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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见血封喉

 

窗外忽传来轰隆隆的打雷声,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占满。狂风骤起,吹的院中竹叶沙沙作响。

安垚看向窗外,好似要下雨了。

她面上毫无一点精气神,蔫蔫的。

叶染不知她这几日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被官兵追查,为何会如此狼狈。

她此时不开心,他同样觉得不舒服,心中极其不爽。

他去厨房弄来一盘桂花糕,说是要下山去城中买把伞,嘱咐了她三两声,而后人便去了。

安垚约有一日未曾进食了,捻起桂花糕放入口中,香味浓郁,口感松软,咀嚼起来又十分有韧劲,微甜而不腻,比她在皇宫中吃的还要好吃。

顷刻间,冷雨淅沥而下,寒意阵阵袭来,安垚望向叶染离去的方向,心想这伞非买不可吗?

岐城,

劲风猛烈的摇晃着树枝,阵阵雷声轰鸣不断,大雨涮涮。

黑衣少年单手撑一把暗红色纸伞,行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

止步于告示墙前,面无表情地将少女的画像撕下。

踏进红香楼,

花花绿绿的妓女们看清来者是谁后双眼放了光似的小声嘀咕,一个个的却又不敢上前。

这位少年郎每次来都是找鸨母问事儿的,对她们这些风尘女子毫无兴致。

此时,老鸨的声音从屏障后响起,乐嘻嘻的问:“呀!今日什么风把叶少侠吹来了?”

叶染闻不得楼内腻人的香气,烦躁的皱着眉,大步上前敞开画像问老鸨:“你可知此人为何被官兵追查?”

老鸨凑前看了眼,忽的脸色一变,转过身去连连道着不知不知。

“哎呦!”

叶染伸手拽住老鸨的头发,将人扯了过来,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冷意。

勾着唇恶狠狠道:“你若不说,待雨停之后我便一把火烧了红香院,连同此处的每一个人,通通烧死。”

印象中主子都要忌惮这少年三分,老鸨被吓的身子发软,脸色泛白,求着少年放过。

叶染收手,嫌恶的在桌布上擦了擦指尖。

“说。”

老鸨颤颤巍巍,将第一眼看到安垚,再将她抓去,以及送回来后,还给她换了身新衣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见叶染不为所动,她又接着讲:“叶少侠,莫非你也要练欲欢蛊?我可是验过了,这女子是难得的极品。”

“至于官兵为何会抓她,这我是真不知道。”

少年神色令人难以琢磨,沉声问:“验?如何验?”

他不过是想来得知官兵为何处处抓她,不料从老鸨口中套出这些话来。

老鸨一一道来事情的经过缘由,最后略带惋惜的讲:“这姑娘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皮肉嫩的一掐就青,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她是个哑巴。”

她殊不知自己在死亡的边缘试探,脸色渐渐缓了过来,以为少年不会再放火烧她这红香楼了。

头顶响起冷凝到极点的语调:“哦?原来是你。”

老鸨不知所以,脸上充满疑惑。

只是下一秒,少年手起刀落,见血封喉。

老鸨惊愕的双眸中映出少年魔鬼似的面孔,当她反应过来,喉咙已被利刃划开,血液喷涌而出。

目睹杀人了,楼内女子们四处逃窜尖叫连连。

夜深,

雨停了,山间薄雾弥漫,空气中充斥着泥土与花的清香。

叶染回到小院,室内烛光微暗,透过窗户,竟看见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安垚。

他推门而入,快步来到她跟前:“你怎么了?”

安垚抖的厉害,听不见人说话似的紧紧抱着自己。

安垚本生肌肤白皙,此时又因寒冷愈加惨白毫无血色,她紧闭着眼睛,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息,寒疾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听觉与触觉。

叶染唤了她四五声都不见其答应,伸手去碰她的额头,触感冰的吓人。

察觉到不对劲,叶染将她抱起放于床榻之上。

安垚通体冰凉,就连四肢都冷的如寒玉般惊人,不像是一个正常生病的人该有的体温。

他还没怎么玩呢,唯恐怕她死了。

关上两扇窗户,叶染火速弄来一个火盆放在床边,拿来两条被子,一条将安垚如蚕蛹般裹起来,另一条盖在她身上。

黑眸直直的盯着安垚看了半晌,肉眼可见的她抖地更厉害了。

难道是屋内不够暖和?

少年心生疑惑,起身又去搞了个火炉进来,火焰扇到最大,他热鬓角满是汗珠。

屋内十分暖和,这下她应当不冷了。

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安垚的脸,触感依然冰冷无比。

叶染实在没招了,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疾症。

他叹了口气,悠悠道:“别死啊。”

生了一副这般好的皮囊,死了他该心可惜死。

为了救床上的人叶染飞速下山,逮着一个已经入睡的老郎中讲明状况,询要救命的法子。

少年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在月光下明晃晃的盯着床榻之上的老大夫,手握短刀架在他脖子间。

被吓破魂的老郎中如见了活阎王,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拾起身子,衣衫都忘了穿便来到前屋,依据少年的口述抓药。

叶染耷着两条修长的腿于桌面上而坐,问道:“这是何病?如此古怪。”

老郎中结结巴巴:“此为寒疾,是……是极为罕见的一种病症,病发时五感尽失全身发冷哆嗦,若不及时恢复体温,恐面临有性命担忧。”

“恢复体温?如何恢复?我屋子都要点燃了,她亦是冷的发抖。”

老郎中见少年的气语中已无杀意,大松一口气后将包好的药放于桌上,回答道:“服药之后,若她是你娘子,可脱去你与她二人的衣裳,肌肤相贴为她褪冷,此方法见最为见效。”

叶染挑挑眉:“不是娘子就不能脱衣了?”

闻言,老郎中神色大为震惊,张着嘴巴硬是讲不出一句话来:“啊?这…这……”

少年冷哼一声,拿起药转身离去。

叶染速速回到住处,将药熬进药罐子里,而后又把火炉与火盆里的火势加大了些。

熬药的过程中略显不耐烦,一是怕再等会儿床上的人就被冻死了,二是自个有些困了。

半个时辰后,

药罐子发出咕嘟咕嘟声,昏昏欲睡的叶染听到响声睁开眼清醒了过来。

少年天之骄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伺候人。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倒入碗中,晾凉。

拿勺子喂她药时却无论如何都喂不进嘴里去,喂进去了,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叶染阴着眸子看了安垚许久怒火渐升,若换作旁人他早就一刀杀了。

片刻后,少年嗓音颇为疲倦无奈:“你喝呀,不喝就死了。”

他等她喝下去后脱衣暖身子呢。

叶染再一次喂安垚,药汁入嘴,又于嘴角流出。

他甚是不耐烦,干脆一把将床上的人揽起放入怀中,自己猛喝一口药,捏着安垚的腮帮子将药汁唇贴唇渡了过去。

直至听到她的吞咽声叶染才松口。

连续喂了四五口药汁,直至药碗见底。

叶染低头瞅着怀中的人,低声叫了叫。

“安垚……”

“安垚?”

见少女不为所动,叶染呲牙一笑,对她说:“你这病唯有与我脱了衣裳肌肤想贴才能救治,我这么个黄花大闺男,今夜被你占去了便宜,此后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听到没?”

“你既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许了?”

“行,那我先脱。”

叶染嘻滋滋地跳上床,三两下便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只留一条亵裤。

少年腹肌块块分明,线条流利,敞露的上身布满大大小小的刀疤,紧实的肌肉在深夜里叫嚣,漆黑的眸中充满野性。

目光直勾勾盯着安垚,手指轻轻一扯,少女腰间的系带便被摘下。

叶染打量着她,不大满意的嘀咕:“安垚,你这胸脯也太小了吧。”

他先前摸过,虽然小,但一只手刚好能包的住,软软的很舒服。

叶染脱掉了她身上的衣裙,只给她剩了条兜肚与亵裤。

叶染进入被中,与安垚紧紧的贴在一起,她身上的凉意冰的他倒吸一口气空儿。

少年身躯滚烫似火,安垚不自觉的向着热源凑近,贪恋的汲取他身上的热量。

他凝望着她,任由安垚冰凉的小手抚摸自己。

只见少女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白脂之色,双睫微垂,娇艳绝伦。

感受到安垚的体温正在缓缓上升,就连惨白的脸也恢复了血色,唇瓣也变的粉红。

可是叶染还没抱够,光顾着帮她取暖了,他什么也没做,心中略有不甘。

他忙活了大半夜,总不能一点报酬都没有。

“安垚,你让我亲亲就当是为你下山抓药的跑路费。”

仗着安垚生病昏睡,叶染占尽了便宜。

心情大好,浅笑着压她于身下,心满意足的亲吻她的嘴,舌尖撬开唇齿,极具侵略性的掠夺者她的美好。

双手熟门熟路的覆盖住少女的胸脯,隔着薄薄的肚兜捏住那一点乳尖,恶趣味地揉捏。

比熟透了的桃子还要软,他太爱了。

胯下肿胀的厉害,叶染眸光一暗握住她的手给他上下律动。

过了许久,那股白浊才释放了出来,弄的安垚满手都是。

叶染为她清醒干净,抱着她入睡。

翌日晌午,

安垚先是睁眼,寒疾过后浑身软弱无力,抬手间都是轻乎乎的。

抬眸之际,叶染熟睡的脸近在咫尺,安垚大脑一片空白,她衣不遮体,腰身被他紧搂着,他的腿在她身上搭着,难以想象昨夜发生了什么。

倘若她能发出声音,此刻定已发出尖叫来。

昨夜寒疾复发,莲寰不在身边,呼吸错乱,冷到五感消失,失去了意识,她以为要死了。

以往病发时都是莲寰为她暖身,那昨夜……是叶染。

她身为公主,与一男子同住屋檐下,衣不遮体躺在同一张床上,已然有愧于皇家颜面,大逆不道。

“你醒了?”

少年微微沙哑、懒洋洋的嗓音于头顶响起,安垚惊了一下,耳根子眨眼睛变的红透,将脸埋进被窝,万分窘迫。

想到叶染昨夜定是为了救她才不得已献身,本是清风明月清清白白的少年郎,因救她而丧失了清白,安垚愧疚当头,难以面对于他。

叶染裸着上半身坐起来,张开双臂伸了伸腰,困意十足地转过头,微眯着双眸有一丝探究,姿态慵懒的看着安垚。

分明是醒了,又躲在被子里不敢看他,这么害臊啊。

看着安垚,叶染困意全无,突然想逗逗她。

眼眸中的狡黠被抹去,只剩下纯粹与无辜,少年清冽微哑的声音中携带者让人难以忽视的委屈。

他慢悠悠地道:“昨夜你寒疾病发,我本想来给你多盖几层被子,不料你突然伸手将我搂住,我挣不开,想罢这样或许能让你暖和起来,于是便不再挣扎了……”

见她任然不为所动,叶染轻咳一声,接着说:“你先前救了我一命……昨夜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只当是报答救民之恩了。”

口口声声并不怪她,可语调中尽是不知所措与憋屈,无辜的很。

安垚听着叶染的一言一词早已羞涩到无地自容。可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心想只好先安抚他,往后再想法子补偿。

她向来安分守己,宫中的规矩紧刻于心,更是知晓男女有别,可昨夜……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此时无论如何却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已无大碍,除了有些许乏倦,再无其他感觉。

只是寒疾而已,并非春药。她还不至于饥不渴耐,强了良家少男,兴许就是单纯的抱着他睡了一夜,迫不得已下脱了他的衣裳,仅此而已。

安垚心中如此安慰好自己,缓缓将头从被子里露出来,水灵灵的大眼在看到少年赤裸的上身后,又猛的怔住。

叶染忍着笑意凑近她,直盯着她的双眼,看透了她似的,道:“安垚,你脸好红啊。”

她眨了一下眼睛像极了一只彷徨的小兔子,只怕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哭了。

叶染眼含笑意,岔开话题:“要不,先用膳?”

安垚点头。

半晌,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没有一个先起来穿衣裳的。

少年一双漆黑明悠悠的双眼,单纯直白地望着她,一动不动好似在说:你穿衣裳啊,你怎么不穿?

安垚甚是疑惑,他怎么还不走。

只见少年忽地眸光一闪,道:“啊,忘了你们女儿家脸皮子薄,不过安垚,你昨夜都扒我衣裳了,如今我不介怀,你也不必难为情,我知道你并非故意的。”

意思是你大可以大大落落地起身去穿衣裳。

安垚张口无言,若不是叶染一脸赤诚纯正,她当真会以为他是故意惹她羞的。

叶染不急不慢地在安垚的注视下,只穿一条亵裤下了床,拾起地上掉落的衣裳,又慢腾腾地穿上。

待自己穿完,还不忘好心的捡起安垚的衣裙,放在床边。

用膳时,两人默契地谁也未曾开口说话。

叶染只是一味的盯着安垚,像是等待她先开口。

终于,安垚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筷子,鼓足了勇气望向他。

「昨夜是我失礼在先,你若心有不快,那便骂我吧。」

她比划着小手,认真且诚意满满地向他道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着实逗笑了叶染。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生趣的人。

少年双手捧着脸颊,胳膊肘搭在桌面之上,一双钟天地之灵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又不见底的眼睛,饱含笑意毫不在意道:“我是自愿的,你不必放于心上。”

安垚只当他是嘴上这样说,心里定是难过极了。

她抿了抿嘴,「可我还是觉得对不住你。」

分明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他却还在为着她着想。

叶染眉眼弯弯,从未见过如此憨厚可爱的人,他瞧着都有些于心不忍欺负她。

他难得劝慰:“莫要多想,你且坐着歇息,我去给你熬药。”

安垚点头,望着叶染离开,心里愈发羞愧,她不过才救了他一次而已,他却全身心的来报答她,反之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叶染本就无父无母,可怜甚极,她还在寒疾发作时欺负他。

他不仅不劳不怨,还细心照料她,不忘给她熬药。

自己……当真不是人。

申时,

家中粮食不多,叶染提议下山去买上一些,让安垚好生在屋中待着,等他回来做大餐吃。

安垚本想与叶染一同去,怕城中仍有官兵在,于是便放弃了念头。

她将包囊里的金镶玉荷花耳坠拿了出来,走到正在喂马儿草食的叶染跟前,摊出手掌示意他收下。

看到如此品质的耳坠叶染先微微一顿,而后便断定这是宫里才有的东西。

见他不为所动,安垚秀眉微蹙,拿起他的手强塞了进去。

告诉他:「此物是一位贵人赏我的,你且拿去当了,用它来买东西。」

叶染啧一声,原来是怕他没钱啊。

他顺着她的意,收下耳坠。

叶染离开,莫约一个时辰后,院中便来了一位红衣少年。

彼时,安垚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

那人刚踏入院中便扯着嗓门大喊:“叶染!快出来,有件大事要告知你,叶染!”

雁朔嚎叫了几声都不见人出来,瞧着门未关,便大步走了进来。

安垚听这声音耳熟,却又记不起来何时在哪听过,左思右想抬眸间,与那进来之人四目相对。

此人脸上乐悠悠的的神色在看到她后,变的万分震精难以置信,宛若见了鬼似的。

雁朔僵硬在原地,手中拿的信在看到安垚的那一刹也掉在了地上。

若是被叶染知晓他前几日差点给这姑娘下了欲欢蛊,他有十条命恐怕都不够叶染杀。

空气陷入一片僵持,

坚持半刻,雁朔贼眉鼠眼嘿嘿一笑,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封,道,呵呵道:“额……我找人,既然他不在,那在下就告辞了。”

只是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清冷慵懒的声音:“来都来了,不妨留下来坐坐。”

叶染拎着买来的食物进入,路过雁朔时眸光霎时狠厉阴翳,能将人吓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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