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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摊主一步一步把我的煎饼做好,沉默地给完钱,拿回找零,默默地离开摊位走进了学校大门。
上学的高峰期,会遇到很多同学,我第一次觉得校门到班门的路那么漫长,遇到的每一个同学都把我当做空气,没有招手、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对视上也会慌慌张张把眼睛移开。
进了班级,本来课前哄闹的教室,看到我走进去却突然鸦雀无声,我好慌、我特别慌。
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吃煎饼时还在担心袋子发出的声响会不会太大,我像一尊雕塑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喊我起来回答问题,我又惊又喜,她是今天第一个在教室跟我说话的人。
但是我太笨了,加上上课一直在走神想为什么没人和我说话这件事,我压根没听多少课,答错了题,引来满堂哄笑。
我脸登时红了起来,感觉又羞又臊,脚趾在鞋子里不停地扣着,努力诠释我当时的尴尬。
数学老师气得骂了我一顿,我隻觉得她骂的很好,她的一顿骂,把我拉回了课堂,不再想那些事情。
下课后,我想上厕所,也想试探我的好友会不会理我。
走到她的座位上,我问她一起去厕所吗?
她很惊恐。
是的,是惊恐。
她说以后你别和我说话了。
她说你只会连累我受罚。
我衝她尬笑了一下,哦了一声跟她说对不起。
她罢罢手,让我快走快走。
我这才意识到,我真的被全班孤立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保持一个人。
一个人跟垃圾桶坐,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上学放学,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孤零零。
是我每次想起这段时光第一个想到的词。
如果一直只是一个人还好,但我时不时还得遭受刘秀萍的殴打谩骂,家长也一直不管,在他们眼里老师教训我、打我都是为了我好,他们当时压根没想到我遭遇这些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给她任何的好处。
他们眼里的老师永远师德高尚,永远两袖清风,永远不追求名利,永远高尚,永远值得尊敬,永远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永远是点燃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永远配得上所有讚美的词汇。
后来他们才认识到当时他们错的离谱,不过已经晚了,我痛苦的那几年只能在我的脑海里一直翻滚,彰显着它的存在感,每每想起,都足以让我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