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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三节

 

「不,你回答我,为什麽不找我?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难道你更喜欢楚河吗?」

「够啦!我喜欢你,但你呢?」被对方的无理取闹迫使到最高点,诺剑终於忍不住说出隐藏心底话:「你是怎样看我的!我们究竟是什麽的关系?」

「我们是――」颢扬犹豫起来。

――为什麽他会这麽在意诺剑找楚河这件事?他是怎样看待眼前这名少年呢?

这停顿使诺剑的心沉下来,悲痛地沉声说:「什麽也不是的我们做那种事只是个错误,不能被原谅、是需要卑鄙的罪恶,我已经错过一次,所以不能再错下去,无法再去伤害身边一直包容我的父母。」

下决心提劲一推,沉思中的颢扬被推开,诺剑凝望他,清澄的眼眸有一gu不可动摇的坚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不可以!」颢扬反sx地抓住诺剑的手腕,用力得诺剑发出小声痛呼,连忙松开手劲但仍拉住他,害怕这一松手便不能再见对方,额角沁出斗大的汗水。

颢扬直望向诺剑眼眸的深处,「不要再见面」这句话并不是随便乱说的气话,得悉这个事实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无法相见,那是否不能看到他凝望自己那专注的眼神、无法听到他说喜欢自己,不能看到他因亲吻而染上绯红的模样、无法再次抱他入怀,还有很多很多……

最後两人会成为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遽然袭来,不安、惊慌、惶惑,像兀然自高空坠下的感觉般,那是他从来没t验过,心像被y生生刨去一半似地产生蚀心的疼痛。

这种感情是否――

满溢的情感堆到顶点,颢扬快要说出那感情的名称,诺剑却见到靠近校门的人影而变得紧张,焦急地低喝:「放开我!」

「不……我――」「诺剑!」

来到校门前的人影发出传来一声低喝,颢扬望向那方,那里站着身材娇小的中年妇人。

「妈……」

想不到母亲这麽快来到,诺剑咬唇,猛力甩开颢扬的手,跑向母亲身旁,两人像要逃跑似地转身离去。

「诺――」想叫住和妇人离去的诺剑时却被某人从後掩住嘴巴、扣住手腕,对方在他耳边低喃:「颢扬,够了,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颢扬转头,看到科国凝重的脸容。

在颢扬的家中,科国双手盘x,俯视坐在沙发上的颢扬,可能气怒於对方的阻挠,颢扬以挑衅的目光揪住科国,看起来有上几分凶狠,但对熟悉颢扬x格的科国而言,这不足为惧。

「颢扬,以前无论你玩得多厉害,和任何nv明星的关系如何,我都不g涉,但今次却完全不同。对方只是高中生,还是同x,一定成为传媒的焦点!」

「那又如何?怕坏我的名气吧,我才不怕!」

「哼!」科国不屑地冷哼一声:「果然你真的很自私呢。」

「你――」颢扬被激怒,眯起双眸瞪住科国,两人间存在一gu危险的味道。

「就算你和我有十年交情,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你觉得我说错了吗?」科国气势相当地瞪回去:「到现在你还只是想到自己的事情,我才懒得管你的名声,你喜欢败坏它是你的事,我担心的是那位少年。」

「你是成年人,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只要没有触及法律,没有人能指责你,但你有想过那少年的情况吗?假如被人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他的同学和家人会如何对待他,学校甚至可能因为这件事而把他退学。他和身为娱乐圈的你不同,只是普通人,他会升读大学,毕业後找份安稳的工作赚钱养育父母,但因为你的关系,他的x向被迫向大众公开,受到周遭人的唾骂。」

「为什麽同x恋就要受到指责?这太不合理!」

「哈,对,不合理啊,但又如何,这就是你活在社会所要付出的代价。」科国耸肩,正se说:「如果你没有抱住负担那名少年一生的决心就不要招惹对方,赶快和对方撇清关系,这不单对你,对他也不妨是件好事。」

「不!我不会这样做的。」

「你对他究竟是怎样?」

「我――」

――为什麽这麽在意他呢?

一开始只以为那是莫名的执着,因为发生过那种事情才在意他,本以为只见相处过後就会解开那份迷思,但不知怎地好像有什麽不受控制地奔驰。由不认识渐渐堆积,逐少累积的情感就如攀升ga0cha0的情歌。他对他的执着和情感好像变得异常强烈,只因为他一个细微动作,心情就会如冲天车般上升急降。

明明是男的,但总不知为何觉得他很惹人怜ai,好想把他抱住、好想让他开心,每和他相处,那份心情不知不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凌驾到对他产生慾望,想把他吞下般强烈的占有慾。

所以当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那份冲动便迅速冲破栏栅,成为一个具t的行动,或许有那麽一刻他曾经犹豫过是否要继续这件不合常理的行为,但当进入他的身t那一瞬,他忽然觉得一切不重要,好想占有这个少年,把他的每一寸烙下自己的痕迹。

想念随两人的接触成长,所以当见到他和楚河一起时,脑内一片空白,只剩下想要夺回他的念头,只有面对那名少年,他才会产生这种强烈而特殊的慾望。

还有刚才当他坚定地说出「不要再见面」时,那急涌而上的恐惧和慌张差点令他崩溃,想不顾一切把他绑住收进只有自己能看得见、触得到的地方。

只有他――谭诺剑能激起使他失控的冲动和慾望。

――那是否代表他喜欢他呢?

好像b喜欢更为庞大的情感,b喜欢更喜欢,那即是――

褚红的瞳孔凝缩,一抺决意凝聚於其中。

诺剑不敢随便开口打破两人间的沉默,垂头跟在母亲身後。他暗自r0ucu0被颢扬捉住的手腕,那里彷佛有种永远消不去的高温,直到现在仍感受到那里传来异常的高热。被母亲发现真相,诺剑没有想像中慌张或不安,反而有种解脱了的轻松,维持这份奇妙的寂静,两人回到家。

谭母很快换上室内鞋,走进客厅,诺剑脱下鞋,把它放到鞋柜内,这时谭母终於出声:「诺剑,你换好衣服来和妈妈聊聊。」

「是的。」诺剑的心情异常平静,带着觉悟坐在母亲面前。谭母亲切的微笑已不再,凝缩在她的脸容上是暴风雨前夕虚假的平静。她拿出杂志揭到某页放到桌上,推向诺剑,沉声质问:「这是你,对吧?」

「对。」

「刚才那人就是那位偶像吗?」

「对。」

除了承认外,诺剑想不出任何可以蒙混过去的谎言,又或者他已经不想继续说谎了,所以他无视母亲气得扭曲的脸容,轻声却不容摇动地说:「我喜欢他,以情人的身份。」

啪!谭母无法再维持那虚假的平静,用力拍打枱面,指着诺剑,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瞪住他:「你是男生,为什麽会喜欢上男人的?这是不应该的事情,那是错误的事情,是妈妈没把你教好吗?」

话到途中,她的双眸已盈满泪水,看到母亲那凄惨的模样,诺剑说不出话来,悲哀填满他清澄的双眸。

――ai却不能ai,这就是他的ai情。

腹腔间的庞大ch0u痛忽然袭来,迫使他用力咬唇,即使这麽痛苦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他是没资格哭泣的人。

「对不起,妈妈。」

「为什麽会这样……呜,我――」

谭母双手掩脸,痛苦地啜泣起来,双肩颤动,那样的无助和脆弱,而伤害她的人是身为她儿子的自己,诺剑深x1一口气,把手按在母亲纤瘦的肩膀上,沉声说:「我不会再见那人的。」

「真的吗?」谭母抬头,像要攀住最後救命的苇草般抓住诺剑的手,殷切问:「求求你,答应妈妈不要和那人见面。」

诺剑闭上眼,强行把那道耀目的身影锁进内心深底,当再度扬起双眸时,那里已只剩下一抺绝望的木然,他强迫自己无视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说:「我答应你不会再和那人见面。」

深夜,在办公室在工作的楚河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异响,虽然微细,但在无人的办公室内显得特别响亮。

――难道有小偷?

楚河微皱起眉,放轻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到在玻璃门外。他眯起眼yu看清那道身影的面貌――

「诺剑!你怎麽了?」

楚河急忙拉开玻璃窗,扶起坐到在地的少年,对方没有任何挣扎,似乎没有力气,他要抓住楚河的衣服才能稳住身t。

「楚大哥。」诺剑低下头,身t不停颤抖着,轻声地说:「我――」

「小河,发生什麽事?有小偷――是诺剑耶,是太挂念楚河吗?竟在这个时候来――咦……好像有点不对劲耶。」

听到人声,同样留守在公司的安东尼亦来到门前,本想戏弄诺剑,但见他脸se苍白倚在楚河,便心感不妙。楚河没理会安东尼,牵起诺剑的手把他带到办公室的沙发。

「究竟发生什麽事?」

诺剑眨动眼眸,迟疑了一会後便把和母亲约定不再见他的事告诉楚河,他说完後,敛眸,以轻盈得捉不住的声音低喃:「是不是因为同x的关系,所以连思念他的资格都没有呢?我,永远只能一个人唱着走调的情歌吧。」

「不是――」「哼哼,什麽嘛,原来有人在自怨自艾。」安东尼走进楚河的办公室,把刚才冲好还冒烟的咖啡搁在诺剑面前,「不好意思,不小心听到你的话。」

安东尼盘起手站在诺剑面前,板起美丽的脸容,低喝一声:「你这个没胆鬼!」

「安东尼,住口!」楚河想阻止但却反被安东尼挡下,挑眉不屑地说:「你怕伤害父母而拒绝和他见面,然後在这里自顾自说在抱怨什麽,根本是荒谬!其实是你对他的喜欢不够多,你还没喜欢,不,ai他ai到能和抛下所有的事!说什麽没有思念他的资格,那是你胆小,没勇气去思念他而己!」

诺剑不明白为什麽要受到安尼东的指责,抬头,表情一脸不甘,倔强反驳:「你根本不明白,每天要受到同学的恶意嘲弄,还有老师无法掩饰的卑鄙眼神,最让我难受是要见到父母为着我而要向人赔罪,没有感受过的你凭什麽说我胆小!」

「那又什麽大不了!我啊,曾经深ai一个人,ai到能与世界所有人为敌!但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我!但你呢?喜欢的人还没拒绝你却缩在这里做乌gui,怎麽不乾脆si一si!」

「安东尼,够啦!」

「什麽够……啧!」安东尼见到楚河指责的视线,再瞥过去望到神se慌乱的诺剑,不再说下去,咂舌奔出办公室。

「诺剑,不用理安东尼的话,那不是谁的错。」

坐在沙发的诺剑没有出声,直到咖啡不再冒烟时,他再度开口:「他说得对,我没有勇气,我很胆小,怕被其他人指责,怕会被父母嫌弃,怕……」

他把头埋在双膝内哑声说:「我最怕他想出来的答案是我不想听的,总有一天他会和那人露出卑鄙的眼神看着我,那时我一定无法承受得到……我是个没用的胆小鬼,只能瑟缩唱着情歌吧。」

楚河望住颤动着双肩的诺剑,深邃的双眸敛下,走近他身边把手搭在那纤瘦的肩膀上,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任何话也无法安慰这名少年受了伤的心。

诺剑压抑的啜泣在静谧的办法室内回响,彷佛像即将要完结的情歌般。

颢扬没有再来学校找诺剑亦没有打电话给他,彷佛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如一场梦境般。

传媒在首一个星期守在学校,但很快被另一段新闻x1引,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回复到遇见颢扬前那般平静的生活……

――这样就好吧。

诺剑托起下巴,头搁在窗上,眼神涣散望向外面的风景,但却没有一样事物跑进他的思绪内,尽管眼在看、耳在聴,但整个人像身处於另一个世界般,无法接收这个世界的讯号。

――根本回不了。

紊乱的思绪再次证明他无法回到以前那平静的心境。

「你还在。」

渗着冰感的纤细嗓音穿破诺剑的世界,把他唤回现实,诺剑抬头看到声音的主人已来到他的面前。

「你也不是还没回去。」

「我来找你。」

「有事吗?」

「这个。」

她递给诺剑红绒的盒子,里头是在母亲强b下买来送给秀怡作为生日礼物的颈链。

「你可以留下来的,不用还给我。」

「我们已经不是在交往了,所以不能拿。」

对,除了自己的心情外,还有一件事在改变,就是他和秀怡已经分手了。

当得知她的心情後,诺剑无法容忍自己再度利用她,所以他拒绝了她并解除两人间的约定。

「对不起……」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你道歉我会生气的。」

「咦?」

「我不想我喜欢你是件令你必须要道歉的事情。」

「啊……那谢谢你。」诺剑00後脑,扬起一抺羞涩的笑容,「谢谢你喜欢上这麽没用的我。」

秀怡忽然转身,诺剑看到她的嘴角微微g起。

「无论你做了什麽决定,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

「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

话别了秀怡,诺剑见天se开始暗起来便收拾好书包,离开课室,来到校门前,见到有道身影伫立在大闸前,这使诺剑心里猛然一跳。

――难道是他?

当再靠近校门时,诺剑便知道不是思念中的那个人,因为校门前的人身高b颢扬矮亦b他瘦。

诺剑内心盈起一gu莫名的失落,垂下头准备行过那人,那人却开口叫住了他:「阿剑。」

诺剑回头,因为面对面的关系,他总算看清对方的容貌,端正的五官、健朗的t魄、yan光的气息,虽然因时间流逝而褪下稚气,但诺剑也立即认出来者的身份。

「志远……是你……」

「好久不见了。」志远向他挥挥手打招呼。

「为什麽你会来――」

「有人叫我来的。」他转动眼球,「嗯,其实我都想找你。」

「找我?」

「对,有没有时间聊聊?」

城市中心,高楼大厦四起,由於待会儿要谈的事并不适合让其他人听见,所以志远便建议到商场外的露天广场谈,找到了某个僻静的角落,两人坐在石椅上,对面的大型萤光幕正播放着某明星的表演。

诺剑没暇理会,尽可能拉开距离,坐在最边处,畏怯地瞥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两脚伸直,神态自若地啜饮从快餐店买来的汽水并咬起饮管来。

――啊,这个坏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诺剑露出微笑想,忽然有一刻彷佛回到很久以前,当他还没向志远告白的日子前,他们也曾坐在商场的椅子上一边饮汽水一边聊着各种话题……

少年――胡志远曾是诺剑的好友,亦是他在五年前喜欢过的人。

尽管发生过那样难堪的事情,在转学前一天诺剑还是想向志远道别,但还没说出一个字前,志远便迅速站起来,像不愿和他共处多一秒般离开了课室,临走时瞥向他的那一眼,诺剑仍记得很清楚――那是极为厌恶的漠然。

所以直到现在他无法相信志远竟会主动和他见面。

「以前我们也会这样的呢,放学後不想回家便到处逛,累就休息,然後聊着各种琐碎的事情。」志远把身子挨後,仰望被霞se染得通红的天空,「假如没发生那件事的话,我们或者还会和以前一样呢。」

「……对不起。」

「喂,不要误会啊,我不是要责怪你。」志远转头,没好气地说:「唉……你这种ai自责的x格还是没变。」

「对不起,呃。」道歉的话又不自觉跑出来,诺剑无所措从,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旁观的志远像感到很有趣似地扬起嘴角,甚至克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喂,不用笑得这麽夸张吧。」

见志远笑了一会还没止息,诺剑终於忍不住说,一脸闷闷不乐,志远停止大笑,拭去眼角的泪水,深x1一口气,站到诺剑面前。

诺剑这才发现志远b起五年前长高很多,身型变得壮硕,不再是青涩的少年,再次承认双方都长大了。

忽然站在前方的志远并拢双手向前弯腰九十度,恭敬且诚恳地向诺剑鞠躬。

「你,你,发生什――」「很对不起!五年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呃……」诺剑见附近的行人都开始注视这边,连忙对志远说:「我想你还是先起来吧,这很碍眼。」

「但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其实要道歉的是我,你不需要这样做。」

「不!你没有错!」

「我明白了,你先坐下吧。」诺剑安抚志远,让他坐回位置上,这才小声地开口:「呃,为什麽忽然间要向我道歉?」

「其实我ai上了我的大嫂。」

「喷――」惊吓的告白使诺剑得把汽水全喷出来,还呛到喉咙,咳过不停。

「咳咳咳,你,你说什麽?」

「因为我的成绩差,母亲便拜托大哥的妻子帮我补习,但不知不觉间,我喜欢上她,终於有一次我忍不住向她告白,然後――」志远停下来,黯然的神se使诺剑担忧起来,凑过头问:「你没事吗?」

「没事。」志远笑了笑,继续说:「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到你的感受,明白到那时对你所做的事情是有多残酷。人就是这样子,不t尝便不会知道究竟又多痛苦,不犯过错是永远弄不清什麽是最重要的。ai上哥哥的妻子是一件不应该的事吗?假如在生物本能上来看,ai上异x那不过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因为她是我哥的妻子就不能ai,简直是笑话。」

「……但你和我是不同,虽然喜欢你大嫂,但在世人眼中依然正常,只不过……跳脱1un1i而己。」

「不,都一样,ai上同x是违背生物本能的事情,那我们定下一夫一妻的法律,何尝不是违背生物本能?人类采取的配偶制度本是一夫多妻,只是基於道德的观念下,我们必须遵从此道。可是道德又是何物?它是以哪种定义去设立呢?在世纪初,一夫一妻的制度根本不存在。

随着社会进一步发展,架构重造,为了道德,为了专重两x的地位,我们违背本能,定立了一夫一妻的制度。那这样说同x恋是否能说成另一种道德呢?被高层次的ai所支配,违背繁殖下一代的本能喜欢上同x,那不是和一夫一妻制度相同的存在吗?

或者别人可能说这是歪理,毫无理据可言,但那又如何呢?基本上,世界的真理不可能存在,有的只是个人的真理,渗入个人的观感审视世界,然後以个人的见解解构世界,最後以个人的方式阐述真理……

或许ai上同x在世人或者个人也是个错误,但当这种错误让你得到快乐的话,那就不是单纯的错误吧。」

「不是错误吗……那会是什麽?」

「我想那应该就是你的真理吧。」

「……谢谢你,志远。」

「不用客气。」

志远站直身子,扬头微笑,模样彷佛获得了解脱。

「对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不过你可否再留多十五分钟?」

「呃,没问题,但为什麽?」

「这个我答应过不能说的,所以对不起。」志远合起双手向诺剑赔罪。

「嗯,那就没办法……」

「不过我可以说一句。」志远转身撇头望住诺剑,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那个人似乎ai惨了你呢。」

「咦咦?」诺剑对他的话完全0不着头脑,只能呆愣地望住对方离去,虽然待在原地没事可做,但既然答应下来,他也乖乖地等待。

「真理吗?」

诺剑低头望住地板上的磁砖,思绪远去,某种一直缠於内心的枷锁被人解开,本来锁好的想念再度解封,他沉溺於急泻出来的思念。

――拥有独特红发的男子现在在做什麽呢?

――和他交往的两个月有着各种的回忆,甜蜜得让诺剑觉得身处梦中,彷佛得到了世界般。那是否和志远所说的话一样般,他对颢扬的情感不是单纯的错误呢?

这时萤光幕一暗,再度亮起时,镜头播放俊朗的男子。

「……颢扬!」诺剑思念的人物竟出现在上面,自答应不再和他见面那天起,为免自己会心软,他坚决不再收听或观看和那人有关的节目,但志远的话令他再度浮起不该的期待。

他命令自己要离开,但双脚像被钉住了似的,紧紧黏在地面上,因思念而变得sh润双眸望向大型萤光幕。那人依旧散发着迷惑人的光芒,他不由自主地凝望那对褚红的双眸。

镜头落到节目主持人身上,他开口问道:「之前传媒报导指你和某名校的高中男生有暧昧的关系,这件事是真的吗?」

「对,但是我主动追求那人的,那人本身有nv朋友,是我单方面缠上对方。」

「那即是你承认是同x恋吗?」

「……我不知道,在和他相遇前,我和不少nvx有交往,和她们发生过关系,但现在我只喜欢他,而他是名男x,假如同x恋的定义是同x喜欢上同x的话,那麽现在我是同x恋。」

「那看起来你似乎十分迷恋那名少年呢?」

「我喜欢……不,用喜欢似乎不足够,我ai他,以情人的身份ai上他,b起过去的交往,这次是最深刻的。第一次无法控制情绪,第一次衷心地希望他能快乐,第一次祈愿能永远在一起……从和他的相处中,我尝到太多的第一次,这是过去的交往中无法得到的。」

「但对方还是高中生,这样的交往可能会惹来不少的诽议,你承受得到吗?」

「我知道我的恋情是非常困难,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结果,他年纪b我少,因为我是公众人物,令他受到不少的压力,和我在一起所面对的是传媒的追访和身边的人的压力。虽然我希望能承担他的悲痛,但这不可能做到的,无人能取代谁去承受,但在他伤心时,我会安慰他,并承诺尽所有努力去保护他。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到他有勇气和我在一起,等到他愿意把他的人生交给我。」

「哗,想不到颢扬竟会说出这麽感人的情话――」

视线回到主持人身上,诺剑却听不到那人所说的话,甚至连周围的声音像被拭去般,他感到世界陷入一片沉默,唯独是那个人所说的话在他脑袋不停回响。

脸颊刷地红起来,热烫得诺剑把头埋进双手内,舌头残余着汽水腻人的甜蜜,慢慢沁到喉头,直钻往心脏的管道,蔓延开来。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他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喜欢他,喜欢得无法自拔,想立即见到他,用力地抱住他,想和他做羞耻的事情。

「不行啊……真的不行啊,我一定要遵守约定。」

诺剑从喉头发出嘶哑的声音发出警告,兀然站起来跑离商场,往回家的路跑去,急速步伐ch0u取他的气息,来到公寓前的公园时已气喘不休。

他打开门,见到父亲已经下班回到家,望向厨房,不见母亲的身影,诺剑心一紧,连忙问:「爸,妈外出了吗?」

「不,你妈有点不舒服,在房休息,待会儿我们出外面吃吧。」

「嗯。」

诺剑想问母亲不适是不是因为电视的片段,但迟迟不敢问,两人僵在客厅中,谭父轻吁一口气。

「诺剑,我听你妈提及关於你的事,亦都看到刚才电视上的片段,那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吧。」

「……对。」

「那人似乎也很喜欢你,看完那人的告白後,你妈忽然哭起来,说着是否做了错的事,是不是做了对你而言很残忍的事情。」

「不是的,做错的是我,妈没有做错,是我――」「诺剑,冷静点。」

谭父站起来,两手压住诺剑的肩膀上。

「不要再自责了,假如你认为那是值得你去争取的话就去吧。」

「咦?」听到父亲的话,诺剑愕然地抬头,见到父亲不再年轻的脸容,认真地说:「无论你所做的事是违经悖道,只要你能幸福,作为父母的也会支持。虽然不能立即全盘接受,但给我们一点时间吧,或者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笑着面对的。」

「爸爸……」诺剑喉头一热,眼眶盈上一阵sh意,父亲的说话和关切感动了他,同时亦为要令父母作出这种让步而感到羞愧。

――他是否要找颢扬呢?

回到房的诺剑凝望放在桌上的手机,犹豫了好半响,最终还是放下。

就因为父母真诚希望他获得幸福,自己更不能贸然去作决定,压抑着打电话给颢扬的冲动,希望能想清楚才决定――是否要冒着伤害父母也要选择喜欢这个人。

在城市中心还不算晚的时间,但被树林包围的住宅区而言,已经属於回家休息的时间了。人烟稀少的路上只有数名路人,他们踩着疲乏无力的脚步前往位於公园前的公寓,注视伫立在入口前的高大男子。

男子右手拿住手机,萤光幕的光芒在黑暗的夜se中显得特别耀目,把男子的格外深刻的轮廓影照出来。他拨打给大厦的某个人,虽然没可能看见,但他还是抬头望住那人所住高楼大厦,电话响了很久,久到男子耳朵发麻了仍没有接通,但他没有放弃,毅然不舍地等待,只要没被挂掉他就会继续等。

终於传来轻微的咯落一声,通话声停止,换来静默得将近耳鸣的肃寂,那片沉默彷佛在向男子发出抗议。尽管如此,男子还是吁出无声的安心叹息,对方可以关掉手机拒绝听他的电话,但没有选择这种决断的手段,证明对方还在犹豫,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沉声说:「我想见你。」

「……」

「我好想见你,虽然在电视上说过,但我还是想亲口和你说,出来见我。」

「……」

「诺剑,只要听完我的话,我就不会再sao扰你的。」

「……给我十五分钟。」

「没问题,我在你家的公园等你。」

诺剑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离开家,搭乘电梯到大堂,拉低头上的鸭舌帽,希望没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双手cha袋快步走出大厦,还没走到公园便已见到那抺高大的身影。他倚在灯柱上,头望天空,今晚的天空清澄得很,连平时都无法见到一颗的星星都能有幸见到两、三颗。彷佛为能见到星星感到高兴似地,颢扬低哼着曲子,俊美的脸容柔化不少,有种温柔的气息。

诺剑忽然眼角一热,明明只是一个月没见而己,为什麽当一看到颢扬的身影时,他的心会跳得这麽快呢?那份思念强烈得让他鼻腔涌上一份酸楚。

可能感觉到诺剑的注视,颢扬撇过脸,见到对方的身影,连忙迎上去,带着笑容说:「你来啦。」

「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心情,诺剑压下帽子,遮住脸容,「你有什麽事?」

「我想和你说话。」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不,这里说太惹人注目,我们换个地方吧。」

颢扬说完後便转身走远,由於怕人跟踪,他没有驾车过来,说要搭计程车,但住所离车路有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後在无人的路上迈步。

诺剑跟在颢扬身後,刻意放慢脚步,和颢扬维持一段暧昧的距离,从这个视点,他能看到颢扬宽阔的背影,走路时总会把手cha入k袋,心里涌来一gu冲动使他伸出手,背影却走前了,他的手落空,失神望住悬在半空只手。

――和初次约会时一样。

不知不觉走近的身影因为某种原因而分开,捉不住会溜走的距离,无法并肩的二人会渐行渐远,在某个转捩点中错开,然後会变成两条不再交错的行线。

「喂,你怎麽了?」

诺剑醒过来,思绪回到现实,看到刚行远的身影再度回到面前,紧紧地捉住自己的双臂,他的心为臂上传来炙热的t温而颤动,迟疑了一会,轻轻推开对方,低下头在颢扬身边掠过,擦身时轻声说:「快点走吧。」

在计程车上,两人间只有一遍沉默,颢扬怕乱说话惹怒对方,而诺剑则专注望住车外的风景。

目的地是一幢高耸的大厦,颢扬领诺剑来到顶楼,打开楼梯门,一道劲风直吹过来使诺剑眯起双眸,再度张开时便见到发光的海洋。

「好漂亮啊。」诺剑赞叹,兴冲冲地跑到栏杆处俯身瞰览底下的景se。

「我一直都想带你来这里,让你看看这里的景se。」

从这幢大厦的顶楼能把着名的海景收纳於眼内,永不熄灭的灯光把水面照得粼粼闪烁,倒衬着周遭高耸建筑物的霓虹,辉影出一道道人造的彩虹。

忽然吹来一阵冷风,虽踏入春天,但近海的风仍沁凉得很,让诺剑不禁抱住双臂,这时肩头传来一阵温暖,深蓝大衣披落於自己身上,同时另一道热源靠近到身旁,贴上他的手肘,颢扬伸出手捉住诺剑的下巴,褚红的双眸锁紧对方,不容许逃走,他低语:「诺剑,我喜欢你。」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诺剑感受到颢扬呼出来的气息,握住栏杆的双手震动,对方的情语使他涌起让人颤栗的甜蜜,不想被这份甜蜜占据神智,但颢扬不愿放过他,不停地以近乎呓语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我喜欢你,喜欢你,b起谁更加更加喜欢你。」

颢扬褚红的眼眸像x1取了周遭的光芒,绽放出耀目的虹彩,里头盛载浓烈的情的包裹诺剑,使他无法呼x1,心跳急速得像快要坏掉似的。

「之前不曾有那麽深刻的情感,我想吻你、想拥抱你、想和你za,想把你收进只有我才能见到的地方,想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开心、让你快乐。」

「不……不行。」他放远视线,远眺颢扬身後的夜空,因繁盛的人造光而无法见到真正的星光,黑沉的夜se正如他的未来般无法看清,但唯一能知道的是――

「两个男人相ai不是错吗?」

「即是要受到千剐万宰的错误,我也甘愿承受,我唯一不想的是伤害到你。」

彷佛要安抚他的伤痕似地,颢扬吻上诺剑,轻柔地包裹住他的双唇,以舌头诱惑对方为他启开双唇,诺剑半合双眸,长睫颤动得如他此刻的心情,但最终理智被情感打败,他顺从地启开双唇,颢扬的吻立即变得狂野起来,b起过往更为炙热的吻使诺剑陶醉,像暴风雨般冲昏他的意志,只能偶尔发出情动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稍微分开,但视线依旧纠缠在一起,诺剑的眼眸因接吻的激情而盈上一抺水亮,轻声地说:「……或者你有一天会认为那是不应该发生的错误吧。」

「不会的,我会把错误变正确,只要我们继续相ai的话,只要我们能从这份ai情中获得幸福,错误便不存在。」

「继续相ai吗?」

诺剑直望住颢扬,那让他迷醉的褚红双眸正专注地注视自己,里头盛载的是ch11u00的情感,浓烈地把诺剑包围,催使他t内一直压抑的情感,再也无法压制下来,不停叫嚣着――

喜欢他、好喜欢他、超喜欢他,对,就如安东尼所说,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到能与所有人为敌。

只要能喜欢他,自己便觉得像获得了全世界般幸福,所以呢――

诺剑小心翼翼地举高手,和第一次告白般0上他的脸颊,红透起一张脸,低声说:「我们会一直相ai,然後一起唱永远的情歌吧。」

「嗯,我一定会实现的。」

颢扬听到後展开一抺绝美的笑靥,像获得了最珍贵的宝物般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少年。

某大型歌艺馆正举办演唱会,门票在首日便已卖断,今晚也和前几晚一样座无虚席。

经过一轮激烈歌舞後,进入休息时间,俊美的红发男子站立於台上,拿起咪高峯和粉丝来过场的对话,一开始聊些简单的话题,男子兀然停下说话,走到台中央,望住台下某个方向。

「大家知道我是同x恋,自两年前发表公开,传媒像疯了般追访了好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一直都面对着不少人的歧视和卑夷,但他以连我都敬佩的坚强面对这一切,捱过这难关。或许有人认为我们相ai是个错误,然而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犯错,累积无数的错误。考卷填错了答案;上街时走错了路;ai错了一个人,这些错误让我们失去了东西,但同时让我们得到了别的东西。」

颢扬停顿,向前走,走到台的边缘,褚红双眸jg准地望住台下的某名少年身上,少年头戴鸭舌帽、身穿休闲的运动服,一张秀气的脸容因男子的注视而泛起绯红,男子继续说:「因为填错了答案,所以我们学懂了改正错误;走错了路却看到不一样的景se;ai上错的人让我更加了解何为ai。我们现在仍然相ai并渴望能继续相ai,会倾尽全力去扭转这个错误,把它变成正确。每段ai情就像一首情歌般,有ga0cha0起伏,随时会终结,但我会尽我所能和他唱出永远的情歌。」

少年连耳朵都染上极为绮丽的红霞,在帽下的秀气脸容溢起一抺幸福无b的笑容。

――即管那是个错误,他们甘愿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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