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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说完,一皱眉,“罢了,你午时前到府衙,我送你进去,免得犯了什么忌讳你还不知。”

简清得了允诺,过来送饭的目的达成,仰头感激地一笑,“多谢夫子。”

徐夫人拍拍简清肩头,“你这孩子,受了气还忍这么久,就让别人说嘴。”

简清扮演完一个合格的小可怜,又收获一通对厨艺的夸赞,拎着食盒,功成身退。

门外桂树绿叶婆娑,阳光正好,府学往前全是低矮铺面,只有两条街外,城西偏城中心的府衙飞檐分外显眼。

简清深深呼出口气,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要搞方一品了!

阿清:徐夫子忽悠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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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不语”小可爱的3瓶营养液;“故凉词”小可爱的1瓶营养液,肥章送上,簌簌会继续努力的!

一本菜谱

北城门前简家的小摊,今日不仅晚开了门,还换了人招徕。

老邻居们认出来门前站着的是先前在简家做过工的帮厨,新食客却不认得,拉着有些沉默寡言的青年刨根问底,时不时感叹一声。

“小娘子手艺好,就是命太苦了些。”

肖勉垂着眼睛笑了笑。命苦么,之前他听到的话可都不是这样说的。

等关于简家新来的帮厨议论声下去,一早上不见人影的简氏姐弟才显了人影,还在堂中吃饭的几个货郎看见楼梯上走下两个白影,一时间惊掉了筷子,“简、简小娘子?!”

少女一身粗布素白衣裙,牵着幼小孩童,孩童一身白衣,捧着黑漆描金的牌位,眼圈泛红,一步步走进了堂中。

食客们这才想起,过往只挂在他们嘴边作为谈资八卦背景的简师傅的死,距今其实也不过一月。而两个重孝在身的孩子撑起家业,每日迎来送往,不知心底多少苦楚。

旁人如何想,简清从他们的眼神中大抵能猜到些。不过苦楚她半点没有,至多只是些遗憾——看一位大厨陨落的遗憾。

简父去得太匆忙,原身不肯面对父亲离世的现实躲在屋子里,前后丧事全是简澈在料理。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全听白事铺子的人忽悠,白烛孝衣纸钱棺椁,该花钱的地方一个不少,只是最终只用到了下葬的棺椁罢了,连今日这身孝衣,简家姐弟都是第一次穿。

“小娘子,节哀。”

大堂里陆陆续续有些许安慰声响起,简清无声勾了勾唇角,向四周盈盈一礼,神色沉重,眼角一点泪光,“多谢诸位照拂我家生意,今日家中有事,扫了各位的兴,实属不该。”

有人犹豫着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去?”话说出口,他向后缩缩,暗怪自己多嘴。

简清脚步不停,走出门外才对听见声响出来看情况的四邻道,“今日我欲至府衙诉简家小工方一品偷盗传承菜谱,害死我父,若是各位无事,可否为我来做个见证?”

不等四邻回答,简清转向守在门前的肖勉,声音又轻又快,“你既答应了作证,就不要反悔。”

眼看着两个身影远远离开,肖勉摇了摇头,进门收起碗筷。

刘掌柜早早看见了简清出门,先前打交道时简清始终一副眉眼带笑、胸有成竹的模样,此时一身重孝压下,他却品出些少女的孱弱疲倦来。刘掌柜跨出门外,一抬头望见隔壁的老方头也出了门,他扯起嘴角,“干什么去?少给小娘子添乱。”

方掌柜整整衣袍,哼了一声,“就你是好人?简师傅人没了,我就不可惜么?”

两人相看两相厌,却还是往一个方向走去。

议论声在几家掌柜相携而去后爆发开来。

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将简清说的偷盗菜谱和害死简师傅的事情,与这两天刚刚开始流传的简小娘子逼走父亲唯一传承弟子、将秘方占为己有、不孝不悌气死父亲的小道消息联系在了一起,再同被简清几句话吊起来胃口的好事者一说,当即若水入油锅,一片哗然。

“师父徒弟、亲生父女,这、这,好狠毒!”

“这两边两样说辞,谁知道美人面下藏的是什么心?”

“去去,简小娘子是犯过混,也不至于拿自家传承和父亲性命开玩笑。”

“我看不然,方小师傅也掌了有一年的勺了,要不是被人逼走,犯得上跑去别家酒楼去做个小工吗?”

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有人听了半晌,也听不出什么是非曲直。什么传承不传承的,乱七八糟,与他们何干?但这场热闹,倒像是可以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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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走到府衙时,徐夫子已经等在门前了,看见姐弟俩的衣裳,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简澈抢先一步,抱着牌位恭恭敬敬开了口,道,“多谢夫子前来。今日澈与阿姐来为父鸣冤,希望爹爹在天有灵能够看到,是会犯什么忌讳吗?”

想好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徐夫子看着简澈小大人似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道,“无事。”

等絮絮叨叨的一连串行礼说辞嘱咐完,已经接近午时。来看知府坐堂问案的城中居民频频回头看向三人所在角落,简清垂着头,摆足了忧郁架势,在心里算着时间。

一身重孝越过大半个城池走来,又在府衙门前徘徊了如此久,建在城中偏北的迎仙楼怎么说都该得了消息。

“阿姐。”简澈晃了晃简清的手,有些担忧的望向她。

简清淡声道,“别怕。”

等待时已早早递了消息进衙门,府兵有些不耐烦的传唤声在一旁响起,“简澈与简氏女何在?”

等看到二人一身重孝,年轻兵卒的脸庞突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抱、抱歉。”

简清垂首轻声道谢,跨过高槛步入府衙,不用回头,光是听四下不时响起的议论声,就能猜到人们都在想些什么。

同情弱者是人性,而人情分、同情牌,在这个儒学以德治、人治断案的时代,向来无往而不利。

简清抬头,对上高案后正襟危坐的知府眼神,雍淮支着头,饶有兴味地看她一眼,才道,“堂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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