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沈思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怀着忐忑地心进到了坤宁宫,跪拜在地上:“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但头顶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茶盖摩挲着茶杯的声音。
皇后轻轻吹开热气,品了品这上好的铁观音,随即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假寐,身后的嬷嬷立即上前替她不轻不重地按捏着太阳穴,宫女则轻轻摇着宫扇,皇后的神情便舒缓了一些,一时间整个殿内落针可闻。
沈思思一直维持着跪拜的姿势,渐渐有些脱力,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后要唤她起来,只能咬着牙又喊了一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这时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歉意地说道:“这不是侯府的沈夫人吗,怎么来了也没个声响,快起来吧,赐坐。”
“谢娘娘。”沈思思脸色有些苍白,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两眼一黑,身子晃动了一下,缓了缓这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笑着打趣:“世子夫人倒像娘娘养的那只猫儿一样呢,没注意就走进来了。”
“可不是嘛。”皇后笑了笑,头上的赤金凤簪在光下熠熠生辉:“可惜那猫儿不甘寂寞,在宫里好好养着不好,总想着跑到外面去,已经被本宫处死了,哎,世子夫人有空可以多进宫陪陪本宫。”
“多谢娘娘垂爱,臣妇谨遵娘娘的教导。”沈思思低下头,明白皇后是在警告她好好待在侯府。
一个宫女走过来,将信丢在沈思思的怀里。
皇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上得到护甲套,轻声说道:“世子夫人的墨宝可要收好了,别不小心流落在外,平白污了清誉。”
沈思思简单扫视了一番,吓得脸色煞白,立马又跪了回去:“娘娘,这不是臣妇所写,臣妇自知与三皇子是云泥之别,不敢造次,还请娘娘明察。”
“世子夫人怎么又跪下了。”皇后冷笑了一下:“本宫累了,要休息一下,夫人既然这么喜欢跪,那就先去外面跪着吧。”
沈思思就这样跪在坤宁宫外,日头渐大,她只觉得头晕眼花,竟然没多久就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身边坐着的竟然是江临,看到她醒了,神情带着最近少有的关切:“思思,你觉得好些了没?”
沈思思眼眶一酸,鼻子抽了抽,便落下泪来。
“别哭,别哭,思思你可要注意情绪不能太激动,你现在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御医刚走,说了你要好好静养才行,皇后娘娘也送了不少补品过来。”
他们不知道沈思思在宫中经历了什么,只听闻沈思思在坤宁宫突然晕倒,皇后叫了御医,一把脉才知道竟然是有孕了,便叫人将她抬了回来。
“世子,你是说,我们有孩子了?”沈思思喃喃道,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还很平坦,瞧不出什么动静。
她心想着,这可真是个乖孩子,一来就让她逃过皇后的责罚,又让江临重新重视起了她,于是也不哭了,小心地捂着肚子轻声问:“那孩子没事吧。”
“放心吧,没事的,只是这前三月需得小心”江临温柔地将太医的话复述了出来,又替她捏好被角。
看着这样体贴的江临,沈思思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说出了那封奇怪的信。
江临立即派人去查,很容易就查到了是江妙丹所为。
于是他当机力断,替江妙丹选了个亲事,然后把她关在府里,再不放她出来生事,只等着出嫁就行了。
江妙丹听闻要嫁到外地,原本想要闹,可一说对方是巡抚嫡次子,也就安心在房中绣起了嫁妆。
江临松了口气,如今沈思思一心养胎,红玉和柳眉轮着服侍他,侯府算是平静了下来,他终于能安心开始谋求更高的职位。
“小姐,听说这次盯上的是刑部。”寒霜将最近打探的消息都禀告给了沈倾云。
沈倾云抬起头,眼中带上深思:“那巡抚嫡次子的婚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她可不信江临突然就能为江妙丹找上这么好的亲事。
寒霜点点头:“小姐真的料事如神,那巡抚的嫡次子说是身体孱弱,看着要不行了,便想找个生命旺盛的姑娘冲喜。”
珍珠在一旁眨巴眼,想到江妙丹的战斗力,顿时觉得她还挺符合的。
“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江妙丹。”沈倾云没有露出过多的神情,转而问向司墨璃那边的事情。
寒霜嘿嘿一笑,掏出一个信封:“小姐,你怎么什么都能料到,这是王爷给你的,说那边一切顺利,等帮着解决了山匪,就可以回京了。”
沈倾云接过信,才看了两行,顿时脸一红收了起来:“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三皇子求娶沈倾云
珍珠看到沈倾云脸红,对着寒霜挤眉弄眼,然后笑着和寒霜一起溜了出去。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小姐,总觉得一直以来小姐太过清冷了一些。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叹了口气,也没办法,这些人就像豺狼虎豹一样,小姐每走一步都需得小心谨慎,行差踏错便可能会毁了一辈子,好在,现在总算是轻松多了。
屋内,沈倾云将信展开,细细地读了两遍。
司墨璃说很快就能解决平德县的山匪,让她不要担心。
但沈倾云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原本她以为司墨璃去只是调查苏依依所说的案子,没想到还要参与剿匪,一时心中多有担忧。只怕三皇子等人不会坐以待毙,为防止当年的冤案被揭露,一定还会做出什么来阻挡他。
而正如她所料的,三皇子因着司墨璃剿匪一事已经是十分地不安。
“废物,这群废物!”司齐在皇子府中焦躁的走来走去:“平德县的县令那边还能联系上吗?”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低下头:“联系不上了,卑职办事不利,还请皇子责罚。”
砰的一声,司齐直接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木椅,大声怒吼道:“责罚?现在责罚你又有什么用!损失了那么多人,你们连璃王的头发丝都没有伤到,我养你们这么久还不如喂狗!”
闻言黑衣人的头更低了几分。
县令那边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了,显然是出了事情,被璃王封锁了消息。这倒还好,他觉得查不出什么来。
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与这件事相关,那么风头一过,再做些政绩出来,他依然是朝堂上独领风骚的三皇子。
可没想到皇帝不止派璃王查案,还要他协助赵忠剿匪,这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