止水,开始向往更安静的凝聚。
会不想过度反覆检视计谋,免得弄巧成拙。
这种心情,就如同滋长出另一个自由的生命,会代替主人动脑,凭感觉去寻得自己想要肆nve的时机。
就只想乖乖的,暂时照样过着日子。
等待心境越是平静,周围越少人知道她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