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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您是心上人

 

这回手下留了力,也有几分取悦他的意思,最后虽然两人衣服都齐齐整整的,场面看着也略有几分不堪入目。

她仔仔细细卷着鞭子,赤着脚踩他的大腿,心里总觉得自己已经犯错误了:即使没有cha入,自己也没怎么爽,但这的确也是一种x模式……

薛预泽已经被解开了,但腿软身上疼,躺在地上就懒得动弹。宁昭同看着看着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心说这么做s得给狗留多少心理y影,于是前行腰上用力,把他公主抱了起来:“带你洗澡。”

“……”

薛预泽有点迷茫,腰酸腿软地抱住她的脖子。

等等,他记得自己有70kg。

……他姐姐好厉害!

薛预泽的房间舒适度拉满,不知道几位数的床垫睡得宁昭同浑身发软,接近中午才爬起来。

吃着小狗做的饭,她撑着脸看着窗外绚烂的yan光,心说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几天怎么安排?”薛预泽端着自己的午餐过来,眉眼语调都是乖乖的,但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在言语上出格,“是不是跟丈夫吵架了?”

宁昭同低头切食物:“这两个问题我一个都不想回答。”

“那就不回答,”薛预泽从之如流,“想去哪里玩,我跟你一起吧?”

“公司里没有事吗?”

她这辈子很早就找上薛预泽了,凭借着前见给他提供了一点信息,薛预泽在做生意上确实是有天分的,就这么两句话就赚了小半个期南出来。这成绩不说在薛家人里了,就是在整个二代圈子里也少见,薛老爷子不免动了早早放权的想法:薛预泽马上毕业,还想去美国的顶尖公司实习几年,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找孙子回来接班了。

薛预泽才25岁,接手一个千亿帝国,往外说确实是骇人听闻了一点。

“我跟爷爷说了,还是去华尔街待几年,学学人家的管理模式,”薛预泽解释,“八月份入职,最近都可以没有事。”

可以没有,但不是真没有。

宁昭同听出端倪,摇了下头:“我有其他打算。”

“有通告吗?”

“那倒没有,但是有一个综艺我挺想参加的,今天去接触一下,看行不行。”

薛预泽略有失落,还是点头。

“h金可以再稳稳,”宁昭同突然转了话头,“房地产之前就跟你说了,应该没有新项目了吧?”

他打起jg神:“是,最后一个楼盘半年前开的,人事都调整得差不多了。”

“好,我看你对医药行业很感兴趣,有行动吗?”

“还没有,中国的医疗行业水很深,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爷爷也不是很支持。”

“没事,水深咱们就先试试水,”宁昭同放下刀叉,看着他,“我给你出个主意,拉一条成熟的口罩生产线出来,并且尽快地最大化产能。”

薛预泽没明白:“口罩?”

这样的基础医疗耗材市场都是很成熟的,利润也微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往里面挤?

宁昭同没有瞒着他,但话头放得很隐晦:“有一些我们都阻止不了的东西很快就要来了……除了口罩,还有消毒ye、防护服,以及基础的退烧镇痛药品——信我一次吧,我们能帮到很多人的。”

一点微妙袭上心头,他小声猜测:“是新型的呼x1道传染病吗,就像一样?”

她没有再说话,喝完了余下的餐酒。

薛预泽当天下午就出去了,有期南这样的庞然大物支持,一条成熟的生产线很快就能拉出来。宁昭同发了一小会儿呆,而后联系了综艺的摄制组,再回家嘱咐了崔乔几句,收拾了东西飞向长沙。

合同签下,宁昭同正式加入湖南卫视大型生活纪实综艺《遥远的地方》,成为常驻嘉宾。

她这人是出了名的没综艺感,除却电影镜头,一切宣传场合都显得极为敷衍。导演一开始还挺不踏实,但想着她是主动过来的,觉得应该不至于太离谱,便耐下x子对有关她的情节jg心设计。

没想到朱鸿这回特别给面子,不仅很配合节目组,连元诗空降都没什么特别反应……虽然节目组是希望她能有点反应的。

元诗是当红小生,但并不是纯粹的流量,可以说是实力派里最有流量的,以及流量里最有演技的。

他跟朱鸿合作过乔海红的电影《晚霞边上》,当时她在里面当nv主角,他只是个花瓶似的存在。

等电影送展,他当时的经纪人觉得机会难得,自作主张在微博上炒绯闻。那经纪人觉得朱鸿团队都没有,这个闷亏吃就吃了,没想到总裁亲自过来给了经纪人一巴掌,说朱鸿你都敢惹。

最后总裁带着元诗去给朱鸿道歉,没想到朱鸿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元诗也就在那时候上了心,在微博上澄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到这样的态度倒是戳爆了网友的好感,如今网上两人的cp粉数量很可观,连朱鸿宣布结婚后都没少几个。

而这次……

元诗承认,他抱着一些不太t面的心思,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和她的绯闻能带来的利益。

只是朱鸿那双眼睛一看过来,明净得他有些自惭形hui。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待他也是一贯的坦然。

节目录了两期,朱鸿的好手艺已经传了出去,晚间元诗凑过来要帮她打下手,主动跟她开玩笑:“平时在家做饭不少吧,你老公福气真好。”

这话这些天已经不知道听嘉宾们说过多少次了,宁昭同神情淡淡的,手上动作很利落:“不多,他做得多。”

元诗惊讶:“你老公做饭b你还好吃?”

“他做饭很难吃,”她摇头,“但是难吃也得让他做,而且要让他越做越有进步,不然这事儿一辈子就赖我头上了。”

元诗失笑,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这种夫妇之间的亲稔小心机:“那也挺惨的,要忍着吃那么久难吃的饭菜。”

“眼光不好,识人不清,”宁昭同语调悠悠,“过来人劝你一句,别急着结婚,至少要调教好了再结,但是成年人最好只做筛选。”

“听起来有点后悔啊。”

“一点点吧。”

“那我说你还可以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宁昭同把j汤炖上,“我在考虑了啊。”

沈平莛拉不下脸哄她,但她的行程信息他一清二楚,节目也没有落下过一分钟。

“考虑离婚”这话入了耳,他都忍不住气笑了,拿起一个苹果。

她以为自己在过家家吗,张嘴就是考虑离婚——她都不想一想这种话出去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这个nv人——

他把苹果放回去,x1了一口气。

算了,他就看她能闹到什么地步!

第三期,节目组带着嘉宾们来了连云港,t验渔民的日子。

宁昭同没捕过鱼,但很有一把子力气,任劳任怨地当着背景板,只有元诗搭理她的时候能挨上几个镜头。等到了晚上,导演才恍然发现这么个灰扑扑的nv人,连忙拉着她多做了几个后采,生怕得罪了她的粉丝。

朱鸿粉丝不多,战斗力也不强,奈何cp粉相当炸裂,也不是好惹的。

宁昭同虽然是个nv明星,但对这些东西是真的不敏感也没兴趣。g了一天t力活回到民宿,她洗了澡就准备睡觉,结果睡到一半,门口窸窸窣窣有些声响。

她发现了,但没理会,结果不多时,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阿姨,你睡了吗?”

是个小姑娘,宁昭同隐喻有印象,好像是民宿老板娘家的远方亲戚。

宁昭同想了想,起床开门,果然是她:“你好。”

小姑娘一见她,眼睛都亮了一下,小声道:“阿姨,瓅瓅让我来找你的。”

……瓅瓅?

宁昭同心头猛地一跳,按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小姑娘有点害怕,往外看了看,直接钻了进来,躲到门口:“阿姨,我是瓅瓅的好朋友,她现在住在我们村里,她爸爸天天都打她。阿姨,你能不能救救瓅瓅啊,她真的很可怜,她是被拐来我们村里的……”

瓅瓅。

宁昭同神情有些恍惚,一瞬间有些怀疑这个口齿清晰的小姑娘是否可信,但最后还是轻颤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好、好,我们去救瓅瓅,孩子,你告诉我具t情况,我跟你一起去救瓅瓅……”

这个漂亮的阿姨说话都开始语无l次了,小姑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觉得她确实是很关心瓅瓅,心头稍微松了松:“阿姨,瓅瓅是被村里的陆家人从云南买回来的,陆二叔说她不听话,想跑,打了她好几次,把她关在牛棚子里……”

一应细节入了耳,宁昭同忍不住眼眶通红,哑着嗓子问她:“是瓅瓅让你来找我的?”

“是,瓅瓅说你是她的妈妈,”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阿姨,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瓅瓅的妈妈呢?”

疑点实在太多,宁昭同不敢轻信,顿了顿,问小姑娘:“瓅瓅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瓅瓅在电视上看到过阿姨啊,”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瓅瓅是上个星期才被关进牛棚里的,之前她经常来我们家看电视。陆二叔说瓅瓅是陆小东的老婆,瓅瓅说她不是,陆二叔就打她……”

逻辑通畅了,宁昭同的眼泪也下来了,紧紧地抱了抱小姑娘:“谢谢你,宝贝,谢谢你,阿姨现在就跟你一起去救瓅瓅!你等阿姨一下!”

看她回身去收拾东西,小姑娘搅了搅手指:“阿姨,你能不能别让陆二叔知道这个事情是我告诉你的啊?”

宁昭同换好衣服和鞋,将两把刀别在腿边,过来把她抱起来:“你放心,阿姨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叫什么?”

“我叫张萌萌。”

“好,萌萌,我们现在就走,”宁昭同稳了稳情绪,推开门,“我们连夜把瓅瓅救出来,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张萌萌在前头带路,借着一点太yan能路灯的微光走得飞快。宁昭同土路走得不多,深一脚浅一脚的,差点摔了一跤。

张萌萌听见动静,连忙过来扶她,心里紧张得要命:“阿姨!你、你——”

瓅瓅妈妈只是一个nv人,真的能把瓅瓅救出去吗?

“阿姨没事,走吧,”宁昭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握了握她的肩膀,“还有多久?”

“转角就到了。”

“好,那我们直接去牛棚。”

已经三点过了,村子里除了村头的太yan能路灯,一点光源都没有。偶然惊了一条狗,宁昭同飞快地离开,擦了一把汗,心里有些不踏实。

陆家的牛棚就在两层洋楼后面,修得结实,不过院墙很矮。

宁昭同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绕过碎瓷片,对张萌萌做了个手势,弯着腰进了牛棚。

一gu牛粪味道扑面而来,隐约的光里还有无数手指头大的牛虱子在爬,宁昭同强忍着不适往里面钻,转头就见麦垛子边上睡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宁昭同喉间一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稚nv熟悉的五官映入心里。

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像被攥了一把,疼得呼x1都困难。

看孩子挣扎着要睁开眼,她连忙把电筒关了,上来抱住孩子稚neng的身躯,哑着嗓子小声唤道:“瓅瓅,妈妈来了。”

宁瓅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在做梦,可温暖的怀抱却真实得她想哭——“妈妈?”

“别说话,”宁昭同亲了亲宁瓅的脸,把手机塞给她,轻手轻脚地把她背起来,“妈妈带你走。”

孩子长手长脚,却轻得不可思议,宁昭同心里又开始发堵,咬着牙背着宁瓅翻墙离开。

张萌萌见到两人特别兴奋,冲过来握住宁瓅的手:“瓅瓅!”

宁瓅反握她的手,但很快就松开了,小声道:“萌萌,我们先出村。”

出了村,走上黑黢黢的公路,三个人心里都踏实了几分。

宁瓅挣扎着要下来,宁昭同不肯放,甚至紧了紧手臂:“宝贝,开了定位打个车吧,定位就定在市中心,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妈妈,瓅瓅可以自己走的,”宁瓅蹭了蹭宁昭同,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这里的人对拐卖都司空见惯了,如果司机知道我是跑出来的,可能会把我们送回去。”

宁昭同心里酸得不像话:“你现在身t不好,不能再拖了。”

“瓅瓅可以的!”宁瓅坚持,“如果”

“宝贝,听话,”宁昭同把宁瓅放下来,把手机拿回来,示意张萌萌也休息一会儿,“天也快亮了,等陆家人追上来就更不好办了。”

这话宁瓅没办法反驳,只能乖乖闭嘴。

荒郊野岭的,打个车不容易,宁昭同加了两百块打到一辆宝马x5。带着两个孩子一上车,司机闻到异味,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哦,我还得另外花清洁费。”

宁昭同把宁瓅搂在怀里:“对不起啊师傅,孩子生病了我才赶着过来接,您把我们送到医院,清洁费我给您。”

车里没开灯,只能看到那nv人怀里的孩子瘦筋筋病恹恹的,司机就没说话。张萌萌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了,没忍住,也握住了宁昭同的k子。

宁昭同看过来,0了0她的脑袋,这才能松出一口气,微微一笑。

张萌萌看得有点呆。

瓅瓅的妈妈真好看啊。

营养不良,软组织挫伤,轻微外伤,没有x侵痕迹。

宁昭同听完诊断,稍稍松了一口气,ai怜地亲了亲闺nv已经洗g净的小脸:“宝贝受委屈了。”

“还能见到妈妈就不委屈,”宁瓅眨巴着眼睛,拽着宁昭同不放手,“妈妈,瓅瓅真的好想你,瓅瓅好多好多好多年没见你了……”

宁昭同一听,往后看了一眼,门关了,而张萌萌在沙发上睡得很熟:“瓅瓅,你现在几岁了?”

“五十四了,”宁瓅说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语调却依然如稚nv般跳脱,笑容甜甜的,“妈妈会不会觉得瓅瓅太老了,不喜欢瓅瓅啊?”

宁昭同失笑:“你多大年纪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是你妈妈。”

“妈妈认我就好!”宁瓅摇了摇宁昭同的手,又在片刻后暗淡了目光,“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母亲走后的每一日每一月,整个世界都在提醒她,她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

她失去了她的母亲,她一切的赐予者,她血脉和灵魂的来处。

宁昭同把她抱住:“妈妈也很想你。”

“等我有了孩子,我才知道妈妈是多称职的妈妈,”宁瓅把脑袋往宁昭同怀里钻,贪恋地x1入母亲的香味,“妈妈,真是上天恩赐,我还能见到你。”

她还能见到她的母亲,还能将她四十年没有母亲的岁月说给母亲听。

当真是,天之厚我。

宁昭同心里有些酸,小声道:“瓅瓅,你才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宁瓅顿时笑得很开心,在她怀里磨蹭了两下:“妈妈,我有十一个孩子。”

“十一个?”宁昭同惊讶,捏捏她的脸,“就这么喜欢孩子啊?”

“嗯,我很喜欢孩子。”

“好,现在瓅瓅自己也是孩子,所以还要好好喜欢自己。”

“妈妈真好,”宁瓅眨巴着眼睛,“平平和togal只会说我脑子有问题,喜欢孩子也不用自己生那么多。”

宁昭同失笑:“十一个确实有点多……妈妈现在没有跟平平和togal在一起。”

“我知道,妈妈跟婷婷结婚了,”宁瓅说着还有点惆怅,又捏了捏宁昭同的手,“妈妈,我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可以当妈妈的nv儿吗?”

“你就是四十岁也是妈妈的nv儿呀。”

“我是说,想跟妈妈在一个户口本上。”

“那……妈妈想想办法。”

“是不是婷婷不同意?”

宁昭同捏了捏鼻梁:“很有可能。”

“他坏,”宁瓅气鼓鼓的,“妈妈你不知道,你去世后婷婷就搬到襄yan去了,一年到头也不回一趟云南。不仅不回家,还不肯见我,说我跟妈妈长得太像了,一看见我就想起妈妈你。”

宁昭同心里酸酸涩涩的:“嗯,他坏。”

宁瓅好像看出来什么:“妈妈,你和婷婷吵架了吗?”

“明天再聊吧,”宁昭同0了0nv儿的脑袋,“先睡一觉,妈妈陪着你。”

宁瓅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乖乖点头:“好,妈妈陪着我。”

六点钟,宁昭同被电话吵醒,看了一眼边上熟睡的nv儿,去走廊尽头接起来:“不好意思刘导,我nv儿生病了,我现在在市里的医院。”

那边刘导很客气,但也没太明白:“您的nv儿?”

“今天的外景是八点半开始吧,您把地址发给我,我会按时到的。”

“啊,好,您那边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安排一下就过来。”

……

挂掉电话,稳了稳情绪,宁昭同看着窗外的天se,拨出了沈平莛的电话。

提示响了八声,没人接,宁昭同挂掉电话,x1了一口气。

两分钟后,宁昭同给薛预泽打了个电话,他接得很快:“姐姐?”

“你在连云港有认识的人吗?靠谱的那种,”宁昭同直入主题,“我闺nv被拐卖了,刚让我救出来,我现在得去参加录制,你找个人帮我带一下?”

“?”

薛预泽坐起来,按捺下满头问号:“你稍等,我这就去找。”

她的nv儿,上辈子的?

薛预泽找的人在一个小时后到达病房,姓王,是个一米九高看起来很能打的老哥。

宁昭同对宁瓅嘱咐了几句,看闺nv现在很靠谱的样子,便放了心,先把张萌萌送回民宿。

摄制组已经出发了,宁昭同塞了一万块钱给民宿老板,藏头隐尾地把张萌萌的事说了一点,嘱咐他们不要说出去。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回房间飞快地洗脸化妆换衣服,打了车踩着时间赶到了拍摄现场。

元诗迎上来:“你去哪里了,大清早就没见到人。”

宁昭同没有解释,笑了笑:“走吧。”

一天的录制结束,宁昭同一点端倪都没露出来,跟着众人回了民宿。没想到张萌萌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宁昭同拉到一边,紧张得直跳:“阿姨!我们进村的时候被拍到了!”

拍到了?

老王那边没打电话过来,宁昭同还算镇定,问她:“陆家人给你舅舅打电话了吗?”

“对,说看到我带着你把瓅瓅救走了,说要打si我,”张萌萌都快哭了,“阿姨,你赶紧带瓅瓅走吧,等”

一行车队从转角怒气冲冲地折过来,刹车声响得刺耳。

宁昭同对张萌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她掩到身后,看着五辆大货车上下来十几个扛着农具的人。

导演有点捉0不透,左右看看,迎上来:“几位?我们是湖南卫视的工作人员,来这里拍个节目的。”

领头的看着四十来岁,是个场面人,看着那么多摄像机,神se稍微收敛了一点,还上来给导演发了支烟:“我们村里头丢了个人。”

导演简直莫名其妙:“要我们帮着找找吗?”

“就是你们抢走的!”后面一个满脸横r0u的nv人大叫道,“我们报警了,摄像头都拍到了,人贩子就住在你们这里!”

“人贩子?”刘副导演是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找上门,看她拿着锄头蠢蠢yu动的样子,“这位大妈,有话好好说,那么多镜头拍着,别动手。我们这里除了工作人员都是明星,又不是本地人,拐你们孩子g什么?而且从昨天到、呃。”

刘副导演愣了一下,偏头看旁边的宁昭同。

朱鸿是不在的。

领头的一看宁昭同,对上了,扯出一个有点狰狞的笑容:“人呢?”

元诗上来挡住他的视线:“这位是国内知名的nv演员朱鸿小姐,她不可能”

“人我送走了,”宁昭同握住元诗的肩膀,把张萌萌推到他怀里,坦然走到人前,“你所说的我拐卖的孩子,姓宁名瓅,是我们宁家族里的孩子。半年前她在云南旅游的时候失踪,家里人找了很久。”

苏北这地方拐卖成风,宁昭同不惊讶他们能通过警察找上门来,否则也不会没有选择报警,直接跟张萌萌0进村里去救人。

拐卖?朱鸿族里的孩子?

一瞬间,无数个手机齐刷刷地支起来,开始录像。

竟然是苦主找上门,领头的脸se僵了一下,沉声道:“我们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拐卖的事情,这个孩子是陆老二的远房亲戚。你这样0进村子里把孩子带走,这才是拐卖。”

“这种话你说了没有意义,”宁昭同神情平静,“我已经把孩子送到南京去了,等警察问问,看孩子怎么说的吧。”

送到南京去了?

领头的神情一变,倒也有几分急智:“你是nv明星你就要明抢吗?你家的孩子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你说是你家的孩子就能把孩子带走?”

宁昭同冷冷看他一眼:“我可以全程直播把孩子送回云南的过程,你想好怎么解释这个孩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吗?”

领头的心里一紧:“不是拐卖!”

“你说了不算,大家都”

“胡大!”那nv人又嚷起来了,“我花了十六万啊!这钱总不能打水漂吧!”

胡大脸都黑了,回头骂她一句,看向宁昭同,有点棘手地哧了一声:“你听到了,人家花了钱买的,要么你把钱还给她,事情闹大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宁昭同都气笑了:“你们拐卖了我的孩子,还要让我付给人贩子的钱?”

“不是拐卖!”胡大厉喝,“你孩子又没缺胳膊断腿的,你还在这里站着,不想着息事宁人还跟我犟什么嘴!”

宁昭同指了指周围的镜头:“你不会打算在那么多人面前动手吧?”

胡大懒得说了:“要么给钱要么给人,否则这事别想善了!”

这外地人真是一点事都不懂,也不是缺钱的,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连导演都想上来劝了,可宁昭同坚定地摇头:“都不可能。”

胡大气笑了,叼着烟从身后掏出一根钢管,含糊道:“把人扣住。”

那nv人举着锄头就冲上来了,周围人大惊,宁昭同躲得还算从容,紧接着当x一脚把nv人踢倒在地。nv人杀猪一样地嚷起来,胡大也没想到这瘦弱的nv人竟然第一反应是反抗,一时脸上有点过不去:“把人按住!”

那么多人带着农具冲上来,宁昭同不敢y抗,好在这伙人就是村里的农夫农夫,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也知道真砸下来要出事,都没怎么敢用力气。宁昭同腾挪躲了两下,而后借力跃起一脚蹬在胡大的x腹,压根没看他砸过来的钢管,军刀出鞘,横在了他的颈间。

锋利的刃口挨着大动脉,胡大腿软了:“别、别别别别别……”

导演亲自举着摄像机靠过来,还回味着宁昭同刚才几个利落至极的动作:“朱nv神,现在是什么打算?”

“不用报警了,这人在当地警方肯定有人脉,不然不至于那么嚣张,”宁昭同抬膝b胡大跪下,“我们得赶紧走,当地政府要是选择施压,这事就不好办了。这边我处理,您考虑下剩下的镜头怎么办吧。”

“好好好,好好好,”导演连声应下,但不肯走,跟刘副导演商量了几句,“那这人怎么处理?”

“捆了送南京去,”宁昭同x1了一口气,“至于接下来的事……我得先问问口风,不好不管不顾把天给t0ng破了。”

但是这事儿被那么多人拍到了,不是想压就能压得住的。刚过了半小时,相关事情就上了好几个热搜,头条红得发黑。

遥远的地方恶x冲突

朱鸿拐卖

导演掌机,镜头定在宁昭同身上,稳得跟新闻联播似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胡大和宁昭同的对话中一清二楚:nv演员朱鸿的亲戚被拐卖后又被朱鸿亲自救回,拐卖者通过警方提供的消息带着村里人来找麻烦,而朱鸿由始至终都没有寻求过警方的帮助……这不是明星八卦,这是个x质非常严重的社会事件。

沈平莛从省委出来,脸se不是很好看。

毕竟是拐卖这样的事,乔万国顾及着政治倾向,没有把话点的太明。但他和乔万国是同样的态度:事情就在江苏境内,她宁昭同通过私人关系要救一万个都不是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新任省委书记刚刚就位,南京市委书记的位置空悬,全江苏都知道这是他沈平莛最紧要的关头——她宁昭同偏要出这个风头,替他在陈修华那里扬个名?

手机响了,沈平莛低头一看,x1了一口气。

陈修华。

他接起来,两句后就挂了,转身又进了省委大楼。

回了南京,宁昭同把宁瓅从鼓楼医院接回了家,亲手给孩子做了一顿大餐。午饭吃完又带着宁瓅出门买东西,将家里布置得焕然一新,连橘团团都有了一个新窝。

虽然猫还在北京待着。

宁瓅一路上都很开心,远看跟个笑娃娃似的,可惜这半年实在被亏待狠了,看上去瘦得有点吓人。宁昭同按捺着心疼跟孩子一起泡了个澡,两母nv打闹一通,一起裹着浴巾出来,出门正碰见门开了。

“婷婷,”宁瓅眉眼弯弯,“你回来啦。”

婷婷。

沈平莛看着衣冠不整的一大一小,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装扮,脸上带着热气氲出来的薄红。

眼底凝着的冰雪克制不住地稍稍化开,他轻轻应声:“嗯,回来了。”

她和他竟然真的有一个nv儿,会很放肆地叫他婷婷。

那么漂亮,那么像她。

宁瓅其实不是很想睡觉,但感觉宁昭同和沈平莛之间气氛有点微妙,便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新房间。宁昭同看了沈平莛一会儿,回卧室换了衣服,还把换洗衣服找出来了:“吃过了吧。”

“嗯,吃过了,”他神情平静,接过来,“我去洗澡。”

宁昭同目送他进了门,将sh润的头发散下来,洗g净手去泡茶。难得有功夫,她换了壶,端出小炉子慢慢地用明火熬,煮出一屋子馥郁茶香。

沈平莛一出来,微微颔首,看见她坐在不大明亮的灯里,侧影冷冷清清。

他突然很想抱住她,抿了下唇,忍住了:“陈修华和乔万国都找过我了。”

宁昭同仿佛被惊醒,抬头来看他,片刻后才找回思绪:“哦……是不是说你没管好老婆,让我不管不顾把家丑嚷出去了。”

家丑。

沈平莛不免有些难堪,因为她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并非不懂,甚至有超过绝大部分人的敏锐,却依然选了最收不了场的模式——“你是在报复我吗?”

他是含着笑说的,他的语义足够尖锐,但他不习惯那样的尖锐。

“我报复你?”宁昭同茫然了一瞬,而后恍然明白了什么,语速很快,“沈平莛,你是不是没有弄清情况?我的nv儿被拐卖了,她在那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要做繁重的活计还要被人打骂,如果我没有把她救出来,她只会有两种下场:要么被人强j没成年就开始生孩子,或者缺医少药地病si还是被人打si——而我甚至不会知道她来这个世界上找过我。”

他背脊一紧:“我不是说不该救——”

宁昭同冷笑一声:“应该让你救是吧?让你沈平莛副书记一个电话打过去,让公安局长去把瓅瓅接回来,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你根本不会在意瓅瓅受了什么苦什么罪,就像你根本无所谓有十几个人持械来找我的麻烦,你只需要你gg净净没有一点w点——沈平莛,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吗?”

她语速快得他都觉得呼x1困难,他想解释,却开不了口。

她的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是醒着的。

他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场,便接得晚了一些,结果没接到,她又不打过来了。他没有回,他总觉得回了电话就如同向她低头,但——

他难得生出几分悔意,甚至不敢说出当时的真实情况:“最近太忙了,我没接到那个电话。”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浮起滚烫的泪光。

他看着,心头微微一颤:“宁”

她哑着嗓子道:“离婚吧。”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看她起身就要走,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按捺着怒气:“宁昭同,到底谁惯出你这么不知好歹的x子?从来听不见你认一句错,别人退了寸你还要进一尺。你以为我是在陪你过家家吗,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离婚就离婚?我不知道你两辈子都活到哪里去了,你凭什么敢这么放肆,把所有人的脸都扔到地上踩?”

“因为我什么东西都不缺,所以不用为了面子委屈里子,”宁昭同回得很快,ch0u回自己的手,“沈平莛,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是个混账,但没想到你能这么让我恶心。”

恶心。

又是恶心。

他握紧了拳头,快步跟了上来。

她好像并不介意他的存在,坦然地脱到光0,又穿上外出的衣k。他看她开始收拾包裹,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回头锁了门:“又想跑?”

“你锁了门也没用,我可以从二楼跳下去,”宁昭同看他一眼,把证件全部塞进包里,“别拦我,大晚上的吵架扰民。想骂我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接的。”

她从身边掠过,沈平莛用力把她拉回来。感觉到她下意识的挣扎,一点怒火上涌,g脆整个t重压上来,把她扑到床上。

宁昭同挣了两下没挣开,有点毛了,骂道:“神经病啊,想打架吗?”

他真的难得有这么火大的时候,气得都快y了,按住她一口咬在她肩膀上:“我们婚姻关系存续,你应该尽到夫妻义务。”

肩膀其实不是很疼,但这个姿态实在有点丢人。她腰上用力一下子把他掀下来,膝盖抵在他的颈间:“你靠婚内强jb我尽夫妻义务?”

他急喘着盯着她:“我国法律没有婚内强j这条罪名。”

“所以你就有恃无恐?”她都气笑了,收回膝盖换做顶在他的腿间,“那你知道强j男x也没办法定罪吧?”

他腰上微微一僵。

“面子都丢了,里子就不要太寒碜了,”她轻笑一声,有些讥嘲的意味,却低头下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轻轻厮磨,“这个主动权我交给你,如果要离婚,给我打电话,我回来办手续。”

他盯着天花板,听着门锁被拧开,不多时,大门被开了又关上。

离婚。

他不想跟她离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沈平莛蓦地坐起来,看见宁瓅散着头发站在门口。

“我叫宁瓅,斜玉旁一个繁t的音乐的乐,是珠玉之光的意思,”宁瓅很t贴,给沈平莛做了个自我介绍,又叹气,“你从来没跟妈妈吵过架。”

从来。

沈平莛开口,嗓子有点哑:“我不是他。”

“婷婷,骗别人没事,别把自己也骗了,”宁瓅再次叹气,摇头回身,“你以后会后悔的。”

后悔。

沈平莛很轻地笑了一声。

以后后悔……还有什么以后。

呃。

沈平莛突然坐直了。

她竟然没把nv儿带走?

第二天沈平莛起床,煮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而后多煮了一碗。

宁瓅很乖巧,听到招呼就起床洗漱过来吃饭,也没嫌弃不好吃:“婷婷,我需要一个手机。”

沈平莛看着她瘦得有点吓人的小脸,想着这也是他的孩子,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好,我下班后给你带一个回来,苹果的可以吗?”

“都可以,我对电子产品没有什么追求,能用就好,”宁瓅挑拣着那几根快煮碎了的青菜,“你中午不回来吗?”

“嗯,一般不回来。”

“那晚上要回来吃饭吧。”

“如果不回来,我会让人给你带饭。”

“不用,我可以自己做,”宁瓅认真道,“你也可以回来吃饭,我的手艺是跟平平和静静学的,英英说我做得很好吃。”

平平,静静,英英。

沈平莛顿了顿:“这都是什么人?”

宁瓅一听,笑眯眯的:“英英是你的警卫队长。”

警卫队长?

意思是他能走到有警卫队的位置,沈平莛神se微缓:“怎么略过了平平和静静?”

宁瓅嘿嘿一笑,埋头吃面条,不说了。

沈平莛小姑娘倒b她妈妈讨喜得多。

连云港的事情发酵得很厉害,陈修华刚刚走马上任就接到了来自中央的电话,了解了前因后果后,直接气笑了。

当时正在开常委会,沈平莛暂代南京市委书记出席,陈修华看他在场,g脆外放出来让大家也听一听。

中央的表态不可谓不严厉,众人带着各样心情看向沈平莛,而沈平莛神se淡淡的,好像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大家收回目光,心里犯着嘀咕,心说现在能装,等“代”字摘掉了就知道哭了。

当然,不是说他沈平莛正式就任南京市委书记,看现在这个样子,中央估计是要空降个人过来了。

沈平莛其实不是装的,他是真沉得住气。

水连生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安慰他,说他上来得太快太突兀,本来就够扎眼了,现在有机会沉淀沉淀也好。

沈平莛明白这个道理,枪打出头鸟,他的年轻是掩盖不住的,只能让自己显得平庸些。却也有些琢磨不明白,水连生到底为什么对自己青眼有加到这个地步。

苏北拐卖这块顽疾,历任省委书记碰都不敢碰,这回在自己手里爆了雷,水连生竟然还有保他的意思。

18年余下的日子不是太好过,冷眼暗箭防不胜防,但家里多了个处处妥帖的nv儿,沈平莛也算无灾无难地挨了过去。

只是宁瓅身上那个nv人的痕迹太明显,有时候他会突然感觉到一点冷清的刺痛,只是实在不敢承认想她。

她已经消失很久了,剩下的几集综艺拍完,就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

他想跟她打电话,却又莫名其妙的有几分情怯。

直到大年夜,金陵城一场大雪,下白了整片天地。

宁瓅已经胖了很多了,稳稳地端着最后一个大盘子出来,仰起小脸:“过年了,婷婷,你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吗?”

沈平莛收回目光,神情很柔和:“你给妈妈打了吗?”

“一大早就给妈妈打了!”宁瓅洗完手坐上桌子,“婷婷,来吃饭了。”

年夜饭丰盛,沈平莛拍了几张,想发一个朋友圈,最后却退出了编辑页面。

洗完碗,他捧起宁瓅为他泡的晚茶,看着里面茶叶在漂亮的茶汤里沉浮。片刻后,他轻轻酌了一口,放下茶盏,拿起手机。

点进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置顶,他发出几张图片,也没有说什么话,便把手机放在一边。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

提示音响了,他拿起来,领导群发的祝福短信。

他莫名有点恼怒,把手机开了静音,扔进沙发最里面,起身回房间。宁瓅听见动静,开门探头出来,小声问:“婷婷?”

沈平莛缓和了神se:“要看看春晚吗?”

“不看,”宁瓅摇头,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我在跟妈妈打电话。”

“……”

沈平莛沉默了。

他刚刚在等什么?

“你要跟妈妈聊两句吗?”宁瓅发出邀请,眼睛很大,“妈妈好辛苦,大年夜还在写论文。”

“写论文?”沈平莛没明白。

“你跟妈妈聊吧,”宁瓅把手机塞过来,回头进了房间,“不许吵架哦。”

屏幕里的nv人撑着脸望过来,沈平莛动作稍稍有点僵y,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新年好。”

“新年好,”宁昭同笑得眉眼弯弯,“好久不见。我看见瓅瓅发的照片了,看起来很不错啊。”

好久不见。

他心头微微软了一下,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嗯,孩子手艺很好。”

“我听说了,好多都是你做的,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好想吃啊……真好,你还有闺nv陪着。”

他低眉:“明天回来吧,我给你做。”

“明天不行。”

果然被拒绝了。

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失望,但多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明天要去薛预泽家里吃饭,后天才行,”宁昭同琢磨了一下,“后天也不行,后天得跟本科导师吃个饭,你哪天上班啊,大后天回来能碰上你吗?”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躲出去,不碍你的眼。”

“你说什么呢,我要回来吃你做的饭,你跟我说你要躲出去,”宁昭同失笑,“怎么,还生气呢?”

沈平莛觉得新奇,反问:“不是你在跟我生气吗?”

“你连个消息都不跟我发,莫非我要拿热脸贴你冷pgu?”她没什么好气,“感冒好透了吗?”

半个月前他生了场重感冒,一直都是闺nv照顾的。

看来她一直关注着家里,而自己却一句都没管宁瓅问过她的情况。

他喉间微微发热:“嗯,都好了。”顿了顿,又道:“对不起,不该对你发脾气。”

宁昭同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天哪,你给我道歉了。”

那样的鲜活在屏幕里也毫不褪se,他没忍住,轻笑一声:“嗯,抱歉,早该跟你道歉的……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你离开的这三个月,我和我们的nv儿朝夕相处,于是尤其想你。

他怎么可以那么蛮横薄情,她不顾自己安危亲自去救瓅瓅,反倒被自己指责不顾全大局。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因此感到不安,想起了她那句“恶心”,不知道是不是又引起了她的反感。他想解释,却又纠结于从哪里开始解释,最后也跟着沉默下来,心底的无力放肆生长。

他想,他应该是做错了很多事。

他想弥补,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不早了,”宁昭同突然开口,“早点休息。”

“……好。”

他看着右上角的六点四十,垂下眼睛:“你也是,早点休息。”

初一凌晨的南京南站竟然也那么热闹。

宁昭同裹紧羽绒服,背着包顶着雪从广场跑过,随手招了个出租车,报了地址。

夤夜出来拉客,司机谈兴很浓,瞥了她好几眼:“啊工作很忙哦?都快五点了。”

宁昭同面上带笑:“临时决定回来的,没跟家里人说。”

“惊喜哦。啊票难抢啊?”

“站九个小时过来的,不过有票就不错了。”

……

年夜加价有点过火,但宁昭同懒得跟司机掰扯,付了钱就往家门口冲。

手被冻得有点抖,密码输了两遍才通过,她跳着脚进了游廊,摘掉手套,将拇指按在了指纹锁上。

一进门,客厅昏h的灯下转过来一张惊讶的脸:“你……”

宁昭同一把按上门,脱了外套扑进沈平莛怀里,抱怨道:“快给我暖暖,冻si我了!”

宁瓅把手机递过来,小声对沈平莛道:“应该是这班七点半的,妈妈站了九个多小时回来的。”

沈平莛r0u了r0u她的脑袋,也小声道:“要去再睡一会儿吗?”

“想跟妈妈一起睡,”宁瓅捧着脸,“但又不忍心抢婷婷的位置。”

沈平莛失笑,看着腿边熟睡的nv人,又r0u了r0u宁瓅的脑袋。

“我去买菜好了,”宁瓅想了个主意,“妈妈肯定要睡很久,我去做晚饭。”

“好,路上注意安全。”

“就在旁边的超市,很安全,”宁瓅小心翼翼地下床穿鞋,“婷婷你坚持一下,我会给你送午饭的。”

送走闺nv,沈平莛脱掉外套,慢慢地躺下来。他昨晚心里放着事,一宿没睡,不然也不会让她撞见在客厅里看书,确实也有些困了。

暖意烘着,他逐渐出神,伸出手抱住她。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兀自睡得香甜,他看了片刻,凑上去,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他认命了,他离不开她。

见不到她的日子g瘪成一张枯叶,都不用风吹就被碾落成泥,没有一点时间在往前走的实感。

心却老得很快,像是深秋的蔷薇花枝,再缺一点雨露就要枯si了。

他蓦地笑了一下,因为这样的柔肠百结实在不像他。他昔日是满腔豪情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除却向往前方的好风景,甚至都不会往外掠一掠视线。

是她改变了他,但他欣喜这样让他害怕的改变。

他愿意去ai这样一个nv人,去维护这样一个家,用耐心、用付出,用他所有的一切。

他明白,这才是他余生能留住的唯一的东西。

闺nv和老公做的饭很好吃,但是宁昭同困。

闺nv很可ai,漂亮乖巧,该夸,但是宁昭同困。

老公很听话,很柔顺很好看,该奖励,但是宁昭同困。

“我困,能不能明天再宣此y猥之事?”宁昭同按住沈平莛脱k子的手,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对着他的脸胡乱亲了一通,“亲亲亲亲,饶了我,明天再补偿你啊,我太困了……”

宣此y猥之事。

沈平莛失笑,哄着她睡下,把k子脱了,将腿塞进去贴着他。

他又没说什么,她自己在那脑补什么呢?

咳。

他压了一下自己的枪。

不要乱来。

她好香,好软,好暖。

啊。

更y了。

初三,宁昭同容光焕发,缠着老公滚了一个白天,又抱着闺nv亲了一个晚上。

宁瓅都让她亲不好意思了:“妈妈!瓅瓅大了,你不能这么亲瓅瓅!”

“瓅瓅多大也是妈妈的宝贝儿!”宁昭同再亲了闺nv一口,抱住她不撒手,“宝贝跟妈妈说说,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婷婷送我去上学了。”

“不太适应吧?”

“除了幼儿园,我从来没上过公立学校,”宁瓅夸张地摇头,“妈妈,我不可能参加高考的,我会si的。”

宁昭同被逗笑了:“好,妈妈不会b你参加高考的,那你准备怎么度过这辈子呢?”

“要做一个人生计划吗?”

“不,人生不需要计划,但妈妈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日子。瓅瓅有想过吗?”

宁瓅笑弯了眼睛:“妈妈,我想嫁给英英,做家庭主妇照顾他一辈子!”

“……”

“……”

沈平莛都没想到这闺nv会有这么离谱的志向,低声问宁昭同:“这个英英,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警卫,后来的警卫队长,”宁昭同也有点恍惚,捏了一下闺nv的脸,“宝贝,你——”

宁瓅眨眨眼:“我?”

“……你为什么会喜欢封远英啊!”宁昭同受不了了,怒道,“他长得又不好看身材也一般,你在我身边养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怎么挑男人的眼光这么差?”

宁瓅才不怕呢,严肃了一张小脸:“妈妈,你不可以这么说英英。漂亮的外表如果不是稀缺资源,对魅力的加成就很小了,这是静静告诉我的,我觉得说得很对。我从小有羽羽和非非陪着长大,多好看的男人没见过,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好看的?”

沈平莛疑惑:“羽羽,非非?”

宁昭同不敢说话。

闺nv啊,能不能别说了?

宁瓅继续道:“而且我觉得英英挺好看的啊,身材也挺好的。我跟妈妈不一样,不喜欢togal和静静那种一米九好几的,一米八五已经很高了。”

沈平莛疑惑:“togal,静静?”喜欢一米九好几的?

宁昭同噤若寒蝉。

闺nv啊,你是不是想害si我。

宁瓅摇头叹气:“妈妈,我真的很喜欢英英,当时我上幼儿园,经常都是英英来接我去瀛台找婷婷的,这种从小的情分最难得了。后来英英也特别照顾我,甚至一直都没结婚……”

沈平莛:“……瀛台?”

你是说中南海里面那座不仅关过光绪,历代领导人还都住过的岛?

宁昭同瞅他一眼:“我都说了警卫队长了,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

警卫队长没问题啊,他能上正国七人的话,有个警卫队是应该的,但——

“哦,”宁昭同反应过来了,“警卫局一大队大队长,我应该这么介绍是吧?”

61889部队一大队,那是主席警卫队。

沈平莛猛地站起来,轻咳一声:“我去洗个澡。”

“好,冷静一下,”宁昭同笑眯眯的,“别脚滑啊,摔出问题了梦就醒了,水开大一点,免得我们听到你的笑声。”

沈平莛没忍住,笑着轻轻拧她一下:“过分。”

目送他进了浴室,宁昭同转头过来:“瓅瓅。”

宁瓅缩了一下:“……妈妈。”

“别怕,妈妈只是想跟你聊聊英英的事,”宁昭同微笑,“妈妈的意见只有一个,妈妈不同意你给他当家庭主妇——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宁昭同回家了,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已经拿到offer了,”宁昭同把平板给沈平莛看,“我要去美国念一个phd,下半年就去,估计要待三到四年。”

沈平莛有些惊讶,第一反应是不舍,但看到普林斯顿的标志,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多上几年学。”

好不容易能有这么和谐的家庭氛围,宁昭同其实也挺舍不得的,坐到他跟前抱住他的手:“我会想你的。”

他柔和了眉眼:“你要怎么想我?”

“我每天都跟你打电话!”她把他扑到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他,“我要把瓅瓅也带走,到时候你就守几年空房,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

他假意叹气:“等你回来,我就老了,补偿有什么用?”

“老就老吧,我没走之前你也没多年轻。”

“……”

“好啦,我开玩笑的,”她蹭着他,小声道,“乔万国和连云港的事我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应该多信任你一些,听一听你的解决方案。我还在人前用管制刀具,最后都没人来找我,肯定给你添麻烦了。”

他有些惊讶,自己都没期待她的道歉了,她却服了软:“都过去了,你有分寸,也没有影响到我。”

她摇头:“影响肯定有的,只是未必是坏事。但事情是我做的,我得弥补弥补。”

又是弥补。

他忍不住弯了眉眼,捏了捏她的鼻子:“夫人有什么妙计,要给我留几个锦囊吗?”

“计是有一点的,但说妙就不太好了,”宁昭同看了他一会儿,坐起来,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尽早谋划一二——但是不能做得太多,否则会很可疑,也容易好心办坏事。”

沈平莛跟她对视,心里稍稍有些不踏实:“你说。”

“我给你留了六个厂房的防护服和口罩,就在浦口那边,地址我会写给你,”宁昭同认真道,“到了年底,只要你真的救活了那么多人,就是你板上钉钉的政绩。到时候,不管是乔万国还是陈修华,都不再是有资格评判你的人。”

八月底,宁昭同带着宁瓅飞向纽约。

沈平莛从禄口回来,看向前方灿烂的天se,片刻后,闭了闭眼。

“我等着你来接我和瓅瓅。”

他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王幼临。”

沈平莛开口。

“书记。”

王幼临看着左右,确认没车,抬头从后视镜里和沈平莛对视了一眼。

“联系下万书猛和张敬文,约他们明晚吃个饭。”

“……好!书记,我一会儿就去联系!”

王幼临按捺住兴奋,但还是不小心按响了喇叭。

自从修华书记在常委会上指名道姓说书记对配偶不管不教后,书记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私人应酬了,更别说是这样主动约人吃饭——传闻要空降的市委书记久久没到位,他就知道,那个位置除了书记还能有谁上去!

2019年12月31日,武汉市卫健委报告了一例肺炎病例,新闻联播强调可防可控,但沈平莛心头稍有凝重。

真的来了。

2020年1月6日,中国疾控中心启动二级应急响应,15日转为一级响应。

1月23日,武汉封城。

接连不断的荒谬新闻和春晚的歌舞升平形成几乎惨烈的对b,沈平莛坐在电视机前,在红绿相间的光里看着各种各样的群,背脊上升起细微的战栗。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时代洪流砸在头上的感觉……

他失眠了几个晚上,好在如今南京市委没有一把手,所有工作停摆的时候他一定是最忙的人,便能用工作调节作息。从25号起他甚至都不回家了,他受任南京市委疫情防控小组组长,日日住在市委,主持全局工作。

六个厂房的东西他取出了几箱口罩和一些卫生物资,分成四十多份,让王幼临按着名单送到他们家里去。

锦上添花没有意义,雪中送炭才见真情。这点东西平日里没人看得上,这个关头却能作为最大的杠杆,或许能换来这群高枕无忧的人对他点滴的真心。

第一批物资送达,但疫情愈演愈烈,中央喊出全国一盘棋,命令各省对口支援湖北。

二月初,江苏省第一批对口支援物资和医护人员到达湖北h石,沈平莛亲自带队前往。

16日,前线物资告急,感染的沈平莛在昏昏yu睡中接到宁昭同的电话,说留学生凑的物资在海关了。

留学生的物资不是重点,这个话头才是重点。

沈平莛jg神大振,也没来得及多跟她说两句,挂掉电话接通王幼临。

18日凌晨,王幼临带着整整十一车的口罩防护服和消毒ye退烧药到达h石,弹尽粮绝的医护们奔走相告,几乎喜极而泣。

沈平莛正在病程最厉害的时候,发着高烧哑着嗓子跟省委汇报情况,陈修华听着旁边卫健局的g部心疼得直骂沈平莛好言难劝该si鬼,沉默了一下,说回来再说。

挂掉电话,陈修华在舒适温暖的家中坐着,坐了很久。

不管是不是苦r0u计……沈平莛这个副部级,他是压不住了。

2月27日,h石市首次实现同日新冠肺炎新增病例为零、新增疑似病例为零、si亡病例为零。

h石的书记握着沈平莛的手,力道紧了又紧:“太感谢你们了,沈书记、我真的,我代表h石人民感谢你们的无私付出……”

这一批援助的医护人员正在有序上车,无数市民自发过来欢送,沈平莛看得眼眶也有点热度,拍了拍h石书记的背脊:“只盼着真是多难兴邦才好。”

多难兴邦。

h石书记没忍住,一腔老泪流了满脸。

回到南京,沈平莛还没缓过气来,先接到了一份任命,是他曾经盼了一年多的南京市委书记的位置。

他没见什么欣喜,每天照常去上班安排工作。不过如今对口支援不由省委统一调配了,按散装江苏的一贯做法,他的工作会简单很多。

撑过最艰难的时候,疫情防控逐渐常态化,沈平莛g脆将这部分工作全部拨给张敬文,只在每晚跟宁昭同打电话的时候难免会提到几句。

当然,他谨慎惯了,没有将抱怨出口。

“我感觉我要被感染第二轮了,”宁昭同有点长期症状,这两个月都是恹恹的,“能约上疫苗就好了,瓅瓅的症状有点严重。”

他不免多问几句,得知已经熬过去了,稍稍放了心:“照顾好自己。”

“我们母nv俩能彼此照顾,你就一个人,你才是,多照顾好自己,”她的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有点困意,倒也主动解释,“昨晚跟薛预泽打电话打得太晚了,就是核酸那个事,期南应该给你们报价了吧……”

听到是这件事,沈平莛坐直了一点,把顾虑说出来:“他们报的这个价,不会亏本吗?”

“不会亏本,但赚不了多少。”

“他是ai国企业家吗?”沈平莛知道薛预泽跟宁昭同熟,开了个玩笑,“卫健那边跟我直说的,低到不敢用。”

“我可以帮他向你们承诺,期南的东西绝对b现在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产品都靠谱,不论是测出率还是良心,”宁昭同也开了个玩笑,“期南这样的公司,玩的是市值,图的是市场。别说赚不了多少,就算亏本,只要能拿下你们南京政府的单子,他们也肯g。”

沈平莛其实明白,但知道她肯定也明白,这里面不是一个成本问题:“太多人盯着这个口子了,都想捞一笔。”

宁昭同当然明白,也很坦然地劝慰:“沈书记,你是一把手,你是从公心出发、为百姓着想的。pgu坐稳了,占着大义,还能怕几个想要中饱私囊的臭虫恶心你?而且我说真的,我不说让他们打白工喝西北风,核酸收高价,这不摆明了发国难财吗?我也就不管事儿,我要管事儿了,得把这批人全给按秦淮河边上,挨个突突了!”

沈平莛被逗笑了:“好,铁娘子。”

“铁娘子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她捧起脸,叹气,“沈平莛,我想你了。”

他心头一软,一句回应持在舌尖,温柔又动情:“我也想你。”

思念其实日日都在说,但隔着重洋,出口总伴着叹息。可要是全部压在心底,也不知道一天天这么垒着,是能开出花来,还是酿出酒来。

时间走得好慢啊。

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她和nv儿。

“等你们防控政策松一点了,我带瓅瓅回来,”看着他垂下的眉眼,宁昭同下定决心,“实在不行你搬到防控酒店来,等我俩走了你继续住个七天就行了。”

他其实想说她不留在防控点应该也没关系,但她能决定飞回来看他,自然不忙着纠结这些细节。

拿着日历数了数日子,他问她:“五一怎么样?”

正巧,还是个有些特殊的日子。

“好,那就五一,我看看怎么安排,机票定了跟你说,”她笑,低头看手机,“我不管,就算五一到不了你也得过来陪着我,把你那公休全请了。”

“好,当然要过来陪着你,”他语调很柔软,“这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五一当天,宁昭同带着宁瓅和橘团团落地禄口机场,采完核酸后被闭环转运到——家?

“哇,特权的滋味,”宁昭同跟沈平莛开玩笑,“不怕让人知道啊?”

沈平莛一看就心情特别好,眼里都是亮的:“居家隔离,是惯例了,只要我不出门就不违规。”

“那你不出门吗?”

“我公休都请了。你没有信心把我留在家里吗?”

宁瓅噫了一声,宁昭同笑骂一句:“孩子还在,说话注意点儿啊!”

他装无辜,略有苦恼:“我没说什么吧?”

宁瓅轻哂:“婷婷你说你要缠着妈妈半个月。”

沈平莛嗯了一声,没有反驳,捏了一把宁瓅的脸:“叫爸爸。”

橘团团是把沈平莛忘g净了,看他天天粘着nv主人,有天气得冲他炸毛哈气,让宁瓅哄了好久才哄下来。

宁瓅有些不满,抱着橘团团过来:“婷婷,妈妈每天都睡那么久,对身t不好。”

“叫爸爸,”沈平莛再次纠正,“睡觉为什么不好?”

“生命在于运动。”

“多睡觉对皮肤好,而且你妈妈每天都运动得很好。”

宁瓅瞪他:“不是这种运动!”

沈平莛装傻:“哪种运动?”

“……”宁瓅感叹,“人年轻了是不好,还不能脱离低级趣味。”

沈平莛不动声se:“你活了多少岁?”

“五十四。”

“哦,五十四就脱离低级趣味了,”沈平莛点头,若有所思,“那你那位英英——”

“……婷婷!”宁瓅恼羞成怒,又立马转口互相伤害,“你什么时候去北京啊,我这辈子不会见不到英英了吧?”

“……”沈平莛x1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亲生的亲生的,“叫爸爸。”

“不要。”

“为什么不要?”

“就是不要,不喜欢你,不要你当爸爸。”

“你不管我叫爸爸,我就不让你认识封远英。”

宁瓅都要气傻了:“婷婷,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平莛微微一笑:“瓅瓅,识时务者为俊杰。”

“……爸爸。”宁瓅屈辱地出声。

“哎,”沈平莛轻快地应道,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瓅瓅真懂事。”

小胜一筹,沈平莛心情愉悦地进了房间,看宁昭同已经醒了,懒洋洋地抱着平板看文献。

他脱掉外套和k子,钻进被子里,汲取着她辐s出来的t温:“这么努力,辛苦了。”

“不辛苦,”她一看见他就不想看了,放了平板过来,往他怀里钻,“你才辛苦,为家国大业鞠躬尽瘁si而后已,啊,书记,太令人感动了。”

这槽蛮没意思的,他磨着她的后颈,亲了亲她的脸:“以后是什么打算,回来继续当明星吗?”

“当明星挺好的啊,”她r0ur0u眼睛,“但是你再往上走几步,我就不好出去抛头露面了吧。”

他心头微微一顿,片刻后,对她道:“只要你想,我会支持你。”

她有点惊讶地看过来,却不知道这样的惊讶已经有些刺痛他,他把脸靠过来,抵住她的鼻尖:“宁昭同,我喜欢自在的你,也想看你自在。”

他看见她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似是忌惮似是不屑,顿时有些自嘲,想到了狼来了里的孩子。

当年虚情假意表现得太多,现在将真心掏出来给她看,都不足以取信她了。

“沈平莛。”她叫了他一声。

“嗯。”他回应,x腔震动。

“你会想要我ai你吗?”

“ai?”他咀嚼着这个字,而后吻了吻她,“嗯,我希望你能ai我。”

“我ai你特别容易,”她把脸埋下来,小声道,“我不知道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你肯这么说我就很开心了。沈平莛,我很ai你,真的,我想跟你过很久很久,一辈子都觉得不够。”

他喉间发哽,因为压抑,嗓音出口有些哑:“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道歉?”

“我不值得你这么ai我——”呼x1急停,他轻轻咬了一下牙,“我不想对你说假话,一句也不想。”

不想对她说假话。

不想。

她有些困惑:“那你会言不由衷地对我说假话吗?”

“我希望不会有,但我没办法对你做这样的承诺,”他回得很快,“……因为我这句话也是诚实的。”

她笑了,探头轻轻吻他:“这就够了。”

“……够了?”

“嗯,”她抱住他,“我感受到了你承认自己偶尔会身不由己的真心,这就足够我很ai你了。”

五月中旬,宁昭同带着猫和宁瓅离开南京,回了纽约。

沈平莛再次和王幼临结伴走在从禄口回家的路,心情明朗得像这五月的金陵青空,路到一半,沈平莛突然让他转向:“我们去爬一趟紫金山吧。”

沈平莛是个ai折腾的领导,王幼临天天伺候着,腿脚当然也是很利落的。

疫情期间出门人少,两人一边闲聊就溜达上了山。到了山顶,沈平莛站在大石头上感受着狂风拂面,见眼前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

沈平莛想,他的生活终于走上正轨了。

他和她的夫人两心相知,他们有一个活泼可ai的漂亮nv儿,他的前路敞亮得能供十二台车并驾齐驱,而他的夫人还暗示他,青云路的尽头是北方的紫禁之巅。

父母去后,他不仅有了一个真正的家,还有充满盼头的余生。

啊,错了。

他不仅有了充满盼头的余生,竟然还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上天待他沈平莛……真是不薄啊。

20年,21年,22年,22年末。

日子过得就像不太严重的便秘,不至于要人命,却总归有些天长地久的恶心。

宁昭同每年回来两趟,彼此慰一慰相思之苦,生活重心还是放在学业上,已经在22年六月拿到了自己的phd学位。沈平莛一天天数着全面放开的日子,等年末了才意识到,眼前最着急的不是老婆要回来了,而是马上换届了。

没想到远在异国的se也能令他智昏到这个地步,他深切反省了一下,起身给水连生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水连生一反平日的和蔼,严肃地让他最近紧着皮,也不要跟他联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沈平莛怔了一下,起先有些不安,等想透了,心里却弥漫开狂喜。

组织对他有个大决定,且是破坏规矩的那种大决定。否则水连生这个级别的人,不至于把避嫌的话说得那么强y。

可他已经是副部了,除了那些一个个能数得出来的位置,往哪里放也不应该会让组织觉得棘手——那只有一个可能。

组织想让他上正部了。

他从情报口跳出来,有鲁时安保驾护航,一路走来确实还算顺遂,到了年限基本上都要提一提。但他也是真没想到,正厅到正部这两级,他能跳得那么快。

大抵特殊时期总有些非凡举动,而他恰巧又交上了一份相当完美的答卷。

沈平莛难得点了一支烟,b着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一切还没有成定局,他不能自乱阵脚,组织上既然还有犹豫,就要做好不成功的打算——不行,他忍不住,他要给她打电话!

外公实在厉害,竟然能参得透娶妻娶贤这种至理名言,说得太对了!

23年3月,沈平莛接到了自己的调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协助秘书长处理国务院办公厅日常工作,一个分量十足的高配明确正部级岗位。

别的不说,这岗位每天都能和副国级打交道,也是半个妥妥的总理近臣。再说离谱一点,如果他做得足够好,再外放个一届,这内阁就已经入了一半了。

当然,那些东西在这一刻都不重要。沈平莛把调令文件往ch0u屉里一塞,一边调整领带一边往外走,还不忘问王幼临一句:“我衣服皱吗?”

王幼临有点好笑:“不皱,就算皱了夫人也很喜欢。”

沈平莛瞅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幼临恭敬点头,请他进电梯:“您跟夫人解释就好。”

“……”

沈平莛略略颔首,反省了一下,自己满心只有老婆的形象已经那么深入人心了?

下一秒他就把所有犹豫都挥开,轻咳一声,镇定地握了握自己的领带,泰然平展双肩。

都是嫉妒他。

都嫉妒他老婆漂亮,闺nv可ai。

分别大半年了,沈平莛看着走出来的一大一小一猫,按捺不住心怀激荡,把宁昭同紧紧抱进了怀里:“终于回来了。”

宁瓅很有眼se地放了牵着妈妈的手,走到王幼临边上,把橘团团交给他:“王叔叔,你帮我提一下好不好?”

王幼临接过来,看宁瓅的表情就知道她跟自己一个想法,笑着小声跟她吐槽:“念叨一路了。”

“黏糊si了,每次回来都这样,”宁瓅抱怨,但说完这句就转了话头,“王叔叔,你要跟着婷、跟着爸爸去北京吗?”

王幼临笑着摇头:“我就在南京待着,等书记需要秘书了再提拔我。”倒也有几分惊讶,书记这个养nv,听说被救出来以前是在山里待着的,如今对政治已经有这样的敏感x了。

“那你让爸爸加油,爸爸很喜欢王叔叔的,肯定很希望你能早点帮他。”

这回王幼临没有接话,笑了笑。

即使是跟孩子闲聊,有些话也不能从自己嘴里出来。

恰巧,如果书记真的喜欢用他,喜欢的应该就是他这一点谨慎。

晚饭在玄武湖边上一个酒店的顶层,视野相当好,能将湖光水se都放于眼下。

宁昭同挤兑沈平莛,说他一把岁数终于解那么一点风情了,沈平莛很好脾气地应声,握着她的手让nv明星多教一教。

她一听就笑,眉梢一挑:“真不介意我继续拍戏?”

“介意,”他很坦然,“不想看你跟男演员太亲近。”

“太亲近是什么程度?脱光了?脱一半?床戏?吻戏?”

他额角都跳了一下:“为什么会脱光了?”

“哎呀,我们文艺片主角不是x1毒嗑药就是卖ynjiao的,有0露镜头很正常的嘛,”宁昭同语调悠悠,“你介意啊?唉,我给瓅瓅看的都是无删减版,你要是介意……”

“我……”

沈平莛x1了一口气,还是承认:“我会介意。”

她眉梢一扬。

“你拍了别告诉我,”但他勉强做了让步,“别给我看,我就当不知道。”

宁昭同大笑出声。

沈平莛难得有几分赧然,看了一眼不远处扒着玻璃往外瞅的闺nv,又收回目光:“别笑了,我承认,我是个很俗的男人。”

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强烈的占有yu,即便他不得不压下来。

宁昭同还在笑,但笑着笑着声息渐消,眉眼都柔软下来:“沈平莛。”

“嗯。”他应声。

“我不可能给你做这样的承诺,说我永远不会拍亲密镜头。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觉得自己还算个专业演员,得有一点专业素养。”

他顿了一下:“嗯。”

“不过我会认真挑剧本,不会为了博出位随便接戏的,”她又笑了,眼睛在光下亮晶晶的,手伸过来0他的额发,十指尖尖特别漂亮,“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nv演员。”

他缓了神se:“嗯,你已经是个很厉害的nv演员了。”

“不是,我要成为那种在世界影史上都有一笔浓墨的nv演员,甚至别人一想到中国nv人,就会想到我的名字,”她眉眼弯弯,“这样,等我站在你身边,没有人会说你娶了一个抛头露面搔首弄姿的戏子。沈平莛,我要成为和你对等的符号,一个庞然大国的代表。”

他心头一震。

她竟然说,她要跟她一起成为这个国家的代表,一对平等的符号。

她——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妻子从来没有躺在前见上安稳一生的想法。她想要成为他这棵树身边的另一棵树,与他并肩执手,为他们的孩子、为更多的中国孩子遮风挡雨。

照影惊鸿,旁人只看得见她的美,可鸿鹄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谁又知道她的志向?

他目光深深看着嫣然含笑的nv人,将手搭上来,一点点将指尖放到她的掌心。她没有说话,但似乎很轻易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手指扣住,将他握入掌心。

他看着她漂亮的美甲,想着,他和他的妻子结成了一个契约。

从此风雨同舟,荣辱相系。

患难与共。

一对真正的夫妻。

搬家实在是个麻烦事。

沈平莛那边倒是有工作人员帮他搬,但宁昭同和宁瓅都不想挨着他住,最后大半东西都转到了小区那边。

崔乔疫情前就被外放出去了,房子空了好几年,屋里鬼气儿b人气儿还多,宁瓅非要挨着宁昭同睡。也不是大事,宁昭同乐意惯着闺nv,但闺nv挤进她怀里后小声道:“妈妈,你真不要平平郁郁小泽togal和崔叔叔了啊?”

宁昭同瞅她一眼:“缺爹了?”

宁瓅一噎:“……那倒也没有。”

“我跟婷婷现在挺好的,你要是缺爹你自己去认,但是不许说我是你妈。”

“妈妈!”宁瓅撅了下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平平togal一起玩,”宁瓅好失落,“还有郁郁和崔叔叔,他们都对我特别好。”

宁昭同懂了,这丫头是被惯坏了,少了几个人宠着,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宁昭同0了0闺nv的脑袋:“那我帮你约一下他们?”

宁瓅抬头:“约?”

“你的爹们不会认你,只要你不认爹,当跟一群叔叔一起玩,他们也会对你很好的,”宁昭同解释,听上去中文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样也还行吧?聊胜于无。”

“……也行。”

聊胜于无。

“行,那我明天就联系他们,”宁昭同打了个哈欠,“睡吧宝贝,明天还要陪你爹跟老男人吃饭呢。”

“……”

可恶,这个时候她就希望自己一个爹都没有!

陈承平聂郁喻蓝江都很随和地答应了宁昭同来北京陪她闺nv玩,傅东君则有些意料之外,偷偷问她:“真是闺nv的意思?”

“真是闺nv的意思,”宁昭同正在线上跟导演g0u通角se,只放了十分之一的脑子跟傅东君聊天,“我跟我老公现在两心相许琴瑟和鸣,一根针都cha不进来。”

“……你在秀什么?”

“我在秀我老公42岁正部级,差点儿破纪录,牛不牛b?”

“有完没完?”傅东君笑骂一句,“等等,你老公不是44吗?”

“他户口本上多写了两岁。”

“那个年代这么g的不少,觉得能多两年工龄出来。”

“是吧,不清楚,”宁昭同换了个姿势,“你要来吗?你也没见过瓅瓅,来见见你大外甥nv儿。”

“我倒是想,真走不开。”

“喻蓝江不是都能来吗,你俩一届的。”

“他能来,我不行,”傅东君好忧伤,“我天天被我们政委抓壮丁,老鬼也逮着我薅。”

“啊,老陈也要来的。”

“我知道,替我谢谢咱闺nv,给我分担了一点压迫。”

宁昭同轻笑一声:“想点好的,能跟老公长相厮守了。”

“老公天天往我脑门儿开枪。”

“啊,好惨,那你指望他往你哪里开枪?”

“……宁昭同!”傅东君忍无可忍挂电话,“爬行不行?老子这个月都不想理你,你跟你马上就不行的亲亲老公长相厮守去吧!”

“?”

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我老公真挺行的。

宁昭同略有惋惜没能给老公正名,调整了姿势,继续跟导演g0u通。分出一点通道倒还想着,陈承平这群人不是奔着沈平莛来的,宁家那群人却快坐不住了。

宁和忠确实有点躁动。

疫情刚爆发那一会儿,武汉的出溜事儿一件多过一件,他这成天划水的反而显出几分质朴。于是事情结束后论功行赏,矮子里头拔高个把他拔出来,就给他提到正厅了。

他虽然有些能不配位的惶恐,但升官毕竟是美事,回头一看老朋友几乎都在脚下,不免也膨胀了几分。过几天思来想去,宁和忠心说也就这个侄nv婿还有点意思,不过当年看着遥不可及,如今自己跟他已经就一步之遥了。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得意几天,这侄nv婿一步登天,三年一到,直接坐上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的位置——实权高配正部级,妈的,宁家祖坟着火他都攀不上的位置。

这大起大落的,宁和忠反而踏实了几分。

宁和忠这人工作能力平庸,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拍马p,现在有马让他拍pgu了,他也舒服多了。于是他拖家带口上了京,一个电话打过去,甜言蜜语小意奉承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换得沈平莛轻笑两声,说大伯跟宁昭同联系就好。

宁和忠脸se一僵。

跟那臭丫头联系——没事!t1an一个冷pgu和t1an两个冷pgu有区别吗?

宁昭同用事实告诉他,有些人的pgu确实要更冷一些,t1an上去有舌头扯不下来的风险。

宁昭同和沈平莛倒是带着孩子出席了,但脸se冷冷清清话语平平淡淡,就是面子上都做得不够好,宁和忠气得心说也不怕他往外传他们俩发达了看不起亲戚。

还有这什么叫宁瓅的丫头,都快成年了,养nv,姓宁?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吃完饭出来,沈平莛和宁昭同都喝了点酒,便告别了宁和忠一家,说要溜达溜达。宁瓅跟在旁边,听着两人闲聊,不搭话,似乎也没有怎么认真听。

走出这条街,沈平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来握她。宁昭同瞅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掌,张开手指扣了上去。

他心里顿时一动,都有些发甜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宁家人?”

“我大伯溜须拍马没有原则,前倨后恭的十足小人;我爸不会溜须拍马,但一样冷心冷肺,我在他和成娇那里只是一棵摇钱树,待我没有几分真心;我三叔更不用说了,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情分在他嘴里都是拿来绑架亲戚的,”宁昭同评价得很不客气,“我四叔一家倒是厚道人,但就是太厚道了,不愿意让人说攀附侄nv,平时都不太理会我。”

“四爷爷和四nn人特别好,太爷爷也一样,每回跟妈妈回老家,他们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宁瓅补充,“但就是因为这样,妈妈都不好意思带我回去了。”

宁昭同一笑:“我爷爷腿脚不好,每年还撑着进后山捡山核桃,晒g了给瓅瓅存着,好几次都差点摔了。”

宁瓅抱住宁昭同另外一只手:“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太爷爷吧?”

“好,今年过年就去?”

“好呀好呀,婷婷去不去?”

“叫爸爸,”沈平莛纠正,又问宁昭同,“你愿意带我去吗?”

宁昭同眉眼弯弯:“为什么不愿意,觉得自己拿不出手?”

他假意叹息:“怕你带我去认了门,回来就跟我离婚了,让爷爷难过。”

“……这时候翻旧账是吧?”

他轻笑一声,手指扣紧:“好,那以后不许说离婚两个字了,开玩笑也不行。”

她眉梢一挑:“这就想把我拴一辈子?”

“是你把我拴一辈子,”他解释,“心都在你那里了,我也不想拿回来。”

俩母nv齐齐一哂。

宁瓅放开手,大步前行:“不听了,你们说完再叫我。”

宁昭同看向沈平莛,两人相视一笑,靠得更近了一些。

沈平莛履新,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熟悉岗位。

宁昭同的新戏在五月份开机,而在此之前,陈承平带着一pgu的下属来北京逗她大闺nv开心了。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陈承平看着宁瓅,特别惊讶,“真养nv啊?”

这丫头看着都成年了。

宁昭同摇头:“不是。”

宁瓅笑眯眯的:“不是养nv,我是妈妈的亲闺nv。”

几人都笑,倒也有点诧异,这小丫头能跟宁昭同这么说话,宁昭同平时肯定宠得跟什么似的。念着这一点,大家都起了点兴趣,等发现这小丫头对他们自来熟,那gu亲稔劲儿惹得他们都有点绷不住。

……有闺nv真好啊。

这几人宁昭同放心,加上最近要熟悉剧本,过两天就把闺nv直接扔给他们了。

宁瓅跟着他们天南海北地跑,一会儿ga0ga0极限运动一会儿见见老陈战友,玩得都快疯了:“平平!啊啊啊啊平平——”

哦,他们正在蹦极。

陈承平站在高台上,又气又好笑,等她回来,拎着她下楼再次警告:“不许叫我平平。”

“我就要!”宁瓅一边晕头转向一边坚持道,“平平多可ai啊,我就要叫你平平。”

陈承平匪夷所思,指着自己的老脸:“我可ai?”

“可ai啊,”宁瓅笑眯眯的,“平平打架那么厉害,做饭又特别好吃,铁汉柔情,多可ai啊。”

……妈的。

陈承平有点起j皮疙瘩,但被夸做饭好吃又实在是爽点被踩,最后把手放了,轻咳一声:“行,今晚给你做饭。”

“好耶!”宁瓅高兴地往前面扑,“郁郁!接住我!”

“……”

陈承平挠了一下脑袋。

这丫头没良心这一点是真随妈。

聂郁挺喜欢宁瓅的,但对她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扑这件事略有微词:“瓅瓅,你是大姑娘了,不可以随便跟男生这么亲密。”

喻蓝江吐槽:“就是,聂哥你跟她好好说说,这丫头前天竟然让我扛她,多大岁数了心里没数……”

宁瓅忍气吞声,有点委屈:“郁郁,我只是特别喜欢你。”

小姑娘鼓着一张漂亮小脸,聂郁有点撑不住,勉强道:“我也很喜欢瓅瓅,但是瓅瓅已经大了,还这样的话,别人会说很难听的话的。”

“他们眼睛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宁瓅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服气,“郁郁是妈妈的朋友,是瓅瓅的长辈,算起来就像爸爸一样,他们怎么可以说难听的话?”

爸、爸爸?!

聂郁一下子脸都红了:“瓅瓅!不能这么说!”

这让沈听了要怎么想?

宁瓅撅了一下嘴,还安慰他:“没事的郁郁,我不告诉爸爸,谁都不会知道。不过郁郁你认识妈妈那么早,为什么不追妈妈啊?妈妈那么漂亮,你不喜欢妈妈吗?”

聂郁:“……”

喻蓝江:“……宁姐这闺nv怎么养得b我还不会说话。”

宁瓅佯作困惑:“我哪里不会说话了,那你为什么不追妈妈,你觉得妈妈不漂亮吗?”

喻蓝江一噎:“……我还真追过。”

“懂了,”宁瓅点头,“那就是妈妈没看上你。”

……喻蓝江拳头y了。

谁家闺nv会养成这样啊!

“宁瓅!”陈承平在厨房招呼了一声,“过来帮忙!”

不能怪他用童工,而是b起聂郁和喻蓝江,宁瓅还真是做饭做得更好的那个。

“来啦来啦!”宁瓅欢天喜地地进了厨房,“平平,我刚刚问郁郁为什么不追妈妈,他都没回答我。那你呢,你觉得妈妈漂亮吗,你为什么不追妈妈?”

陈承平:“?”

聂郁:“……”

喻蓝江换了个姿势,感叹:“小小年纪就那么会聊天啊。”

浪了一个多星期,三人组准备分道扬镳了。

宁瓅si活赖着聂郁,说要跟他回咸yan,聂郁没辙,只能带着她回家。

苏笙一看到宁瓅差点吓出个好歹,心说儿子在部队待那么几年竟然变得那么畜生吗,这孩子看着都未成年。好在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沉得住气,把情况问清楚,这气也就松了。

小宁的养nv,那肯定是个不错的丫头。

不过小宁怎么会收养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果然,宁瓅对着苏笙和聂渡云就没有对着三人组的暴论了,每天主动做饭洗衣拖地卖乖,除了张嘴就是“爷爷”“nn”略显出格,完全找不出一点不好的。

苏笙无痛当n,每天笑得嘴都合不上,到最后出门溜达都懒得澄清了,直接说这是娘家的小辈,她当孙nv看的。

聂渡云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看着宁瓅那张小脸,异议的话也说不出口,并且身t很诚实地对孩子进行每日投喂——

聂郁抢着老爸给宁瓅买的昂贵零食,泪水往心里流,总有种贞名难保的痛苦在x中酝酿。

啊,确实是酝酿,老爹老妈没空催婚了,他痛苦什么痛苦。

不过这一状必须告给小宁听!

宁昭同接完聂郁的电话,有点头疼,说自己明天就来接孩子。聂郁当然说不用着急,宁昭同解释说她的新电影是古装商业片,导演正在陕西取景,她正好过来看一看。

聂郁一听:“要来咸yan吗?”

“来,正好来看看苏阿姨,”宁昭同低头看机票,“再带孩子逛逛,瓅瓅喜欢吃碳水。”

朱鸿复出,这对国内的影迷来说是个值得奔走相告的好消息。

十四岁出道,在《崇山峻岭》里以稚龄演尽了一个三十四岁乡村nv人悲惨短暂的一生,b人的灵气让所有导演都记住了她的名字。

十八岁手拿三部参展作品,隐有中国文艺片领域初生代第一人的意思。而她不仅刚成年就已经在电影领域拿到了常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成就,还以优异的成绩从北大哲学系毕业,几位做电影批判的知名学者都明确表达了对她的欣赏,真真正正的未来可期。

十九岁拍摄港片《城堡里的洛丽塔》,导演以含蓄的镜头语言构建出最放肆的seyu横流,在si气沉沉的港片市场里惊起一点火花。那侧光打出光0背脊的一幕,雪腻su香骨r0u匀停,让人恍然惊觉,《崇山峻岭》里稚neng的小姑娘,已经有了这样一具成熟丰满的躯t。

二十岁……二十岁,朱鸿结婚了。

她没有说息影,但是留下一部综艺和几条热搜后,就此在大众的目光里消失殆尽。

人们节制地感叹,节制地不舍,说她是一道绚烂的流星,亮得惊人却一掠而过。

而如今,她回来了。

无数导演的灵感缪斯回来了,带着越发jg湛的演技和……普林斯顿的哲学phd学位。

元诗坐在副驾驶,有些落寞地听着后座的朱鸿和导演讨论剧本,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名词过了耳,吹起冰冷的风。

他离她好远。

本来就远,越来越远了。

告别导演和元诗,宁昭同自驾回了咸yan,苏笙和聂渡云说要正式请她们母nv俩吃个饭,她昨天亲口应下来的。

六点过,宁昭同准时进了房间,拉下口罩:“叔叔阿姨,我没来晚吧?”

“小宁!”苏笙笑着叫了她一声,替她拿包,“没来晚,郁郁还在路上,陪你聂叔叔拿酒去了。”

宁瓅惊讶:“郁郁喝酒啊?”

苏笙也惊讶:“瓅瓅也知道郁郁酒量差啊?”

宁昭同瞥了宁瓅一眼,宁瓅甜甜一笑:“听别人说的,我还没见过呢,今晚郁郁要喝酒吗?”

苏笙笑着摇头:“你可别不信邪,郁郁喝多了是真要出事的。”

聂郁不喝,苏笙不喝,聂渡云喝一点,宁昭同喝一点,宁瓅喝了很多。

聂渡云开玩笑:“哎,这是随爸爸。”

“他喝不过我,”宁瓅看着还很清醒,只是眼里蒙上一层水光,亮晶晶的,“随妈妈,妈妈喝酒很厉害的。”

宁昭同无奈:“懂不懂事,这种话都往外说。”

“爷爷nn又不会灌你!”宁瓅还挺有理,“以后谁知道了就怪郁郁,肯定是他往外说的。”

聂郁迷茫抬头:“啊?”

怎么锅从天上来。

一副傻狍子样,看得几人都有点好笑,苏笙笑着附和,聂渡云则转开话题:“一会儿还约了高中同学吧?”

聂郁放下筷子:“是,就是陈希联他们,在ktv。”

“他们灌你怎么办?”

“他们灌不了我,”聂郁笑,“见势不妙,跑总能跑的。”

跑?

宁瓅不满:“不行,怎么能因为别人灌你酒你就要跑。郁郁,一会儿带我一起去,我帮你喝、啊!妈妈!”

宁昭同轻轻给了闺nv一下:“真喝多了?”

“嘿嘿,没有,就是想跟郁郁一起去玩,”宁瓅赔笑,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都没怎么去过ktv。”

“哎,瓅瓅,”苏笙提醒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才好。”

“nn,我去看一次,知道没意思,以后就不会想去了!”宁瓅其实跟苏笙撒娇才是最熟练的,尾音扬起来,“你看,还有郁郁保护我呢!”

苏笙还想劝,但宁昭同0了0闺nv的脑袋,已经同意了:“别乱跑,别乱说话,注意安全,不能给郁郁惹麻烦。”

郁郁脸se微微一红。

小宁怎么也管自己叫郁郁……

宁瓅朗声应下,而后迈着腿冲出房门去前台结账,回来给了自己亲妈一个会意的眼神。宁昭同也想休息了,看大家喝得差不多,再聊了几句,便招呼着今晚结束。

自然,等知道宁昭同已经结过账了,苏笙气得轻轻拍了她一下:“你来咸yan我还要让你付钱!”

宁昭同享受着这点难得的亲稔,反手搂住苏笙的手臂:“苏阿姨,你们帮我照顾瓅瓅那么久,一顿饭就不用说了吧?”

苏笙怔了一下,而后被nv人馥郁的香水味烘得有些心神不定:“小宁,这……”

宁昭同知道苏笙不太自在,却不肯放手:“我一见您就觉得亲切,您跟瓅瓅相处得那么好,简直b我亲妈还像亲妈……”

宁瓅在旁边悄悄听着,有点苦恼。

唉,看来妈妈就算不喜欢郁郁,也是很喜欢nn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接近郁郁呢。

“瓅瓅,我们打车过去,”聂郁招呼她,“跟妈妈说一句吧。”

“好!”宁瓅扬声回道,瞅他一眼,去找宁昭同了。

郁郁年轻的时候真的好单纯啊,连妈妈要抢他妈妈都看不出来。

一堆哥们儿看聂郁带个大姑娘来,瞬间起哄,等听说差着辈分,顿时讪讪四散开。

宁瓅毫不在意这一点冒犯,在人堆里坐着,b聂郁还像他们高中同学,不多时大家就让她加入划拳喝酒的行列。

聂郁想阻止,但宁瓅一副兴头正高的样子,估计是自己想喝,就没再多说什么。当然,宁瓅战斗力再强也是喝过一轮的了,十二点聂郁背着她出来,她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肩头说想吐。

聂郁难得说句刻薄的:“劝过你了,你自找的。”

“……郁郁你好过分!”宁瓅拍他两下,“我、我不是要帮妈妈看着你吗!”

“……什么看着?”

聂郁好像听懂了,又不太敢听懂。

宁瓅从他背上跳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搂住他的手,可她现在都快一米八了,看着简直有点滑稽:“郁郁,我好喜欢你!”

“……”

等等,刚刚不还是你妈的事吗?

聂郁一下子紧张起来,扒拉她的手:“瓅瓅,你还小,我b你大那么多”

“你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英英一个人!”宁瓅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肘,毫无疑义地被他轻描淡写接下,“我是说、喜欢爸爸……除了平平,爸爸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为什么对着妈妈还避嫌啊,我都没办法撮合你们……”

“?”

聂郁头上的问号都要长到西安去了。

“哎呀,我就知道你不懂,你年轻时候好笨,”宁瓅走不动了,找了个石墩子坐着,困难地喘着气,“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喜欢妈妈吗?”

聂郁简直ga0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妈妈是宁昭同吗?”

“是啊,你喜欢宁昭同吗?”

聂郁不敢吭声。

nv人喝完酒太吓人了,竟然哭着喊着要帮自己妈妈出轨。

哦,nv孩儿,nv孩儿也一样。

“连承认都不敢,看不起你,”宁瓅哼了一声,“我都说了平平的事,你也不问。”

聂郁是真不敢问。

“算了,就当我这顿酒白喝,怂si你算了,瓜怂东西,”宁瓅嘟嘟囔囔地起身,张开双手,“但是你以后得好好对我。我是你亲nv儿,我有一半基因都从你来的,你不能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

聂郁的表情裂开了:“什么一半基因?”

宁瓅又哼了一声,趴到他背上:“别问了,背我回家!”

聂郁确实没问,但当晚他失眠了。

也是,哪个未婚男青年突然知道自己以后必须要付抚养费都是要辗转反侧几天的。

虽然小宁应该不会问他要钱。

虽然也不是钱的问题。

……天呐,瓅瓅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跟小宁有个——他把脸埋进枕头里。

那种事情也太……咳。

他梦都不敢这么做。

五月,宁昭同开机,宁瓅被送回了北京,和忙得脚不沾地的沈平莛相依为命。

“为什么会那么忙?”宁瓅把菜端出来,有些抱怨的意思,“你当年当一把手的时候都没那么忙。”

一把手当然不忙啊,什么事儿都有下面跑腿。

沈平莛也叹气,但不想再说这件事:“想你妈妈了。”

“我也想妈妈,”虽然天天说着嫌弃,宁瓅照顾老爹还是很上心的,先给他盛了一碗汤,“我想去剧组探班,但妈妈不让我去,说对着我会影响演戏状态。”

沈平莛想着也是,对着闺nv含情脉脉念给野男人的台词,换他他也不适应。

“拍不了很久,七月就回来了,”沈平莛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假期,陪你们出去玩一趟。”

“我想跟妈妈一起去找崔叔叔。”

“崔乔现在在哪里?”

“南非,三等秘书吧。崔叔叔后来当过南非大使,妈妈带着我去南非找他玩,他还送了我一条特别漂亮的项链。”

南非大使。

沈平莛顿了顿,问她:“喜欢崔乔?”

“喜欢啊,崔叔叔长得好看,说话又有意思,”宁瓅撑着脸,笑眯眯的,“想要崔叔叔当爸爸。”

这丫头说话惯来放肆,但也没这么放肆过,沈平莛有点气笑了:“可以,但你妈就不能当你妈了。”

“你说了不算,”宁瓅轻哼一声,“吃饭。”

因为元诗档期的缘故,原定七月底结束的拍摄,最后拖到了八月中才把所有镜头拍完。

剧组不敢得罪元诗这么个顶流男明星,元诗自己态度也很好,一直道歉,这点事情就没惊起什么水花。

宁昭同是很少存在档期这件事的,调笑似的抱怨了两句,聚餐结束的当天晚上就飞回了北京。老公和nv儿亲手做了大餐为她接风洗尘,她坐到位置上,有点抱歉地r0u了r0u闺nv的脑袋:“对不起宝贝,妈妈说好八月带你去南非的,没想到那么晚才回来。”

“妈妈不用道歉的,本来说的就是妈妈拍摄结束回来再说,没说定就是八月。而且我一直有时间,没耽误什么呀,”宁瓅特别懂事,给父母都盛了一碗汤,“现在南非是冬天,晚两个月去才好。”

宁昭同眼睛都笑弯了:“这么乖啊,帮妈妈找那么多理由。”

宁瓅嘿嘿一笑,瞅了一直笑着没吭声的沈平莛一眼:“那当然要乖一点。现在妈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得抓紧机会让妈妈更喜欢我一点,以后妈妈生了弟弟妹妹,心里就不一定有我了。”

“?”宁昭同气笑了,“宁瓅,yu加之罪啊,我偏心过你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

这下沈平莛要说话了:“你有几个孩子?”

宁昭同不敢吭声,宁瓅大手一挥:“不管以前有多少个,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你们都只能喜欢我!”

胡搅蛮缠的,两人都笑,沈平莛也没有追问下去。

但是晚餐过后,沈平莛洗完碗出来,看孩子不在,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宁昭同一句:“这几年有生育打算吗?”

他特地加了个时间副词来限定。

没办法,她倒是年轻,可他再怎么不承认自己岁数不小,也确实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对nv人来说,生产这种事是越年轻恢复得越快,照家里如今的情况,说得上是个添丁的好时候。

宁昭同一听,靠过来抱着他,笑得黏黏糊糊的:“想要孩子啊?”

“我都好。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很想要见到你和我基因的结晶,”他握住她的手,态度很坦然,“我听瓅瓅说,她有十一个孩子,她应该很喜欢孩子。”

“你是准备让瓅瓅给我们带孩子啊?”

他轻笑,捏了捏她的脸,倒没否认:“瓅瓅要是不想带了,找个保姆也不麻烦。”

她也笑:“你这说的,好像我们生个孩子是给瓅瓅当玩具似的。”

“双赢而已。”

“那是,你什么时候输过?”她轻轻一哂,跳到他背上,“进屋,几个月没回家了,该g点儿正事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八点:“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她有书急着看,但还有点事想跟她商量。

“?”

宁昭同掐了他一把,小声笑骂道:“老子说的是生孩子!”

宁昭同对自己的事业还是有点追求的,但因为行业特殊,越是有追求就越不能自己卷得太厉害,于是三个月连续不断的工作后,迎来的是更长的闲适日子。

指小半个家庭主妇,另外大半个都让闺nv当了。

那么最舒服的就是沈平莛了,他是唯一的受益者。

当然,宁昭同虽然只是小半个家庭主妇,但这一小半在沈平莛那里存在感还是很强的,夫人回来后经常从头到脚地折腾他。啊,别误会,这个折腾指的是外貌上的折腾,而且说来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朱鸿拍文艺片起家,荧幕形象其实不是什么大美nv,但毕竟是个nv明星,平时保养很上心。

就凭一身白得透光的皮肤,素面朝天走出去都能回头率爆表,再加上一张每年花大价钱维护的脸,奔三十去的芙蓉面一根细纹都找不出来。

就算常被人说不显岁数,沈平莛也难免开始有危机感了。

老夫少妻是板上钉钉没辙的,但走出去让人觉得是父nv还是不太好吧?

于是从九月开始,国务院里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常务副秘书长沈平莛同志。

一开始,老男人们还是抱着欣赏调笑的心态,说沈平莛这人有意思,知道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大家从繁重的文件里抬头时能够养养眼。

但等新进的年轻男同志有样学样,新进的年轻nv同志脸泛桃花,老男人们心说不对劲,这风气可不够正了。

“sao气,”水连生看他进来,忍不住笑骂一声,“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一样g什么,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吗?”

闻着还喷了香水,sao得要si。

沈平莛态度一贯恭谦,但摆明了没觉得自己有错:“扰了您的眼,我先自罚一杯。夫人每天都早起替我c持,我也不好浪费她的心意。

“哦,”水连生坐直了一点,“朱鸿在家啊?”

“在北京,哪天您要有空,我邀您上门尝尝她的手艺。”

“你肯让你夫人给我这老头子下厨?”水连生笑哼一声,“别我一进门你就钻厨房里,菜端出来说是你夫人的手艺!”

沈平莛一笑:“她在外拍戏辛苦,我不想累着她。”

又来了,又来了。

水连生嗤了一声:“别对着我说那么酸的话。”

“是,一定不说了,”沈平莛抬起酒杯,“我先敬您一杯,进京之后一直没找到时间来拜望您,您别见怪。”

水连生知道他忙,而且避嫌是自己的意思,当然不会真觉得他怠慢了。

酒杯一碰,水连生一口喝尽,话题却没换:“朱鸿的问题,你要多想几分。”

沈平莛颔首。

“我知道你喜欢她,她也是个好孩子,知止能定,有分寸,能诗能文的,还拿了个博士学位回来,”水连生是熟悉沈平莛家里那位的,“就是演员这个职业吧,不t面。你也是,都到这个位置了,还不让她回来。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说你养不起老婆,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软饭还吃得挺开心,别人开你老婆玩笑你就黑脸……”

沈平莛淡淡一笑:“说的都是事实。”

水连生瞪他一眼:“这话你跟陈仁其说?”

陈仁其,陈老爷子的大名。

沈平莛有些惊讶,隐约明白了水连生对他青眼有加的原因,这里竟然有一段他不知道的情分:“真是……还不知道您认识我外公。”

“父辈的交情,好多年前的事了,你家老爷子可能都记不住,”水连生明显不想多说,沈平莛猜测内情可能并不算愉快,“朱鸿这个学历,找个高校待着也是没问题的,你多劝劝,往那浑水潭子里钻什么钻?小莛,我说句不好听的,她身上全是把柄。要出点什么事,到头来影响的可是你的政治形象。”

水连生这番话算是掏心窝子,但沈平莛确实不想就此让步:“她有她的事业。”

“什么事业,跟一群二代混子拍几部不能公映的电影就叫事业啊,往外说人家都得笑话你!”水连生京腔都出来了,摇头,“小莛,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这个年纪,以后造化是说不清的。夫妻一t,她没有能帮到你的背景就算了,至少不能给你添麻烦吧?”

添麻烦。

沈平莛垂下眼睛,眼底的神se沉沉地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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