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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桃花树上

 

看着眼前这个师尊为了一只小雀如此上心,以他现在毫无功力的身体状态,爬这么高的树,即使知道可能会摔伤,仍然要护送它回巢。冰哥觉得这人这股傻呼劲,心肠有够软的,跟自己以前那个师尊简直云泥之别。想来他对谁都是这样,先前疗伤时他待自己的好,看来也确实出自本心,并非演戏。自己以前对他的看法终究带了些过分的恶意揣测,不应该那样想他的。念及此,觉得自己欺骗他,让他以为自己是那个废物冰妹这件事有些愧疚。可即便如此,冰哥还是不想让沈清秋知道事实。这些难得的温柔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自己何曾拥有过?也许还是贪恋此刻的温柔,好像害怕哪天失去了眼前的温柔。

冰哥觉得自己现在环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雏雀。眼前这个对小雀关怀备至的师尊就好似一只人畜无害,惹人怜爱的小雏雀,傻乎傻乎还带着点娇羞可人,又似乎还像只小奶猫,有挠人心痒的小爪子,时不时虚张声势般地挠他几下。沈清秋说的话往往看似赶他走,实则口是心非,脸皮甚薄,稍微调戏一下就面红耳赤的,十分有趣。冰哥想到这里,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沈清秋道:“这小家伙估计饿了,得把它放回巢了。”“好,师尊。”冰哥一只手搂住沈清秋的细腰,一只手向上一抬,顷刻将沈清秋携至鸟巢所在的树干旁定住。沈清秋被这猝不及防的搂腰惊了一下,待机反应过来,已经看到鸟巢了,遂放它归巢。放完了小鸟对冰哥说:“好了,我们下去吧。”

冰哥却一个转身把他抱着靠坐在下边的粗大枝干上,对沈清秋道:“弟子有点累了,歇一歇。”沈清秋对这话觉得莫名其妙,这就累了?干什么累了?炒个菜,飞个树就累了?这洛冰河居然还会对自己的师尊撒起谎,摆起架子来啦?还找这么个无厘头的理由了来忽悠自己了?沈清秋一脸不相信地道:“怎么就累了?”

冰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沈清秋,把两手都撑在沈清秋的两边肩头上。他的脸靠近沈清秋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沈清秋被逼得只能抬手按住对方靠近的胸膛上,不让对方离自己再近一步。他被冰哥这样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看着冰哥这时的神态,明明俩人不是第一次如此亲近,沈清秋却觉得小鹿乱撞得厉害。现在自己被悬坐在半空中,四下都是树杈枝叶,自己现在又无法运功。想要转身逃跑,也没处跑啊!“弟子追师尊追得累了!就想要师尊一句实话。”冰哥的语气又变得可怜无助起来,一双委屈欲哭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沈清秋:"什么?"

“师尊当真对弟子没有半分情意吗?”

沈清秋觉得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说没有,这孩子会伤心,也违背自己的初衷,要说有,老脸搁不下来。你就不能换一个问法吗?真是难死老子了!

眼见着沈清秋低垂下来的鸦黑色长睫羽微微扑闪扑闪着,一脸为难似的又带着些难以启齿的羞耻模样,冰哥心中了然一样,道:“既然师尊不想言明,那就用行动来表明吧。弟子现在想吻你,如若师尊不推开我,就表示师尊默认了哦!”沈清秋才领会到他说了什么时,嘴唇已经被他噙住。

沈清秋的手本能地想推开他,可是一想到上面的鸟巢可能会因自己的挣扎动静太大而抖落下来,且自己身体现在与凡人无异,大力挣扎还可能会掉下去,就停下了手。好你个狡猾的洛冰河!先礼后兵,知道要提前通知老子了,却没给老子预留考虑的时间,还把老子逼到这样的境地,我能不乖乖就范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颜无耻啊!逆徒!

厚颜无耻的逆徒见他没有挣扎拒绝,很是开心,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轻吻,在接收到对方没有明显拒绝的信号后,惊喜地开始他的进一步试探。冰哥一手扶住沈清秋的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他含着沈清秋的嘴唇吮了吮,嘴里藏不住笑意地又舔了舔,继而含住他的软唇辗转地吻了一会儿,很快又吻得热切起来。冰哥直接撬开了对方的牙关,湿热粗糙的舌头探了进去,与沈清秋的舌头翻搅起来,磨蹭着他,纠缠着他,渴求着他,燃烧着他。渐渐地,冰哥喘息声变得厚重起来,眸中满是情欲的渴望。沈清秋被吻得喉咙里发出的低低呻吟声,好似在求饶,好似在亢奋,好似在挑逗。彼时唇舌湿润,满目唯他,情难自抑地交互着彼此的温热柔软和禁锢已久的情欲。

毕竟此时是尚未痊愈,犹如凡人之躯的沈清秋,体力灵力皆不济。他被吻得有些力竭气短,心悸脸红,骨苏腿软,明明都不是对方的初吻,却胜似初吻。沈清秋只觉得自己此时好似没有重量一般的羽毛,整个人不知不觉地被对方牵引,忘乎所以,身体不由自主地随风飘荡起来。

就这样濡湿悱恻地吻了许久,直至沈清秋拍着他肩膀,喉咙里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表示自己喘不上气了,冰哥才松开了他。意犹未尽的冰哥此时望着沈清秋的眼光好似带着粼粼波光,柔情似水,一般人被这一的眼神一注视着,整个人怕是都要被他看化了,直化做晨阳金辉下的一滩春水。

冰哥对刚才的吻眷恋不舍,满眼柔情地对沈清秋吟吟笑道:“师尊的心意,弟子收到了!”沈清秋憋红着脸尴尬道:“我们下去吧,别惊动了鸟巢。”

“师尊的嘴唇好甜,弟子还想要。”冰哥吟吟笑道。

“你~”未及说完,沈清秋的嘴再次被冰哥堵上。

这次的吻更加强势霸道,冰哥狂乱肆意地索求着对方嘴里的鲜嫩软甜。沈清秋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被冰哥的高超吻技迷得神魂颠倒。事后的他只觉得这洛冰河学那个《冰秋吟》终于有长进了?失忆前没实操好,失忆后倒是发挥超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就已经学会的东西,只是刚好在失忆后才崭露头角。

一吻结束,沈清秋被吻得心神荡漾,身娇体软。冰哥亲昵地搂着沈清秋,低头对着他说:“这个是我们之间的定情吻。不管弟子和师尊曾经是什么样的过去和关系,从今日开始,我们就不止是师徒关系了,而是道侣了。师尊,不许反悔哟!”

沈清秋在绵长的深吻中回过神来才知道这逆徒说了些什么,定情吻??洛冰河你这小子,当初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浪漫。等你恢复记忆了会不会被自己这套说辞给笑死!什么定情,咱都好了多少年啦!你这么套“初吻定情”的说辞,说得像老子又换了个新人谈了段新恋情一样,嗯?怎么有种出轨似的背德感呢?!哎,我还是得让他多见见其他人,保不齐还真是因为失忆后就对着我这么一个人毕竟要是鲁滨逊的荒岛上只有一头母猪的话也只能将就解决下不是?即便还是头公猪,囧!,要真是不管何种性别,直接无脑爱上我而已,这可太惨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当沈清秋回忆起这段和冰哥的定情吻时,真有种恍如隔世的初恋一般,醇香怡人,再见已是梦中人的感慨。

内心狂乱吐槽未毕,一脸尚在懵逼状态的沈清秋待要张嘴对冰哥说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身上一轻,被他抱着到了树下。沈清秋一到地面站定,才好似终于把漏在外面的小辫子给抓回来了一样,整理了下衣裳,心神也稳定了些,立马一脸镇定自若地对冰哥:“冰河,为师知道你失忆后这段时间整日只对着我一个人,思想上难免有些偏颇,为师该带你下山多看看其他人的。”“可是师尊刚才不是?”冰哥余下的字尚未说出,沈清秋就率先打断他。

“咳咳,让你多见见世面,也好辨辨自己的心。很多事情言之尚早,再说多接触下以往事物,还能助你恢复记忆。”沈清秋解释道。冰哥想着反正只要有你陪着,到哪里都行。于是也没反对。“一切听从师尊的,只是师尊莫要负了今日之约。”沈清秋一听这小子还是绕回来了啊!正待开口分辨,忽觉耳边风声呼啸,树叶沙沙作响,有一个白色人影飞行而来,正与二人的距离急速拉近。顷刻间,却见乘鸾剑剑锋已在二人身前,直指洛冰河。“哼!苍穹山禁洛冰河!”柳清歌的声音掷地有声地随之而来。前段时日柳清歌还在闭关修炼中,待到他出关时听明矾这么一报,就立马飞到清净峰来了。

再看沈清秋和洛冰河二人,其实在惊觉有人来时,冰哥已经将沈清秋护在自己身后,正待运力反击时,沈清秋忙拉住了他,说:“慢!是你柳师叔。”冰哥听到这话,再看清来人时,诧异自己老婆柳溟烟的哥哥在这个世界居然还活着。冰哥在原着里和柳清歌并无仇怨,不过一两面之缘,所以冰哥只是简单抵挡住剑气,并不攻击他。同时,冰哥在想这个世界的洛冰河会和柳清歌有什么仇怨。

“冰河,来,快拜见你柳师叔。”沈清秋道。

冰哥这才依言行了礼,道了声:“柳师叔。”

柳清歌被这样的反常的洛冰河惊讶到了,他一脸惊愕地对沈清秋道:“他被夺舍了?”沈清秋一脸无奈笑道:“他失忆了。想是前阵子练功走火入魔导致。柳师弟,此事切莫声张先。”

柳清歌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洛冰河。沈清秋说:“我同冰河这就走。”“师兄,我只赶他,你不用走。苍穹山是你永远的后盾!”

“对啊!师尊,苍穹山可是你娘家,柳师叔怎么可能赶你咧!”一旁刚刚才赶到的明矾抢答似地和沈清秋解释着。此话一出,沈清秋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内心真像个石化了的微信表情包,一块块碎砖瓦片吭哧落地的脆响都能听得真切了。少年啊!你不开口没人当你哑巴,沈清秋此时真希望自己手中的清秋扇能像孙悟空手里那把芭蕉扇一样,一挥就能把这小王八蛋扫到五万四千里外的火焰山去,再也不见!

沈清秋以扇掩面,咳了咳:“苍穹山是我家,亦是柳师弟的家。”沈清秋做贼心虚般偷偷看向洛冰河,瞧他微笑地看着自己,微微点着头,那表情意味不明,沈清秋心里暗暗安慰了下自己:“”洛冰河刚才应该没听清楚吧?没听清!没听清!”柳清歌明显听到了,他向那才刚嘴瓢了的“少年”递了个眼刀后,才道:“明矾,苍穹山也是你的家。”嘴巴比脑子反应还快的明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当了,平时心里的嘀咕和评价居然这么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话说得太快,死的也快啊!明矾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啊~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苍穹山派一家人嘛!”

柳清歌指着洛冰河对沈清秋道:“只让他下山就行。”冰哥抬眼看了看柳清歌,又不明所以地看向沈清秋。另一边的明矾一脸诚惶诚恐,不敢再惹谁的注目,低头掰着手指,好像在数着自己还能活几天。

“柳师弟,借一步说话。”沈清秋只能把柳清歌拉上前小声说:“我带他下山本意是让他换个地方,多接触下以前的生活环境,兴许能记起往事。”

柳清歌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人少保险些,此事不宜张扬。”

“不行,我不放心他!”柳清歌继续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洛冰河。

“我现在更不放心的是明矾,也不知他刚才听去了多少,你帮我盯好他先,洛冰河失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柳清歌想了想,道:“放心交给我。若你路上出了什么事,就给我传个音,我一定到。”“有你这话,我放心啦!”沈清秋喜笑颜开,满意地用收起来的扇子轻拍了拍柳清歌的胸脯,柳清歌也只能对他这便宜师兄无可奈何地咧了咧嘴。他们俩人这副“兄友弟恭”的和谐画面显然落入了站在不远处的冰哥眼里。冰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矾,你随我走。”柳清歌下了命令,明矾只能唯唯诺诺地应声随柳清歌离去,忽地只剩下冰哥和沈清秋俩人,沈清秋没来由的有些尴尬,心中又默念起了刚才没念完的紧箍咒“没听清!没听清!没听清!……”。这一边,那个本该被默念紧箍咒的“孙悟空”很不配合地问了句:“敢问师尊的夫家在哪?

沈清秋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这逆徒真是举一反三啊!真想抡个大锤子砸他两下子,看看这小子还有没有点尊师重道的礼貌了?无奈只得定了定,装模作样地清了下嗓子,回道:“明矾口误,你也跟着胡闹?”

“在幻花宫?”冰哥不答反问。因之前沈清秋向他讲过洛冰河冰妹的过往,幻花宫是洛冰河的地盘之一,也是除了清净峰以外的另一个常居地。冰哥双手抱于胸前,略歪着下巴,一脸调戏的坏笑,挑了挑眉,一副痞帅无人能拒的表情,也不知无形中窃取了多少无辜的少女心。

沈清秋瘪了瘪嘴,有些无奈地抬手把手里的折扇往洛冰河的额头上轻敲了下:“没个正经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皮?”

上一次第一次无意闯入这个世界时被他这么敲的时候冰哥还黑了个脸,这次被敲却让冰哥很是受用,感觉自己和沈清秋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师尊可喜欢?”冰哥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嘻嘻笑着又一语双关地问。

“油嘴滑舌。罢了,你今日便随为师下山历练去。”

“弟子遵命。”冰哥一脸得逞式地微笑看着沈清秋道。

沈清秋只得闭了闭眼,抬起扇子掩面式地摇了摇,转身走到前下山去,冰哥随后也得意地跟了上去。

其实刚才沈清秋看到洛冰河当真给柳清歌作揖行礼时,见他面上也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方确信他当真失忆了,否则依照洛冰河以往的性格,不可能如此毫无波澜。沈清秋突然觉得失忆的洛冰河某些时候还真挺好调教的样子。这失忆了的洛冰河兴许还能和柳清歌冰释前嫌,不再这么火山撞冰山的!自己也就不用辛苦地当中间的和事佬了!

于是这天,灵力已经恢复大半的沈清秋和冰哥稍作易容,打扮成了人界普通公子哥的模样下了山在大街上走着。由于仙盟大会的时间还远着,沈清秋决定先带他游历人间,到时再看仙界活动,之后看情况在考虑去他的魔界看看。毕竟万一魔界那边发现到这样一个失忆了的洛冰河,可能引起的轰动太大,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综合来讲,想要试水的话,目前人界是对失忆的洛冰河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人界见过洛冰河的没几个人。

冰哥脑中还想着柳清歌这个大灯泡先前和师尊交头接耳的情景,还有说有笑的。心中总是莫名的不舒服,仿佛终于有点明白那个废物冰妹为什么会跟这个师尊口中的柳巨巨结怨了。

本是一统三界的魔尊冰哥,来到这里看到人魔仙三界依然井水不犯河水的泾渭分明,心里对这个废物冰妹又鄙夷上了几分,觉得这么废的人怎么也入得了师尊的眼?这个废物到底有哪一点比我好?等等,我这是在期待着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得入得了沈清秋的眼才行?天下唯我独尊,谁不喜欢我,谁敢不臣服于我,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我?我又何须祈求他的眷顾?企盼他的青睐?可是上次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分明?分明对我不屑一顾?!为什么?想到这,冰哥竟是有些懊恼和颓丧起来了。

师徒二人行至人迹罕至的路上时,听到前方有小孩哭声,遂上前查看,只见一衣衫略显破旧的约莫七八岁孩童正趴在一青年身上哭着,那青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已躺倒在地,不省人事。沈清秋听小孩口里喊着:“哥,你怎么了?…醒醒…哥…”沈清秋俩人见此情形,大致的前因后果也猜出了七七八八。于是师徒二人在小孩的带领下,将青年带回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家里进行救治。据小孩讲:他们是两兄弟,哥哥叫元明,弟弟叫元熙。父母皆亡,独留一个房子给他们。

仙魔两界之族来到人界,若非不得已,不可在人前随意暴露和滥用法术,更不能擅改凡间气运,有违天道,易遭反噬。故而沈清秋他们并未直接使用灵力为他疗伤,而是采用传统的人界医术为其医治。

当晚,沈清秋扶着元明,舀着汤匙正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药,柔声宽慰着对方的同时还说一会给他擦洗身子。眼见着沈清秋如此积极贴心地照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让被使唤着买药熬药,洗衣做饭,打理一干家务的冰哥开始嫉妒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病患了。要不是沈清秋的命令,哪能让他这堂堂三界魔尊屈膝为个凡人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想着这些种种,冰哥突然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好像那个病患才是沈清秋的新欢,自己又变回了以前苍穹山上默默无闻,任人欺凌,被师兄和师父口中常骂的“小杂种”。

压抑不住的苦闷感,冰哥还是忍不住拉住刚从元明房里出来的沈清秋,问道:“师尊是不是对谁都无差别的好?如果当时受伤失忆的人不是弟子,而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师尊待他也会和待我一样吗?”沈清秋被这一问都懵了,这洛冰河脑子里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病人也碍他事了?老子看不得有人死在我眼前不行吗?沈清秋有些不高兴地道:“即便不是你,是素人,为师也会尽力抢救。”

“好,很好!”冰哥语气有些生硬,说完扭头就走,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沈清秋。此时冰哥只觉自己在沈清秋面前似乎什么也不是,好似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被施舍了一碗粥,乞丐对施粥者感恩戴德,念念不忘。但施粥者不过是想解决掉家里的剩饭菜,然后顺手倒到了你的破碗里而已,简而言之,无意救你,举手之劳,与你无关。

可脑子里一想到沈清秋待会要给他宽衣解带,擦洗身子,冰哥就实在没法想下去,于是又折返回来,对沈清秋道:“师尊照顾他一整天也累了,我来吧!”沈清秋没多想,也就随他去了。

待到冰哥端好了水进来,伸手脱元明的衣服时,对方却极力推脱要自己来。冰哥心生疑惑,沈清秋提出要给他擦洗时倒是没推辞,怎么眼下自己替换了沈清秋,对方倒是不乐意了,难不成真看上沈清秋了?心中疑窦丛生更是不愿放手了。

哪知在元明勉力挣脱之时,衣服一抖,衣襟边上露出了一角洁白的丝帛,看似手绢的模样,上面的彩色图画若隐若现。冰哥眼疾手快扯了出来,铺展开来见是一幅绢画,上面画竟是春宫图。元明见状腾的脸一红,急道:“别看…还,还我。”冰哥禁不住笑了,原来不让自己碰他是这个原因。遂调笑道:“元明弟弟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啊!”

“不,不是的。”元明急忙否认。

那绢画乍一看以为是普通的男女春宫图,待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龙阳春宫图。待到仔细辨认画中文字,冰哥眉头略凝,眼神忽暗,上前抓住他衣襟问道:“此画何来?”

“是…是我画的。”

“你画的?那你可识得画中之人?”冰哥眼见那龙阳图旁还附上了几句诗:“清静峰主沈清秋,座下爱徒洛冰河。修雅难敌正阳心,朝夕相处情意生。”好在沈清秋和洛冰河此番行程已稍作易容,且用的是化名,不然这上面明晃晃的名字实在不难让人猜出眼前人就是图中主角之一。

“自是不识,这,这不过是话本里的人物。”

“话本?”

元明无奈,只得指了指旁边的衣柜,冰哥依言打开,拿出里面锁着的一个箱子。待到打开箱一看,好几张尚未完稿的龙阳图主角无疑依旧是冰秋师徒映入眼帘,还有好几本话本放在下面。他拿起为首的话本一看,封面书名《春山恨》,第二本书名《冰秋吟》,余下的还有这两本的外传和续集二三部等等。他翻了翻头两本,扫了几眼里面的诗句和插画,不得不说剧情引人入胜,插画亦是香艳十足。

冰哥看那话本的神情先是蹙眉微怒,而后看着看着又微眯起了眼睛,他沉思片刻后倏尔展颜一笑。于是,这一喜一怒之间,已然计上心头。冰哥怒的是那个废物冰妹居然能与沈清秋鬼混到这个地步,还闹到人尽皆知。喜的是现在的师尊是属于他的了,这些书大有用处。

“单画山水图没法糊口,这些话本是现下最好卖的,掌柜的让我画这些书的部分插图。”说着元明指了指箱里那些未完稿的龙阳图纸,又道:“这绢画是最贵的,弟弟的读书钱就等着从这出呢!何大哥,求你把它还给我吧!”

“你弟弟可知此事?”冰哥追问道。

“我自是不能让他知道,还望何大哥替我保守秘密。”元明一脸恳切地祈求着。

“保密可以,这几本书给我。”冰哥拿了其中几个话本在他面前晃了晃。元明一看那几本都是插画已经完稿了的早期话本,欣然答应了。

过了一会,随着元明的房间门一关,冰哥带着一脸得意的浅笑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沈清秋的房间。就刚才二人的谈话内容,让冰哥收获颇丰。由于元明提到次日要去交货绢画,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便出门。所以冰哥答应替他明天去准时交货,一则他刚好能顺便多打听一些沈清秋师徒的过往。二则他想为沈清秋和他们兄弟俩置办些东西。

此时沈清秋正给元熙讲解他的课业。冰哥进来行了礼,道:“师尊,徒儿有事请教。”转头又对元熙道:“小家伙,你哥找。”

元熙一听高兴地答应着就跑出去了,沈清秋从刚才坐的桌旁站起,问道:“何事?”

“徒儿刚看了一本书,书中有不明之处,还望师尊提点一二。”

“嗯?”沈清秋抬眼望去,只见冰哥把手里的一本书往他面前一摆,那书的封面赫然写着《春山恨》。沈清秋脸上无甚波澜,眼睛却不自觉瞪大了些,内心狂波卷浪地咆哮起来:靠靠靠!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早知道下山会被冰河发现这些花边新闻,老子打死也不来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恶~好想挖地洞~啊~肿么办?肿么办!

冰哥一脸邪气又迷人的微笑,眼神带着微不可言的戏谑之意,笑而不语地看着沈清秋。

“这是什么?”沈清秋明知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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