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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廉价巧克力与昂贵的口红

 

我觉得他越问越奇怪,立刻转换话题:“没有,我就随口一说。听楚苍讲,你在法学院?”

云慕点头:“是啊,不知道课程进度能不能跟上。”

空气陷入安静,我不是很想继续闲聊,云慕又说:“你和楚苍关系真的很好啊,我高中的时候听说,你和他就像……”他脸上忽然掠过暧昧的笑容,没再说下去。

“就像什么?”我不得不问。

“那时候好几个人说你和楚苍在谈恋爱,以后恐怕要结婚。”

我一时哑口无言,对这个谣言感到不可思议:“我和楚苍?谈恋爱?谁说的,脑子不正常吧?”

“其实现在说你们在谈恋爱我也会信哦。”云慕侧头看着我,“你不觉得他照顾你很像照顾女朋友吗?”

我立刻:“胡说八道。这种事想一想就恶心,我跟楚苍是十几年的朋友,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大约是看出来我表情厌恶,云慕抱歉地说:“我就是也有点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我请你吃甜筒吧?”

“大晚上吃什么甜筒。”我失去和他继续敷衍的欲望,“你吃好了?回去吧。”

回去时一路无话,云慕住在我楼上一层,我走出电梯时,他轻柔地和我说:“晚安。”

出于礼貌,我也回了句“晚安”,逐渐合拢的电梯门缝中,云慕一直看着我,他那张有几分阴柔的脸一直保持着一种饱含歉意的微笑,看起来示弱又愧疚。

我却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他的表情天衣无缝,但底色太虚伪,我甚至怀疑刚刚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的,目的是什么?惹我生气?

进门时我用手碰了碰脸,脸上皮肤很热,果然酒劲还是上来一些。我便不再去想云慕的事,草草洗个澡后倒进床上不省人事。

本来我的计划是翌日上午去看看云思是否健康,然而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手机一直在震,我烦躁地拿过来,也没看屏幕:“喂?”

那边沉默几秒,楚苍似乎是叹口气,问我:“还没起床?”

我勉强清醒点,咽喉干涩,咳了两声后声音才正常起来:“嗯……怎么了?我今天没什么课。”

“先去喝杯水。”楚苍对我说,“你听听你的嗓子。”

我挣扎几下爬起来,坐在床上,头还沉沉的,想往枕头上倒。

楚苍好像开了透视:“别再躺回去,音音,下床去洗脸,等你好了我再跟你讲。”

他真是比我爸妈都了解我。

我半闭着眼下床去洗漱,一边喝水一边回到床上拿手机,电话一直没挂,楚苍说:“回来了?”

“是,”我说,“我现在清醒了,刚刚怎么没把你电话直接挂掉。”

楚苍:“你没看通知,下午调课,记得来学校。”

我反应了三秒,这才去看群消息,发现是一门选修课调到下午,老师是我们副院长,上课十分严格,被他抓到翘课,这门课就相当于挂了一半。楚苍为学分选了我们专业的选修课,结果还得和我一样,一节课都翘不掉。

不过三点半才开始上课,我看了眼时间,推测我的行程应该不至于被打乱。

“知道。”我回道,“那先挂了。”

“音音,”楚苍打断我,“还有……”

他又不说了,我等了会没听到他说话,耐心告罄:“还说不说?”

楚苍道:“下午见面再说吧,你中午记得吃饭。”

我敷衍地答应,跳下床换衣服,转着车钥匙出门,打算直接去云思那边请他吃顿饭。

昨晚不幸爆胎的车我让代驾停在云思实习的公司停车场,所幸公寓这边还有一辆车,只是颜色是太亮眼的明黄色,实在招摇过市。

这辆车是我哥送我的礼物,我疑心是他自己想开,可惜受限于身份,他开不了这种鲜亮的车,只能送给我,还打着年轻人就该漂漂亮亮的旗号。

车停在上次买东西的超市门口后,我照着记忆去找云思家门的方向。有了前一回的前车之鉴,我带了一副一次性手套,进入曲曲折折的巷口后就戴上手套,万一脚滑,还能扶一下墙。

转了两个弯我就后悔了,这里的路不讲道理,非常人可走。

我摸出手机给云思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这也太倒霉了。

我干脆凭直觉走,穿过两条巷子后景色又开始熟悉,那个黑洞洞的巷口就在我右手边。

有了前几天的经验,这次倒是有惊无险。我停在云思家门口,脱下手套,正要敲门时,门后传来脚步声和模糊的说话声,被人猛地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大的男人,看起来得有五十往上,脊背有些佝偻,面色黝黑,双眼发红,浑浊的眼睛和我对上后,怀疑地睁大。

他身上有很重的烟酒味和说不出来的刺鼻怪味,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和他对视着,都陷入沉默。

我走错门了吗?

男人的脸抽动几下,他身后那条昏暗的走廊中,随着脚步声出现一个看不清楚的身影,冷淡地说:“没有钱就是没有,我一分也不会给你,你就是死在外面……”

他走近了,声音忽然停住。

云思站在男人身后,他上半身只穿着一件敞开的旧衬衫,露出的胸口还绑着绷带,脸色苍白,看到我时宛如看到鬼一样。

他脸上原本既冰冷又含着恨意的表情消失,但可能也笑不出来,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失声了。

这时我面前的男人以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粗声说:“哦,你是云思的同学?”

我没回答,偏头看云思,他似乎是咬着牙,面部轮廓绷得很紧:“……和你无关。”

男人笑起来,他说:“哎哟,还害羞呢?怎么,觉得你爹在你同学面前给你丢人了?也是,你他妈就是个小白眼狼,你就是该觉得丢人、丢脸!”

他对我伸出手,咧开嘴问:“你也是a大的学生吧?你这鞋我看有的小孩穿过,几千块一双呢,现在的小孩真是败家……”

我又后退一步,想了想,将还没扔的手套又戴上。

男人笑容一僵,云思在后面像是忍无可忍,他说:“云志强,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我戴着手套,男人竟然还厚着脸皮把手递过来。我和他很快地握了下手,将手套脱下来,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这时云思从后面扣住他的肩膀,动作粗暴地将他一把推开。

我这次退后两步,就见男人骂了两声脏话,还没站稳就回过身,一拳打了过去。

……等等?

这一切开始超出预料。云思表情不变,挡住男人的拳头,扯着他的手臂将他重重甩到墙上,砸出一声闷响。男人挣扎着要反抗,被云思又踹了一脚,跪在地上,脸上涨得通红,啐了一口开始骂人。

他骂得太脏,云思沉着脸,从门口拿出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男人才变了脸色,一边骂着一边跌跌撞撞离开巷子。

“……你真他妈有本事,当着你同学面打你老子,婊子养的白眼狼不得好死!”

这出“好戏”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云思站在原地喘了两下,他的手臂在发抖,将那根棍子重重扔在地上。

我后面的二楼,有人推开窗户,问道:“云思,又跟你爹打架啦?我说你就给他几百块,他能好几天不回来,省得麻烦。”

“没钱。”云思冷冷回答,“有钱也不给他。”

那人唏嘘两句关上窗户,我看着云思,他没看我,低头望着地面,只有肩膀因为深呼吸而起伏着。

我不开口,他也不吭声,如同一个假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我看他好了点,开口说:“云思。”

“……嗯。”云思还是不看我,“怎么?”

“你伤好了吗?这样动手,伤口会不会又裂开啊?”

云思这才看向我,他连嘴唇都没有几分血色,盯着我时面上闪过几分茫然和疑惑的神色,很快他收敛起这些表情,只是摇头。

“抱歉,学长,让你看笑话了。”他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向下垂,看着那根棍子,“你下次来还是告诉我吧,我出去接你。”

我说:“你电话没人接。”

云思一怔,掏出手机看了眼,呼出一口气:“没电了竟然,抱歉,学长。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我拉长声音,“有啊。”

云思抬起眼睛,我本来想伸手推他,考虑到他的伤势,改为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先进去,大白天衣服也不穿好,有伤风化。”

云思身体僵硬,对我点点头,他罕见地少言寡语,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我伸出手。

我满脸疑惑,云思说:“手套给我吧,我帮你扔掉。”

我把一团手套塞进他手中,穿过走廊后空间才宽敞。小客厅的灯亮着,但不像我第一次来时那么整洁,角落里的纸箱很凌乱,有几瓶酒打碎在地上,蔓延着大片散发劣质啤酒味道的水渍,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两把椅子倒在地上,还有不少杂物,乱糟糟的。

云思又和我低声说“抱歉”,他绕过地上的狼藉,打开旁边一个房间的门:“你先进我房间吧,我把外面收拾一下。”

我的基本礼仪告诉我,作为客人,没有这样让主人收拾的道理。不过一个是我的礼仪似乎不太适用于这种场景,一个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进了云思的房间。

他把门关上,对于我这个不太熟的人进他卧室倒是很放心的样子,还说马上就好。

云思的房间也很狭窄,采光很一般,窗户玻璃下半截贴着老式的花色窗纸。我靠在窗边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一个不大的柜子,别的都没有。我猜这个房间进来两个人,就会转身都困难。

我拉出书桌前的椅子坐下,这张桌子明显年纪不小,表面陈旧,还有不少小孩的涂鸦,一边放着一袋子药。我没乱看别的地方,坐着打了会游戏,云思就在外面敲门:“学长,可以了。”

他在自己家敲自己卧室的门,我开门时对他笑道:“搞得我才是主人一样。”

云思叹了口气,他说:“这种地方还是算了。”

他给我接了杯热水,我想起里写他的父亲是一个嗜赌成性的赌鬼,倒是和刚刚看到的男人形象很符合。

可刚刚的情景怎么说都有些尴尬,正好撞到别人家的丑事,我想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思已经把衣服穿好,他坐在我对面,问我:“学长要说什么事呢?”

我对他交代来意:“其实就是觉得你的伤肯定没好全,所以来看看你,我怕万一你没恢复好,我还得把你再送回医院去。”

云思愣了愣,他说:“是么?……学长,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

他越说声音越低,一双眼睛却在昏暗的客厅中静静抬起,凝视着我。

“你打人的那晚,楚苍也在场,你知道吧?”

云思的动作似乎停滞一瞬,随后他又将目光移开,“不知道,没什么印象了。”

“嗯,之前没和你提,楚苍是陈辉他表哥。”我把这里面的关系告诉他,同时观察着云思的表情,“但是陈辉比较不是东西,我已经把这事和他说好了,他以后不会再找你。”

说着我又想起来之前忽略的问题:“对了,陈辉怎么能找到你实习的地方?他还没这么神通广大吧?”

云思声音低沉:“云……我爸知道我的实习公司,他被陈辉的人找上,所以给他们指了路。”

我认为避开谈论云思这个爹比较好,手中捧着杯子转了转,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爹很坑,只能委婉道:“这还真是不巧。”

云思看起来有点走神,我还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犹豫不定的神情。过了会,他说:“你是为了我吗?”

我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云思没什么笑意地扯出一个笑容:“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问一问。其实学长你之前说得有道理,陈辉把我打死也不会有人管的,为什么你要这么照顾我呢?”

因为我怕你和楚苍产生不正当的男男关系啊。

可是这话也不能说出口,我噎了一下:“就是我挺欣赏你,也不行啊?”

云思看了我一会,忽然抬手在我头上碰了一下。

我迷惑地看着他,也没想起来躲。

他说:“有一根线,不知道哪里蹭到的。不过学长之前完全不认识我吧,突然找上我这件事,已经很奇怪了。”

因为我未卜先知,看到你的悲惨人生?因为我要把你和楚苍隔离开,避免我最好的朋友变成同性恋,还是一个恋爱运气很差的同性恋?

我想我无论说出哪句话,都像精神失常。最后我选择生硬地转移话题,从椅子上起身问他:“你不用管这个,还没吃午饭吧?走,我请你吃饭去。”

云思格外不依不饶:“学长,我很好奇。”

我:“我也没什么义务要告诉你。”说完我觉得自己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显得不太有格局,反过来教训他:“你怎么这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云思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他看起来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很遵从我的意愿跳过这个问题:“好的,学长,你请我吃饭?”

“对啊。”我漫不经心拿出手机看了看附近的餐厅,发现基本上都是小饭馆,没一个上点档次的,“你家这边什么好吃?”

“你那么远跑过来,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云思低声说,他有些犹豫,“附近没什么好的地方,学长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做行吗?”

我很怀疑:“你会做饭?可以吗?”

云思抬手轻轻按了下我的肩膀:“嗯,没问题。学长你再玩会游戏吧,我去买菜,想吃什么?”

我一时也想不出来要吃什么,在这种房子里等人很无聊,干脆说:“我们一起去吧。”

“这边菜市场还是老式的,比较乱,也脏。”云思无奈道。

我很好奇,毕竟我有限的买菜经验只有小时候和家里阿姨一起去超市,后来我哥和一处农场签了什么合同,有人能直接送上门。在学校的话,有时吃食堂有时出去吃,如果在公寓就是阿姨上门做饭,进厨房的次数寥寥可数。

尽管云思一再提醒这个菜市场可能比我想象中要差,我还是很想看看。

“走吧走吧。”我催他,“我好饿。”

云思果然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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