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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眼睛会说话……”吴子裳笑着问出来,脸上笑意又停顿住,有些不可置信,两手慌乱比划,碰掉了筷子:“是不是大约这么高,白净,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说话也很亲切,走路,走起路来姿态从容,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那个严重晕船的年轻男人是这样么?
陈知遇不敢确定,被吴子裳突然紧张起来的情绪牵动,认真思考后道:“他病着,一个从人扶着他走,看不出你说那些特质,隻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外乡人,北方口音,或许在客栈落脚,官话说得和你一样腔调,听起来很地道……”
陈知遇话音没落,吴子裳人已衝出医馆。
她沿着陈知遇来时的路追去,甚至匆忙到险些被路边燃放的爆竹伤到。
路上没找到任何可疑者,再当她再马不停蹄追寻来镇上唯一的客栈时,伙计告诉她:“今日的确有人办理住店,不过没住,不久前刚刚退钱离开,吴大夫找他们做什么?”
吴子裳没答,拽了客栈拉货的毛驴骑上追。
路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流,她觉得是赵睦来找她了,赵睦晕船的,赵睦会用眼睛说话,还会用眼睛笑话人,肯定是赵睦来找她了……
待赶到渡口码头,一艘船已载着满船灯火摇曳向远方夜色,吴子裳牵着毛驴站在码头上愣怔看好久,好久好久,直到水面上变成一片漆黑,陈知遇追寻过来。
见吴子裳满脸泪水,陈知遇递上手帕,还带了御寒的风衣给她披上,微喘息着问:“发生何事?那个人是谁?”
“没谁,没什么事,”吴子裳擦去脸上冰冷泪水,衝陈知遇咧嘴笑,鼻头和眼眶都是红彤彤:“今日除至,或许我只是,只是想念心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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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陈知遇说,她和她嫂嫂关系不好。
“因老陈不仅把医术全传授给我,还为给我招赘而花大价钱为我置办下一套带后园的大房产,兄嫂没有,嫂嫂觉着老陈偏心,闹得和我关系僵硬,我两人见面必吵架。”
提起家中琐事,陈知遇语气总是轻松:“所以这些年来,每逢过年过节我皆是独个在外头晃荡,不归家与父兄团聚,这就避免和家里起争执啦,而今你也是一个人,我们俩正好互相做个伴。”
吴子裳觉着陈知遇说的有道理。
南边除至和北边庆贺方式大同小异,陈知遇也是带吴子裳到江边空旷地放烟花爆竹,陈知遇不愧是土生土长本地人,放罢烟花又不知从哪弄来尾乌篷船,船上不仅有小火炉,还有新鲜杀好的应季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