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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岭怪谈

 

雷公,林场的看守,背着一杆旧猎枪走在被雪覆盖的山上。一脚踩下去,足有半条小腿深的积雪不堪重负地发出被挤压的吱吱声,间或夹杂着松木枝被踩断的闷闷咔嚓声。

天上的雪还在往下落,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俯瞰着一望无际的林海。动物都躲起来了。他们也预感到这场雪没有它表现得那么祥和。

雷公从雪地拔出一只脚就又陷进去一个新的坑。他的步子稳健但有一丝急躁——大雪封山前他必须回到木屋,在被冻僵和掩埋之前。

洁白的雪地上一块黑色的衣角显得扎眼。雷公无视它,大步往回走。突然那积雪动了一下,底下的东西拱开了新雪,猛然抓住了他。

那是一只手。人的手。虽然戴着防风加绒的皮手套,但从僵硬的动作看来人已经冻透了。

雷公胆子大。总从毁容后,他这张脸神憎鬼厌,再加上阴狠的眼神,不少人甚至觉得他能吓退恶鬼。晚上去坟场撒尿都要喊上他。那是少数他受欢迎的时刻。

于是他停住了,等那团东西发话。那玩意费力地把脸上略显节庆俗气的红围巾拉下,或者说扯开。因为嘴边的围巾在零下几十度沾了呼吸带出的水汽后已经冻成固态了。

声音气若游丝。“救救我。”是,不新鲜。他还能说什么?雷公半跪,把他从雪堆里挖出来,抖擞抖擞雪花,背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费力地把人背到木屋门口,雷公把门一脚踹开。外面的风雪呼呼地往里面灌,但屋里屋外的温度早就差不了多少。他把人放在炕上,转身把门栓上,然后开始点火烧炕,顺便煮东西。

那人看起来还能撑会儿。雷公利落地处理完这些要紧的杂事,转过头料理他。衣服都冻成硬壳子了,简直像给动物剥皮一样。

雷公把平时不舍得用的精碳投进火里,火钳鼓捣了两下,让它们更好地接触氧气和火。火势旺了起来。他又剥掉那人的鞋袜和贴身衣服。衣物在雪地浸了汗水湿冷湿冷的。

那人昏迷不醒。雷公面无表情地用粗糙的手掌摩擦他的上肢和下肢,好让热意传导得更快。但那人的体温还是比自己低些。

水蒸腾着湿热的水汽,烧开了。雷公倒了一杯,混了些雪,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给他灌下去。那人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总算有了几分生气。

雷公把棉被拉上来为他保暖也是遮羞,不由分说地把水杯塞人手里,提醒道,“喝了。暖暖身子。”那人没看见他脸,埋头啜饮着热水,嘴还冻得不听使唤,呜呜囔囔说着谢谢。

炕也烧热了。雷公感觉屁股下已经暖起来。等人喝完水,把人放平。那人躺下时抖了一抖。雷公想说服自己,那只是回暖时身体的条件反射。但多次的经验告诉他,那人是被他活阎王一样的脸吓到了。

“很丑吗?”他直白讲。火光映着他的脸半明半暗,加上外面黑下来的天色,一般人说不害怕是假的。“丑倒不丑,男人嘛。就是有点吓人。”那人不见外地攀谈起来,普通话隐隐带着北京腔。那北京腔里的热乎劲倒像他俩是熟人。

雷公不讨厌这样的对话,但他惯常地沉默,没有接话。那人想坐起来,但身上没衣服,有点冷,于是又缩回去,蚕蛹样裹紧了自己,只露出个脑袋。垂下来的刘海遮着眉毛,眼睛滴溜溜地转。

“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要冻死了。”雷公嗯了一声。那人闲不下嘴。“我是警察。北京来的。叫李慧炎。来这找一个被绑架的小女孩。”说到这,他顿了下,问:“现在几号?”

雷公回答。那人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嘟囔着,“没准他们已经找到了。”说完问他借手机。雷公把手机给他。荒山野岭,大雪封山,哪有信号?那人又还回来。

雷公没多理他。两人分食了晚饭后,他在另一头脱下衣服钻进被窝。才六点,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了。偏僻山区更没什么娱乐。他拉了灯,打算睡觉。

李慧炎羞赧地戳了他着秋裤的小腿一下,问,“我衣服呢?”他在被窝里翻个身。现在被窝因为烧起来的炕和一个大活人,比以往热气腾腾。他舒服地眯起眼。“在那烤着,冰化了都是水。”

李慧炎又戳。雷公不乐意了。“大老爷们的,怎么这么唧唧歪歪?我还能占你便宜吗?”李慧炎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尿尿。”

李慧炎套上雷公的外衣裤和军大衣出去撒尿了。雪地里梆梆掉下两根冰柱。掏出来的命根子都要冻坏了。李慧炎赶紧回屋。这次也不磨叽了,衣服脱了就跟条活鱼一样往被窝里钻。

雷公被他的脚冰得嘶了一声。他这么一鼓捣,被窝热气还散了几分。雷公说话也不客气。“你是不是身子虚啊?这才一会儿冻得跟死狗一样。”

雷公如果和他在一侧,就能看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对方真诚地回答,“的确有点虚。冬天手脚老发冷。”雷公哑口无言。那人还因为汲取暖和气,不知不觉地往自己身上贴。

雷公容忍了。闭上眼准备睡觉。李慧炎又开口。“这雪什么时候停?我急着回局里。这都快过年了。小姑娘爸妈还等着她回去团圆。我也跟儿子说好了,要带他同学回家。”

雷公闭着眼回答,“我看够呛,没个两三天扫雪车都铲不出道来。再说没准人家早回去了。倒是你。还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李慧炎搓搓手,有些被安慰到。“那就好了。她没事就行。”然后他又想起来什么,接着之前的寒暄。“我说了吧。我叫李慧炎。我同事管我叫大眼。你呢?”

雷公哼哼着,不耐烦地想跳起来把他的嘴塞住。但被窝太暖和了。他放弃这一想法,说,“雷公。”李慧炎乐了。北京人好耍贫嘴,雷公即将体会到。

“你老婆是不是叫电母啊?”他憋着笑。雷公不觉得好笑。在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因为北京人多余的幽默感被取笑。更何况他没老婆,这是他的一个痛处。于是他在被窝里揣了对方一脚。

李慧炎胸口挨了一下,做作地哎呦出声。但他马上又说,“对不住啊。守林子这么艰苦。是不是很难找到人陪?”雷公想着自己破了相的脸,他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了。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故问不是?于是又踹了一下。谁知道那个大眼抱着自己的脚不撒手。李慧炎涎着脸说,“我帮你暖暖,你都帮我这么多了。”然后搂紧了防止下一轮偷袭。

雷公的脚被温热的软肉捂着。那个位置是大眼的胸,软乎乎,热嘟嘟的贴在他的脚背上。雷公动了下脚。李慧炎以为还要踹自己,搂得更紧了,肉都挤在一块。

雷公感觉对方的胸不亚于女人,甚至侧躺着还有沟壑。长期的禁欲让他对身体的接触格外敏感,更何况是这种撩起他幻想的。大眼啰啰嗦嗦说什么,自己也是单身,前妻怎么怎么,儿子上学。他通通听不下去了。脚微微动着在人胸前磨蹭。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雷公愣住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荒唐事,逃也似的把脚抽出来。

两个人挤在一头相互摩擦着身体。想阻止被窝热气泄出已经是不可能。这人的身材当时急救时没注意,这么一摸倒也摸出个大概。个头比自己矮些,甚至说骨架有些娇小。但是宽肩窄臀屁股翘,胸大腿还细。

雷公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软而鼓的胸脯让他想到自己没见过的母亲。他嗅闻着,男人当然没有乳香。可他已经有些沉迷,嘬着胸口红点吞咽着自发分泌的口水。

李慧炎黑暗中看得发臊,但是自己主动的也不好叫停,只好哼哼着,“嘬疼了。”雷公就换上手揉捏,跟小孩捏泥巴一样尝试各种造型。玩够了才照顾起两人下身。

两人的家伙什都被雷公握在手中撸动,但李慧炎的挺了一半便再无起色。雷公问得直接,“你不行?”李慧炎狡辩,“体虚而已。”然后手摸上来想蒙混过关。

雷公不给他这个机会,把人翻个身摆出跪趴的姿势,然后在手指上吐了两口口水就往人屁股里捅。女人这样搞都嫌粗暴,好在自身还带点可润滑的体液。更何况男人。

李慧炎跟家犬一样哀叫了一声,说,“不行,得先扩张润滑。”雷公就想起自己去找小姐时,女人不在状态会涂的那管子东西。但这哪有?

想了想,在自己为防冻伤而抹的蛇油膏里抠挖了一块,在人穴口涂抹开。带茧子的粗糙手指裹了油脂把人奸得屁股一抖一抖的,前面竟然颤颤巍巍地立起来了。

雷公不客气地在那团肉上抽了一巴掌。“被草才能硬?”从北京来的警察趴在床上羞耻得脸和耳朵都可以烧开水。雷公把那当成默认,不再耽误地开始办正事。

,两人只做表面夫夫。只是天长日久,小孟先生被这杜荫山哄上手,难免借夫妻之名行炮友之实。每次事后孟三就止不住后悔。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但好在有杜荫山牵线搭桥,军工厂总算步上正轨,虞家也借孟家声势更加令人侧目。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了下去。

婚前约法三章其一就是在外面可以有人,但不能公开,不能介入婚姻。孟文禄本来以为先违反这条的是杜荫山,毕竟这人看着就像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没想到杜荫山竟然是工作狂一个,反而是自己为了应酬名义上先有了个外室。

杜荫山倒也不在乎。说起来有点自负,但杜荫山自觉比胭脂俗粉强多了。更何况这孟文禄说是交了两任女友,但论有些事玩不过他。直白点讲,小孟先生尝过滋味后怕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想到这杜荫山就会偷笑。喝醉后的孟文禄真是好摆布,竟然还以为是喝断片。自己下了药逗着哄着欺负着他,把人都草失禁了,责任都不用负,还得亏这位孟少爷神经大条。不过这人醒着的时候真不好对付,心眼有八百多个,七百个扑在兵工厂上,剩下一百个拿来防范自己。这可不是自己精心设局想要的效果。他要这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想着那天床上的人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拿来了好酒和杯子打算故技重施。药就免了,都成了夫妻,多不妥。哪知道这孟文禄正事提上来日程就忙得跟陀螺一样,不是宴客会客托人办事,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琢磨枪械图纸。正赶上孟先生和人商谈,他也不好拂人面子,在花园里闲走等到月上柳梢头,人也没约到。实在可恶。

杜荫山回了房,这人竟然已经洗好准备睡下了,完全没把自己这个表面丈夫放在眼里。相处这么久,杜荫山多少摸出点他的性子来。这人好面子还执拗。当初地坐在了孟文禄的对面。

来访的人有点犯难,看向孟文禄。孟文禄有几分无语,但作为孟先生谈事情时是不应该流露这种情绪的。于是他随意地笑笑,说没关系,家里的生意都少不了他帮衬,有话但言无妨。那人就放下心,说起生意机密来。

杜荫山靠在沙发上,放松地叠着腿坐,面上仔细听着,鞋尖却在桌子底下上下磨蹭着孟文禄的小腿。孟文禄本来喜欢着西装,自从成了孟先生后就把老孟先生那套继承了过来。出席正式场合总要拿出架子,一套深色长衫罩到小腿,下身是西裤和皮鞋。中西结合,说不上摩登,也说不上老土,自有一种当家人的气场。

杜荫山的鞋尖探进他宽阔的裤腿,来回慢慢摩挲他的脚踝和小腿。孟文禄装作无知无觉,却把腿收了回去。杜荫山干脆在桌底下伸直了腿探进长袍下摆踏在他分开的大腿上。孟文禄斜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然而无效。杜荫山玩也似的揉起他大腿放松的肌肉,鞋底的灰尘把孟文禄的西裤都踩脏了。

最后孟文禄忍无可忍地抓住了杜荫山的脚踝,这才能好好听来人谈条件。杜荫山好整以暇地坐着,拿起来孟文禄的茶抿了一口。茶叶清苦,不是他喜欢的味道。留学日久,想必也不是孟文禄的习惯。又是孟先生的架子之一。他把茶杯放下,仔细听起二人谈话。孟文禄见状也放松了警惕,手松开了点。杜荫山趁机又攻城掠地,直接踩到了孟文禄双腿中间。

孟文禄一个激灵,汗毛都倒束起来,用眼神谴责他。好在已经聊到尾声,那人拿起帽子站起来说,多有打扰了,而后眼神古怪地瞄了眼杜荫山,溜之大吉。孟文禄羞恼,说你干什么?你不要面子我还要。杜荫山哪管他嘴上说什么,直接把人压倒,狎昵地问:小孟先生除了嘴硬,还有其他地方硬吗?孟文禄满脸通红,忽然又听见脚步声返还,两人立马正襟危坐。客人拿起桌子上的手提包,再次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记性差。打扰打扰。

杜荫山盯着那人走远才又贴了过来,不管不顾就要让孟文禄履行应有的婚内义务。孟文禄被他和沙发挤在中间挣脱不开,索性半推半就妥协了,被杜荫山撩起长袍下摆,扒掉了裤子。杜荫山嘴上不停,问孟文禄:这长衫倒是和旗袍有点像,干脆下次你下面不要穿东西了。孟文禄听了直骂他龌龊下流。杜荫山笑笑,更下流的你还没见过呢,说着埋下了脑袋。

孟文禄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惊吓得呼吸一滞。唇舌的感觉有如活物,施了巧劲往里面钻。孟文禄谈过两次恋爱的那点经验此时在杜荫山这都不够瞧。他脸烫得跟开水壶一样,脑袋埋在手臂了忍着不发出声音。这偏让杜荫山来了玩闹争斗的兴致。他的手把两瓣掰开,舔过私密的部位。湿黏温热的舌头让孟文禄止不住发颤,他禁不住往前爬去,却被杜荫山握着腿根拉了回来。拉扯间长衫下摆抖落盖在杜荫山脑袋上,一时看不见人只有湿漉漉的水声,让孟文禄格外羞耻。杜荫山又添了两根手指,在凸起处捣弄,孟文禄被玩得支撑不住,喘着气催促道:别闹了,快进来……

杜荫山来者不拒地接受了建议,把到了膝盖的裤子再往下完全扒干净。孟先生就丢了体面,下身仅有一双黑色袜子包裹,趴在沙发上等待他的侵入。他再次把长衫下摆掀开,进入后慢慢捣弄着,问道:别人知不知道在大上海黑白两道通吃的孟先生在床上是这个模样?跟个雏儿一样扎起脑袋。这么端着干嘛?你是什么良家妇女?又没有别人。

说着他重重地顶撞了一下。孟文禄被他逗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他撑在一边的手臂抓了过了狠狠咬了口手腕。杜荫山嘶了一声,倒是觉得有趣,死性不改地调戏道:真是贞洁烈女。要不是下面咬这么紧,还以为是我强迫你。

孟文禄再也受不了他这些调侃的话,威胁道:杜荫山!再胡说八道我不做了。杜荫山心情好得很,顺毛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得换个称呼。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连名带姓,总不能我连个外人都不如。孟文禄想了想,故意答:知道了,杜处长。杜荫山停下不动了,佯装疲倦。其实今天工作挺累了,要不就到这?孟文禄恨得牙痒痒,问他:那你说叫什么?杜荫山亲了下他的耳朵说:荫山,两个字就行。

孟文禄僵硬而无奈地叫:荫山,你倒是动一下。杜荫山啧了一声,作势要抽离。孟文禄赶紧阻拦,放软了声音。别走。动一动,荫山……杜荫山乘胜追击,一下子送到底。还有呢?喜不喜欢和我做这档子事。孟文禄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不喜欢?活这么好。眼看又要莫名其妙惹恼他,杜荫山干脆吻住了他的嘴。多的不用说了,说点我爱听的。孟文禄思虑再三,放弃了和他置气,说道:喜欢。你话真多,快做事。再这样我不喜欢了。

杜荫山回了声好嘞,就把孟文禄的双手抓起来按在脑袋上方。孟文禄不讨厌这样,甚至反应更加热烈。一声声荫山听起来倒有些情真意切。杜荫山也有点动情,啃咬着他的喉结最后放肆动作撞得人声音跟玻璃渣一样细碎。自己也喘息着很有感觉地和孟文禄一起到了。

两人人叠人地趴在沙发上暂缓呼吸。孟文禄神志清楚了点就开始抱怨。重死了,下去。杜荫山对他从不轻易发脾气,下去时顺手捏了把他湿滑的屁股,骂道:死鸭子嘴硬。

几天后在办公室,杜荫山接到弟弟的来电说要来上海一趟。虞啸卿去了军校后就极少回家,和孟文禄未曾谋面。这次来看哥哥,自然也要见一下新的家人。杜荫山和孟文禄的婚事说起来简直是闪电般的速度,让虞啸卿毫无准备,于是仓促准备了礼物来拜访。

孟文禄看着他连连惊叹,兄弟俩长得竟能如此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个似苍松竹柏,一个却似盘转而上的蛇。他说这话还被杜荫山递了个眼神,暗示能不能说点好的。孟文禄笑笑,让管家把客房收拾好了,供虞啸卿入住。三人晚些时候一起进餐,还没等寒暄一番,孟文禄和人有约要出门一趟,于是先一步告辞,留下兄弟俩叙旧。

两人在孟文禄面前循规蹈矩,私下却暗潮涌动。兄弟俩少不经事时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关系,只是后来弟弟不听劝一定要从军上前线俩人志向不同,间生嫌隙。现在久别重逢,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难耐。

他来到客房,虞啸卿正从行李箱里拿出衣物,大多都是军装。他喊了声啸卿,对方抬起头来脸色却不轻松,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杜荫山在床边叠着腿坐下。床发出吱呀一声。他语气轻松地问:怎么了?总不能现在还在跟我置气?虞啸卿重重地把箱子扣上,放在了床下,故意忽视另一个人的存在。

杜荫山早已习惯,不如说自己波澜不惊的脾气也是从弟弟这磨出来的。他自然而然地凑近帮虞啸卿继续解外衣扣子,腰带还有那些武装带,枪套什么的。花里胡哨的真不少。帮虞啸卿脱了外衣后手自然地落在了衬衣扣子上。

虞啸卿这才正眼看向他。他诘问道:你结婚怎么没有告诉我?杜荫山把扣子从圆圆的衣孔中剥离,平淡地说:怕打扰你训练。虞啸卿却不买账。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杜荫山语气平白地退让起来。说的哪的话?我没想过瞒你。虞啸卿更不满。今晚大概没有能让他满意的答案,他气鼓鼓地坐在床边。扣子只解了一颗,衣领松垮地耷拉着。

杜荫山想要哄他,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想法。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严厉,他和啸卿相依为命,总是想让他过得顺遂合意。偏巧自己的弟弟脾气刚直爱得罪人,又飞出他的羽翼,让他十分苦恼。他和孟文禄结婚除了自己看中这人外,也是父亲授意,为虞家,为未来从军的弟弟铺路。但这话他不能对弟弟讲,拆穿了就不好再演。

他轻言软语地劝说:你我迟早都要结婚生子,我也差不多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别不开心。他说着想像平时一样亲昵地拉起弟弟的手。虞啸卿把他推开,脑子里一团糟。他和杜荫山是亲情还是什么早已混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和他断绝关系还是发小孩子脾气。

杜荫山见说服不了他也不强求,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弟弟。他把虞啸卿在床上推倒,慢慢地跟蛇一样爬了上来。他捧着虞啸卿的脸一下下轻柔地啄吻,问:难道你不想我吗?虞啸卿摸着他的手没有回答,态度却已然软化。

杜荫山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几年过去还是如此。他一边吻着虞啸卿倔强的嘴角,一边继续解他的扣子。真狠心。一走就是几年。我可是想着你。虞啸卿听了有些愧疚,已经没了脾气,但还是顾虑地抓住了杜荫山的手。哥,你已经结婚了。杜荫山却不当回事,在耳边蛊惑:没事的,他谈生意都要很久,时间足够。

孟文禄被人爽约。那人似乎麻烦缠身,不能现身,于是孟文禄白跑一趟早早回了家,却没看见兄弟俩的身影。他推开自己卧房人不在,那就是客房了。他答应要带丈夫的弟弟去逛逛上海,随口一说不是他的风格,可当他推开门时,眼前的事让他震惊地僵在原地。

两个人长相酷似的人在客房的小床上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略白皙丰腴的跪趴在床上扭着头和身后的人接吻,吻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杜荫山在有件事上从来不跟他通融,以至于他法地随意捣弄,每次狠狠捅进去时指根都卡在入口,抽出时带着略显粘稠的乳白色体液。于困樵看着衣服不上档次,造型邋遢,其实收拾得干净。那个学生闻了一下,除了一丝正常的腥气没有其他味道,但他还是评论,真骚。

于困樵好像没听见,眼睛则因为小小的快感而湿润了。他的身体其实很敏感,只是从没有人抚慰,拥抱过他。在夜里,他半躺在小小的校工宿舍触碰自己,那处柔软潮湿而顺从地吞进他自己的手指。他夹着烟的那只手发颤,又吸了两口,才继续下去。压抑而逐渐急促的气喘声出现在这样的深夜。然后随着漆黑中橘黄色的点点烟火光亮被碾灭而消失。

两个学生终于忍不住了,领头那个抬起他一边大腿,解起裤子上的扣子。于困樵清醒了片刻,乞求他们说,别草我,求你们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样子会不会怀孕。养自己就够艰难了,更不能因为这件事暴露丢了工作。我给你们口,他很卑贱地提议。

他跪在地上,为眼前的孩子解开裤子,把还没发育完成的玩意含在嘴里。他做过这档子事,而且做得很好,这能化解大部分危机。领头的学生没有经历过这些,爽得抓紧了他头顶的头发,还因为站不稳扶上他的肩。旁边的男孩着急得很,问什么时候到我,于困樵就拿自己有茧子的手握上了他的东西撸动,两边一起进行。

两个人在他头顶丝毫不避讳地谈论起来,好像当他只是个无意识的工具。一方说,我见过后妈给我爸做这个,说着爽得倒吸了口气,然后无师自通地拽着身下人的头发来回挺起胯。下面的声音呜咽不清,另一个人听得又硬了一些,说让开,让我试一会儿。

领头的那个不肯,被缠得烦了,说那一起吧。于困樵没有经提点就识相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换了一个含着顶端嘬弄,舌头去逗弄那个敏感的小孔。加上之前手活积累的快感,男孩没扛住这老练的手法,就这么射在了于困樵嘴里。

于困樵把东西咽了下去,又回来照顾最开始那个,揉弄着初中生柔软的双卵,做了几个深喉。柔滑细腻的口腔和因窒息收缩的咽喉让他也缴了械,跟幼兽一样尖叫了两声。于困樵及时撤出,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就撒在了他的睫毛,鼻梁和厚厚的嘴唇上。

在巷口观望的人突然跑了过来,看见眼前一幕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先说明了情况。他兴奋地说,陈小齐过来了。那是他们三人组固定的霸凌对象,跟眼前的人一样给他们带来无穷乐趣。

两个刚刚已经满足过的人放开了于困樵,说你在这守着,然后朝着新的猎物进发。

陈小齐被拖拽到巷子里的时候,于困樵正在收尾。最后这个小孩很好说话,经验也更少,是一张白纸,没玩一会儿就到了。于困樵像是补偿他一样,细细地把他射过的东西舔干净。男孩红着脸,眼睛想挪却挪不开。

陈小齐惊慌失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之前打他,骂他,他都可以理解。可是把他和校车司机都拖来小巷子里,还是这种他从未应对过的场面。未知的恐惧让他拼了命地挣扎,却徒劳地被两个人来回推搡,倒在了于困樵面前。

于困樵反而镇定了,只不过再多一个人,甚至开始讨价还价。他说我可以走了吗?快放学了。见他们没有放人的意思,声音低了下去,话变成了,那能不能快一点?谁知道领头的说,他草完你就可以走。陈小齐,你现在还是个处男吧。丢不丢人,今天我们给你个好机会。

于困樵的脸灰暗了下去,没有多注意新来的孩子。而平时看起来略微迟钝的陈小齐这时信息接受得却很快,脸上震惊和惶恐交错出现,只会说我要回家。看热闹的人觉得有趣,推推攘攘地把他俩赶到一起,像是婚礼上闹洞房的看客一样兴奋异常,而嘴脸丑陋。

陈小齐被推得撞进校车司机怀里。那个怀抱和胸脯很柔软,像他已过世的母亲。他被几个恶童按在胸前动弹不得,脑海里的荒唐想法一闪而过。他忍不住哭了,不知道为死去的母亲,再没有过的温暖怀抱,还是为被长年霸凌,忍受到了极限。

三个人起哄地更大声,说陈小齐哭了,哈哈哈,真没用。也不知道你爸一个暴发户把你塞进我们学校干嘛。没妈的怪胎。陈小齐的眼泪把于困樵的衣服都打湿了。米奇湿了一块,像是一片脏污。于困樵很难不做反应,无父无母的他见过不少这种事。他把那个叫陈小齐的瘦弱男孩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商量,你们放他走吧。

领头的学生不满,说没门,然后又很天真而恶毒地微笑,说我们答应你了,没草你。可陈小齐可没答应,是不是。然后一脚踹在陈小齐后背上。于困樵没话可说了,默默地拍掉了陈小齐后背上的脚印,然后捧起男孩的泪脸,拿还干净的衣角擦擦,说照做吧。我自愿的。记得射在外面。

事情结束得还算及时,还赶得上发车时间。三个初中生先去校车上等着了。他扶着墙站起来,却发现男孩还没走。陈小齐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跪下来在地上的书包里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于困樵没有心思去在意,自顾自地穿上裤子,软着腿准备离开。

男孩从背后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递过来一张粉红色的钞票。刚才的三人组对此可能不屑一顾,但这却是他少有的零花钱。自从后妈生了个男孩,父亲对他的询问就越来越少,这点小钱也跟着父亲的关心偷偷溜走。他只能给这么多,剩下的要留着吃饭。

于困樵看了看他,眼神复杂。过了一秒从他手里抽走了钱,无力地催促道快上车,要误点了。于困樵又变回来那个和他不熟的普通校车司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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