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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

 

涂完药,孟郡诚轻轻地将杜颂唯翻了个身,让她趴在柔软的床上。他细心地将她的腿抬高,用枕头垫好,确保涂了药的地方不会接触到床单。

“唉——”

一切准备就绪,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未消的肿胀一眼,叹了一口气。

对于今晚接下来将要度过的两个小时,孟郡诚感到迷茫和无所适从。他蹲在床边,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杜颂唯的侧脸。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0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和温暖。这一刻,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她的呼x1同步。

“嗯~”

他的另一只手在用力,现在已经整个人跪在了床边。

他意识到,同样是用手,但与观看照片时的感觉相b,此刻眼前的真人更加生动。

“啊——嗯啊~”

他急忙ch0u了数张纸出来,紧接着,一gugu浓白的、滚烫的jgyes满了纸巾。

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孟郡诚从未t验过如此深刻的身心愉悦。那种从心底涌出的快乐,激烈而持久,传达到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

他哼着那首熟悉的歌,旋律轻快,清理完了一切。

孟郡诚再次回到了床上让杜颂唯安然面向自己。她的脸庞宁静祥和,呼x1平稳如常。他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的心跳与呼x1,自己也渐渐有了困意。

他闭上双眼,深深地呼x1着属于她的独特气息,然后沉沉地睡去。

在梦中,他和杜颂唯一起漫步在繁花似锦的花园中,手牵手,笑语盈盈。那笑容,byan光还要灿烂,b花儿还要娇yan。

这一夜,孟郡诚睡得格外香甜。

杜颂唯只觉得身t如同被无形的重石压着,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被疲惫和沉重所填满。她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晕晕乎乎,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她的记忆定格在了那个画面——自己在皮家的豪华别墅里,不顾一切地奔跑着。

于是,她一个激灵,眼睛猛地睁开。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孟郡诚?

杜颂唯感到十分惊讶。

她慢慢想起,自己是被钟韵舟的人救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躺在孟郡诚的身边?而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却无法找到答案。

长时间的趴卧让她的身t有些不适,她尝试着起身,却发现孟郡诚的怀抱让她无法挣脱。她只能缓缓地旋转着身t,让自己侧躺下来。

卧室内的光线昏暗,孟郡诚的睡颜近在咫尺,杜颂唯看了他一会儿,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孟郡诚。”她尝试着唤醒他。

她呼唤了好几声后,孟郡诚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但很快便聚焦在了杜颂唯的脸上。

而杜颂唯感到他的拥抱越来越紧。

“你醒了。”孟郡诚笑得开心,声音轻柔。

“嗯,起来吧。”杜颂唯没再推他,只是说着。

孟郡诚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舍。但他还是顺从地缩回了自己的胳膊,坐起身来。他看着杜颂唯,眼中满是深情和温柔。

杜颂唯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原本昏沉的头脑此刻也稍微清醒了些。她低头一看,原本的衣物已被换成了丝质的睡衣。她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你换的?”她立刻问向身边的男人。

孟郡诚抬起了头,慢慢朝点了点头:“想让你睡得舒服点。”

杜颂唯拎起衣领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内衣还在后,舒了一口气。

杜颂唯手指滑过自己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指尖最后停留在发梢。

她猜想,自己那枚暗藏定位器的簪子,应该已经被孟郡诚识破。

想当年,在川省共事的日子里,杜颂唯便时常运用此类手段,时而藏于jg美的首饰之中,时而巧妙地嵌入不起眼的纽扣之内,根据场合的变换而灵活应变。

这些,当然是最为熟悉。

“你是不是把我的定位器关了?”杜颂唯直截了当地问。

她在皮家喝了那杯茶后一直昏迷不醒,但醒来后身边竟然是孟郡诚,那只能说明这一种情况。

孟郡诚也坐起了身,背靠着柔软的枕头,神情平静地回应:“我研究过了,但是我关不了。”

杜颂唯听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那你……把它扔了?”她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孟郡诚点点头,语气里带了一丝无辜:“是啊。”

杜颂唯听后,手捂住了脸。

“要是被别人捡走……”

她低声喃喃自语,显得很是焦虑。

孟郡诚见状,探过身去,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得更近。

他声音放得很低。

“别担心,若簪子真被他人捡走了,我给你重新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他说着,语气中满是认真。

然而,杜颂唯却摇了摇头说:“簪子丢了就算了,但那个定位器太贵了,我才用了一次。要是被别人捡走弄坏了,我会r0u疼si的。”

孟郡诚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拉下来:“再贵我都赔给你。”

杜颂唯闻言,嘴角g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放下手,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那孟市长打两百万到我账上吧。”她开玩笑地说道。

被讹了一大笔的孟郡诚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开了一场玩笑后,杜颂唯的状态明显轻松了许多,仿佛心中的重担被暂时卸下。

她下了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部手机,但显然不是她的那部。

“我的手机你放哪了?我现在得赶紧联系他们。”杜颂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需要确认外界的情况,不能出现重大疏漏。

“在客厅。”孟郡诚也从床上起了身,往客厅走去。

杜颂唯走在他前面,当两人走进客厅,光线稍微昏暗了些。

杜颂唯的目光立刻被茶几上的景象x1引。

那里,一瓶红酒已经开封,两个酒杯还残留着红se酒ye。而沙发上,她之前穿着的那件礼服随意地搭着。

“谁过来了?”杜颂唯询问。

孟郡诚回答道:“是李青。我特意请他来为你进行血ye检查。结果显示,你是因为摄入了氯硝西泮而陷入昏迷的。不过,你大可放心,除了这一点,你的身t其他状况都非常好。”

听后,杜颂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和安心。

孟郡诚走到电视柜旁,拿起杜颂唯的手机。他转过身,将手机递向她。

杜颂唯伸出手,准备接过手机,但就在这时,孟郡诚却突然缩回了手。

这个动作虽小,却足以让杜颂唯的心头一跳。她抬头看向孟郡诚,只见他似乎是在犹豫。

看到杜颂唯疑惑的眼神,他解释。

“你的手机现在还处于关机状态,一旦开机,就能顺着手机定位找到你,祝听馀——肯定也会来找你,所以——”

说完,孟郡诚轻轻将手机放在杜颂唯手里。

杜颂唯接过手机,笑了一下,走到沙发处,捞起了自己的礼服。

“给我准备一辆车。”

说完,她抱着礼服回了卧室。

很快,杜颂唯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此时,孟郡诚已端坐于沙发上。

似乎早已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正抬头向她投来目光。

她轻步走向他。

孟郡诚举起手中的车钥匙,向杜颂唯展示。

“这辆车,名义上属于一位川省人士,我已与他g0u通过,他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好。”杜颂唯接过了钥匙。

随后,孟郡诚从沙发上站起,带着杜颂唯走向车库。

“倘若再遇此类情况,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今日的疏漏,若再发生一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郑重其事地说。

杜颂唯说:“这并不算疏漏,其实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皮家若毫无动作,那反倒令我惊讶。皮家内外,我早已布置妥当。他隔壁的住户,早已换成了我的人,一旦我离开皮家,他们便会立即行动。”

她稍作停顿,似乎在权衡接下来的话是否合适说出口。然而,经过一番思索,她还是决定坦诚相待。

“而且,我之所以没有告知你,也是考虑到你与孟家的关系。我不希望因此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孟郡诚的脚步在听闻此言后,骤然凝固。

“孟家?”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正是。”

杜颂唯点头,声音沉稳。

“若非此事牵涉京都大局,我亦不会涉足其中。你身为孟家一员,避嫌乃是情理。现在选择告知你,也不过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孟郡诚心中明了,杜颂唯之所以将此事透露给他,全然是出于对他的深深信任。

他深知孟家内部的纷繁复杂,因为祖辈的缘故,一大家子人至今依旧聚居一处,自幼他便在这人x百态的交织中历练成长。

“诸多事宜,你尽管去办,无需过多顾虑我,你的考虑已让我心生欢喜。”孟郡诚轻声说。

在昏暗的车库里,杜颂唯默默垂下眼眸,轻轻按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车库内一辆黑se的suv车灯闪烁了一下。

“你此次来山城,全都是因为我吗?”

她抬起眼眸,凝视着他,“明天依旧是工作日,你肯定是要在今晚飞回去的,不累吗?”

孟郡诚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唯唯,只要想到能见你,我就像被打了肾上激素一样。千山万水,只要是为了你,我亦可过。”

“孟郡诚,你需要为你自己。”

“孟郡诚,你需要为你自己。”

杜颂唯话音刚落,孟郡诚的脸se就变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杜颂唯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

她微微扬起下巴,接着说:“孟郡诚,你我都心知肚明,现今的局势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友情与合作界限。我与祝听馀之间,已交织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而你,即将迈入三十岁的门槛,你的婚姻大事,无疑也会被上面关注。你,可有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

孟郡诚静静地注视着她,正是因为对她了解得如此透彻,反而让他感到更加心痛。

杜颂唯总是毫不留情地利用他的每一丝价值。

他深x1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和谁结婚?”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被这沉重的氛围所影响,杜颂唯迟疑了,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杜颂唯,不管是谁,我都拒绝。”孟郡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知道杜颂唯想要的是什么,对于其他事情他都可以妥协和配合,唯独这一点,他内心真的难以接受。

杜颂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朝孟郡诚露出了一个微笑。

“既然你不情愿,我又岂会强求。”

孟郡诚心中一紧,急切地问:“那你……”

“你不要想那么多。”杜颂唯再次露出那温和的笑容,轻声安抚着孟郡诚。

杜颂唯驾车离去后,孟郡诚返回屋内,开始收拾行李。他马上也是要离开山城的。

但一想到杜颂唯竟然已经到了让自己和别的nv人结婚的阶段,孟郡诚的心中涌起一gu难以言喻的悲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gu巨大的力量瞬间ch0u走了所有的力气,手里的衣服滑落,掉在了地上。

前一刻,她还在与自己嬉戏玩笑,让他心生欢喜,然而现实却是,她要把他送到别的nv人手里。

他自以为洞悉她、熟悉她,然而事实上,她仍然如同迷雾般难以捉0。

孟郡诚烦躁地用手r0ucu0着头发,试图将内心的混乱与痛苦一一r0u碎,然而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快步走进卧室,打开衣柜,从医疗箱里取到了那支已经用过的消肿膏,放在还没有整理的床上。

接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对着消肿膏仔细地拍摄了一张照片。完成拍摄后,他轻轻地点开与祝听馀的聊天界面,将这张照片发送了过去。

这个牌子的,消肿效果非常好

在成功与助理取得联系后,杜颂唯驱车直奔锦红。

鉴于她的车辆并非小区内的常驻车辆,她预先联系了祝听馀,确保小区门口的警卫有所准备。

然而,当车辆缓缓接近小区入口时,杜颂唯的视线中意外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手持一把黑se的雨伞,静静地伫立在纷飞的雪中,仿佛与这雪景共同绘制出一幅琉璃世界的画卷。

那身影,正是祝听馀。

杜颂唯缓缓将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祝听馀低头看向了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温柔。

他抖了抖手中的黑伞,将上面的雪花抖落。然后,他收起伞,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座位。

车内的空调瞬间融化掉他肩头的雪。

杜颂唯注意到,祝听馀依旧身着那件在皮老爷子寿宴上穿过的衣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深灰se的大衣。

杜颂唯微微皱起了眉:“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刚来而已。”他笑着回答。

杜颂唯驾车驶入小区,她不禁开口劝慰:“天气如此寒冷,你其实不必特地出来等我。”

“抱歉,你失踪那么久,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你,这让我有些心慌焦虑了。”祝听馀解释。

杜颂唯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不必为此道歉。”

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同样也没有预料到钟韵舟会暗中派人前来保护我。”

尽管之前他们在电话里已经讨论过此事,但祝听馀心中仍有一个未解的疑惑。

“那么,那支簪子为何会被扔掉呢?”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杜颂唯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应该是无意中碰掉的。”

说完,她又反问道:“簪子找到了吗?定位器有没有损坏?”

祝听馀听后,立刻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你放心,簪子和定位器都完好无损。”

听到这话,杜颂唯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略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就好。我听说你已经封禁了皮家,拘押了皮夫人,但还是没能抓到皮世坚?”

祝听馀微微点头,沉声道:“虽然派去的人稍晚了一步,但目前仍在全力追捕中,希望犹存。”

“真是不要命啊,这么大的雪,都拦不住他?”杜颂唯感叹。

祝听馀冷笑一声,分析道:“对他来说,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过,此次事件若说没有军方内部的暗助,我是万万不信的。”

杜颂唯赞同地点头:“能在你的严密监控下,还敢暗中援助皮世坚的,绝非等闲之辈。”

听完这番话,祝听馀默默地抬起了右胳膊肘架在车窗上,支撑着自己的额头,陷入深深的沉思。

杜颂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她深知他此刻的心情,正如当初她发现卫戍区詹家两兄弟涉嫌军火走私时那般沉重。

因此,她能够深切地t会到他的忧虑。

“别太担忧。”

杜颂唯轻声说道,“首都那边,有我的整个秘书处压阵,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祝听馀闻言,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低声道:“好。”

车很快从锦红小区大门开到了祝听馀的住所。

下车后,杜颂唯的手机收到了一则信息。她点开后,看了很久很久。

“怎么了?”祝听馀不禁问。

当被问及情况时,杜颂唯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眉头紧蹙,脸上明显流露出愤怒的神se。

“还是让皮世坚给跑了。”她带着一丝不甘地说道。

然而,祝听馀却显得异常平静,脸se如湖水般波澜不惊。

杜颂唯急切地问道:“你为何如此镇定,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祝听馀闻言,微微侧过头,嘴角g起一抹微笑。

“外面风大,我们不如先回家,我再慢慢和你细谈。”他轻声说道,同时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杜颂唯的肩膀。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寒冷和不安都驱散。杜颂唯的身t微微一僵,但感受到了祝听馀的t温,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屋里走去。

她抬头望向祝听馀,那双明亮的眼眸正回望着她,她心中的疑惑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解答。

“你有后招?”她轻声追问。

祝听馀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动作轻柔而充满力量。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前行。

山城多山,一座无名山上,一辆老旧的吉普车正艰难地往山上攀爬,车轮在积雪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车内,皮世坚坐在后座,他的脸se苍白,双眼中满是焦急与恐惧。他时不时地往后看去,尽管视线被肆nve的风雪所模糊,但他总感觉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猛兽”正在b近,大张着嘴,准备随时将他吞噬。

“快些!再开快些!”

皮世坚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他焦急地催促着前方的司机。

他手里的手帕已经被汗水浸sh了,他不停地擦着额头,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身上穿着的那套参加父亲寿宴的红se定制西装,本是华丽而昂贵,此刻却显得有些皱巴巴,失去了原本的挺括。

但是,此刻的他,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外在的细节。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占据着全部的思绪——那就是逃命。

前半生,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利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来逃命。这种讽刺与愧疚,像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头。

不过,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家族,上下已达成共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热了,把空调给我关了。”皮世坚说。

司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寸头男子,皮肤因长期风吹日晒而显得黝黑。他紧握着方向盘,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听到皮世坚的话,他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伸手按下了空调开关。

车内温度骤降,一gu寒意袭来。司机转过头,开口解释道:“雪下那么大,不能再开快了。我们要确保安全。”

“那就在确保安全无虞的前提下,开到最快就是了。”皮世坚以纪委书记特有的威严口吻指示道。

司机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清楚,与皮世坚争辩是没有意义的,只会徒增烦恼。他只想简单而高效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完成此次任务后便可离开。尽管他并不喜欢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加速行驶,但也别无选择。

幸好,经过一番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皮世坚的目的地——一个建在山顶上的豪华山庄。司机对此毫无留恋,待皮世坚怀揣公文包下车后,他连一眼都没有瞥向那座富丽堂皇的山庄,便调转车头,驱车离去。

吉普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有空气中回荡的余音和皮世坚心中不断加深的寒意。

他站在山庄的大门口,目光紧随着那辆渐行渐渐远的车辆,但理智告诉他,此时绝不能回头。他知道,祝听馀的手下,那些冷酷无情的追兵,已经像饿狼一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正在迅速b近。

皮世坚深x1一口冷冽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他迅速掏出钥匙,打开了山庄那扇厚重的大门。

门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尽头是一台等候多时的电梯。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了电梯,手指迅速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顶层的光线有些刺眼,但皮世坚顾不上这些。他的目光立刻被那架小型直升机x1引。

这架直升机自山庄建起就静静地停放在这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刻。今天,它终于要展翅高飞了。

直升机旁,一个身着飞行员制服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他头戴飞行帽,脸上带着一副专业的墨镜,显得既神秘又冷酷。

皮世坚一见到他,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迅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毫不犹豫地甩给了飞行员。

皮世坚是不会开直升机的,此人是他“借”来的飞行员。

两人迅速登上了小型直升飞机,快速地穿上了飞行装备。

“可以起飞了,皮书记。”飞行员检查完飞机的各项仪表后说。

随着按钮的按下,原本紧闭的圆弧型屋顶开始缓缓地向上打开,仿佛是一道通往自由的门户正在逐渐敞开。直升机的螺旋桨也开始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黑暗中的光线很是显眼,皮世坚低头一看,山庄门口已经停满了数辆车,车灯在夜se中闪烁着,像是无数颗星星落在了地面上。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似乎能感觉到一gu无形的压力正在b近。

皮世坚呼x1一滞,si命地按着打开按钮,似乎这样这屋顶能打开地更快一些。

“快!快!”他催促着飞行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飞行员没有回应,但他加快了动作,飞机的螺旋桨转速越来越快,发出越来越响的声音。

终于,在皮世坚几乎要窒息的等待中,屋顶完全打开。

直升机缓缓升起,在楼下的人破门而入前,带着两人消失在了夜se之中。

在这大雪纷飞的恶劣天气里,唯有军队出身的飞行员那jg湛的技艺,才能让皮世坚心安理得地将生命交付。他望着渐渐远去的山庄,心中涌起一gu难以言喻的释然。

“嘘——”皮世坚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重压一并释放。他闭上眼睛,任由直升机带着他穿越漆黑的夜空,飞向未知的远方。

在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深夜十二点,山城的白雪已悄然停歇,整座城市被一层静谧的银白覆盖。

杜颂唯静静地坐在车内,指尖轻抚过眉间,一gu难以言喻的疲惫悄然蔓延。或许是药物残留的作用,她的眼皮现在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以前的她,熬夜对她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但今晚,她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祝听馀熄灭了车内的引擎,车内的灯光随之熄灭,只剩窗外微弱的路灯透过车窗,g勒出他沉稳的侧脸。

他转过头,望向身旁的杜颂唯,声音低沉而温和:“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现在,他们重返皮家位于棕榈泉的豪宅。

豪宅的外墙上,原本为皮老爷子贺寿的灯笼还挂着,但灯笼内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纸质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过去的辉煌。

皮老爷子的生日刚刚才过去,但此刻的豪宅却显得如此空荡。

他们再次踏入这片领地,是因为皮世坚已被缉拿归案。然而,在面临法律制裁之前,他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能先回皮家,看望一眼年迈的皮老爷子。

祝听馀在深思熟虑后,决定满足他的这个愿望。毕竟,毛叔仍在皮家坐镇,能够确保一切的安全与秩序。于是,他带着杜颂唯一同前来,共同见证这一刻。

杜颂唯缓缓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祝听馀敏锐地捕捉到她面庞上流露出的淡淡倦意,不禁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累了?”

杜颂唯对上他的目光,轻轻说道:“确实有些困乏,或许是药物的余波未散。”

祝听馀听了,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她的手:“那我们早去早回。”

杜颂唯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我撑得住。”

祝听馀握了握她的手:“不必勉强自己。”

两人很快下了车,相携进了皮家。

她的助理依旧留守在皮家,今日这位助理表现颇为出se,杜颂唯心中已有了决定,打算回去给予她应有的薪酬提升,以资鼓励。

然而,当她看到客厅一角那个突如其来的身影时,她的脸se瞬间变得y沉。

崔尹满?这个时候,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杜颂唯心中疑惑,据她所知,崔尹满和皮世坚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

崔尹满此刻也恰巧望向门外,目光与杜颂唯不期而遇。他的眼中闪烁着挑衅与讥讽的光芒,嘴角g起一抹冷笑,似乎在嘲讽杜颂唯的未知。

杜颂唯深x1了一口气,竭力将内心的焦躁情绪压制下去。她微微地抬起头,眼神从崔尹满身上轻描淡写地掠过,似乎他对她而言只是无形的气流。

可是,就在她即将与崔尹满擦肩而过之时,却看到祝听馀停下了脚步。杜颂唯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这两人身上,充满了探究。

只见祝听馀伸出手,与崔尹满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和共识。

“合作愉快。”祝听馀轻声说道。

杜颂唯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崔尹满又瞥了杜颂唯一眼,捕捉到对方眼中那抹淡淡的困惑,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紧紧地握住了祝听馀的手。

“能和祝书记以及——杜书记携手合作,实乃我崔尹满之幸事。”他好似诚挚地对他们说道。

祝听馀微微一笑,回应道:“此次多亏崔参谋长的鼎力相助,感激不尽。”

崔尹满点头称赞:“祝书记布局jg妙,如同‘螳螂捕蝉,h雀在后’,皮世坚此次是在劫难逃。”

他们之间的对话犹如一串串错综复杂的谜语,让杜颂唯如坠云雾,难以捉0其真意。

她勉强能够领会的是,祝听馀竟然私下邀请了崔尹满参与这场计划,而且整个过程完全没有与她进行任何商讨。

这一发现让杜颂唯感到膈应,尤其是因为崔尹满这个人物,她在之前订婚的事件中就已经给杜颂唯留下了颇为不快的印象。

杜颂唯对此感到十分困惑,她不明白祝听馀的用意何在。

如果真的是到了非崔尹满不可的地步,那为何祝听馀不与她共同商议,让她也参与到这个决策的过程中来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杜颂唯心中涌起一gu难以言说的情绪。

就在此时,她的助理手持一叠文件,稳步走来。

杜颂唯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心中明白,工作永远是首要之事。

“书记,这是皮家人提供的所有口供,我已经将与首都相关的重要信息都整理出来了。”助理恭敬地汇报。

杜颂唯微微颔首,带着文件走进了一间安静的房间,迅速召集秘书们召开线上紧急会议。

会议刚刚结束,敲门声便适时响起。

杜颂唯瞥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收起手机,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后,只见祝听馀站在门口。

他显然也刚刚结束忙碌的工作,此刻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坚定而明亮。

“皮世坚已经被移送到看守所了吗?”杜颂唯向祝听馀询问。

“是的,已经移交。”祝听馀点头确认,“你这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的情况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杜颂唯回答道,“所有需要交代的事项都已经交代完毕。至于其他的,等我明天回到京城,我们再召开会议进行深入讨论。”

听到杜颂唯的回答,祝听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打算带她一同离开。然而,杜颂唯却拉住了他,示意他停下脚步。

祝听馀回头看向她,注意到她脸上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神情,便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杜颂唯没有回答,而是拉着祝听馀走进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祝听馀面带疑惑,却并未再出声询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杜颂唯的开口。

很快,杜颂唯向其:“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关于崔尹满的事情吗?”

“崔尹满?他是我将计就计的一步棋。”祝听馀毫无迟疑地回答道:“那位协助皮世坚逃离的飞行员,正是崔尹满的部下,也是他,将皮世坚重新引回了山城。”

“呵。”

杜颂唯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不屑地质疑,“若非两人早有g结,皮世坚又怎会如此信任崔尹满的部下,将如此关键的任务交托于他?”

祝听馀回应说:“这些,我自然心知肚明。”

他双手cha进口袋,叹了口气,接着说,“皮世坚我很多年前就开始关注了,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候,包括他背后的所有党羽,一个也逃不掉。”

杜颂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祝听馀一直对她有所保留,许多关键的细节都未曾透露给她。

不过,她的脸se却像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也没有立刻质问祝听馀。

山城是他的地盘,他的影响力、他的人脉,都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只要祝听馀的行为不触及她的核心利益和目的,她并不打算深究。

毕竟,在这场复杂的棋局中,她也有自己的秘密和保留。事关京城的重要事宜,她也未曾让祝听馀了解全部。

她发出一声轻笑:“你为何对崔尹满如此深信不疑?”

祝听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光,他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杜颂唯轻轻挑起了眉头,那双锐利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锋利的剑光:“我总感觉他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清白。”

祝听馀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似乎对崔尹满有着极深的厌恶,这究竟是为何?我记得你们曾一同在川省共事,那段经历难道留下了什么不愉快吗?能否告诉我其中的缘由?”

在听到询问后,杜颂唯微微垂下眼眸,仿佛在深思熟虑,又似在斟酌言辞的分寸。

经过极其短暂的思索后,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变得坚定。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也知道这个回答可能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但她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她需要测验祝听馀的反应,就像之前测验孟郡诚一样。

“确实,这其中涉及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但并不适合放在台面上来谈论。”她以一种富有深意的口吻说道。

一句“难以启齿”的暗示,一句“台面上”的遮掩,再加上男nvx别的微妙差异,使得祝听馀不由自主地朝着某个方向去揣摩。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疑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

“别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杜颂唯的声音平静,她轻轻地说,“不过是感情上的问题罢了。”

说完,她低下头,迅速绕过祝听馀,推开了房门。

话语至此戛然而止,剩下的,她选择留给祝听馀自己去慢慢品味和思考。

她等他的反应。

而祝听馀心中的猜测在得到印证之后,反而更加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颂唯的背影,询问:“你和他……竟然还有过一段情史?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他的话音刚落,崔尹满与他的下属们恰好从门前经过。

看到他们二人自一间房内走出,崔尹满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目光从祝听馀的脸庞流转至杜颂唯的面上。

令人惊奇的是,杜颂唯的脸上绽放的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意料之中的自信与得意,这让崔尹满感到莫名的困惑。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两位书记在归途中还请多加小心。”崔尹满出声提醒。

祝听馀回应道:“崔参谋长亦是,路面积雪sh滑,驾驶时务必谨慎。”

然而,就在他们前行几步之后,杜颂唯却突然停下脚步。

“崔参谋长。”她轻声呼唤。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崔尹满回过头,眼神中满是疑惑,而祝听馀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杜颂唯。

“杜书记还有别的事吗?”崔尹满问。

杜颂唯微笑着说:“我有些话,想和崔参谋长单独说一下。”

此言一出,崔尹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杜颂唯的意图,于是用一种挑衅而的眼神回望过去。

“好啊。”他爽快地答应道。

崔尹满话毕,目光转向了祝听馀。

祝听馀轻轻颔首,伸出手轻拍杜颂唯的肩膀,温和地说:“去吧。”

杜颂唯遂带着崔尹满前往皮家一处鲜为人知的僻静之地。

她知道,尽管此处隐蔽,但不远处的瓷砖墙面在夜幕下却如同明镜,两人的身影将一览无余。

于是,杜颂唯巧妙地让崔尹满背对着那面贴满瓷砖的墙壁站立。

“你想和我谈些什么?”崔尹满询问着,一脸傲慢。

杜颂唯微微一笑。

虽论君子之迹,绝不该行窥探之事,但祝听馀只是在远处转角前默默守候着杜颂唯。

却不料,他意外地发现对面墙上映出了两人的清晰身影,就像是在镜子中看到的一样。

尽管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内容,但祝听馀却明显感觉到他们似乎陷入了激烈的争执。

在这过程中,祝听馀只能看到杜颂唯的脸,而她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但这却让他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

就在这时,祝听馀惊愕地看到崔尹满伸出手,迅速而有力地抓住了杜颂唯的手腕。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杜颂唯的身t猛地拉近了自己。

这一幕令祝听馀心中涌起一gu强烈的不安,更好像冉冉升起着,另一gu,他从未t味过的酸涩感。

“杜书记。”崔尹满以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今晚,若你愿意与我春风一度,我或许可以考虑减少在你面前的露面次数。”

话语间,充满了对她的羞辱与挑衅,显然是企图激怒她。

不过,杜颂唯心中清楚,此刻的局势已如她所愿,崔尹满的配合程度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期。

出乎崔尹满的预料,杜颂唯并未如他所愿地b0然大怒,也未用尖刻的言辞嘲讽他。相反,她轻轻地靠近了他,带着一种仿佛“深情”的姿态,贴近了他的耳畔。

她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了那面墙,心中早已g勒出祝听馀可能看到的画面。

“杜书记这是同意了?”崔尹满语气里尽是轻蔑。

可是,杜颂唯却只是凑近他的耳边,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祝听馀目睹了你如此亲昵地纠缠我,而我又将你对我说的这番话悉数转告于他,他会作何反应,又会如何对待你?”

崔尹满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不安。杜颂唯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瞬间刺破了他的自信与傲慢,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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