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
寻常的白炽灯光落到皮肤上,凝成一层霜,泛着白茫的冷雾。
这样的气场,让人很难心生主动接近的念头。
但季望澄长相如此优越,是注定要得到多一分关注的。
对季望澄好奇又不敢靠近的女生并不少,有一个小课就坐在他们前排,名叫潘家宜。
趁着下课季望澄离开座位的间隙,她偷偷向黎星川打听八卦。
潘家宜:“季望澄有女朋友吗?”
黎星川:“据我所知,没有。”
潘家宜:“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黎星川:“我不知道啊,你直接问他吧。”
“我怎么好意思问,你帮我问问吧?”
黎星川学着她的语气,重复道:“我怎么好意思问!”
潘家宜猜测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转移了话题:“哎,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从小就是邻居吗?一直上一个学校吗?”
这个问题,黎星川终于答得上来,刚想说话,季望澄回来了。
刚刚还问个没完的女生立刻不说话了,转回身,摆出一副十分文静的学霸样子。
在季望澄稍显困惑的目光中,黎星川忍住笑,用圆珠笔的尾端轻轻戳了下他的掌背。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
-
那年,黎星川上小学一年级。
黎淑惠和郑远的婚姻名存实亡,两人分居,作为倒插门女婿的郑远搬出去住,他自然而然跟了母亲。
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黎淑惠都不合格。
她自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并未因此长出一颗柔软的心,浑身上下都是吹毛求疵的公主脾气,一点点小事都会发火。
任何事情让她感到不爽,她就会找理由打骂儿子,其精神状态和某国电视剧里满口“西八”的疯女人别无二致。
在黎淑惠口中,黎星川是“那个姓郑的杂种”的后代,身怀劣等血统,做什么都错的,理所当然要接受母亲的“教育”。
她那时候已经开始沉迷钻研玄学。老祖宗传下来的易学文化,非但没能改变她扭曲的心理,反倒给了她更多巧立名目打击黎星川的灵感。
学校组织的春秋游,是孩子们最期待的日子。
不收费,但黎星川从没去过。
因为黎淑惠会提前一天打电话给班主任,抱歉地表示“儿子身体不适,春游去不了了”——这么一点人人都有的、唾手可得的快乐,她都不想让黎星川得到。
等他回到学校,听同学谈论昨天,只能茫然地听着,靠描述来想象一群人发生的趣事。
春游那天,傍晚时分,黎星川在街口碰到了从游乐园回来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