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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是高行知童年里记忆最深的四个字。

他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自从有意识起,就在接受别人的夸赞,夸他安静聪明,夸他父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母亲也经常在他耳边轻声说,能遇到父亲,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会和父亲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守护着自己。

小高行知想,这该是多么无聊的事,一生那么长,却要守着一个人过。

直到四岁那年,他陪着母亲巡查街铺,路过胡同,看见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迟烁。

婴儿很白,眼睛里仿佛有灵气,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正好一笑。

大人们怂恿着让他抱一抱,摸一摸。

小高行知觉得无聊,但鬼使神差的去了,试探性的伸出手。

小迟烁朝着他笑,小嘴碰了碰他的指尖,也伸出了手。后来他坐在沙发上,在母亲指导下抱了他,婴孩的笑容很可爱,小手扒着他,在脸上亲了下。

小高行知被亲得发懵。

走的时候,小迟烁突然哭了,大人们连连称奇。

高行知记住了迟烁。

原以为只是一个插曲,哪知两年后,经历种种变迁,他又回到了那个胡同,重新遇见了迟烁。

接近三岁的迟烁已经能说话了,再看他的眼神从亮晶晶的变成胆怯。

他们家同样发生了不幸,男人家暴,女人失业。

他在房间里,透着窗户,观察着对面一家。每次吵架,小迟烁总蹲在一旁,不敢跑,不敢叫,只能默默哭。

终于等到一天又动手,高行知走进去,拉住了迟烁的手。

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迟烁开始依赖他,醒来会敲他的窗户,会爬上他的床,扒拉着他看的书。

到了后来,迟烁的母亲离开了,在那个清晨,他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迟烁在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自此连睡觉都离不开他。

高行知是享受的,甚至说服了善良的母亲让迟烁在他家过夜。

抱着迟烁的时候,一生一世这个词就跳出来了。

他不懂爱情,但想和这个依赖他的小孩一生一世。

好景不长,父亲出轨,他跟着母亲住进了一个美丽的洋房。他不知道未来如何,所以在那之前,他帮他的小新娘解决了他的父亲。

他想,即便不能回去,他也可以去找迟烁。

但高行知没想到,母亲疯了。

世界变成铅灰色,花园里的玫瑰也染上一层暗黑。

在母亲第一次掐他时,他看着模糊的天花板,仅剩的念头是迟烁,他想见迟烁。

逃过一劫,他推开哭泣的母亲,着了魔一样找到以前学校。

他看见迟烁蹲在操场上哭,所有人都要他走,他不愿意,哭着喊高行知。

这么一刻,高行知想杀了父母。

他告诉父亲,母亲疯了,希望他能把她送进医院,自己好得以回去。

高程文本是这么想的,但在知晓洋房遗嘱后火冒三丈,故意不管他们。

他希望他和母亲一起死掉,好顺利接管洋房。

赵锦姝日渐疯癫,尖锐的咒骂声回荡在洋房里,撕烂的枕头抛在空中,羽绒像雪花一样飘洒,枯萎的花瓣溅上鲜血。

他停了学,在这个鬼屋里和疯子互相熬着,看谁先死。

一生一世这四个字,在悲鸣声里,被女人用血写在墙上。

高行知冷漠地看着她,心底嘲笑着她的失败,并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步入后尘。

执念日复一日加深,终于有一日,赵锦姝死了。

看着血流一地摔得面目模糊的母亲,高行知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他回到迟烁身边,像头野兽,阴冷地盯着每个想接近他妻子的人,他在暗地里警告着他们,驱赶所有人。

他也会用安眠药,搅拌在牛奶里,在确保迟烁睡死后,毫无廉耻心的剥开他的衣服,啃噬每一块肌肤。

他想吃掉迟烁,真正的吞进肚子里,合二为一。甚至想,如果迟烁真的哪天爱上别人,他会杀了他。

为了得到迟烁,他对未来做了更缜密的计划。

当男人要娶男人,且不会受到阻力,需要什么?

需要钱,很多很多钱,不仅要有钱,还得有权。

所幸他十分幸运,虽然家族没落,但母亲留下的洋房和胡同街铺,对普通人来所说是天文数字,足够他作为本钱。

当然,他没有立刻卖掉,上了大学,他利用教授的愧疚,进入高层圈子,接触富商和达官显贵。洋房的价值远超于金钱,是有价无市难以求来的稀缺商品,他要它利益最大化。

终于,他靠着做家教兼职,通过教授介绍,去了一个高官家庭。

他将洋房卖给了这位高官,通过他们,见到了杨竟,一位能影响国内外的财阀。

只是一面,他没有立刻接近,而是把目光放在养子身上。

白月清,仅仅初次见面,他们就彼此清楚,双方是同类。他用自己的第一笔投资证明了实力,白月清需要洗白家族遗留下的产业,携带了大量的钱,他们一拍即合。

大学四年,他没有一天是能够休息,睁眼就是钱,算计,社交,他还不能落下锻炼,他得培养一副强有力的躯体才能抱起迟烁。

到了晚上,他都要挤出时间打电话。

每个月,他还会给迟烁奶奶打钱,不多,几千到一万,对他拥有的金钱连零头都不算,而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增加老人与迟烁的负罪感,钱给的太多,反而起到反作用。

要是问他顾及这么多累吗,当然累,一个人的体力终究有限,但不觉得辛苦,甚至还能在偶尔的闲暇时间去想以后的生活,小妻子在家浇着花,玩他最喜欢的游戏,等待他回家。

美好的幻想与现实终究不匹配。

才上大学的迟烁就隐隐有脱离掌控的趋势,他像花蝴蝶一样在校园散发魅力,甚至生起了找女朋友的想法。

多年的感情像个笑话。

他决定用第二套方案,撕开了好哥哥的外表,用亲情,用道德捆绑迟烁,他根本不稀罕爱情,迟烁要跑,他就抹灭他的精神,把他养成一个宠物栓在家里,如果再跑,他就让他社会性死亡,永远关在笼子里。

一生一世,可以是伴侣,也可以是奴隶,禁脔,标本。

高行知一直觉得自己能狠下心。

但他错了。

如果迟烁真的不爱他,没有心就算了,偏偏迟烁就像个小天使,怎么对待他都不会怨恨,说什么信什么,要做什么就乖乖做。

每当迟烁用那种天真且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施虐欲就不可控地高涨,他厌恶迟烁想拯救他,又沉溺于扮演被拯救的角色。

有时候会梦见母亲,他会像个幼稚的小孩,洋洋自得的告诉她,迟烁与高程文不一样。

但迟烁跑了。

还是跑了。

起初,高行知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只需要冷静下来,等迟烁回来。

前几天,他还能淡定的去看股市,处理公司的事项,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听见迟烁在叫他。

迟烁的声音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耳边,一直叫他,叫他的名字,他烦不胜烦,一边看着传来的监控,一边忍无可忍的砸东西。

什么都砸,杯子碗摆设书桌子,他看着迟烁走进人群,与人交谈,暴躁的心情达到顶点。

监控里的迟烁在对人笑,耳边的迟烁也在对他笑。

他开始疯狂的抽烟喝酒,希望能睡着不去听,但他睡不着,在眩晕的视野里,他看见迟烁,他走过来,像年轻时的母亲,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他抱住迟烁,吻着他,说他想他。

迟烁又推开他,不见了。

为什么又不见了?

高行知砸烂笼子,冷静的想,是不是怕他又关着自己,是不是只要把笼子全砸了,迟烁就能回来。

杨竞打来电话,邀请他加入项目。

高行知吞下镇静片,告诉他病了,暂时无法工作。

杨竟问是什么病,他面无表情的说出狂躁症和精神分裂,对于这些病,他太了解,不用看医生都能知道吃什么药。

他只不过步入了母亲后尘,当然,他比母亲理智,只要积极治疗,按时服药,就能稳定下来。

他还需要赚钱,还要想办法把迟烁抓回来。

没过多久,杨竟为他请了一名医生。

对此他没有多少意外,他清楚自己的价值,他开始配合医生,做心理咨询,吃药,请了安保在家二十四小时监控自己。

但没有用,他的世界充满了血腥,窗外的大海变成红色,天空和云朵扭曲在一起,迟烁的叫唤声变成哭声,他开始频繁的梦见迟烁,在梦里,迟烁要么离他而去,要么哭诉自己不爱他。

他真的不明白,他告诉迟烁,爱太粗鄙,肤浅,根本不能诠释他对迟烁感情的万分之一。

可迟烁不听,他又要走。

他要把心挖出来给迟烁。

一点都不疼,血流下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迟烁能喝下它,如果他杀不了迟烁,那么他希望迟烁吃掉他。

再醒来的时候他被全身绑着,束缚在病床上。

他闻着消毒水的味道,看着天花板,心想他终于变成了母亲。

后来,医生拿出一瓶没有上市的药。

他告诉高行知,这款药物能让他保持冷静,疗效好,但副作用十分痛苦,会出现全身性躯体疼痛,颤动,甚至失去知觉。

高行知义无反顾吃下。

时间是宝贵的,拖得越久,迟烁就飞得越远。

他没有尊严,不要面子,只要能找回迟烁。

从始至终都是他更需要迟烁。

高行知的病虽然稳定下来,但随着药物服用,他会突然抽搐,发抖,呕吐,甚至不能走路。

医生说还要两个月才能逐渐停药。

迟烁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但这个病患并不听话。

明明睡眠不足,还要清晨去偷偷锻炼,医生嘱咐静养,他偏偏要打开电脑工作,你要让他什么都不干,他就拿着平板买买买,甚至趁他不注意提了辆新车。

迟烁看着经理亲自开上门的豪车,问了价格,差点气晕过去。

高行知说是情人节礼物,让他去考驾照,迟烁知道是想支走自己,更加生气,发誓要把高行知盘听话。

清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迟烁眼睛都还没再睁开,二话不说抱紧旁边的人。

高行知刚准备把迟烁推开,也被闹钟惊了下,等他回过神,就见迟烁已经睁开眼,瞪着自己。

“不准去!”迟烁腿也压上去,恼怒地看着他,“都说了不能每天锻炼,为什么不听!”

高行知皱住眉,“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迟烁吸了口气,在被窝里翻身坐在了高行知身上,看着他的眼睛,“换个问题,为什么不愿意停下来,你知道的,一天不训练没事,钱足够多了,放个假,一段时间不挣钱也没事。”

高行知没说话。

“你在焦虑什么。”迟烁俯下身近距离看着他。

长时间的地位不对等,导致高行知不习惯迟烁这么质问,他尽量控制着自己语气,耐心解释,“没有焦虑,迟烁,这是我的生活。”

“前提是你本身是健康的。”迟烁没有被左右,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没事,我当然不拦你,但你现在病了,得听我的。”

看着他这副强势的姿态,高行知深深拧住眉。

对视下,迟烁神色忽然柔和,趴下来贴着他,“哥哥……”

声音软软的,高行知一下听愣了,紧皱的眉也松开了。

迟烁又在耳边说,“老公,听话。”

高行知目光动容,偏过头,一声不吭咬住迟烁柔软的嘴唇。

迟烁不让他亲,歪着头躲开,“你还没答应我,以后要节制,不准每天运动,工作也得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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