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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刻停留,他的目光与摄像头对面的陈其昭对上。
兴许是他的错觉,沈于淮觉得对面的陈其昭似乎也在看他,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对方的目光没有收敛,实质的视线仿佛落在他身上,揭露他这不合时宜的路过。
这种平静的对视衍生出莫名的尴尬,沈于淮收回目光,略表歉意地点了点头,很快从陈其昭的视野中离开,露出颜凯麟身后简约的客厅背景。
而颜凯麟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插曲,他对兄弟身上这个光荣的勋章非常感兴趣,开始打听伤口到底是从哪来的。
下一秒,摄像头界面弹出挂断的提醒。
颜凯麟:“???”
他又发了视频请求过去,对方无应答。
“这里的信号也太差了吧,视频也能断?”颜凯麟拿着手机四处找信号,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卧室门口的沈于淮,吐槽道:“淮哥,你家这wifi几兆的,为什么信号这么差?”
沈于淮视线从他手机上移开,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考虑下次跟人视频聊天的时候换个地方。”
颜凯麟不明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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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陈其昭面无表情用胶布贴好了绷带的边角,余光瞥见镜子中倒映的视频通讯请求,但他没有接,直到通讯无应答,最后的声音消失在浴室里。
屏幕暗了,陈其昭的目光还停在手机屏幕上,脑海里是年轻的沈于淮。
在他记忆里几乎没见过沈于淮穿睡衣的模样,也没跟沈于淮有过视频通话。前世两人来往最频繁的那段时间,沈于淮的科研项目进入重要阶段,而他没日没夜地为了陈氏奔波,只有晚上睡前,才会彼此回復消息。
那时候好像也没怎么发过语音,更别说是视频。
浴室里略有些狼藉,陈其昭把沾血沾药的绷带丢进垃圾桶,兀自回到卧室。
兴许是睡前见到沈于淮,陈其昭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他27岁的时候。
27岁那年应该算是事业攀升的重要阶段,原先他还苦苦挣扎在以往的债务关系中,有好几个项目推进屡次碰壁,但意外地收到来自国外的投资,第一次出现转机。他奔波在各个生意场上,眼见着项目推进顺利,他很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沈于淮。
彼时沈于淮因为机密项目处于封闭状态,他发过去消息总是隔了很久才会收到回復。那时候他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沈于淮只是像以往那样再隔几天就能回復他消息,可等到后来没等到回復,等来的是轰动一时的实验室事故以及沈家小儿子遭遇意外身死的噩耗。
而他与沈于淮最后的聊天信息,是他刺眼的喜悦。
仿佛印证林士忠恶毒的耳语,他命硬,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不得善终。
陈其昭一梦惊醒,厚重的窗帘夹缝中透出几缕阳光。
他坐在床上沉默了几分钟,才下床去浴室洗漱。
一觉睡醒,镜中映着的脸孔带着些许疲倦,陈其昭看向镜中的自己,皮囊变得再年轻,他也无法变回真正无忧无虑的小孩。
现在离他27岁还远,他跟沈于淮也没成为时常聊天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