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我意识到失态严重,昨天她也没有说话我以为只是吃麦片粥心情不快和我赌气,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我拿了锅盖挡在眼前:“张嘴。”
李好好张大嘴巴的时候终于能说话了:“何染,额的牙好疼。”
因为是张着嘴说,有点听不清楚。
这周,她长了蛀牙?
但好像也不是蛀牙的程度。
下边的两颗门牙变成了城门的样子,左右对开,现在紧闭着,上面好像有非常小的纹饰,两颗虎牙变成了箭楼,上面正往外喷射一些细不可见的子弹,噗噗噗地击打在我的锅盖上,旁边的牙齿联结紧密,上面似乎都有一些我看不清的东西在防守,隐隐约约能听见号令声,但留神去听,却又听不到了。
上边的也是这样,只是碉楼朝下,纹饰似乎有所区别,也在往外发出武器,一些喷在我的锅盖上,另一些落在下边那排牙上。
下边那排就开始反击,她张开嘴巴,上下牙之间不断地飞溅出一些半透明的尖尖细细的东西。
李好好舌头一卷,一点也不敢往两排牙之间靠拢。
我放下锅盖,伸出手去碰她的牙齿,李好好手舞足蹈地要阻拦,但我还是摸到了她一颗虎牙,正是下边的一座“箭楼”,按上去的时候,指腹感觉我按到了许多细密的,软绵绵的东西,砰的一下碎了,像捻碎了一些沙子,黏糊在她的牙齿上。
收回手,我翘着手指头让李好好原地别动。
跑上楼把手指上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看了一眼,我就收回了目光,感觉自己污染程度又升高了点,立即闭眼,按住手臂抑製着自己发抖的本能。
显微镜下,我指腹上的黏液俨然都是人的肢体,被我碾碎了,抹在载玻片上,脑浆血液肉泥和器官混合在一起。
不能细想,我转头下去,想要直接打开水龙头衝洗,又觉得这些看不见的东西被衝入循环机或许会影响机器运转。
再用同样的动作翘着手指下去,李好好已经闭上了嘴,把两隻手放在膝盖中间,局促地耷拉着脑袋。
我举着那根手指,一时间想不出说什么话,李好好又张开嘴,含含糊糊地给我解释:“康们盖打杠!”
“上牙和下牙在打仗?”
“昂。”
“闭上嘴就会打吗?”
“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