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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初夜拐卖

 

今天的胡赛果然意外地好说话,也或许这些问题都不值一提,他的表情浮现出些诧异,全身却呈现出松弛的慵懒,没有撂开话题而是全都回答了庭轩。

自此庭轩才算对这个世界有了部分了解。在胡赛的描述里,这是一个虫族为主要种族的世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雌虫雄虫亚雌,而且都长着男人模样,审美区别大概就是阳刚和柔美。此处是萨拉帝国的荒星,只有底层虫才会留在这里,因为他们无处可去,无处容身。就跟贫民窟里的底层人差不多,只是荒星的虫没有工作,只能靠捡垃圾来勉强填饱肚子,可怕的是这里的交通也不方便,只有缴纳星币联系外面的虫才能搭乘过路的载货舰离开。

星币就是萨拉帝国通用的货币,想当然,荒星上没有工作又哪来的星币。就连只能用作联络的通讯器都是个稀罕物,因此穷极一生很少有虫能够离开荒星。这些虫也像来时看到的宇宙垃圾残骸一般,被遗忘在荒星上,自生自灭。

一听庭轩心都凉了,难道他也要像这些虫一样麻木地活着,死了就躺进黄沙地了事吗?他想回家,想念家里的冰箱空调,趴在柔软舒适的弹簧床上随时随地地玩手机,零食就在伸手够得到的地方,这本该是他五一放假里该有的惬意生活,现在,全都没了。庭轩蔫了下来。

就在庭轩黯然失神的时候,胡赛也重新审视了他。但甭管庭轩失忆是真是假,都阻挡不了他实施计划。

所以胡赛不仅没有打击庭轩,反倒还安慰了他:“你不用担心会像别人一样虫生惨淡,因为你是雄虫,我会带你一块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闻言庭轩又惊又喜,但不免心存怀疑。胡赛看出来了,庭轩的表情没有收敛,欢喜和失落在他脸上都很直白。庭轩依赖自己,他不得不依赖胡赛。

手指一颤,胡赛脑子里的弦被抽动。想到就做了——

庭轩双颊一痛,惊愕的视线突然自下而上对上一双红棕色的眼,对方单手捏住他的下颌,手指过长甚至包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突如其来的强势令他只能仰望这只雌虫。

“这段时间你必须听我的,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不准逃跑,逃跑的后果你承担不了,你会被撕碎,其他的雌虫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乖乖地听话,懂吗?”

胡赛施加的力道在逐渐加大,让庭轩的下巴感受到疼,暴力,蛮横。以往这种游走在社会边缘的狠戾人物庭轩见了就绕道,因此保住了二十四年的安逸,可现在不由得他。

眼眶蓄泪,庭轩咬牙难以支撑,狼狈都在这种凌厉的视线下无所遁形,被紧紧逼迫的感觉不好受,身心都掌控,庭轩闷哼一声,艰难咳嗽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答应了胡赛丢出的不平等条约,在对方失去耐心之前。他知道对胡赛这种虫来说,有千百种办法逼迫自己答应。

果然他一松口,胡赛就随之松了力道,脖子软得跟面条似的,庭轩脑袋垂下来,捂住胸口慢慢停止了咳嗽。拍打的力道从后背传来,庭轩抬眼,诧异地瞟过去一眼。胡赛已经收回手臂站起身,打开那个神神秘秘唯一上了锁的柜子,拿出一身衣服,胡赛又关上了柜子。

那身衣服就扔在庭轩面前,他伸手拿起衣服,质地粗糙,身量宽大,跟胡赛的衣服一样灰扑扑,还带着个兜帽。

庭轩没动,胡赛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难道他没有自己要做的事,这么闲盯着自己。庭轩蹙眉看回去,希望他接收到一点意思转过身去。

胡赛面露嘲讽,毫不客气地戳破他自以为是都有礼节的幻想,这不是人类世界,虫族的世界野蛮露骨。他不是不经虫事的雄虫,礼节就是个屁,放在外面都要笑掉大牙。

庭轩僵硬立在原地,没有办法。算了,胡赛不转过去,他转。掩耳盗铃式想快速换上衣服,可胡赛的目光就像蛇一样攀咬过来,让昨晚的记忆继续驻扎在他的脑海里,一时之间恐怕都忘不掉了。

衣服磕磕绊绊换好,庭轩还没有说话问问题,胡赛已经全权接手了。全程按着他肩膀推着走,懒得说一句废话。

最后胡赛把他按坐在床边,命令一句“抬头”,庭轩被他按着涂抹了一种深绿色的颜料,鼻间盈满的植物腥气直冲脑门,恶心得他皱紧了整张脸。

庭轩问他这是什么,胡赛说这些是珍贵东西,不要乱擦掉。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跟随在我身边的一只雌虫,少说话,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容易暴露你雄虫的身份。听懂了没?”

庭轩赶紧点头,很听话的样子,胡赛才算有了点好脸色。后来庭轩才知道,胡赛在他脸上抹颜料是在制造虫纹,雌虫才会拥有的虫纹。

尽管荒星上的虫没有工作,是虫族社会最边缘的符号,但他们依然活着,不是体面,丰衣足食地活着,就是因为荒星上从各处飘来的宇宙垃圾,还有一些意外失事坠落的飞行器和星舰,是它们养活了荒星上的流浪虫。

荒星上的流浪虫成分有些复杂,各种原因外来的与土生土长的虫混合在一起,久而久之,早就谁也不在意谁的出身了,反正大家都一样,麻木地活着,然后死去。

每只虫每天都会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拾荒。那一日庭轩见到的胡赛等虫,就是拾荒中的一员。现在他也要跟随胡赛出发,成为拾荒众虫的一员。

胡赛说要先与其他雌虫会合,跨大步走在前面。庭轩微低着头,亦步亦趋跟随在他身边,遵循对方的命令必须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会合之后他被分到一个袋子,胡赛与那些雌虫说话的时候,他抬起头快速扫视了一眼。

应该还是昨天的那些熟面孔,那只叫赞比亚的雌虫似是与胡赛较为亲近,此时占据了胡赛的另一边,言语之间有维护崇敬之意。

庭轩安安静静待在胡赛身边,兜帽覆盖下掩住面容,表现得并不招摇,仍是受到了关注,有些若有似无,较为隐晦,有些也堪称直白。庭轩低垂着眼睫。

这不奇怪,昨天其他人也在场。不过即便雌虫目光再不怀好意,居然也不曾上来动手动脚,大概是碍于胡赛在场。

庭轩不由失神,胡赛应该与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早上时胡赛点到即止,并没有多说自己如何离开荒星的打算,只让他耐心等待。他不得不把赌注放到胡赛身上,因为除了他庭轩别无选择。

思绪丝丝缕缕蔓延,庭轩不小心想远了些,荒星之外是什么样的,胡赛要带他去哪里,如果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一直跟着胡赛吗?一直?他们之间充其量只是人质与绑匪的关系……哎,头疼,庭轩勒住缰绳,禁止自己陷入思绪中。

“在想什么?”冷不丁身侧传来询问。

“没什么。”庭轩摇摇头,依旧微低着头。黄沙地上留下的脚印子深深浅浅,他的脚印覆盖上去,留下另个浅浅的印子。

胡赛偏头看他,庭轩只有一截下巴和侧脸露在兜帽外,被颜料涂了大范围虫纹遮盖皮肤,原本的十分颜色也被压制到了三分,透着低眉顺眼的顺服。胡赛心中满意,安全措施做得不错,也不计较碰了个软钉子,只低声道,“跟紧我。”

一秒后,如愿听到庭轩低声回应:“嗯。”

喉咙里清亮音色压下,柔缓的低音从兜帽底下飘出来,像琴弦的的尾音勾住了心弦,胡赛瞬间就被撩软了骨头。不可否认美色对于雌虫的影响力,胡赛脑中各种黄色念头转了一圈,暗中嗤笑一声,不动声色转了脸。

辗转了几处地方,一天结束,庭轩和雌虫们打道回府。一路上有虫几次想要碰触他,庭轩就躲开,只有过分的时候才借着胡赛打掩护。贪婪的雌虫就跟苍蝇蚊子一样烦不胜烦,庭轩摁捺着脾气,“有幸”体会到了妹妹口中说的那些骚扰她的油腻男。

当然白天这些还是小巫,晚上这位大巫才是精力旺盛,庭轩简直要被食髓知味的雌虫榨干,第二天起来腰腿酸软,好说歹说才肯消停一点,余留点体力到第二天出工。

雌虫精力逆天,雄虫手无缚鸡之力,身为人类的庭轩勉强比本土雄虫好点,自然怎么也够不上雌虫的厉害。就离谱了,被搞的那方起来生龙活虎,而搞的那个人,也就是庭轩扶着腰两股战战,逆天。

好尼玛可怕的世界。庭轩心中不知道第几次腹诽。

白昼黑夜轮转,随着时间的推进,经常光顾的几个地区资源所剩无几,胡赛等虫打算再走远一些。就是这一次遇到了极端天气,沙尘暴像是尖锥似的追在虫的屁股后头咬,狂风席卷一切,庭轩与胡赛拉着的手被迫分开,他被风和沙子拍到地上,再抬头胡赛就不见了。

他很害怕,怕一不小心被风卷上天甩下来,啪,摔成肉酱。可体力急速流失,很快他就跑不动了,干脆原地趴在地上,生死由命。

不知过了多久,他费力翻过身,天空还是沉沉灰色那个死样,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不过胡赛和那些雌虫都不见了。这无疑是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庭轩迟疑着,他内心权衡,遗憾放弃了,离开胡赛他根本没有那个实力保证自己在群狼环伺的地方存活下去,也没有哪只雌虫像胡赛一样有办法离开荒星了吧。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迫对绑匪死心塌地了,庭轩自嘲地笑了笑。他坐在原地等着胡赛来找,换他去找胡赛估计半路就真的变成“逃跑”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方向。

天一点点黑下去,终于有虫找来了,高大的影子落在残光里,乍眼之下庭轩心生惊喜,可那虫却不是胡赛,嘴角顿时一撇。雌虫自我介绍,殷勤伸出手说要带他去找胡赛,庭轩眉头一皱避开,客气谢了,间隔一步跟在对方身后。哪知对方用心不轨,带着走一段路转头就要撕庭轩的衣服。

急色上脸显得雌虫的脸更加凶异,这幅样子令庭轩不得不怕。口水糊了一脸,陌生雌虫的吐息侵入口腔,身体里,情急之下他居然意识叫了胡赛的名字。求偶中的雌虫占有欲强得可怕,这一下惹得雌虫发怒,对庭轩用上了拳头。后来胡赛火急火燎赶到,庭轩踉跄着扑向他,就像回到了避风的港湾,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胡赛紧紧抱着庭轩,衣袍盖住他露出肉色的身体,表情彻底冷下来,差点要跟那些雌虫翻脸。

不管胡赛出于什么目的,劫后余生的庭轩感觉自己受到了安慰,慢慢地冷静下来。呵,一个人质,居然对绑匪有了好感,依赖起了胡赛。这种思想非常危险,庭轩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及时悬崖勒马不愿再细想下去。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渐渐习惯荒星生活的庭轩被胡赛突然通知准备离开荒星。彼时庭轩正在收拾胡赛的铁皮屋子,若是陌生虫进来这里,肯定要大吃一惊。比起当初满地零碎铁块营养液管子简直下脚困难,勉强由铁块搭建的“床”和屋子一些漏风缝隙,到处体现随心所欲的情状,这间铁皮屋子已然焕然一新,竟然有些像要安稳过日子的家的样子。

自从庭轩入住这里,天天就换点模样。赞比亚神经粗,过了几天才发觉胡赛跟自己差不多的单身汉铁皮屋子大变模样,赞比亚怪叫起来,胡赛嫌他吵闹给了他一脚。不过这根本不能让他消停下来。从此以后,本来没将庭轩放在眼里的赞比亚就有意跟庭轩攀扯起了话茬,这正中庭轩下怀。

而这一切的初衷不过是庭轩的看不过眼,胡赛嘴巴里的“身娇体贵”。庭轩撇嘴,到底谁受得了乱七八糟到处扔垃圾的狗窝啊。他自认为不算勤快,到了单身汉的狗窝里也只能自认倒霉收拾起了屋子,再跟胡赛打商量好好弄个床铺,还有补补漏风的缝隙,甭管哪一样,都不能忍。

起初胡赛不在意,由得庭轩收拾,后来这小雄虫要求越来越多,他寻思这是把不在意当成给了好脸了,根本懒得应付庭轩。要不说雄虫这种生物最懂得得寸进尺,这只叫庭轩的雄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还不依不饶上了。

可怕的是,自认为铁石心肠的胡赛无意松了个口,竟然给雄虫有了钻空子的机会。稍微一瞥庭轩期望的水汪汪大眼,胡赛有点懊恼,可居然有一点受用。雌虫吃饱喝足,甩手去叮叮当当敲起了锤钉。

胡赛背着身子,没有看见庭轩禁不住稍稍翘起的嘴角。绑匪胡赛很凶,庭轩伸出试探的jiojio,非要试探出这虫的底线不可。

他不愿自作多情,可他需要胡赛的上心,胡赛的可靠,胡赛的一个许诺,即便狼狈为奸。

庭轩体质稍弱,胡赛绞了几次精他已经不行了,在现代社会男人说不行大概会被老婆笑话,在虫族社会那就不一样了,了解了个一二三的庭轩理直气壮撒娇示弱,暗地里自恃能屈能伸,不算丢脸。

有一次胡赛搞得尽了兴,背后悄然张开了一双蝉翼般薄薄的翅膀,垂落在庭轩身侧,宛若包裹起他们的茧。庭轩尤被欲望拖拽控制,昏头昏脑,乍然碰到还没发觉,反倒被胡赛紧了紧身子,庭轩狠狠哆嗦了下,挺起身子投了降。

水光晃眼,庭轩模糊间看到了青红色脉络交织,薄薄一层似是蜘蛛编织成的网。迷糊了一下,反应过来吓得他揉了揉眼。

庭轩定睛看去,可不就是翅膀么。果然是虫,他绝倒——晕的。

这下更加清晰认识到,虫,果然跟人是不一样的。那他和胡赛,现在……是在搞人外么?

“……”无言以对,庭轩拍了拍自己进水的脑子。

胡赛似乎也无意瞒他,庭轩这才知道翅膀并不是每一只虫都有的,而且有翅膀的虫比没有翅膀的虫厉害多了。

那是,会飞呢。庭轩想着,那是借助外力的人类无法达到的高度。

不但如此,胡赛话还没完,懒洋洋地趴伏在庭轩身上,重得要死,庭轩不乐意地推他。胡赛索性换了个位置,把这只娇贵的雄虫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接着解释说翅膀是雌虫的武器,削铁如泥,战场上顶尖的军雌更是所向披靡,若是完全虫化,战力能强出几倍呢。

胡赛手放在庭轩后颈上,时不时揉揉摸摸几下。庭轩起不来,不给摸雌虫还生气,当摸猫呢,他内心腹诽。

当然完全虫化不是没有风险,一个控制不住就容易精神暴乱,癫狂而亡。其他的虫族社会上每一只虫都知道,并非完全虫化才会陷入精神暴乱,年龄越大离精神暴乱的可能就更近一步,唯有获得雄虫信息素才能平息下来,也能通过交配融合信息素刺激二次分化,或有进阶的可能。比如一对c级雌雄虫交配,有05%的可能帮助伴侣进阶。

“那翅膀呢?每一只虫都有像你一样的翅膀吗?”庭轩追问。胡赛一直提到的是雌虫。

胡赛摇摇头,就连雌虫,也并非每一只都有翅膀。到现在虫族的翅膀已经趋近退化,贴附在脊骨附近,需要靠外力开背拔出来才算拥有翅膀,在幼虫时行事最好。不过也不是每一只雌虫都能成功,雌虫如此,雄虫更不必说,打开翅膀的剧烈疼痛雄虫根本受不住,所以在虫族社会雄虫是被默认没有翅膀的存在。

“哦。这样啊。”庭轩的脸贴着底下硬邦邦的肌肉,轻叹出神,有点可惜。

胡赛掰住他下巴扭过来,打量他,“遗憾了?你很想要翅膀?”

被胡赛摸了一把后背的肉,庭轩摇摇头。可惜啥,他又不是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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