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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局

 

时间如流,短暂又匆匆。

周郁迦始终没有回头。

蒋顷盈想过虐却没想过如此虐,即使前面的剧情一无所知,但不妨碍她对台词的理解,光是主角丝丝入扣的感情变化,就直击心脏。

眼角有泪淌过,她竟然哭了。

如果客厅现在只有她自己,蒋顷盈大可以不拘小节地为自己擦鼻涕抹眼泪,但她好面子,原木抽纸又放在陈嘉凛的跟前,她要是想拿,身体必须从对方眼前越过,到时候肯定会被发现,被发现是小事,被嘲笑才是大事。

况且他都没看。

陈嘉凛有生以来就没打开过电视机几次,做什么事都叁分钟热度,还没到两分钟,他就感到无聊了。

看不下去就别勉强,于是陈嘉凛解锁了手机的指纹密码,关静音呆一旁,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

蒋顷盈的眼泪越流越凶,完全不受控制,憋着气止不住地哭,在即将失控的瞬间,朦胧的视线之外,掌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挠。

是一块桑蚕丝面料的手帕,偏雪青色,蝴蝶纹饰,没有任何奢侈品标记。

摸着很软很滑,闻着有股淡淡的苦柠香。

反应过来他的行为,蒋顷盈诧异地看向陈书,他还戴这那副银丝框眼镜,周身的气质像玉一般温和,声线低回婉转,对她说:“擦擦吧。”

声音刚落下,她便将手帕牢牢地,攥于手心。

直到吃完这顿可以称之为“重逢局”的晚餐,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对于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所以他们也不着急走,一行人继续坐回客厅消食,闻莱和陆以泽一刻也闲不了,速战速决把碗给洗了。

期间,安晴拉着蒋顷盈嘘寒问暖,双方像对待自己的家人,关心着这些年来彼此的生活状况,陈嘉凛偶尔插两句煽动气氛。

陆以泽是真不记得蒋顷盈了,无论安晴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只记得隔壁房子不管白天黑夜,总会有很多穿着西服西裤的男人女人出没,打扮得宛如写字楼里的精英人士。

好像是被她吓过一次,他才不敢好端端往隔壁跑的,至于怎么吓到,似乎是因为蒋顷盈的狐狸眼睛。

当时他贪玩,揣着折好的纸飞机满屋子乱跑,本来是在自己家玩得好好的,不曾想,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纸飞机掉到了她的家门口。

他过去捡,还没捡起来,房门却被人拉开了,没有一丝响动,死寂一般,阴沉沉的。

猝不及防,细小的门缝里露出一只狐狸眼,不是一双而是一只,狭长的眼尾微微眯起,像笑又像哭,总之从他的角度看特别可怕。

陆以泽当时的胆量比老鼠还小,死劲大叫几声,瞎溜溜跑了,再也不敢去第二次。

那把遗落原地的纸飞机,后来也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回忆日积月累,越压越多,他们都忘了,忘了闻莱搬来的那一天,也是蒋顷盈离开的时间。

陈书和陆恒进了书房以后许久才出来,说是谈项目,看表情很是急迫,安晴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明明是邀请他上家里吃饭做客的,结果又闹这一出。

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么可能随意麻烦人家。

单人沙发被占满,只剩长沙发,陈书没多想,径直在周郁迦的身侧坐下。

对方落座的同时,蒋顷盈的呼吸紧了紧。

周郁迦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独处着,态度不咸不淡,可存在感一点没减,生人勿近的气场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凝重。

陈书和他简直是两类人,他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一见人就礼貌地微笑,名副其实的好人、绅士、正人君子,最招小动物喜欢了。

这不,葡萄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奔跑来了,陈书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珠子,又没忍住摸了摸,狗狗喜欢谁,就会朝谁不停地摇尾巴。

周郁迦神色不明地看着。

面对一人一狗的精彩互动,再看看周郁迦面无表情的样子,陈嘉凛不禁替狗主人唉声叹气。

周郁迦你t太能撑了,真的。

陈嘉凛内心感叹。

见他依然无动于衷,陈嘉凛抛了个金灿灿的柑橘给陈书,要多迫切有多迫切,等到对方徒手接稳,下一秒惊讶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宝藏,戏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半响才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哥你的左眼上也有颗泪痣哎。”

未出一秒,所有的目光聚焦同一个地方。

也正是这个时候,闻莱拿着泡泡机走了过来,葡萄刚才一直闹着要去外面散步,她上楼给它找玩具,因此完美错过了这句话。

这之后,他和他的反应。

无人在意。

葡萄想让周郁迦一块去,可他不动,也不摸自己,它拼命呜咽着,好像在说:我知道错了,可不可以原谅我。

无论小狗怎样哭求,他都不理会,很是冰凉。

看着小狗伤心欲绝的模样,闻莱瞬间觉得周郁迦的心好狠,连面子工程都不愿做一做。

在场的人只顾着观看,安晴显然是懵了,陆以泽是第一个看不下去的,立刻站起身,抱起葡萄,哄道:“别理他,我们去玩。”

夜已深,安晴和陆恒站门口送客人,陈书走得最早,公司刚起步,许多事情必须亲力亲为,今天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假。

蒋顷盈目前所住的房子,房东是陈嘉凛,他俩住对门。

私家车开不进别墅区,联系的司机已经在指定的地点等候,蒋顷盈依依不舍地与安晴夫妇作别,回去的那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步叁回头。

陈嘉凛悠哉悠哉地向前迈着步,夜风透着凉意,见她走着走着又忽然停下,难舍难离的状态。

“就那么舍不得。”陈嘉凛收起笑,漆黑冷冽的眼赤裸裸地盯着她,“你的小阿姨要是知道——”

蒋顷盈从他眼里看见了讽刺,奚落,挖苦。

意识到对方想继续往下说些什么,可惜来不及阻止,陈嘉凛再次笑出声。

“险些害她家破产的人是你爸爸,你又该怎么办呢?”

“四舍五入就是你害的哦。”他恶毒地说。

闻言,蒋顷盈无法义正言辞地反击。

半空突然飘来色彩虚幻的泡泡,蒋顷盈下意识转头寻找,可是周围没有人。

四面刮来一阵狂风,地上的影子变得扭曲,畸形,和她一样,是个怪胎。

耳边是陈嘉凛恶劣的笑声,蒋顷盈紧握起拳。

不知多久,膨胀的泡泡最终碎成了白沫,连同她的回答。

无限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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