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会换气哦哥哥”
可能是占有，也有可能是责任。
“你可以标记我哦。”
“来吧，现在就咬我。”
在被信息素影响之下，本能会促使他们寻找到腺体进行标记。a之后不会遭受太大的影响，但对于o来说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即使之后分开，被标记过的身份也还是会一直永远伴随着他。
比纹身还要可怕。
江皓的意识回复清明。
他绝对、绝对不能被本能影响。
至少这件事不可以。他已经错得足够多了，不可以再制造出更大的错误来延续这段畸形的关系与感情。随意标记别人是错误的，要是两个人之间不存在爱情也不存在要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决心的话就不可以标记。
“我不要…我绝对不会标记你！”
江皓坚定地说道。
“我不会被本能左右，我不是光靠本能来行动的动物！除非我想…再加上对方想！不然我绝对不会标记任何人！我不会标记你！”
闻聆微怔，接着又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声像是清脆的银铃摇晃时的声音。
“笑什么笑！”
江皓自觉被羞辱，不耐烦地推他。可闻聆还是像是考拉一样趴在他身上，双手环抱住江皓的后背。
“哥哥…你实在是太帅了，又好可爱哦。”
为什么每次都用这种语气，明显是在把他当成宠物那样小看他。
“你真的很奇怪！”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哥哥主动求我的。”
闻聆笑道，而江皓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势在必行。
江晨说一不二，他把还在睡梦中的哥哥叫醒后命他去洗脸刷牙，接着带他去了商场。期间反而由跟随在后的闻聆主导，无论是衣服的种类还是搭配都由他一手决定。弟弟自然觉得省心，还认为闻聆体贴善良，即使江皓表现拘谨还是看在江晨的面子上接受了所有由闻聆选择的衣服。
无论是尺码还是款式都很适合他。西装笔挺，休闲服又显露出他身材高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他无法真正昂首挺胸。可闻聆却是喜欢极他这副有些窝囊又谨小慎微的模样了，拉着他不断试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甚至还给他选了看起来相当可爱的睡衣。
结账时他要把钱包拿出来，可闻聆却轻笑着抬手制止。
“我来给哥哥买。”
“怎么能让你买？他是我哥。”
闻聆沉默了一瞬，看向乖乖拎包与购物袋的江皓局促地站在原地，其他销售从刚才就在夸奖他俊俏身材好。江晨这时朝正在等待着的销售伸出手，将卡交给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刷我的，我还没给哥哥买过礼物呢。”
“别——”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未婚妻虽然外表娇弱，但是行事作风相当强势，特别是现在。闻聆的眼睛笑着弯起来，可那双黯淡的瞳孔却没有任何笑意。好像要是自己再多说几句就会让他感到不快，不应该再继续下去。江晨一时迟疑，闻聆将销售手中属于江晨的那张卡抽回来，将自己的卡递过去。
“还给你。”
“哥哥，自己来拿。人家选的衣服怎么样？还喜欢吗？要不要再挑几件呀，人家觉得刚才的也都很适合呢。哥哥穿起来好帅哦，好像都要喜欢上你了。”
江皓被远处的闻聆呼喊过去，而他身旁的江晨看起来心情不好。难道是刚刚又吵架了吗？但是闻聆答应过他不会再和晨晨吵起来的。难道是自己的衣服太贵了吗？江皓没理会闻聆，反而小心翼翼凑到弟弟身边，有些怯懦地小声问道。
“衣服是不是太贵了？我会还给你的。”
“……你问他。”
顺着弟弟手指着的方向，闻聆这回倒是笑得真切，连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哥哥怎么不理我。”
“呃……你帮我付了吗？”
闻聆脸颊微红，羞涩地抬眼看他。
“嗯，我想给哥哥买东西嘛。之前也没有送过你礼物，而且都是我选的哦。希望哥哥之后可以穿给人家看。”
现场的火药味越发浓厚，江皓在江晨与闻聆面前紧紧握住购物袋的带子，抿唇低头看着反射出他模糊倒影的地面，低声说了句谢谢。不知道该怎么缓和这样的气氛。销售之间对上视线，饶有兴趣地安静观看这场以三角恋情为主题的好戏。
最后还是江晨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他强硬地牵起闻聆的手，在江皓的面前与他十指紧扣。
像是在宣示主权。
“算了，反正都快要是一家人。哥，你相亲的时候一定要穿着去，别丢我的脸。”
如今的江皓根本说不出口自己因为害怕与陌生人相处而不敢去相亲的事实，而闻聆不快地看了一眼江晨牵着自己的手，冷声说着他想回去了。江皓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点头，跟上他们的脚步。两人虽然牵着手，但是氛围却冷淡得离谱。他不敢靠得太近，江晨直到快要上电梯的时候才发现江皓走得慢极了，不耐烦催促他。
“哥，你就不能走快点？”
“来了！”
闻聆眼中的不满越发加深，但又想起自己答应过江皓，于是强忍着甩开江晨手的冲动。里头人有些多，只剩下闻聆身侧的位置。江皓连忙走进去，购物袋又占据了一部分的位置，于是他被迫和贴着闻聆。
而闻聆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手背，江皓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后缩时听见了来自身后的路人不满的啧声，他有些慌张站好。但闻聆只是轻笑着，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他的手指流连至手腕，若有似无地用轻柔又下流的方式抚摸着江皓的手。
他喜欢那双手。当初朝他伸出的双手宽大又温暖，如今微微颤抖的模样也很喜欢，连购物袋都拿不好了。袋子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在吵杂的电梯不算突兀，可江皓就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强行忍耐着自己的不适。尾指勾了勾他的手指，江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只手指被携带着暗示的方式碰触了。接着他的手背上又被闻聆的手指画上符号，指甲轻轻划过表层的皮肤时留下了白色的划痕。身后的人窃窃私语，江皓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就是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揪着。
江皓无比盼望着电梯的门快一些开，快一点到停车场吧。
他想回家。
外面比他想象得更让他不舒服。
回到家后江皓回到房间。而江晨率先发起了脾气，闻聆视若无睹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从厨房里出来劝架的江母一次又一次地苦心宽慰双方，江皓躺在床上发呆，直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才勉强睡觉。
那次之后，江晨就很少出门了。像是要看紧自己莫名其妙对哥哥体贴入微的未婚妻那样，而闻聆也有一种异常的烦躁，他们即使待在一起也很少开口说话，与之前的恩爱眷侣相反，如今更像是一对怨侣。但这倒是让江皓这几天都轻松了些，闻聆找不到机会来同他幽会偷情，弟弟也刻意将他们两人吃饭时间调整，他们不再一同享用晚餐。
但江晨这种牺牲自己时间来监视闻聆的做法并没有坚持下去。
因为创业的关系，生意在初期的时候他必须得好好地把关，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能放过。而他接到了对于新公司来说相当大的单子，最近总是心情很好的模样，但又开始忙碌起来。闻聆也不再无视他，又恢复成温柔体贴的未婚妻，目送出门的江晨时倒还真像是个优秀的妻子一般。江母也终于能松一口气，再次开始和牌友约起牌局来。
“哥，我给你约了明天下午。但是你得自己一个人去，我有点事，没办法陪你去了。”
“那、那要不然下次吧？”
江皓自然是不想独自面对陌生人，而江晨皱眉继续说道。
“都约好了，她很可爱很温柔的。”
“皓皓，这次可不要搞砸呀。要多和人家说说话，别比女孩子还要害羞。”
江母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嘱咐道。
但就是很难呀。越不想搞砸的事情就越是会搞砸，明明离见面还有一天的时间，江皓已经开始紧张了。他握着双手，有些焦虑地绷紧身体肌肉。而这时候在一旁的闻聆突然加入了话题，巧笑嫣然地开口道。
“我陪哥哥去吧，还可以给哥哥把关。”
“好呀。”
江晨不想让他去，而江皓也不想。
但江母的那句好呀已经说出口了，闻聆兴高采烈地点头，兴奋地擅自进入江皓房间替他选择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了。江晨重重地将手机拍在实木茶几上，而江皓的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
江晨没再说什么，接到电话后又离开了。据母亲说是去应酬客户了，这次的大客户可不能怠慢，必须由他这个老板亲自迎接招待。
第二天下午，江母兴致勃勃地给她的长子拍照。果然她儿子都是俊小子，打扮起来怕不是多少人要倒贴追求呢。而闻聆也笑眯眯地打扮好了自己，顺带让不自在的江皓弯下腰来替他整理碎发。高挑的身材虽然有些单薄，但骨架天生宽阔，穿上版型好些的衣服就显得他褪去了些胆小懦弱的气息，一副文质彬彬又温文尔雅的模样。
看起来温柔腼腆的模样，肯定招人喜欢。江母夸赞着，而江皓很久都没有被她夸奖过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像是现实。而闻聆提醒他该快些出门了，要是迟到了会对女孩子很不好意思的，江皓才匆匆穿上之前一起买的鞋子和闻聆一同离开家里了。
可就算穿上了体面的服装，整理了仪表。
哥哥也还是哥哥呀。
长期被家人打压的性格注定他在面对陌生人时是胆怯的。闻聆也料想到这一幕，对方勉强笑着说了再见，而距离他们见面也才不到二十分钟，这场相亲甚至不用他出手就已经失败了。江皓沮丧地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小狗那样可怜兮兮地问闻聆。
“我刚才……是不是太、太笨了？”
“没这回事，是那个人没眼光。哥哥这样多可爱呀，像是小狗狗那样呢。”
他像小狗狗吗？是什么意思？陷入沮丧模式的江皓喝着自己不习惯的咖啡，被苦得皱起那张帅气的脸。闻聆恨不得拿出单反相机来拍下这幕，之后打印出来贴在房间里日日欣赏。
但是没关系，将来有的是机会。
“哥哥，我今天都来陪你了，那你等等能不能陪人家逛街呀？上次都光是买你的衣服了。”
“……可是我想回家。”
闻聆摇晃着他的手撒娇恳求，但江皓的手机被他以不能打扰相亲而收走，自己也没办法单靠走路就回去。他太久没有出门，而商圈周边发展得很快，若不是闻聆带着他或许早就迷路了。最后江皓勉为其难地点头，而闻聆甜蜜地说自己先去洗手间，待会儿他们就走，这也算是约会呢。
江皓想着不要浪费，努力地忍受着苦涩，将咖啡一饮而尽。
嘴角上沾上咖啡渍的他浑然未觉，只是乖乖地等待着闻聆回来。这时候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他被吓到的时候下意识地后缩，那个人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原本以为是闻聆故意恶作剧，想要吓他，于是他生气地回过头。
时间彷佛停顿了。
江皓浑身僵硬，而刚刚在他身后的人根本不是闻聆。
“好久不见。”
太糟了、真是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