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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本章车

 

孙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周瑜正倚在榻上,面前的火盆里噼噼啪啪地烧得正旺。

孙策携着一身风雪的清冷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合起手往嘴边呵着热气,周瑜从盖在身上的厚毯子里伸出双手将他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捂住。

忘川的冬日竟是这般寒冷,孙策记得周瑜素来是有些畏寒的,虽说入了忘川后无病无痛,但是这般寒冷入骨,也不知在他来之前的两年里是如何度过的。

周瑜便轻笑着指了指榻上铺着的厚厚衾被和毛毯,榻下及屋子角落里置放着的几个火盆,以及门上挂着的密不透风的厚重门帘,“便是这么过的,左右也没什么要事需要出门,如此也不算太难熬。”

“更何况,今年你不是来了吗?”说着往孙策的方向挪得更近了些,孙策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反握住,手指交缠入他的十指间。

周瑜此前在忘川等了两年才得以和孙策重聚。

“我从未见过周将军这般好脾气的人,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也没有见过他难过,倒是你来了之后,见他笑得多了。”孙策曾向使君询问起他来忘川之前周瑜的经历,这番话教他心头泛起细密的微疼。

“等天气好些,我去打几只毛狐来,给你做件大氅。”孙策依稀记得生前和周瑜一起在舒城过的那年冬日,周瑜身披一件雪白的大氅,像一株新竹遥遥立在那里,纯白的大毛领将他的面容衬得更是如质地上好的玉一般。所谓色令智昏,他大抵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对周瑜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伯符,你靠的太近了。”周瑜出声提醒靠的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的孙策。

“靠的近些才暖和。”孙策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鼻息可闻间将指腹轻点在周瑜的下唇,“唇上都起皮了。”又骤然拉开些距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桂花香膏,他用指尖沾染一点后在周瑜唇上抹开,动作轻柔缓慢。

“如何?”孙策笑着问道,周瑜沉吟道,“甜的。”

“是吗?让我尝尝。”孙策用非常正直的表情说出暧昧的话的功底饶是周瑜也无解,当他凑过来将自己温热的唇贴上他的唇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推据,由着他用唇舌描摹着他的唇形。

“尝出什么来了?”周瑜笑着问道。

“果真是甜的。”孙策凑到他耳边道,不意外地看到他耳际染上的薄红。如此,他便更是变本加厉地又回去啄吻着他的唇舌,舌尖交缠尚嫌不够,要探入地更深似地掠夺着周瑜口腔的空气。

这个姿势使得周瑜不由得整个身子向后仰去,他一手撑在榻沿的案几上,后背让案几的边缘硌得有些疼。孙策察觉到后,将案几推开,右手绕到他耳后托住后脑,更近地压向他。

这般侵略性的深吻不过多久便使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孙策一手紧搂着他的腰,一手探进里衣在他的腰背上摩挲着,酥麻感自脊背向上攀升,周瑜勉力撑着身子的手不由地软了下去。

“抱着我。”孙策将他的手挽起环住自己的脖颈,在他脊背上抚摸的手逐渐往下而去,掌心覆在温润的臀上突然捏了一把,怀抱中的人果然浑身颤了一下,咬住了下唇才没有发出惊呼声,用带着湿意的眼眸含怒带嗔地望向他,比催情的药物更使得人的腹下升腾起热意。

衣衫尽数褪下,屋子里的火盆带来的暖意便显得有些不够了,却又被指尖抚过的肌肤上点燃起簇簇火苗,热的地方极热,冷的地方依旧暴露在寒冷里,彼此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贴的更近,似要将对方揉入骨血般。

当孙策沾着脂膏的指尖试探着按揉着穴口处的时候,周瑜惯常执剑抚弦的修长指骨不由地攥紧了身下的衾被。

孙策安抚地吻上他的眉眼,细细的亲吻从眉心到微颤的眼睫,身体里动作的手指或轻或重地继续开拓者,当吻到唇角试探着打开他紧闭的牙关的时候,一两声抑制不住的低吟从周瑜的唇角溢出。

当小腹被粗硬的性器抵着时,周瑜睁开微阖的双眼,视线落到孙策脸上,只见他漆黑的鬓角有汗珠渗出,滑过眉梢,落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带来一种扑面般的野性又性感。

正当他分神的时候,那物向下滑去,开始抵着他已然湿润艳红的穴口处轻轻戳刺着,明明硬热地发疼,却好似要折磨身下的人那般,迟迟不肯进去,偏要人催促邀请似的。

到了如此箭在弦上的关头,周瑜也忍得不好受,但要让他如孙策往日那样说出一些露骨的邀请的话却是到了嘴边也开不了口,放弃似地用手环住他的肩背,作出凶狠的气势咬上孙策的唇,“义兄不肯动,可是那处不行了?”

身上那人却并未被这激将法刺激到,反而用低哑的声音在周瑜耳畔笑着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便马上进去了。”

在舒城的时候,孙策仗着比周瑜早一月生,便哄着要人喊他哥哥,周瑜却笑着回道:“我家里有哥哥,为何也要喊你哥哥?”

后来周家的哥哥们尽数被董卓所害,同辈子弟里竟只剩下周瑜一人。在周瑜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几日不出时,孙策摸着月色进来,房中昏暗,只在榻边的案几上点了一支蜡烛。

当看到周瑜面无表情地望着一豆烛火后,孙策上前将他轻轻拥在怀里,拍着他的脊背道:“以后我就是你的阿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周瑜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出神,孙策便咬着他的耳垂使他回过神来。

周瑜忽得低低笑了起来,凑在孙策的面颊处似叹息般地喊了一声:“阿兄。”

显然孙策也想到了他曾经轻许下的那些话。周瑜很少显露出一些不好的情绪,但孙策知道生前他定是怨过他的,如今重聚,那些事又被他尽数放下不曾提起,心上那细密的微疼开始翻涌起来。

如此哪里还会舍得折磨他,一声缱绻的阿兄叫他的心都整个泡在温水里一般,于是他进去时候的动作也是极温柔的。

当性器抵在某处研磨的时候,周瑜受不住地后仰着脖颈发出呻吟。

最脆弱的白皙颈项暴露在眼前,被孙策轻轻噬咬着在上面留下痕迹,周瑜便有些颤抖地要往后退去,退无可退地抵在床榻的雕花栏板上,被孙策托着脖颈拉了回来。

孙策握住他柔韧的腰际,身下开始重重地开拓起来,终于教周瑜发出如哭喊一般的喘息声,白皙的足抵在他的后腰处不住地磨蹭着,嘴上也终于抛却理智发出一些讨饶的声音。

在即将攀上高峰的时候,周瑜双臂攀上孙策的肩颈,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侧。

“这算是报复吗?”孙策射在了在他因高潮而不断痉挛着的甬道里,并未马上退出来,用额头蹭着他的额头问道。

周瑜慵懒地往他怀里蹭着,哼声着并不答话。

孙策将衾被拉上来,盖住二人裸露的身体,又摸索着从塌边的一堆衣物里拾起周瑜的发带。

周瑜侧过脸好奇地看向他,只见孙策从二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里各挑出一缕来,用青碧色的发带将两缕发丝缠绕后打了个结。

如此便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忘川的上元节,正是东风夜放花千树,一夜鱼龙舞。

孙策面上覆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手里擎着一盏游鱼灯,在明灯璀璨的长街中找寻着一人身影。

孙策自然是同周瑜一道出来的,只是方才舞龙的队伍经过,将二人冲散了,又被人流挤向更远的地方。

他在一个卖扇子的摊位前遇到了苏轼,苏轼指了指人流稀少的街尾方向,“方才瞧见公瑾兄往那处去了,且去那儿找找罢。”

还未走到街尾处,忽然被人撞到了左肩,那人面上也覆着一副绘着浓墨重彩的面具,他正要道歉,待看到孙策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唇角便微微弯起。

孙策也笑了起来,随即探手摘下了面前人的面具,面具下是鬓发如墨,眉如远山,瞳眸中映着流光溢彩的明灯,在色彩秾艳的面具映衬下,好一副清隽的模样。

他们在一处分散后,又总会在另一处相遇,正如此时。

“我买了些河灯,我们去放灯吧。”周瑜牵起孙策空着的那只手,二人缓步到了河岸边。

岸边已有不少放灯的人,平静波缓的河面上漂浮着各式各色的灯。

孙策寻了一块空处,从周瑜手里接过一盏,撩起衣摆蹲下,平静的水流缓缓,河灯在水波上悠悠打了几个转却没有往远处飘去,他便要挽起裤脚往河里趟去。

周瑜忙拉住了他,去远处寻了根竹竿,将竹竿抵在灯盏边缘将它推入水中,“河水黑暗,不知这下面有什么,莫要贸然下去。”

孙策望着他眉眼柔和的侧脸,半晌轻笑着道,“公瑾愈发小心了些,我不怕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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