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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上门挑衅可怜昏迷中偶遇修罗场

 

“你是……”

柏泽斜着身体靠门看他,alpha刚洗浴过,肩膀上依稀能看见残留的水珠,他看到面前比自己高一级的alpha时,在片刻间心底就已经拉起了防线。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柏泽并不是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早在几年前郁家为alpha操办的那场送别宴中,他就知道了未来郁家的掌权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比起郁淮深更半夜敲自己的家门,柏泽更惊讶郁淮居然就是那个和自己妻子有染的alpha。

嚣张的红酒味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再刺激他的大脑皮层,柏泽心中拉起警戒线,表面却摆出一副平淡的模样装作不认识郁淮。

郁淮先是顿了下,但还好他脸皮比较厚,知道对面也不是个善茬后索性直接自报家门。他提着礼品,佯装歉意道,“怪我,这几年没回国和大家报个信儿,表哥都忘了我了。”

“还记得七年前,表哥你带嫂子一起去参加我的送别宴,那个时候太忙没时间顾及你们,难不成一边七年,表哥不会还记着当年的事吧?”

郁淮的话半真半假,当年来参加送别宴的人有很多,而柏泽那一支只不过是上赶着来凑热闹,他连自家亲戚都应付不了自然无暇顾忌他们。

“当年是我不对,今儿个助理告诉我在电梯间碰到你了,我高兴的不得了,刚搬来这里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能送点薄礼了,以后咱们成了邻居,还有得照应。”

郁淮眯起眼睛,笑着将礼品盒递给柏泽,端是一副大方温和的好模样。“你说是不是,表哥?”

alpha叹了口气,轻轻松松就将问题抛给了柏泽。柏泽自然不甘退步,向下瞥了眼郁淮送来的东西——首都大名鼎鼎的老牌糕点,平常一盘栗子酥动辄上千,而他这个好表弟一送就送一整盒。

薄礼?

他可要不起太子爷亲手送来的礼物。

柏泽面无表情看了几眼,而后嘴角突然扬起,拿出以往在饭局上那招,爽朗笑了两声,说着就搂住郁淮的肩膀,亲昵道,“是啊,表弟,你看起七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你了,怪我眼拙,大晚上来还送东西你真是客气了,来,进来坐坐?”

郁淮被他推着要进去,那股掺着情欲的山茶花味信息素闻得他眉头狠狠一跳,他敛下眼眸,紧接便转身制止柏泽的行为,讪笑道,“哎哎哎,表哥你就别客气了,大晚上的,嫂子睡了吧,我进去多不好意思。”

柏泽眼眸微动,侧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过了会儿才不好意思懊恼道,“你看我这人……”

他可以压低声音,几乎是贴在郁淮耳边一字一句道,“他太累了,刚刚才睡着呢。”

“……”

“呵。”

郁淮听完被气得笑了声,他用舌尖顶着上颚,漆黑的眼眸弯起,猝不及防“啊”了声,“嫂子平时工作这么辛苦啊,那表哥你可得把我这礼物给他送过去。”

他不甘退让,说着说着嘴角就没笑了,“好好给他,补,一,补。”

柏泽露出一种了然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宋就不需要补了,他这人娇气又挑食,平常如果不是一直偏爱的东西他碰都不会碰一口。说到底也怪我,这么多年就不该一直惯着他。”

alpha按了按眉心,低头间郁淮的目光如芒在刺,他在暗处微微扯了下嘴角,再三婉拒想要将礼物还给他,可郁淮装得也是入木三分,一个劲儿躲他的手,最后直接退后一步将门合上了,他盯着门缝里的柏泽,艰难道,“表哥你就收下去吧,这再喜欢吃的东西总有一天也会厌倦,不如尝尝新口味儿,何必这么拘泥呢。”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表面客客气气,实则唇枪舌战。

但郁淮说到底还是比柏泽更会撒泼耍赖那一套,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就逼他不得不收下礼物,看着alpha不得不僵持着笑容的黑脸,他忍不住扬起嘴角,“表哥,你和嫂子的感情很好嘛?字字不离他。”

柏泽抱着胳膊,眼睫微颤,轻笑道,“可不是,再过不久就准备要孩子了。”

“孩子?”郁淮失声地冲他喊道,柏泽一脸迷茫,点了点头,“对,孩子,怎么了?”

“啊,我是说嫂嫂一个beta生孩子,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小孩呢。”

郁淮握紧拳头,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意,他很少发脾气,真正发火的时候也不会和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的,他只会嘴角扬起一定的弧度,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

张升亲身经历过他发火的样子,所以早在旁边看到alpha的表情时,他就“蹭”地一下躲到了门后面。

好可怕。

这才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宋宋喜欢就好。”柏泽一本正经直视他,“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朝郁淮颔首示意,问对方还有没事有事了,郁淮猛地撒开门框,摇头微笑,“没有了,表哥晚安。”

“改天到家里来吃饭,宋宋喜欢人多热闹。”

柏泽在他身后幽幽出声,“还有啊表弟,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太重了,宋宋他平时闻不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的,以后来的时候记得收一下。”

男人语气中带着嘲讽的笑意,“表弟,见谅啊。”

郁淮眼皮抽搐了几下,他回头,依旧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怎么会,表哥不嫌弃我多事,我已经很庆幸了。”

“改天来你家蹭饭啊。”

说完,他转过头,面无表情走到对面,打开门“砰”地一声进去了。

柏泽挑了挑眉,在原地暗自思量了会儿,之后也轻轻合上门。走到客厅突然想起手上这个碍眼的东西,他毫不犹豫打开杂物间的大门,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了进去。

他关上杂物间,冷冷嗤笑一声。

这礼物和他的主人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痴心妄想觊觎他的东西,跟条狗似的恬不知耻。

柏泽眉间含着怒气,打开卧室门时带着一肚子火,但瞧见昏迷的beta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瘦小的身躯只占了一点点地方,不知为何,那股火又莫名消了下去。

alpha轻手轻脚上床,隔着被子将beta拉进怀里,埋在他颈窝深嗅了一口,只有在闻到宋意身上那股浅淡的白山茶味时,柏泽才能安心地呼吸。

宋意是他的。永远都是。

不管别人多有权多有钱,他的妻子一定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他们会一直相爱,一定会的。

柏泽紧紧抱着他,内心五味杂陈下忍不住轻呼他的名字,“宋宋……”

他像个痴狂的瘾君子,拼命将自己的挚爱护在怀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摩挲。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宋宋。”

…………

“宋宋?”

“生孩子?”

郁淮回去后气得绕了客厅几圈,气极反笑,踢飞了一直放在门口的快递。

“让个beta生孩子,他真是想孩子想疯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张升听完后跺了好几下脚,他做贼心虚抻着头看了眼对面,连忙捂住郁淮那张嘴,“我的爷嘞,小声点!小声点!”

“我怕他个屁!”郁淮挥开他的手,“老子现在就要把他绑起来丢进黄河,好好洗洗他的脑子!”

他说着作势就要出去,张升心跳骤停,在背后又拉又扯,急的大喊,“人家夫夫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啥!你去了人家还要说你莫名其妙!”

“夫夫?”郁淮瞪大眼睛,“你有见过这样的丈夫?!他的妻子是个beta又不是oga,让他生孩子跟要他半条命有什么区别!”

张升抚额,没把郁淮劝好,他自己倒先安静了。

“好好好,你表哥确实有点没人味儿了!”

郁淮下意识反反驳,“他算个屁的表哥!”

“行行行!”青年双手合十,求他闭嘴,“但是你怎么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beta自己想要生小孩呢?”

张升字字诛心,“爷,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两件事。法,像个小兽似的手脚并用,到处折腾。郁淮仰着头,今天刚出门理好的发型被宋意乱了,他皮笑肉不笑,将beta抵在门上,掌心直接撩开他的衣服,盖在了两个深陷的腰窝上。看到对方恐惧害怕的眼神,alpha扬着下巴,面无表情道,“来,再来啊,怎么不抓了。”

“你……”宋意喉结滚动,用力撑着他的胸口,尽管声音发抖却还是再说,“你这是在犯法……别碰我!”

“犯法?你打我我不能打回去啊?而且又不疼,怎么说还是我亏了呢。”郁淮摸着他尖尖的下巴嗤笑一声,接着像流氓一样轻佻地拍了几下宋意的屁股,beta顿时夹紧屁股,他忍不住笑了,觉得面前的beta真是可爱。

“劳驾,回个本。”

“你别碰。”

宋意被他摸恼了,忍不住压低声音呵斥他。不过声音太小郁淮几乎快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哼来哼去到头来自己脸红了大半。

郁淮笑了声,紧接着又捏了把丰满的臀肉,软绵绵的,让他不禁想起那疯狂的三天,beta的身体软成一滩春水被自己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他张着嘴小声呻吟,看似小心翼翼,其实被肏得早就失去了理智。

“嗯?说什么。没听见。”

他盯着beta的唇瓣,忍不住靠近想要亲上去,beta浑身战栗,可怜巴巴看着他,完全没有一丝刚才的冷静模样。

他在怕。

郁淮呼吸粗重,想循着他的嘴巴亲上去,想看到他被亲得意乱情迷,眼里只有自己的模样。

他还想问他怕什么,难不成是怕他那个alpha丈夫看到会生气吗?

可他有没想想过,自己内心天人交战崩溃绝望之时,丈夫却在和另一个oga上了床,先一步抛弃了他们之间多年的感情。

为什么要愧疚。

郁淮眼眸微敛,你也可以出轨,也可以背叛他,不是吗?

“哪儿有人像你这样说话的啊。”郁淮挨着他脸低低笑了声,“拒绝像求肏,平时也是跟你老公这么说话的?”

宋意听到他说柏泽,心惊胆战地掐着郁淮的胳膊,这会儿是真的要被逼哭了,连话都说不完全,“你…逆怎么知道我有……”

脑海中浮现另一个念头,他难以置信,“你告诉他了?”

“怎么会?”郁淮,“瞧你说的,我要告诉他,那不就做实我奸夫的身份了。”

“只是昨晚闲来没事儿提了两盒礼品拜访了下新邻居,看你急的,都出汗了。”

alpha笑着将宋意额角的汗擦掉,宋意吓得直抖擞,他拉着郁淮的手袖狼狈低下头,声音哽咽,“你不许……求求你,别告诉他。”

beta像个鹌鹑似的一直在抖,郁淮看着他后脖颈上多出的咬痕,臭着脸冷笑道,“就这么喜欢他?”

他轻飘飘问,“要是他知道了会怎样?”

“不行!”

宋意死死盯着他,“你不能告诉他!”

郁淮看着他深呼一口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堵得慌,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要我不告诉他,行啊。”

alpha捏着宋意的后脖颈将他提到面前,眼神危险,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我答应你可以,但我要报酬。”

宋意梗着脖子,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看着alpha,颤声问“你想要什么?”

“我可以给你钱。”

“我要钱有什么用?”郁淮刮了下他的鼻子,宠溺道“爷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宋意不解,不明白面前这人为什么总是缠着自己,“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beta上钩了,alpha挑眉,随即咧开嘴角,气息尽数将宋意包围,他低头,眼里带着戏谑笑意,无声说:

“我想——”

“当你的奸夫。”

宋意仿佛听到了此生最不可置信的话,震惊到忘记反抗男人,眉间的美人痣狠狠抽动,他未经思量便脱口而出,“你疯了?”

郁淮不置可否,笑着和他对视,并没有反驳。

“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宋意没忍住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说,“我们已经错了一步,难道还要步步错吗!”

alpha看着他怒火而气的发红的脸庞,笑了下,平静道,“你不答应,就算了。”

说完就抬手将宋意的手扯了下去,宋意眼前一闪,alpha直起身毫不在意地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裳,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搭理被他一句话急得团团转的自己。

alpha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beta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喊了声,“换一个!”

宋意是在被逼到绝境了,连说话都近乎哀求,眼中的哀伤被割裂成两半,他稳住气息和郁淮商量,“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要。”

郁淮像小孩子赌气,语气带着一股天真的残忍,他转身往后倒退,长腿在地上留下倒影,“你要知道,现在是你在求我哦。”

他在提醒宋意求人者就要时时刻刻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是他手上握着宋意的把柄,如果提要求,那也是他来提。

郁淮嘴角勾着一抹笑,见他不动转身就往电梯走,宋意急了,想要挽留他,脚却像被钉子钉住似的一动不动。

走,那么就代表他彻底背叛了柏泽;不去,万一面前的alpha将这事宣扬出去,十年甚至几十年过后,他和柏泽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他可以不考虑自己,可是和他相关的亲人和朋友呢?宋意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抛弃这一切完全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直觉和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宋意攥紧掌心,眼睁睁看着电梯快到了他们这一层了,alpha大喇喇站在电梯前叉着腰打电话,他听不清他的声音,耳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不屑嘲讽的声音,各种各样,骂他贱人不要脸,他在这些肮脏的字眼中迈开一小步,紧接着,步子越迈越大,他想逃脱,所以只能抓紧眼前的救命稻草,抓住alpha。

“叮!”

电梯到了,宋意抓住了他的衣服,郁淮像是早就料到,收回黑屏的手机,转身将双腿发软的beta扶起来。

“你不能……”宋意面色煞白喘不上来气,“别走。”

电梯门打开了,郁淮胜券在握地握住他的肩头,刚想说话,却冷不丁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淮?”

alpha一愣,微微侧头。

喊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拄着个拐杖看到他的时候还不太确定,犹豫地重复了遍,“是郁淮吗?”

郁淮先前没认出来,仔细在脑海中过了遍才想起这奶奶也是这一层的住户,刚搬来的时候两人打过照面,老奶奶热情,那个时候就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他当时假称工作忙推掉了,后来一连几天天天碰见,老奶奶张口闭口都是“相亲”二字,郁淮才知道,她是抓着自己不放了。

“这位是……”老奶奶眯着眼指了指他怀里的宋意,宋意认识她,害怕地直直往alpha后面躲,可但没来得及还是被老奶奶看到了眼睛。

王奶奶老眼昏花,可记性也不差,看到就说了句,“小伙子看着面熟啊。”

郁淮腰间一疼,低头一看,宋意掐着他的腰,满眼着急,用口型对说,“她,认,识,我。”

相比郁淮,其实王奶奶更熟悉的应该是宋意,之前宋意还和柏泽一起参加过她孙女的婚宴。

alpha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他点头,“所以呢?”

宋意睁大眼睛,小声着急道,“你,你帮我瞒一下。”

“那报酬……”

“我们等会说!”

“不要。”郁淮撇嘴,“我现在就要。”

“你!”

宋意不敢探出头,心跳声急促,生怕王奶奶会看到他。他闭了闭眼,踮脚吻了下郁淮的侧脸,颤声说,“可以了吧!”

郁淮嘴角的笑容逐渐加大,掌心按着宋意后脑勺让他牢牢贴着自己胸膛,回头,王奶奶半信半疑看着他们,他“哎哟”一声,笑着说,“奶奶,这我对象,在外面出差好久没见,今儿个好不容易见到,您看他就抱着我不放呢!”

王奶奶目光炯炯,唏嘘一声,“哟,你对象?怎么之前没见你提过呢?”

郁淮“啧”了声,埋怨道,“这还不是怕我家那老爷子知道,他就信门当户对那一说法,早早给我找了门娃娃亲,要是被他知道我恋爱了……”郁淮双手交叠,拍拍手掌,叹气道,“家法伺候啊。”

王奶奶皱眉,“真这么狠啊?”

郁淮却是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甭提了,不瞒您说,就连这次回来我都是偷偷摸摸的。”

宋意听着他满嘴胡扯八道,忍不住戳了几下他的肚子,硬邦邦的,手感不好,他想缩回手,却被郁淮迅速扣住了手腕。

郁淮和老太太一唱一和,不知道到底是谁糊弄谁,老太太是人精,知道他话里真假掺半,但目的都是想让自己放弃为他相亲的打算,便懒懒应了一声。

“你这对象我看的眼熟,倒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老太太左想右想,明明觉得那双眼睛熟悉无比,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瞧您说的,他长得一般,大众脸。”

郁淮看了一眼手机,大大咧咧地又着急起来,“哎呦喂您看我!和您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马上就要到点了,他还赶飞机了!”

他拉着宋意迅速走到电梯,按下按钮,宋意低着头却依旧能感到一道目光在他身上盘旋,情急之下,beta直接抱住了alpha的胳膊整个人挤到他怀里,脸死死埋在胸口处,连呼吸一时都变得艰难无比。

郁淮看着王奶奶古怪的眼神,羞涩一笑朝她招手,“奶奶,回见啊。”

电梯门缓缓合上,alpha面上的笑意褪去,低头意味不明地望着beta白皙的后脖颈,他靠在墙上,淡声道,“门合上了。”

宋意这才有所反应,他慢吞吞抬起头,郁淮正笑着打量他,他目光躲闪,松手退到了电梯的角落。

“啧啧啧。”郁淮心寒地捂住胸口,他逼近宋意,直截了当“好歹是我帮了你,按理说你也要说声谢谢嘛。”

两个人沉默无比地站在一块,郁淮并没期待能从他口中听到两个字,刚想再说两句调戏调戏他,宋意却突然转头,他的眼睛偏长,明明是艳丽至极的长相,眼中却总是一片坦诚,他张张嘴,小声说:

“谢谢。”

“嗯?”

这次换郁淮惊讶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宋意抬眼看他,不理解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笑。

“让你说你还真说。”

不知道他那个表哥从哪儿找的老婆,单纯得都没边了。

宋意没吭声,像往常一样习惯了用沉默来回答别人,静静靠在墙上。

快到一楼的时候,郁淮的电话又响了,他接通电话,发现又是催他的张升,没等对方一句话说完就迅速说,“我到了我到了。”

然后挂了电话。

电梯门打开,宋意等着他出去,郁淮左脚刚抬起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放了下去,转身和beta说,“郁淮。”

beta疑惑地看着他,alpha却笑意晏晏解释,“我的名字。”

他迅速凑到宋意面前亲了口他的左脸,声音很大,宋意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抗alpha就先一步松开了。

“这是定金。”

郁淮退出电梯,笑着朝他招手,“以后我会找你要报酬的哦,宋宋哥。”

门关上,宋意呆呆站在角落里,左脸上唇瓣的触感依旧鲜明,他手足无措的抽出纸巾用力擦拭脸颊,将脸都擦红了却总感觉不够,指尖缓缓移到嘴唇上,宋意咬着下唇,颓然垂下双手,抵着墙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办,好像越弄越乱了。

…………

另一边,郁淮踩着油门快马加鞭到了张升说的那个电话,银色大奔停在马路边,他摘下墨镜下车,动作利落地打开停在大奔旁边的另一辆黑色商务车的副驾驶门,看见里面正在瞧着二郎腿刷某音的男人,他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门摔上,指着他痛心疾首道,“我让你跟人,你在这玩手机?”

“哎老板!”张升立刻摆正坐姿,鬼鬼祟祟对着他说,“你放心,他就在里面,我看的真真的,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郁淮眯眼,“一个人去的?”

“不,旁边还跟着个人,看身形像是oga。”

“哦?”alpha舔了舔唇,悠悠地问他,“一a一o光天化日之下单独进了一家娱乐会所,你觉得他们会是来干什么的?”

张升了然地笑了,他懂,“来嫖娼的。”

“嫖你妹啊。”郁淮狠狠锤了下他的胸口,“现在国家严禁黄赌嫖你不知道?”

“那就是来看人嫖娼的。”

说完,他又挨了一拳。

“哎呦喂。”张升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那你说是什么!”

这也不是哪也不是,他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这两个来干什么的!

郁淮眼神意味不明,“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进去,什么?!”张升连忙推脱,“要进你进,我是有家室的人呢,我不去那种地方!”

郁淮白了他一眼,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他这话说的不中听,说有家室,谁不是没有家室的人。

“没指望你。”他从掏出墨镜,顺便对张升竖了个中指,“我自己去。”

虽然郁淮这几年在国外也没少玩,可毕竟是被老爷子三令五申要做新时代爱国爱党爱人民的好青年,回到国内自然也要收敛一下。

他全程低着头进了会所,一进去便受到了异常炙热的目光,前台看了眼他身上几百万一件的高定皮衣和只是多了个标识就价格不菲的墨镜,满脸笑意将人迎了进来。

“先生贵姓?”

郁淮瞥了一眼,“我来找人。”

前台一愣,表情变化莫测,她笑眯眯问,“是来找朋友的吗?”

郁淮抱着胳膊,也笑着回应,“女士,你的问题有点多了。”

前台笑容一滞,几乎快要维持不了和善的面容,她略带歉意说,“不好意思,但我们这是要预约才能进呢。”

“啊……”郁淮为难,“那我没预约怎么办?”

前台嘴角微抽,“没有预约,只能下次等预约了再来,或许您也可以办个顶奢会员,我们会所会为您……”

声音戛然而止,前台一眨不眨看着郁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鎏金黑卡,alpha姿态散漫将卡甩到桌上,指节倒扣不紧不慢敲了几下,他点点头,看着前台怔愣的样子催促道,“愣着干嘛,不是说要办会员吗?”

前台看着那张黑卡忍不住眼咽了口口水,她从业十几年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过黑卡,拿卡的时候手都在抖,却还是保持镇定问alpha,“需要您的名字。”

郁淮皱眉,“这么麻烦?”

她回答,“这是必要流程。”

“那就输你的名字。”

前台的手又是一抖,她委婉道,“这……不好吧?”

“快点。”郁淮耐心告罄,冷声道,“办完之后帮我查一下一个姓“柏”的alpha的包间号。”

“好好!您稍等!”

她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办好会员卡,将两张卡叠在一起双手递给郁淮,“先生您的卡。”

“还有您刚才说的那位柏先生的包间号是a888,在五楼。”

“嗯。”郁淮只拿走了自己的卡,刚准备走,又返回来问前台,“你们今天这里是不是只接待了一个姓柏的客人?”

前台点头“是的,先生。”

“知道了。”郁淮说着就要走去电梯,前台在后面低低叫了他一声,“先生,您的的会员卡……”

郁淮走进电梯,插着口袋,轻笑了声,“你的封口费。”

电梯门合上,前台没能忍住嘴角的笑意爱不释手地将卡塞到自己口袋里。

天可怜见,她也有走狗屎运的那天。

五楼走廊上,郁淮慢悠悠地边走边看。

“a888。”

他低喃着,一门心思观察房间号,以至于走到a666时突然撞上了个人。

“啧。”

郁淮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儿,他脸色微变,迅速退后几步,面色不善盯着和他相撞的人。

是个oga,只有在闻到oga味道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特别的不适,就像现在这样,五脏内服仿佛被人攥住难以呼吸。

“哪个不长眼的!”出乎意料的是那个oga倒是气势汹汹,捂着手臂气鼓鼓地瞪着他,“撞疼死了!”

郁淮戴着墨镜,嗤笑了声,“可没把您疼死。”

oga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明明是你先撞我的,你这人这么不讲理呢!”

楚希只是想出来上个厕所,正低头捣鼓手机却没想到撞上个身形高大的alpha,这样就算了,alpha居然目中无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瞥了眼alpha的穿着,无赖道,“怎么穿的人模人样的,说话比狗还难听!”

郁淮抱着胳膊,不甘退后地回嘴,“那我看您长得狗模狗样的,怎么还穿着人的衣服呢?”

“你!”

楚希被他气得胸口起伏,郁淮懒得搭理拔腿想走,他冲到前面拦住他,“跑哪儿去!”

他一挨近,身上那股信息素味道便越来越重,郁淮头晕目眩,忍住想吐的冲动连退几步,看oga还想过来,他厉声制止,“别过来!”

妈的,太难闻了。

明明之前碰到其他oga时反应也没这么强烈。

楚希听着有些熟悉的骂声,眼眸微转,视线缓缓落到alpha没有戴墨镜的下半张脸,仔细一看,才发现alpha的下半张脸有点面熟。再加上他的反应,难堪之际,一个念头逐渐浮现在脑海中。

他难以置信地喊“郁淮?”

郁淮蓦地抬头,对上楚希怀疑的眼神,耳边突然想起某个张姓好青年的声音。

“你爷爷给你定了门亲事。”

“就小时候老是跟在你身边的小屁孩。你肯定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就叫楚希,oga,信息素是兰花香味儿,哦……就是你以前最讨厌的那个味儿。”

“……”

说到楚希这个人,郁淮最先想起的是他那些光辉的历史,随便拎出一件他小时候做的事,放到现在那也是很炸裂的存在。以至于现在一想起这个名字,郁淮的脑瓜子就开始嗡嗡地疼。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回国后碰到的第一个老熟人居然是他。

alpha有些头疼,即使是戴着墨镜也依稀能感知到oga炯炯的目光,楚希看他没回答,心中的猜想似乎得到了印证。

他吃惊道,“你回国了?”

郁淮甩着钥匙圈,靠在墙上没个正形,闻言点了点头。

“那……郁爷爷也知道?”楚希心里其实有些小窃喜,以至于当郁淮看到他上扬的嘴角时,心里没由得一阵恶寒。

难不成过了七年,这小子还没死心?

他收回钥匙立即站直了,墨镜下的眼眸带着一丝厌倦,“和你有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楚希向他走近,郁淮眯起眼睛,一边多年,oga身上的信息素还是和以前那样难闻,甚至更加变味,像发霉生虫的烂花,令人作呕。

“当初郁爷爷跟你和我订了亲的,这么说来,我现在应该是你的未婚妻啊,未婚妻过问你一下还不行?”

他倒是大言不惭,牛逼的话一句一句往外吐,郁淮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哟,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有这么一茬儿。”

楚希笑着回答,“没关系,我没忘就行了。”

郁淮挑了挑眉,突然又说,“我看过了十年,你倒是一点没变。”

楚希眼睛弯起,刚想说什么,alpha语气骤然转折,轻蔑而又高高在上,刹那间,他又以为见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郁淮。

“一样的脸皮厚。”

楚希笑容一滞,嘴角微抽,抬头死死看着他。

郁淮撇了撇嘴,径直从他身边错过,高大的身影鲜亮而又刺眼,他抬头看了眼头上挂着“a666”的牌号,随后便步履从容的走向远处那个他真正想要找到的包间。

被抛弃的oga独自待在原地,脊背僵直,听到身后alpha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他突然扯着嘴角笑了几声,然后猛地回头,朝郁淮喊,“郁淮!”

alpha没反应,继续向前走。

他又大声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回,郁淮停下脚步,alpha侧头,静静看着他。

楚希耸起肩膀,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目无中人,自大狂妄。”

“你觉得以我的家世身份,会因为即将成为你的未婚妻就会沾沾自喜吗?我难不成是贱啊,非要上赶着贴你的冷屁股!”

oga气红了脸,精致秀丽的脸庞仿佛被拉扯成几半,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满了恨意,他咬紧牙关,哭喊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既深恶痛绝,却仍心存眷恋。

“我早就有男朋友了,今天只是想以老朋友的方式和你叙叙旧,我自个儿都不上心婚约,你怎么就突然急眼了。”

楚希眼眶泛红,一眨不眨盯着alpha。郁淮对他这种如同飙戏般的行为不敢苟同,明明是他先凑上来的,现在还倒打一耙。

他多想回楚希一句关我屁事,但想想又觉得有些欠妥,于是摸了摸鼻子,下意识搭了一句,“那我祝你和你男朋友……幸福美满,福孙满堂?”

oga气急败坏,“你!”

他以为郁淮以为他在骗人,立即急声道,

“你不信是不是!他现在就在a888,我把他叫出来给你看,你就只知道我又没有骗你了!”

楚希气势汹汹往包间走,郁淮眉头微蹙,及时喊住他,“等等。”

“你说他在哪个包间?”

楚希故意不说,得意地笑道,“你怕了?”

“废什么话,老子问你他在哪个包间!”郁淮不耐烦地冲他喊道,“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你要是那么喜欢说怎么不找个大喇叭去街上溜达一圈,在这儿叭叭什么,跟哭坟似的,听着就晦气。”

alpha眉头紧锁,全身上下肌肉绷紧,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他走来,楚希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忍不住手脚发颤,咽了口口水。

“说不说?”

郁淮摘下墨镜,挑起他的下巴。眉眼暴露在灯光下,楚希看着那双冷冽的眼睛,不由微微一愣,经年未见,他和记忆中的大差不差,只是眉眼间沉淀了一分沉稳,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可要是真的生气起来,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静悄悄地将人溺毙。

“在,在a888”楚希咬住下唇,将眼眶中的泪意憋了回去,小声控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a888?”

郁淮想了想,问他“姓柏?”

楚希蓦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抬头,“你怎么知道……”

“哈。”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面前的alpha猝不及防地笑了起来,郁淮摇头,撑着墙壁弯腰捧腹大笑,笑得实在停不下来。

oga看他神经质的动作踌躇不安,他用力掐住大拇指,悻悻问,“你笑什么?”

但实则郁淮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是笑造化弄人,两个他看不顺眼的人居然搞到一块了,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猜想是真的,柏泽那个傻逼真的背着宋意偷偷出轨了。

总之他现在很开心,开心到楚希快要贴到身上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在笑什么!”楚希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被袒露在大庭广中之下,郁淮的笑意很刻意,他听得心里直突突的,一点也不舒服。

“没什么。”alpha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胡扯,“我只是在为你们而高兴。”

楚希一脸无语。

真是放他妈的屁,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郁淮这么好心过。

拳头紧握抵在唇间,郁淮忍着笑,突然又想起什么,他急匆匆掏出手机,惊讶地喊了声,“哎呦,我还想起来有事没干,我现在得走了。”

oga还想说什么,alpha长腿一迈便是几步开外了,但没走几步,郁淮冷不丁又“哎”了声,他转身对楚希说,“对了,今天就当没看见我,回头婚约的事我一定跟你办的妥妥的,你就和你的男朋友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下去吧。

郁淮大步迈向电梯,随手将刚才碰过楚希的墨镜往垃圾桶一扔,他看着oga尴尬难堪的表情嘴角微扯。

千万别分开,不然他怎么追人。

电梯合上,楚希面目狰狞,身后的包间门被人推开,西装革履的柏泽走到他身边,跟着他的视线一齐看向电梯。

“怎么了?”

oga,“还能怎么了?碰到个傻逼了。”

闻言,柏泽看了他一眼,“在意的人?”

楚希蓦地抬头,他眯起眼睛,纤细的手臂勾住alpha的脖子,oga身体柔软,轻车熟路地踮脚吻了下他的唇瓣,一触及分,他的呼吸一丝不紊,低声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懂我呢?”

alpha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回答他,“因为你也懂我。”

楚希挑眉,在他耳边呼气,“今晚陪我。”

柏泽,“没时间。”

楚希表情无辜,“和陈氏的那个项目你也没时间谈了么?”

“……”

“一个小时。”柏泽抓住他的手放在掌心磨蹭,“乖,一个小时内,你想玩什么都行。”

“你说的。”楚希朝他张开双臂,柏泽将他抱了起来,oga摸着胯下鼓鼓囊囊的一团,狠狠一捏,恶趣味十足地问,“不怕精尽人亡?”

柏泽闷哼一声,微笑道,“那也要先把你肏舒服才行。”

“哇。”楚希笑得像个孩子,他撇撇嘴,突然醋味大发,“真羡慕你的老婆,有你这样的老公肯定每晚都会被肏得合不拢腿,性生活十分愉快啊。”

柏泽动作一顿,“怎么会?”

他一脚踹开包间的门,将楚希重重扔在沙发上,随即压了上去,“他比你无趣多了。”

楚希乐呵呵地缠上他的腰,布料堆叠,满室颓靡,淫语重重。柏泽身在其中,灵魂却又渐渐远走高飞。

无趣,木讷,胆小,懦弱。

柏泽想,这些都是宋意。

他的宋宋,是个只会偷偷抹眼泪的可怜鬼。

…………

郁淮回到车子上,张升从他进车开始便将人看了一个囫囵,郁淮嫌弃地将他推到旁边,“我没事。”

“谁担心你有事!”张升觉得这话听着可太肉麻了,迅速往窗边靠,“我在看你有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什么?”

“照片啊。”

他比划着,“你不留下证据怎么能证明他出轨了。”

“难不成你就这么两手空空跑到人家面前说你老公出轨了,你们快离婚吧。”张升轻嗤,“傻子都不姓这话啊。”

张升说话在理,郁淮没回应,他拿出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好几口,偏头看向窗外,过了会儿又突然说,“那你说,要你是他,你的丈夫出轨了,你心里会好受吗?”

beta一愣,“当然不好受啊,这……实属家门不幸了啊。”

“所以啊。”郁淮摇了摇头,“说了就是死局,他会恨死我的。”

“那,那怎么怎么办?”张升搞不清这些弯弯绕绕,“那你就放任不管?可是纸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郁淮靠在座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叩着瓶身,刚才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切看似已经水落石出,实则对他而言,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他要是将这些全盘告知宋意,以宋意对这份婚姻的重视,会不会信他不好说,还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他故意陷害,目的就为了让两人离婚。郁淮暴躁地抓了把头发,以宋意的脾气这些事不是不可能,他那么喜欢柏泽,鬼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

“那就别说出去。”

郁大爷颓靡不振地躺在车上面,“让他自己发现呗。”

张升,“万一发现不了咋办?”

“怎么可能?”郁淮轻嗤,“你自己都说了纸包不住火。”

“我是说万一!万一呢!所有事都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脱离轨道啊,如果他将这事瞒的很好,那个beta永远没有发现呢?”

郁淮陷入了沉思,车辆来来往往,在他眼底变成了一帧帧缓慢的定格动画,他试着想在这些动画中插入一个无关紧要的一帧,可加了后,从前往后,从后往前,怎么看都觉得动画变得繁琐累赘起来。

是这一帧的问题吗?

郁淮想,也有他的问题。他掌控着全局,可非要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事实上,一切都按着最开始的顺序播放,是他破坏了这个规律,让原本简单的一件事变得复杂,变幻莫则。

如何补救?删掉这一帧?

为时已晚。

那么——

“那么就让他知道。”

再插入几个错误的关键帧,将动画变成截然不同的一种风格。

alpha望向远方,“然后一点,一点,彻底死心。”

“咔嚓。”

门锁转动,柏泽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里,宋意小跑出来接过外套将他扶到沙发上,alpha身量较高,刚进来的时候身子一下全压到了这边,宋意咬牙,差点没跌倒,闻着鼻尖浓郁的酒味,顿时忘了在心底打过无数遍草稿的问话,一门心思全落在柏泽身上。

“怎么……”beta力气不大,艰难地拖着他,“怎么喝的这么沉啊……”

他小声嘀咕,语气中透着不满,可还是安安稳稳将人放置到沙发上。柏泽发型乱糟糟的,或许是被外面的风吹乱了,倒是少了点平时那种正经严肃的模样,宋意解开他的领带,他仰头,下意识将面前一直晃的人揽到怀里,低低喊了声,“宋宋。”

宋意心跳剧烈,耳尖红了一片,很轻地应道,“嗯。”

alpha身上独有的山茶花味儿浓郁且好闻,不禁让他想起了高中那段艰苦却又深刻的时光。每次坐在柏泽自行车的后座上,眼前是少年宽厚有力的臂膀,他载着自己度过无数个风风雨雨的日子,从蝉鸣到叶落,四季轮转,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背影和那股只属于他的山茶花味。

他想起了以前的事,忍不住浅笑了一声,嘴角边隐隐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宋意任凭柏泽埋在颈肩亲吻,他托着他的后脑勺,问,“吃过饭了吗?”

柏泽没有松开他,侧头轻笑,蹭着他的额头好笑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被他一说,宋意怔怔看向挂钟,时针一错不错指在“12”的位置,他后知后觉才发现已经12点了,beta臊得很,脸红的像个熟苹果,“我没注意……”

柏泽其实没有彻底醉,在江边吹了一会儿凉风,又去便利店买了阻隔剂,兜兜转转才回了家。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宋意已经睡了,但没想到一打开门,香香软软的小妻子还在等着自己,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是困了。

他偏头,炙热的吻落在宋意唇边,哑着嗓子喊了声,“老婆……”

“嗯……嗯?”宋意有些不知所措,眼睫颤个不停,小声问,“怎么啦?”

“饿了。”alpha靠在他身上,尽管宋意只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可他总喜欢去嗅他身上的味道,没有掺杂让人恐惧不安的气味因子,只有淡淡的沐浴露味儿,仿佛从宋意皮肉里散发出来,轻而易举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饿了?”宋意蓦地结巴起来,他想岔了,还以为柏泽在暗示什么,咬住下唇犹豫道,“不行我……我那里还是好疼……”

柏泽绕到他面前,定定看了他几秒,紧接掐住他软绵绵的脸蛋,啼笑皆非,“想哪儿去了你?”

“虽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

“但我今晚没吃,是真的饿了。”

宋意:“……”

厨房。

宋意摸着滚烫的脸颊,在所难免想到刚才的那场乌龙,指尖不小心被蒸汽烫到,他迅速缩回手,手肘向后摆碰到了阻碍物,一转身,alpha裸着上半身,胸肌上还滴着汗珠,上前一步,将他困在岛台和身体之间,湿发遮挡的眼眸恢复了以往的清醒,男人叹了口气,托起他被烫到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几下。

边吹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宋意摇头,抽回手,看到咕嘟咕嘟冒气泡的锅,又忙不迭推着他后背朗声道,“你去桌子上坐着啊,面马上就好了。”

柏泽被赶了出去,做了半分钟不到,就看见宋意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了,热气氤氲萦绕在他的脸上,beta笑容浅淡,柔软的发丝搭在耳边,腰带一扎显出细窄的腰肢,小步朝他走来,柏泽的视线一时竟舍不得移开,胶着在他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面是素面,加了两个荷包蛋和一把小青菜,色香味俱全,宋意看着自己都有点饿了,看柏泽呆呆看着自己好笑道,“快吃啊,光看我干嘛?”

柏泽如梦初醒,拿起筷子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宋意趴在他面前,笑得又甜又漂亮,“我太久没做饭了,手艺应该还没生疏吧?”

柏泽抬头,雾气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摇头,“没,好吃。”

声音有些不对劲,但宋意没往深处想,看他活活像个十几年没吃过饭的人,三下五除二就炫完了碗里的面,乐不可支地问,“还够吗?不够我再去煮一点?”

“够了。”

柏泽将他的椅子拖向自己,宋意娴熟地为他擦嘴,alpha却突然泄力靠在他肩上,声音很闷,“这么晚不睡,明天不上班?”

宋意笑意一滞,霎时间有种被戳破的心虚,他低头支支吾吾说,“嗯……我,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柏泽手臂箍紧,语气紧张到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意视线乱瞟,“状态不好,想歇一段时间。”

柏泽眼眸微转,没戳穿他的谎言。

宋意虽然性子很软,可对待工作向来上心,平时就算生病也会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以前劝都劝不动的。

他这么说,非但没有放松alpha的警惕,反而引起了柏泽的猜忌。柏泽不动声色将他完全罩在怀里,摸着他敏感的耳垂,意味不明道,“那要不要我也休几天假,带你出去玩玩。”

宋意耸肩躲开他的抚摸,想到对面那个阴魂不散的alpha,心事重重地摇头,“在家里呆几天就好了。”

“那在家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说完,alpha逼近他,满怀侵略的呼吸喷洒在宋意脸上,宋意双腿打颤,阶级之间的本能让他害怕柏泽这样毫不回避的目光,alpha的信息素不知在何时变得浓郁起来,山茶花的味道如同一条不痛不痒的绳子鞭笞全身,宋意昏沉沉的,无力倒在他的肩膀上,有些难耐地掐着alpha的肩膀。

“唔……”

好难受……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扔进了一望无际的沙漠,遍地荒芜,唯有抓紧眼前的人,才能汲取宝贵的甘霖。

这种症状像极了oga的发情期,可宋意知道,他没有发情期,不也受信息素的控制。

在丈夫的信息素的滋养下,他对柏泽的信息素几乎成瘾,alpha滚烫骇人的东西毫无防备抵在臀间,他当即可耻地喘了声。

很热。

下面也开始流水。

简而言之,宋意想要了。

柏泽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掌心beta往下身一探,满手的腥甜。宋意已经羞愧地躲到了他的怀里,细长双腿绞在一块儿,试图用轻微的摩擦满足自己的私欲。

“全湿了。”柏泽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低声道,“宋宋,睡衣都被你的水弄脏了。”

“没……”宋意难堪地几乎要哭出来,他徒劳地将睡衣下摆往下拉,一只更大的手却从中拦住他,那只手很烫,拂开柔软的布料将雪白丰满的屁股揉成一团,摆成各种形状在掌心亵玩。

“唔……阿泽。”宋意抬起泛红的双眼,勾住他的脖子,难以启齿,“回,回房间。”

柏泽却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怕宋意想不起来,特意重复了遍,“在家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宋意双眼朦胧,试图用生锈的脑袋去理解这句话,可一波又一波的情欲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他狼狈不堪地摇着头,眼泪如同珍珠断线般流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宋宋那么聪明。”柏泽刻意引导他,他在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宋意湿透了的臀瓣,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气了起来,狠狠拍了几下他晃来晃去的小屁股,“骚宋宋。”

他低头,去啃宋意的嘴巴,泄愤似的将舌头往里面挤,“骚老婆。”

舌尖酥麻一片,宋意被迫张开嘴,口水流了一下巴,柏泽拖着他的屁股让他骑在自己身上,底下坚硬粗长的鸡巴不急不慢地在浸满骚水的穴口徘徊,alpha扳正他的脸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又残忍地问,“我现在在干什么?”

宋意像只漂泊的小船,睡衣敞开,圆润白皙的肩头在暖光灯下透着糜烂的红,他骑在柏泽身上,薄薄一层细腰扭动,后穴吞吐着男人粗长笨重的玩意,每一次冲击,肚皮便可怜兮兮地鼓起,像是到达限度的气球,轻轻一戳就能破。

“做……做爱”宋意小声地抽泣,不情不愿说出了这句话。

柏泽却冷漠得不行,冷冰冰否认他,“错了。”

他纠正他,“是老公在肏你,肏你的小肚子。”

话音刚落,男人狠狠向上一顶,宋意失声尖叫,秀气粉嫩的性器淅淅沥沥射出一股精液,他捂住眼睛,崩溃地哭喊,“老公……在肏我的肚子。”

柏泽神情餍足,满意道,“把骚宋宋肏地合不拢腿,生小宝宝好不好?”

“不要!不要生!”宋意神情惊恐,用力抱住他的肩膀,“不要宝宝,老公饶了我……呜呜我好疼……”

身下人细细密密地颤抖,柏泽知道自己又触到他的禁忌了,他蹙眉,心疼不已地拍打宋意的后背,温声抚慰,“好好好,是老公的错,老公嘴笨,不说了好不好?”

他像是在哄小孩子,拿起宋意的手往自己嘴上拍,宋意愣愣地,被肏地眼尾泛红,看到他近乎自残的动作,轻微地挣脱开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舔着柏泽被打红的嘴角,乖巧懵懂,呢喃道,“舔舔,不疼。”

他示好的方式总是谨慎又出奇,柏泽看红了眼,蓦地站起来抱着他往房里走,宋意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直到过了十二点的大门外传来了门铃声,两个人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凉水,不约而同地清醒起来。

“叮叮叮!”

门铃声急促无序,打扰这一场好梦,宋意心剧烈跳动,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好的征兆,他挣扎着从柏泽怀里跳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撑着墙壁,心惊胆战。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敲门呢?

两个人心思各异,却都想到了那个恶劣张扬的alpha。

除了他还会有谁。

柏泽面无表情看着心慌的妻子,盯了一会儿后,突然将他拉到怀里,不容拒绝地吻了下去。

“唔!”

宋意睁大眼睛,不知道他葫芦里在买什么药,拼命拍打男人的胸膛,冷不丁看到alpha眼里的淡漠,他几乎有种秘密都被窥破的心虚,连着挣扎的力气都小了许多。

柏泽偏头咬住他的耳垂,喘着粗气问,“宋宋,我们来玩个刺激的好不好?”

宋意直觉不妙,他哆嗦着往后退,柏泽笑容加重,猛地将他拉到门前,清脆的门铃声此起彼伏,就在这里,柏泽毫不犹豫地将他抱起来,性器一下凿到后穴最深处,宋意仰着细长的脖子,被疼得瞬间失去了知觉,眼前一片雾蒙蒙,他好似听见了门开了,走廊的灯接踵而至,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可比灯光更刺眼的,却是一道更加黏腻的视线,深入骨髓的味道冲破山茶花味,宋意被瞬间拉回现实,眼前是丈夫戏谑玩味的笑容,他盯着alpha浅色的瞳孔,却在里面看到了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在被人扒光游街示众,刺骨的风从门缝里溜了进来,持续叠加直到完全被打开,“砰”地一声砸在墙上!

宋意瞳孔紧缩,勾住alpha脖子的手臂开始打颤,四肢如同节肢动物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beta不自觉流下泪水,仿佛面前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将自己缩在他的羽翼之下。

气氛凝滞,灯亮了,又灭了,郁淮的半边侧脸隐没在黑暗中,似乎没料到大半夜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alpha的表情很意外,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窜动,被风裹挟着飘到室内。

柏泽脸色一沉,踢了一下门,挡住他和宋意大部分的身体,冷冷看着他,语气却是轻松愉悦的。“表弟,这么晚来有事吗?”

话音刚落,怀里beta的指甲顿时掐进他的臂膀中,柏泽扯了扯嘴角,往上颠了几下宋意,又说“让你看笑话了,我们正忙着呢。”

郁淮呼吸停了几瞬,想起那半边白皙温软的肩膀和底下湿了大片的睡衣,僵硬地朝他伸手,露出掌心的请柬“我是来给表哥和嫂子送这个的。”

他将信封递给二人,一眨不眨盯着被alpha护在怀里的宋意。他看起来害怕极了,脚趾蜷在一块儿,小腿肌肉紧绷,肩胛骨微微起伏,看着像在无助地抽泣,在尽力掩饰自己的哭声。

柏泽没接,他浅笑了下,转而低头在宋意耳边缓声道,“老婆,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宋意蓦地抬头看他,眉间的痣颜色好像深了点,像鸽子血艳丽无比,他小幅度地摇头,无声地对他说,“不要……”

他以为这样能换来柏泽对自己的心软,可他的丈夫强势猜忌心重,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看到他有一点的抗拒,脸立即冷了下来。

“宋宋。”他笑得没有一丝破绽,可眼里却如同万年寒冰,逼得宋意全身战栗,没等他出声就提前败阵。

他说“别让我失望。”

宋意忙不迭向后伸出手,他看不见,只能胡乱在空中挥手,郁淮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敛下眼眸,最后终于在宋意急眼的时候主动握住他的手,将请柬塞到掌心。

宋意的手很凉,冰得像块铁似的,与之相反,alpha的掌心炙热,趁着他拿请柬的功夫迅速握住了宋意的手腕。

宋意像个鹌鹑似的浑身一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alpha的指尖从手腕滑到掌心,然后微微蜷缩沿着他掌心的纹路流走。

尽管他一向大胆,可宋意没想到他能大胆成这样。

“夜晚风大,嫂子还是多穿点衣服吧。”

宋意猛地闭上眼,挣开他的手拿出请柬。

那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看丈夫的眼神。

郁淮的话太具有引导性,他怕,怕柏泽就此知道……

“好啊,那表弟晚安。”

柏泽听到后冷笑了声,然后强行拉回宋意的手,用脚将门踢了回去。

“砰!”宋意被关门声又吓了一跳,他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请柬,柏泽面无表情开口,“打开。”

beta指尖颤抖,笨拙地将其打开。

请柬好几次差点掉下去,柏泽抱着他进卧室,将人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兴奋地问他,“刺激不刺激?”

宋意红着眼,一直摇头。

柏泽抢过他手上的请柬,粗略看了几眼,了解大概意思后轻飘飘往后一扔。

他温温柔柔地擦拭宋意眼角的泪水,问他,“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宋意闭眼,泄出一声哭腔,“我,我不知道!”

“宋宋怎么可能不知道?七年前,你还见过他呢?”

柏泽嘴唇勾起,看着宋意的脸色慢慢变白,残忍地一字一句说,“郁淮?你不知道他?”

宋意面色迷茫地看向他,柏泽问,“不懂吗?”

“没关系。”

他牵起宋意的手放在唇边烙下一吻,饶有兴致道:

“但是按辈分,他应该叫你——小嫂嫂呢。”

只这一句。

下一秒,宋意面色煞白。

跑车飞驰,如流星一般驶过街道,车尾气蔓延一路,轰隆隆的车鸣声引得路人纷纷瞩目,郁淮踩下刹车,张扬无比停在酒吧前,隔着车窗看到几个面熟的人,alpha嘴角微微扬起,不紧不慢下了车,将车钥匙甩给朝他奔来的青年。

“今儿个怎么没开你那辆爱车?”青年随意披着一件西装外套,他接过钥匙,嘴里叼着根烟,看到他来挑了下眉,笑着走过来,斜眼睨了一下郁淮身后的奔驰aggt,随即吐出烟雾,“哟”了声,“微服出巡啊,这么底调。”

话里三分取笑,郁淮像是习惯了他的刁难,哼笑地推了他一把,“你就这张嘴能。”

苏竟闻言扬了扬眉,吊儿郎当回答,“再能也没你能啊,瞒的严严实实,回国这么久了现在才舍得出来露露面。”

“老爷子盯得紧,怕给他知道。”郁淮低头卷起袖口,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没提前告诉他们,揽着他的肩膀好兄弟似的抚慰,“脸皱得跟个倭瓜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媳妇儿身上一股酸味儿。”

“去去去!你丫的说话越来越恶心了!”苏竟嫌弃地推开他,想装正经又憋不住,拢起肩上的外套扬起下巴示意他上楼,“上去吧,大伙儿都等着你了。”

二人边聊边上了二楼,服务员推开门,偌大的包间,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记忆里的人,他们围在一张桌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听到门开了,里面看着年纪最小的陈楚还首先回头,看到他时眼睛霎时一亮,甩了手中牌笑嘻嘻朝他挥手,“郁大少,真是好久不见啊。”

陈楚还,郁淮心里默念,没想到这家伙过了这么多年都没变化,还是一张娃娃脸,笑起来人畜无害,但郁淮知道,这几个人中,谁也狠不过他。当年摔碎了自家花瓶拿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爸妈离婚,后来又亲身设局把他那个家暴的爸送到牢里,这样的坏种,过了十年竟然敢丝毫没变,一样乖戾。

他懒懒应了声,走过去,几个人的视线就全黏在了他身上,纸醉金迷的人世间是用酒和钱筑成的,特别是向他们这种一出生就生在顶层的人,平常看着虽然和常人没什么不同,但凑近看,能看见一种傲慢,不需要凭借任何东西,是一种只要站在面前就没人能比得过,天生的优越感。

他们不约而同放下手下的事,笑着将郁淮迎了进来。最左边的男人将怀里抱的oga推到他身前,笑着对oga说,“这可是今晚的东道主,你把伺候好了,保不齐明儿个还能混个太子爷的情人当当。”

声音一出,几人一齐笑了出来,陈楚还嘴角微勾,倒了杯就慢条斯理喝了起来,看着几人插科打挥又突然说,“你们闹也就算了,拉着郁哥一起算什么?他这几年在国外可是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

“我看多半是因为老爷子管得紧。”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他们一句接着一句调侃郁淮。最里边的青年醉醺醺地抱着郁淮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郁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几年不在,我都要被他们压死了!”

郁淮身体后仰,头疼地抓住他的后脖颈,抬头一看,一张湿漉漉的脸出现在面前,有点女气,眉眼看着有点眼熟,郁淮正在思索这人是谁,那人陡然睁眼,琥珀色的眼眸折射包间内昏暗的灯光,alpha一眼就认住了这双眼惊讶道,“小白?”

被唤作小白的青年愣愣看着他,“呀”地一声毫无防备哭了出来,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不是哥……你怎么还忘了我啊!”

郁淮哑口无言,实在不能怪他,白少辛这几年留了长发,刚好到锁骨,再配上他那张晃眼的脸,包间又黑,刚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里的oga,直到看到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他才认出了他。

白少辛哭哭啼啼没完,其他人倒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子,苏竟走到身后将他哄着回到位子上,郁淮给他一个眼神,他头疼地拦下青年还要往嘴里灌的烈酒,无奈道,“他失恋了,发疯发疯。”

“谁失恋了!”

白少辛听到他的话眼睛顿时睁圆了,“没有失恋!他就是个骗子,我就没喜欢过他!”

苏竟被他闹得不行,连忙点头,“是是是!骗子骗子!我的祖宗你就少喝点吧,待会看你怎么回去。”

郁淮挑眉,抱着胳膊坐在沙发边上看这一幕闹剧,兴致勃勃问,“什么时候谈的?”

白少辛性格跟个小孩子似的,虽然是alpha可发起脾气来往往是最不讲道理的那个,高中时比他矮了两届,每次开家长会都是郁淮代他父母去的,那时候人还是屁大个小子什么也不懂没想到再见不仅个子高了头发长了,还谈恋爱了。

“一年前的事儿。”苏竟扒开白少辛作乱的手,气喘吁吁说,“就只知道是个oga,其他的这小子死也不愿意说,几个星期前拉着我们几个喝了一夜的酒,非说感情被骗了,清白也被骗了,从那天起就没正常过。”

“我估计就是因为人傻被骗钱了,你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简直了……”

“他没骗我!”苏竟正卖力地解释呢,白少辛突然爬到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手上没劲儿样子却凶得很,“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苏竟表情有点愣,抿了抿唇,过会儿拉着他坐下来,供祖宗似的拿帕子擦了擦他的眼泪,好声好气迎合,“是是,不是骗子行了吧,我真是服了你个傻子……”

郁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明白几分,转头又去看别处,却恰好对上陈楚还的视线,他目光一禀,扯了个笑,瞬间将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阿楚呢?这几年过得还行不?”

陈楚还耸肩,“一般吧。”

他倒是谦虚,十年前就接管了整个家族,年纪轻轻手段狠辣,郁淮在国内偶尔听闻他的一些事,当时也难免唏嘘造化弄人,可如今再见发小,看他过得不错,心里倒也平和。

他浅笑着,目光转了一圈,将包间里的人兀自看了一遍后皱了皱眉,重新在心里数了数人数。最后不自主看向包厢最拐角的那个位置,原本那里应该还有个人,喜欢撑着下巴半梦半醒听着他们说话,不太爱笑,说话做事直截了,狠了的时候六亲不认一个劲儿把人往死里弄。

他和自己最亲,可十年后,在接风宴上却缺席了。

郁淮眼眸微沉,他往那一瞥,问苏竟,“卫三呢?”

这一问,问出个鸦雀无声来,苏竟手忙脚乱地给白少辛擦眼泪,闻言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就连喝醉了的白少辛,也耸耸肩膀,往里座靠了靠。

气氛不对,郁淮环视一圈,见众人都一副心事重重难以开口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对。

他双手交叠,长腿用力踢了下对面正和oga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开口就问,“卫三跑哪去了?”

“哎呦。”那人酒精上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头脑转了会儿才想起卫三指的是谁,大喇喇往后一趟,大舌头说,“不……不知道啊!”

“哥你别问我啊,你去问……问他那小情人去!”

“小情人?”

郁淮嘴角一抽,侧头看着装死的苏竟,眼眸越发危险,“说清楚。”

苏竟:“……”

他结结巴巴,像是故意不说清楚,“就是……卫三找了个alpha,但哥你知道他脾气……老是和他那小情人吵架,这不今天被绊着了才没来……”

“什么小情人啊?”

陈楚还在旁边见缝插针,“你几时见过卫三对个小情人那么用心,人都快被捅死了还死皮赖脸不放手。”

他一出声,苏竟立即出声阻止,“你少说点吧,别添油加醋了!”

陈楚还微耸肩,示意自己不会再插嘴了,晃着酒杯兴致缺缺看着他们。

“捅?”郁淮却抓住了关键字眼,紧紧逼问苏竟,“你的意思是他受伤了?”

苏竟哪敢说实话,“没……卫三好歹从部队里出来的哪能那么轻易受伤啊,最多就是在床上时候被他那小情人挠挠痒,气得把人关了好几天没出来。”

语气弱弱的,没底气,一听就知是否属实。

郁淮一眨不眨盯着苏竟看,苏竟咽了口口水,被他看得受不了,几秒后蓦地缴械投降,气急败坏道“得,我就说我不适合撒谎吧!”

“说实话。”

“实话大差不差,其实这事儿吧……卫三也有责任,他几年前看上了alpha,强迫人家待在身边,那个alpha不干,他就又不知道从哪听来alpha弟弟有心脏病的事,砸了钱进去给人家治病,刚好对方缺钱,他就强买强卖把他圈在身边几年。但两年前那个alpha弟弟治疗无效去世了,卫三一直瞒着他,他最近才知道,然后就在床上……拿刀把卫三捅了”

苏竟说着又叹气,脑海中浮现那个alpha清清冷冷的面庞,忍不住唏嘘,“我们几个都见过那alpha,真的好看,这没话说,就是脾性太烈,而且对卫三爱搭不理的,就一清高的读书人。”

郁淮手指交错,听完后盯着桌上的酒杯出神,这事他从没听卫三提起过。苏竟描述的那个人和他印象里的人完全不同,偏执疯癫,完全没有最初那副冷静的样子。

“现在呢?”他又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

苏竟摇头,“难办。”

“那alpha人没捅成,自杀了两次被卫三发现了,现在正寸步不离在家盯着。”

苏竟喝了口酒清嗓子“我说他也是自讨苦吃,当初他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不对了,劝他早分,他非撞南墙把人当心肝宝贝似的宠着,现在好了,彻底闹掰了。”

“他真这样?”郁淮对这个素未谋面的alpha多了几分好奇,“少见啊。”

“你也觉得吧。”苏竟赞同地点头,“我当时就觉得那alpha指不定给他下迷药了,结果他把人带到我们跟前一看……”

他拍了下手掌,整个人往后倒,眉间带着几分倦意,幽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少来。”陈楚还瞧他那样又开始损他,“我看你当时人都看傻了,要不是小白提醒,你那双眼睛都得黏人家身上了。”

“啧,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竟小声埋怨,可到底也没否认他的话。

“嗤。”郁淮笑他没出息,结果苏竟像被戳中痛脚一样顿时睁大眼睛,忙说,“郁哥,你还真别怪我,你问问他们,当时包间里有几个人没被他那小情人迷住,清清冷冷的,穿着睡衣来接卫三回家,整个包间就他穿的最多,可老实感觉让人醉的不行,移不开眼。”

“那是你好色。”

陈楚还在一旁冷冷补刀。

“我!”苏竟还想狡辩什么,白少辛一下倒在他身上,脸红得不行,蹭着他的脖子哑声喊负心汉。

“……”

苏竟咬牙扶额,将这个麻烦扶起来坐到一边,让服务员送醒酒汤过来给他解解酒。郁淮看着二人亲昵的行为,嘴角微微扬起,他仰躺在沙发上,别有所思道,“那看来确实是个天仙儿,要不然怎么会同时迷卫三和你们。”

“都抬举天仙儿这个词儿呢,人确实长得漂亮,不像alpha,像oga。”

“改天让卫三带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为什么他能拽着人这么多年不放了。”

郁淮淡淡笑了下,“没兴趣,又不是我宝贝,再看也不能看出花儿。”

“哟。”此话一出,旁边几人都跃跃欲试,“你这是……谈了的意思啊?”

郁淮想了想,他和宋意如今的关系比较奇怪,最多是做了,至于其他,好像并不能称之为谈恋爱吧。

“快了。”

他模棱两可,把几人吊的实在受不了,几个公子哥围了一圈拿酒灌他,“别啊,郁哥就透个小线索儿呗人是oga还是……”

“beta。”

“beta?”

郁淮笑意凉薄,回答的很干脆,他捏着指尖,想起将宋意按在电梯时beta软绵绵的腰肢和白嫩的脸颊,羞涩内敛,像朵未经采撷的花。

只不过这朵花如今,如今还不属于他。

他们吵着闹着问郁淮是什么样的beta。

郁淮手指轻叩,眼中倒映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回答。“一个奇怪的beta。”

有些无趣,可是眼睛总是很亮,木呐的壳子里装着鲜活生动的灵魂。

有些懦弱,可是一直在说爱,小心翼翼地守护得之不易的感情。

他鲜活真实,可爱内敛。

郁淮想,宋意当真是一个……很奇怪的beta

扔完垃圾的宋意坐电梯时恰巧偶遇了来给郁野宋文件的张升,张升看过他的简历所以眼熟他,但由于自家老板做的那些好事他没脸主动和beta打招呼,抱着文件心惊胆战跟他做了一班电梯,宋意看起来恹恹的,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喜欢低头发呆,一低头,张升边避无可避地看见他脖子后面那几枚显眼无比的吻痕,青紫一片,密密麻麻布满了beta发育不成熟的腺体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灼热,宋意猝不及防往后看了眼,正巧对上了他的视线,张升尴尬得不知所措,面前人虽说是个beta,可容貌艳丽,眼眸潋滟,眉心的一小颗痣舒展,表情淡淡的,看破他后又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张升能感到他有些惧怕这样的目光。

“啊……”幸好他脑子灵活,瞬间想到了应对措施,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宋意浅浅一笑。

宋意抚上自己的腺体,那里不像oga的明显,微微凸起,像青涩的果实诱人采撷,靠近了还能闻到alpha独有的山茶花味,浓郁,强烈,霸道地像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物。

腺体肿了,宋意脸色微红,他今天早上醒的时候照了镜子,脖子后面一片狼藉,但因为不出门也就没管,下来倒垃圾的时候居然忘了这事,任凭它大喇喇敞在其它人的眼前。

呼吸一滞,beta对面前善意提醒的beta笑了下,紧接将外套拉链拉高了点,这样的高度从背后看只能看到他乌黑浓密的头发,随着视线的遮挡,那股信息素也变得微弱起来。

不过张升也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

电梯到了,他看到beta动作缓慢地走了出去,兀自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等到宋意彻底回家关门后,张升才松了口气,朝他对门按门铃,偷偷瞧着对面的动静。

郁淮刚洗完澡,给他开门时时候头发还是湿的,张升鱼贯似的钻了进来,轻手轻脚锁好门,又在监控那儿看了眼对面的动静,郁淮抱着胳膊,想看傻子一样看他,“你看什么?”

“看你嫂子。”

张升摸摸胸口,alpha擦拭头发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眼神晦暗不明,走到门前将张升拨开,将门开了条缝,凉风呼呼吹了进来,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问,“人呢?”

“进去了,刚刚还和我一班电梯上来的。”

“他干嘛去了?”

郁淮语气自然,丝毫没察觉自己询问的对象是自己的嫂子这件事有多不礼貌,张升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随口回答,“倒垃圾吧,碰巧遇上的。”

alpha点头,裹着浴巾大喇喇躺倒沙发上,光滑的胸肌上划下几滴水珠,慢慢没入那不为人知的地方。他昨晚和那群人喝得有点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alpha撑着脑袋,塞了颗糖放到嘴里,等甜腻腻的味道顺着舌尖爬满整个口腔的时候,郁淮看到了beta踌躇不决的脸,愣愣的,有点耐人寻味。

他嗤笑一声,“你又想说什么?”

张升瞥了他一眼,心里想到底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他,内心天人交战,他索性换了个方式,问郁淮,“你找对门商量了不?”

郁淮舌尖抵着上颚,动作慢了下来,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画面:可怜的beta被抱在怀里,纤细手臂徒劳地往后探,细弱的哭声和颤抖的脊背,男人的手禁锢着他,像是被雨打湿的芭蕉叶,焉焉倒在一边,无人救他,他也无法自救。

多可怜啊。

“商量了啊。”郁淮突然觉得糖吃得没味,抽了张纸吐了出来。

“结果怎么样?”

张升催问他。

alpha莫名笑了声,“能怎么样,这事无论如何我都不占理,恶人当得不舒心,好人做得不诚心,他都指着鼻子骂我混蛋了,我能怎么办。”

郁淮敛下眼睫,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映下一道影子,alpha眼眸幽深,似乎是斟酌了会儿才说道,“你觉得我该不该把他抢过来。”

闻言,张升心惊肉跳,就差没扑倒他身上不住他的嘴,他压下咆哮的怒吼,艰难道,“理由。”

“他属于你的理由是什么?”

“一夜情?”

“一见钟情?”

“愧疚感?”

他一条一条列出,郁淮想了想,“都没有。”

只是在看到宋意将那份变质的爱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的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的他居然可耻地生出了一丝嫉妒,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笑容,眼泪都与自己无关,他们本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但看着他被骗,郁淮就觉得心涩涩的,这么好一个人……合该被人好好宠着当成宝贝似的供起来,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的团团转最后心死如灰,郁淮想,这不该是宋意的结局。

“那就是……你喜欢上他了?”

张升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们认识不到一星期?甚至他还是有夫之夫!”

郁淮眉眼中涌着烦躁,本来酒精已经将心中的烦闷压下许多了,面前这人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他心烦意乱,脑子里都是宋意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以及围在耳边嗫嚅有些娇气的哭声。

alpha皱眉,抬眼看他,“你很闲吗?”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前儿让你约谈的那家你着手准备了吗?老爷子寿宴那事你打点好了吗?”

张升张着嘴,被他堵得一句话都打不上来,郁淮睨着他,“没好你在这杵着干什么,还打听上司八卦。”

“……”

“你就是想逃避。”

张升狠狠瞪了眼他,但由于alpha说的那些他都没做完,也只能在口头上逞逞能,气鼓鼓跑到门前,走前犹豫再三还是摸着良心提醒他,“你要是真拿不出定主意,趁现在他还在家就去找他说,别一个人躲在这里伤春,这是要说不开,我看你们后面都得遭罪。”

“砰”得一声,大门被他砸上,郁淮面色阴沉,眼神阴森的像是要把门盯出个洞,下意识又想往嘴里塞颗糖,冷不丁想起张升最后那一番话,alpha动作微顿,慢慢将糖放下,打开门,静静看着对面的门。

张升话多是真,可也从不说废话。

郁淮心里拎得清,听出beta话里隐约的提示,他抿着唇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到对面,抬手,轻轻按了下门铃。

说清楚吗?

可是这事说不清楚。

宋意是他名义上的嫂子,虽说隔得很远,可回头家宴上碍着他妈的面子还要喊他一声“小嫂嫂”。

这是伦理上的关系,可郁淮偏偏又放不下那极尽疯狂的一夜,他将自己名义上的小嫂嫂按在身下一遍遍肏干的时候,纲常的锁链高高悬挂在头顶,在得知他的身份还去招惹他的时候,郁淮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厚重的铁链牢牢缠住,那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告诫他这是在乱伦,是枉为人伦,是不知羞耻。

可他生活在古老迂腐的大家族中,偏偏生出了一身顽劣的脾性。

他知道这是在乱伦,但哪又怎么样?

就算会受人置喙,又能怎么样?

上的又不是他们嫂子。

谁他妈敢说。

他敲响宋意的门铃,一声两声三声,敲到自己想着想着都把鸡巴想硬了,对面还是没人开门。

郁淮沉默半响,这时候要是看不出他就是真傻了。

他清了清嗓子,礼貌中要带着忤逆,眯眼笑了声,直勾勾看着门上那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嫂子,开门。”

开门?不开门?

宋意陷入了自我挣扎中。

听着耳边越来越急促的铃声,beta忍不住咬紧指尖,眼中露出一丝狼狈。脖颈后的腺体隐隐发烫,前不久,他的丈夫锲而不舍地在里面一次又一次地注入信息素,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爱他,宋意听得清清楚楚,他的丈夫,他的阿泽这样爱自己,他真的不能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尤其,对方还是比他小五岁,名义上的小叔叔。

这是乱伦啊。

beta默默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听着外面时而急促继而缓慢的铃声,他捂住耳朵,又气声崩溃道,“求求了,不要再按了……求你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许愿灵验了,外面蓦地没声了,失去了所有的声音,空荡荡地又只剩他一人,宋意踉跄着站起来,看了眼监控,门口没人,那个alpha……走了吗?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是放弃了?还是想到了新的花招来对付自己?

宋意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拿不定主意,心又软,柏泽的存在补缺了他缺失的强势的那一面。可alpha现在不在,他又难免不会多想。

再三犹豫下,beta的手轻轻搭上把手,他就看一眼,看一眼那个恶劣的alpha是否真的消失在他面前了,若是真的,今晚阿泽回来的时候他会乖乖将自己洗干净又变成那个贤惠的妻子。若是没有……

宋意否认了这个选项的可能性,不可能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柏泽的婚姻……

“啊!”

门缝从只能窥见一小块到完全张开,宋意完全丧失了开关门的权利,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着一并进来,浓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来,他却只能嗅到那么一点,淡淡的,让人痴迷的酒味儿。

身体被迫下压,他还没来得及呼喊,门又“砰”得一声被人关上。

这里的隔音太好了,宋意想,如果alpha将他就地正法,他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

这算是悲剧再次上演吗?

宋意眼尾泛红,面前是一张他厌恶到极致的脸,夸张得好看,可却让他打心底觉得恶心,甚至alpha碰过的地方都像被火烧似的灼热。

他要把自己烧成死灰了。

宋意呼吸不上来,小脸憋得通红,不知不觉中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眼睫被打湿了,那颗痣也好像在小声呜咽。

alpha喘息声很重,很放肆地舔了下他的眼角,沉声问,“哭什么?”

不等回答,他又说,“现在又不干你”

自问自答,狂妄的语气,宋意哭腔更重了,眼泪如同大雨倾斜而下,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吐露出来。

“你滚……”

小猫似的露出不那么锋利的爪牙,软绵绵抵在他的胸口上,郁淮看着beta那莹白的指尖,顿时有种拽着他的手将自己心掏出来的冲动。

那么好看的手,沾了鲜血肯定更好看。

他硬得不行,滚烫的阴茎隔着一层浴巾蹭beta的小腹,郁淮笑了下,嗓音沙哑,“滚哪儿去。”

浴巾被蹭得快开了,宋意狼狈地遮住眼角的红,郁淮却不允许他逃避,兀自紧紧捏住他的手,不要脸的地亲了几下,“嫂子,你说我能滚哪去儿。”

他一把托起轻飘飘的宋意,明明是外来人,却熟练无比地逛起了beta的家。

“客厅好不好?”郁淮叼住他的嘴唇,黏糊糊地勾着他的舌头轻喘气,“茶几上,后入还是骑乘,把我当狗也行。”

宋意无力挣扎,在他怀里摇头,郁淮就又换了个位置,走到阳台,看到精美温馨的吊椅,他兴奋得鸡巴要顶穿浴巾,“这里?”

“荡秋千?你会受不了的。”

“救命救命!”

宋意扯着他的头发求饶,郁淮了然地点头,又返回原路走到里面,他一脚踹开浴室门,将人抱着抵到镜子上。

“这里?”

“你喜欢被人看着吗?”

书房里。

“这里?”

“你的水会把书弄脏的。”

卧室里。

宋意看到卧室正中间挂着的巨大的结婚照,柏泽和他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手挽着手脚边开满了鲜花,尽头延伸的小路,那是通往幸福的道路。

郁淮将他压在他们的结婚照上,宋意疯了似的往后躲,指甲划破了alpha的手臂,可避无可避,他和照片里的柏泽还是紧紧贴在了一起,丈夫沉稳的眉眼,英俊的脸庞赤裸裸展现在面前,宋意被一根烧的滚烫的棍子抵在身后,下意识反呕,险些将照片抠烂了。

郁淮撕咬他的耳垂,模糊不清道,“还是这里?”

“当着我哥的面,射到他的脸上。”

宋意全身发抖,瞳孔紧缩。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柏泽朝自己投来了失望,嫌恶的目光。

“嫂子,我想干你。”

郁淮双眼发红,属于alpha的威压迫使beta不得不弯下脊背承受他如江海般的情欲,宋意头晕目眩,眼前似是放置了无数个闪光灯让他无法睁眼,alpha的低喃犹如魔鬼,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正在被自己丈夫的弟弟侵犯。

“不要……你不能这样。”他怕极了,居然抛下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主动搂住alpha的脖子,哭着摇头,“不要在这里。”

不能在这里,就可以在其它地方。

郁淮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被允许了。

这意味着他可以在除卧室之外的任何地方将宋意按在身下,进行无止境的索取和信息素的安抚。

alpha心跳得好快,像只恋主的大型犬用舌头舔掉主人的眼泪,然后霸道地汲取他口中的芬芳,如同撒尿标记一样给beta烙下无数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嫂子。”

“把腿张开。”

他如愿将宋意抱到了书房的办公桌上,宋意被他推到桌子上,原本整齐的书本散了一地,他的衣服也被推了上去,红肿的乳尖俏生生立了起来,那里布满了被男人疼爱的痕迹。当然,这些不来源于郁淮。

他心知肚明,这是那个宋意名义上的丈夫,他的表哥留下来的杰作。

“唔……不要!”

宋意两条长腿乱蹬,被alpha捏住腿根强制拉开,alpha掐着大腿,指缝溢满了雪白的皮肉,宋意像个走投无路的人,徒劳地用白嫩的手挡住自己的下半身,哀求道,“别对我这样……求求你。”

太微不足道了,郁淮想,他越这样,后面或许又会被肏一次,肚子越肏越大,腿软的无法下来,只能爬到浴室清理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想的,嫂子。”

alpha一声又一声地唤着敬称,“可是你答应我了,让我当你的奸夫,我总不能……玩忽职守吧。”

他好无赖,宋意却单纯得过分,想到和alpha间有悖人伦的交易,beta难堪地推他的身体,“走开……走开!”

“不走,就在这里。”

郁淮一把扯下自己的浴巾,霎时间,那蓬勃的欲望便与宋意赤裸相对,腿间被塞进一个粗长的物件儿,使坏地贴着股缝上下磨蹭,宋意细皮嫩肉,大腿没一会儿就被磨红了,疼得龇牙想张开腿,alpha将他拖到自己身下,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信息素。

指尖涌上一股热意,宋意回头看,满眼情欲的alpha吮吸着他的指尖,温软绵滑的舌尖将其完全包裹,一抬眸,仿佛引爆无数警报器,轰隆隆一片惊得他浑身颤栗。

“我不要……”宋意瞳孔紧缩,眼角浮现泪意,他泣不成声,尽量维持自己的语调说“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郁淮怎么不知道。

这一切由他而起,势必也由他了结。

可现在,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想让眼前的beta从今天开始就记住自己,无论长相还是声音,就算是他所厌恶的模样,也要在宋意狭小的心底硬生生挤出一席之地,来日他做什么都会想起自己,哪怕是在其他alpha的床上,高潮之时也会时不时出现他郁淮的脸。

他要让宋意清晰地意识到,他和自己早就已经纠缠不清,无法分割。

想放手,下辈子吧。

alpha眼神狠戾,指尖从轻抚唇瓣到猛地插进beta的口腔,宋意被逼的舌尖吐露,涎水直流,失神的瞳孔呆呆盯着天花板,他涣散的眼神不知落在何处,痛苦地皱起清秀的眉。

“唔!”

内裤被人粗鲁剥下,挂着膝弯上要掉不掉,淫荡得恰合时宜,灼热的大手顺着他的大腿一路向上,眷恋似的在上面留下一个个青涩的痕迹,beta闭眼装死,直至手指碰到下身难耐隐秘的私处时,他忽地睁开眼,刹那间的力气居然挣脱了alpha,甩手一个巴掌迎上去,将男人打地不禁懵了一瞬。

宋意咬牙,难以置信道,“我是你嫂子!”

郁淮头晃了几下,转头看向他,死寂之后猝不及防笑了声,配着他的笑容,鲜红的巴掌印似乎成了一种变质的奖励。alpha俯身逼近他,一字一句道:

“我肏得就是嫂子啊。”

他的眼神变了,阴森森的,像一条阴狠的毒蛇,摆动着滑溜溜的尾巴将宋意捆的严严实实,宋意往后退,纤细的脚踝却被缠上一角,他尖叫着往后退,毒蛇残忍露出沾着毒液的尖牙,俯身狠狠刺进了他白嫩的肌肤中。

“啊!”

宋意被咬住了腺体,未成熟的腺体青涩几乎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存在,郁淮睁着眼将他的两只手反绑到身后,开始往里注入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和本人一样霸道,就算宋意再迟钝,也因突然而来的信息素双腿发软,忍不住倒在桌子上。

腺体持续肿大,他无声尖叫,脸上爬满了泪水,全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浸湿了两人,beta手脚抽搐,被alpha直接压在桌子上,alpha的阴茎释放出来蹭到了他的后穴,宋意腰身一抖,嘴中呢喃着不要。

alpha残忍的天性在此刻展露无遗,忘了beta后穴生性干涩,郁淮将阴茎一寸寸塞进去,低声喘气,“我在肏你。”

他乐此不疲地重复,每顶一下,就喊他一声“嫂子”宋意隐约觉得心中的伦理天平倾斜了,认知上他在被小自己五岁的小叔叔侵犯,偏偏是敬称,才会让他如此崩溃,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属于性爱的舒爽。

“畜生……”beta哭泣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混蛋。”

“多骂点。”郁淮兴奋地摆动胯骨,抚摸他颤抖不已的脊背,眯眼笑道,“回头我录个音,等你和表哥上床的时候,我就放给他听。”

宋意肩膀又是一颤,他侧过脸,艳丽的脸庞像是被人撕碎透着一股惊人的破碎感,alpha眼神下移,俯身舔他眉间那颗生动的小痣。

“别勾引我。”

“呜……”话音刚落,宋意仰头,唇间忍不住泄出一声呻吟,alpha亲吻他眼尾的春色,见他被肏得昏头昏脑的样子又开始犯浑,假意逼迫他“跟我哥离婚。”

beta咬住自己的手背,闻言惊恐看向他,眼中含着恨意,低声吼道,“滚!”

郁淮也不气,笑着问他,“你想被人当成人尽可夫的婊子吗?”

“我不是……”宋意止不住摇头,狠狠瞪着他,“是你逼我的。”

“谁知道呢?”

郁淮觉得他哭的样子太可怜了,一直舔他的眼泪,将他的眼睫舔湿,然后又去啃咬他的下巴,“大家都会觉得你骚,你出轨了。谁会在意,是不是我逼你的。”

他的话犹如一颗石子惊起波澜,宋意面色煞白,慌张反驳,“你不讲理……”

“哈。”

郁淮简直爱死他这幅走投无路的模样了,叼着他的唇瓣戏谑道,“嫂子,你他妈怎么这么好玩啊?”

宋意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郁淮抱着他抵到书桌上,握住身下人粉白的阴茎,beta呻吟了声,软着腰被他亵玩。

alpha一边爱抚一边恐吓,“他们会把你不穿衣服的照片传的到处都是,不仅你的丈夫会看见,你的亲人,朋友,上司都会看到。”

“从此你就会被冠上荡妇,婊子,骚货的称号。哪怕你整整齐齐穿着衣服,他们想起的也都会是你被精液射大肚子,张着腿给人草,受不了高潮着浪叫的样子。”

“你会被众人所嫌恶。”

“不是的!不是的!”

宋意指甲陷入他的肩膀中,眼底带着红血丝,拽住郁淮的衣领对他吼道,“你骗我!你骗我!”

“我不是荡妇,不是婊子……是你逼我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这样……”

“没用了。”

alpha语气冰冷地没有一丝人情,他俯视着宋意,像高高在上的审判官,一言一语都是伤人的刀刃。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

看着beta失神涣散的瞳孔,alpha最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抱住那具僵硬的身体,语气低沉温和,“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

宋意抬眸。

“只有你能救我……”

“对。”alpha轻抚他的后背,带着他的手摸向二人的交合之处,黏腻的精液的淫水混合着滴了下来,宋意张了张嘴想缩回去,alpha强势地让他握住自己的阴茎主动往小穴里塞。

“只有我能救你,嫂子。”

“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知道。你依旧是我哥的妻子,我的小嫂嫂。”

宋意眼前闪过柏泽的脸,他全身震了下,脸红红地看向郁淮,朝他喊,“阿泽……”

“唔!”话音刚落,郁淮狠狠一记将他顶得颤栗。

“你认错人了。”

他扳过宋意的下巴让他凑近看着自己。

“嫂子,我不是我哥。”

宋意听到了,却愣愣地摸着他的脸,嘴里一直含着柏泽的名字,郁淮脸色铁青,没料到居然还会出现这场面。

“我怕……我怕。”

宋意满脸的泪水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小脸埋在脖子里一个劲儿地哭,郁淮如今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咬牙,将人使劲往上一提按在桌子上,一压下去,beta两条长腿便紧紧缠着他的腰。

宋意有些失神地哭喊,“我怕……阿泽,我好怕!”

“我不是他!”

郁淮快把自己气笑了,逼宋意睁眼看清他的脸,宋意却好似陷入了噩梦,任他怎么喊都不愿睁眼。

真他妈疯了。

他疯了。

宋意也疯了。

郁淮面色难看,看着beta哭花了却依旧好看的脸,不知怎么的,一腔怒火渐渐被扑灭,他静静瞧了宋意几秒,然后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好啊。

喜欢装是吧,老子陪你装。

大腿被拉到极致,alpha褪去衣裳露出精悍的身体,雄性的侵略气息死死将瘦小的beta压在身下,属于alpha的天赋压制,尽管闻不到信息素,宋意依旧面色煞白,额角的汗水汇成一滩滴了下来。

“老婆。”

“老婆。”

他听到alpha沙哑的嗓音,像个疯子一样幽幽凑在他耳边喊。

“老婆,我要来肏你了。”

摇晃的窗帘遮住一室旖旎,alpha掐着beta纤细的脖颈蛮力操干,不知做了多久才终于餍足,随着一股浓稠精液迸发,郁淮倒在宋意背上,低哑的喘息声靠在他耳边,宋意疲惫地动了几下手指,听到后面人说,“等会我回去拿阻隔剂。”

beta眼睫微颤,眼中沁着泪意,微微侧头,被咬得红肿的腺体藏在头发下,他有气无力,艰难问,“你想……干什么?”

“嗤。”郁淮撩起他汗湿的发,低头亲了下beta泛红的眼角,笑着说,“还能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他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瘦削的脊背,仿佛在把玩一件绝世珍宝。

“难不成你想让他回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这个“他”说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宋意像是被他的话刺到一般,缓慢偏过头,身体晃动,逃出了郁淮的掌心。

“……”郁淮眯了眯眼,在他试图爬起来的时候猝然握住了他的腰,与之前在beta身上留下的指印刚好重合,宋意闷闷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回避现实。

郁淮看着他这样冷冷笑了声,他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回避,认为人长了一张嘴就是用来说的,在他这里什么误会借口纯属就是无能的逃避,他一向喜欢在众人面前揭开血淋淋的事实,虽说确实没有情商,可碍着他的身份,又有几个人有胆子敢和他叫板。

宋意想逃避,纯属是因为他一直遵守的伦理纲常被他打破了,才会如此回避他。可郁淮不信这些,他只想让宋意正视自己,正式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算是乱伦,他也想讨个名分。

“……”

alpha的呼吸越来越近,宋意紧闭双眼,嘴巴被咬出了几个红印。

其实beta心里也明白,这是段畸形的关系。

他和郁淮,和自己的小叔叔,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人,做爱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罪证已然出现。

是他,满身精液的他,被操上高潮的他,丑陋恶心的他。

与郁淮相反,宋意惯会逃避现实,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总是不太勇敢,总是喜欢用沉默解决问题。

可他没想到这次遇上一个硬茬,反过来,郁淮像个被丈夫冷落的妻子,在他耳边逼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咬上宋意耳朵,宋意愣了一瞬,紧接着脸色越发苍白,声音轻的不能再轻道,“我们……”

郁淮两眼发光,像头饿狼一样盯着身下的beta,beta顿了下,继而又慢吞吞衣回答他,“见不得人的关系。”

“……”

beta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呛死人的回答。郁淮咬牙,从他身上翻下来,冷冷哼道:

“你他妈真知道怎么气人的。”

“不然呢?”宋意拢紧胸前被撕碎的衬衫,眼尾像是被人揉红了带着惊心动魄的艳丽,声音带着哭腔,总是想让人再扑上去叼住他的喉结,放在嘴里舔舐碾碎。

“你满意了吗?”

他垂眼,“我出轨了,这是第二次。”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瘦巴巴的胳膊护在自己胸口,似是疲倦地眨了眨眼。

郁淮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怎地又想起了柏泽那张死人脸,想起张升送来的文件里他和oga抱在一起的照片,想着如果现在把照片拿给宋意看,他或许就能不那么伤心。

可之后呢?

之后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深爱的丈夫背叛自己,一直将自己蒙在鼓里,这种不争的事实一旦被发现,后果谁来承担?

郁淮心里五味杂陈,结实的手臂舒展,突然将娇小的beta抱在怀里,宋意一惊,下意识反抗,他的手臂却越抱越紧,好似要将他揉进骨子里似的。

“这不是你的错。”他用下巴蹭宋意的眉眼,“是我引诱的你,强上的你,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混账!”

真诚无比的剖白反而让beta失控起来,宋意眼泪掉了下来,他红着眼骂郁淮,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你还是人吗!”

“不是!不是人行了吧!”郁淮最怕他哭了,一哭就哭个没完,其实这样不仅气不到对方,还把自己哭伤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差点哭晕过去。

宋意捂住自己的脸,难堪道,“阿泽会讨厌我,会觉得我真下贱,居然瞒着他出轨……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想的!”

“是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比你出轨的!你只是比我逼的,可以了吗!”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会信我!”

宋意死死瞪着他,泣不成声“他们只会说我……说我不要脸勾引你,一个beta出轨alpha,没人会站在beta这边。”因为他们无权无势,永远矮人一等。”

这么迂腐的话居然能从宋意口中听到,郁淮险些被气笑,他捏着宋意脸上的软肉,眼神冷厉,“谁敢这么想你?就是老子先勾上的你,谁他妈敢骂你。”

“就因为是beta所以就要承受不该担的罪名,这么老旧的思想,宋意,你脑子生锈了吧。”

宋意睁大眼,被他骂的一时回不来神,郁淮瞥了他一眼,真想把这人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装得都是什么。

“听着,这一切是我的错,以后要是事情败露我会把一切担下来,你就安安心心当个透明人就行,哪有那么多需要你操心的事。”

郁淮吊儿郎当的语气并不能抚慰宋意,他只是喃喃道,“不可能的……我逃不了的。”

“我说你能逃得了你就逃得了。”郁淮咬牙切齿道,“我在这,谁敢说?”

他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宋意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只觉得好笑,可长久的性爱已经让他没力气再笑了,他疲惫地躺在郁淮怀中,眼睫颤了几下,看着像是要阖眼。郁淮静静看着他,凑到他耳边说,“不信我,是不是?”

“你够了。”宋意被打扰,忍不可忍打断他,看着他欲言而止,“你要是真的有良心,现在就断了。”

“断?”手臂倏地收紧,郁淮阴森森地问,“你想睡完就跑?”

宋意气不打一处来,抬眸正视他,“受益者是谁?”

“受害者又是谁?”

“郁少爷这么喜欢颠倒黑白吗?”他太疲倦了,现在只想睡了好觉,或许在梦里就能只当眼前荒唐的一切都是幻境。

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恢复原样,安安静静,从未发生过。

他太想逃避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一切,他都想逃避。

“你不懂。”

最终,宋意也只能给出这个在苍白不过的解释。

“我,我和你不一样,你身份非比寻常,没人会对你评头论足,但我不一样。若是我有你的家世,哪怕是beta,别人也会顾忌三分,可碰巧的是,我无权无势还是个已经结婚的beta,就算你以后诚心想保我,其他人的口水也能将我淹死。”

宋意哽咽道,“我很怕,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他声音哑哑的,alpha后知后觉发现,宋意的手指在颤抖。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了,在宋意还要为自己的生计而操心时,郁淮已经拥有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在他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郁淮也早就在顶尖站了许久了。

他们之间除了畸形的关系,还有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对郁淮来说,这段关系是刺激,是背德后肾上腺素的不断增升。而对于宋意来说,却是无奈,是藏在阴暗角落下丑恶的存在。

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挣扎的权利。

“你放了我,好不好?”

郁淮神色莫名,紧紧握住他的手,他说,“不好。”

他还说,“你说的这些,我不认。”

“宋意。”

他轻声唤他的名字,“有些时候,不能一直用自己的视角看事。”

“你觉得我高高在上,可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爬得越高摔得也越高。”

他吻了吻宋意的脸,“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不靠身份。”

“可它决定了很大一部分。”宋意轻声道,“你不得不承认。”

“是吗?”郁淮好像在问他,又好像再问自己,“七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异国他乡遇到抢劫和所有人失联被当地恐怖分子绑架买到地下市场,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宋意眼皮跳了几下,下意识看向他,“你……”

“好了,听我说。”

郁淮打断他,昏暗凌乱的房间一时静了下来,只有两颗不同频率的心在跳动。

信息素充斥的空间里情欲消散,突然只留alpha低沉轻缓的嗓音。

“你信我,我不会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宋意闻言沉默,原以为alpha会接着说自己在国外的事,可不想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里,他想反驳,可刚开口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郁淮拿手指点在他的嘴巴上。

“好了,以后不喊你嫂子,你别生我气了。”

alpha笑意晏晏,说话痞得很,深邃的眉眼闪出狡黠的笑意,宋意抿着唇想说这并不好笑。

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以后。

可面前一张帅脸突然放大,嘴巴一疼,原来是郁淮又趁着他不注意亲了他一口。

“我给你洗澡去。”

alpha抱着他走进浴室,宋意顿感无力,懒得再同他争执什么了,索性安然躺在他怀里,任凭alpha为自己清理。

“我们没可能。”

“你放过我吧。”

在浴室里,他闭着眼说出这句话。

“我不会喜欢你。”

“谁知道呢?”

alpha也不气,笑嘻嘻地捏着他的大腿,为他清理股间的黏腻。

“或许你以后突然就瞎了眼,喜欢上我也说不准。”

“哼。”

宋意那时就在想:不可能,就对不可能。

他们永远都不是一路人。

可这时,他尚且不知道柏泽已经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那颗真诚的心总是过分执着地守在一个人身上。

而很久以后,当郁淮再问他这个问题时,宋意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沉默代表回答。

今儿个天气正正好,上午九十点人满为患的时候,有不少人发现车子驶入内环路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路上交警多了起来,有些地方甚至围起红线,数十个个高腿长的保镖如同一座座小山围在一块,不远处还有拿着武器的护卫队。

虽然看着还和以前一般无二,但心里有数的人都知道不对劲。首先是看到了好几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名人,被人拥簇着进了看似不起眼的小车。而后便是车载广播,大厦公屏上循环播放的国际新闻。

“国际s级alpha逃犯现已从国际监狱逃脱,编号01183720,据知,该逃犯现如今已横跨东南两大洋,到达我国,该逃犯随身携带管制枪支和最新型毒品,为了保护国民安全,如有知晓其行踪的群众,请速速上报,若有人隐瞒不报,视为同罪。”

大屏上轮番滚动着同一句话,宋意打开车窗透气,一抬眼就看到那几行鲜红的字幕。

今儿个内环路不知为何突然堵车,他们一大早就堵在高速路上,现下根本出不去。他轻轻略过大屏,转头去看神色难看的柏泽,心里一跳,下意识问,“怎么了?”

柏泽摇头,“这车还要堵一会儿,一时半会到不了。”

不怪他脸色难看,今天是郁老爷子八十寿宴,前几天郁淮给他们递请柬的时候谁都没放在心上,结果昨晚柏泽的母亲亲自通知他们要到场。他们这一带是郁夫人的远房亲戚,只不过七年前还不像现在这么穷困潦倒,那时郁夫人和他们还很亲,还会请他们去参加自己儿子的送别宴。不过七年一过,今时不同往日,自从柏家出事,墙倒众人推,雪中送炭的寥寥无几。

当然,郁家肯定不在这里面。

渐渐地,感情就生疏了,可这次又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位夫人会邀请他们来参加老爷子的寿诞。

柏泽原来准备推辞不去,可他母亲语气坚决,还强硬地要宋意也一起跟上。柏夫人年过四十,当初宋意和柏泽结婚的时候她就不同意,甚至在结婚后还让柏泽在外面找个能生的oga延续后代,柏泽为了这事和她吵了许多次,最后是柏母看他如此强硬才终于没再提。

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两口子感情越来越好,上了年纪的她不免又把心思打在宋意的肚子上。

宋意想着就又想到了昨晚那一通的电话。

柏母语气和蔼,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宋宋啊,你和阿泽结婚这么久了,没想过要个孩子吗?你也别怪妈,你知道的,我和你爸就他一个孩子,从小盼到大,盼着以后含饴弄孙,子孙承欢膝下。但听阿泽说你们还没要孩子的打算,这怎么行啊,都三十好几的人呢,现在不要等以后就完了啊,而且你又是beta,怀孕要比其他人难得多……”

电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洗完澡的柏泽碰巧遇到这出闹剧,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宋意手里抢过手机然后挂了电话。

“我妈的话你别听,她老了,糊涂鬼一个。”

alpha半抱着沉默的宋意,他的小妻子好像有点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一向喜欢把心事憋在心里,宋意笑着说没事,可柏泽看到他的嘴角是向下弯的。

哪里没事,肯定在心里难过死了。

但事实上宋意早就已经对种事麻木,这些年柏母明里暗里给他到了不少电话,名为关心,实则句句指控他身为柏泽的妻子却没能尽到妻子的义务,这个世道的人过的很难,oga是,beta更是,有几次她甚至差点在电话里骂起来,宋意一概接受,却每次都是沉默地笑笑,然后说,“我知道了,妈。”

不为什么。

宋意的妈妈也是个beta,但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从一出生就没见过母亲,父亲问他问什么不去死,只要他死了,他的妻子就能回来。

宋意也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死的那个人是他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用一生下来就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忏悔中。

他多想替她去死。

孩子或许是幸福的结晶,一个破碎家庭的调和剂。可宋意只觉得这两个字无比刺耳,他的生活原本美满幸福,是这两个字硬生生毁了一切。

孩子是罪人,他也是。

思绪回转,柏泽在他耳边轻声问饿不饿,宋意怔愣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不饿的。”

“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去也吃不了多少。”柏泽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如是说。

宋意眨眼,看着前面排成一条长队的轿车,问他:“我们不会迟到吧?”

“迟到也没办法。”柏泽声音冷淡,“估计是不少人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了,少我们也无所谓。”

宋意不知他语气中的敌意从何而来,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柏泽静静,看着beta衣领下一截纤细的脖颈,他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身纯白西装跟个小王子似的,最近在家休假也养出了点肉,脸色红润,有种勾人不自知的意味。

alpha突然觉得车里的空间小了许多,似乎有一股力推着他往前,他解开安全带靠在宋意身上,闻着小妻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笑着将手盖到了他的腿上,小妻子几乎下意识就并拢双腿,瞪着一双水眸看他。

“你干什么?”

软绵绵的大腿从掌心溜走,柏泽不置可否,勾起西装裤下微小的凸起,不怀好意问他,“这里,还不舒服吗?”

细长的衬衫夹被他当做了情趣玩具,指尖又拽又拉,回弹后不仅勒着皮肉又啪啪打得大腿疼,宋意轻微动了下,结果就被柏泽按住了双腿。

“娇气。”

beta眼尾红了一些,咬着的嘴唇殷红无比,埋怨似的睨了他一眼。

“你别弄我,在车上呢……”

“你怕什么,又不是没在车子上弄过。”柏泽最喜欢他这幅又喜欢又害怕的神情,当即啃着他的耳朵将人咬得泪花连连,哽咽着让他不要咬了。

“会被人……看见的。”宋意被咬火了,指头抵住他的胸口,柏泽动作一顿缓缓从他身上退了下来,一番挣扎,宋意的西装有点皱了,他皱眉捋平这些褶皱,不满道,“等会该怎么见人啊……”

“你要见谁?”柏泽转头,语气听不出好歹,他开了车窗,手指点在反向盘上,宋意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他还以为是因为不给亲柏泽生自己的气,揣揣不安地回答,“宴会上的人啊,总不能这么失礼吧,回头就是给你和妈丢面子。”

冷风簌簌吹进车窗,柏泽抿着唇,侧头问了他一句,“真的?”

他的眉眼被刺眼的阳光遮挡,以至于宋意一时间没能看清那双眼里的情绪,他再老实不过的点头,“是的啊。”

宋意问,“你生我气了吗?”

“什么气?”

“我,不给你亲……”

柏泽看起来有些凉薄的眼眸盯着宋意,宋意没来得及觉得背后一股凉意,急促的喇叭声催促着他们跟上前面车,alpha回神,打着方向盘跟上去,只是慢吞吞如蜗牛般又进了一步,他过了会又突然说了句,“没有。”

beta太乖了,让他根本没有底气去怀疑他会背叛自己。可正是因为他软弱的性格,柏泽也怕他以后会被别人骗走,他们的感情有时坚不可摧,有时又脆弱不堪,或许等到以后不久宋意知道了那件事,就会像摇摇欲坠的大桥坠入湖底一样彻底崩塌。他很怕,可他贪财怕死,权利和感情都放不开,他以爱的名义束缚宋意,可自己也被反噬,长久的折磨下,最终成为了个不人不鬼,被利欲熏心的怪物。

宋意还想在说些什么,柏泽抿唇偏过头,一副拒绝的样子。

beta垂下眼眸,未问出的问题全都堵在心里,可丈夫摆明了不想听,他也只好不了了之。

郁家大院。

人回国是前两天知道的,办寿宴这是是昨儿个郁淮差人通知他的,全家上下瞒的好好的,倒是沆瀣一气没有一个露出马脚。老爷子连夜打了几十个电话痛骂自己这个不肖子孙,骂他白眼狼小没良心的,回来了不第一个跟他说,还联合其他人一直瞒着他。

郁淮被骂得回去的时候连都抬不起来,整个人鹌鹑似的缩在有半人高的明清陶制花瓶后面,吊儿郎当道,“老爷子您尽管打,这老古董坏了我可不赔。”

“不肖子孙!”

话音刚落,一根粗长的拐杖迎头就要打下来,他悠悠闭上眼,感到额头一凉,睁眼,老爷子的拐杖离头顶十公分稳稳不动了,他本人被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想打可到底也舍不得打下去,“哎呦”一声收回拐杖,气急败坏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郁淮领命,飞快跑了出去,当晚让院里的人准备好隔天的宴会,思来想去闲着无聊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他妈正在国外和几个小姐妹旅游,上一次打电话还是在半年前,在这一点上郁淮倒是和他妈像了个全。

他心里没他妈,他妈心里没他。

电话打通,对面那人还在问他是谁。郁淮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备注,然后无奈开口,“妈,你又没给我备注。”

他妈只觉得今天大打西边出太阳了郁淮联系他,一问干嘛,郁淮打着好商量的语气拜托他能不能让她娘家那边的亲戚来参加宴会。

对面没声了,郁淮等了很久,以为他妈又把电话挂了,结果这时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胡了!”

他妈不耐烦地对他说,“又搞什么幺蛾子,你和我娘家人那边很熟?”

郁淮摸摸鼻子,“不熟啊。”

“那你操心什么劲儿?”她似乎又开了一局麻将,哒哒哒碰在一起,郁淮掏耳朵懒懒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但他不好追,您帮帮我,赶明儿我把人带给您看看。”

“哦豁,追人啊……”他妈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郁淮都懂,所以他等,过了会儿,那边麻将声渐渐停了,他听见他妈傻傻问了句,“什么?”

他下意识将手机放远,下一秒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尖叫声,“我的儿媳妇?!”

郁淮笑笑,“是是,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所以现在您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儿媳妇这三个字好像是什么通关宝典,女人语气顿时和蔼了不少,说小事而已让他别担心,说完还想旁敲侧击问问人是谁,一一都被郁淮堵了回去,用他的话回答就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问也问不出花样来。

他妈缠着他,后来郁淮直接给人电话挂了,想着明天又能看到宋意,高兴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夜好眠。

第二天家里来了许多人,他们都是见惯这场面,老爷子是退伍军官,年轻时走南闯北战功赫赫,被无数人敬仰爱慕,如今老了当初荣光也从未熄灭,来得大多是些战友和国际上的友人,以前他的寿辰总是喜欢从简,今年郁淮回来了便大办特办,老爷子嘴上虽然不客气,但一早就穿上了一身军装,在客厅里等着他往昔的那些老战友叙旧。

院里流传这一句话,老爷子肚子里的蛔虫都没郁淮懂老爷子。

如今一看,可真是分明了。

一隔几日,郁淮又看到了苏竟那张清秀但又欠的脸,他穿得骚包无比,来得一瞬间这屋子顿时就亮堂了起来,后面跟着小媳妇儿似的白少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爷爷福寿安康,生辰快乐!”

他嘴甜,把老爷子逗得一直乐呵呵得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聊到婚嫁的事后苏竟忙不迭找个借口逃了出来,窜到正在忙着清人数的柏泽身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说,“你爷爷忒可怕了,每次我一来都要问我结没结婚,有没有对象。”

郁淮睨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嘲讽,“你年年来,年年身边都只有小白,上次老爷子还问我你们俩是不是好了。”

“胡说什么?!”苏竟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下意识朝白少辛看了一眼,连忙道,“我们都是alpha,好个屁啊!”

“那可说不准。”郁淮努嘴,“你上次还说卫三也找了个alpha小情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竟笑着说,“卫三这死混子,活该他被人治。”

郁淮笑笑没说话,想到卫三,又在那琢磨道,“他人呢,你没通知他?”

“那哪能啊。”苏竟看了眼表,“估计堵路上了吧,今天车多得很。”

他说着又踮脚朝外面看了一眼,恰巧这时乌泱泱一群人进来了,苏竟眯眼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不负期望成功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他嘴角扯起一抹坏笑,顶着郁淮的手肘说,“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扬起下巴示意他抬头,“你仔细前面。”

郁淮抬眼,最先看见的就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冷峻凌厉,明明周围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喜庆模样,偏生他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钱一样。

他这样子再正常不过,郁淮觉得他要是像其他人一样笑嘻嘻的反而才是怪事。

alpha眼眸一转,看到他身边那人眯了眯眼,原以为只有卫今沉一个怪人,但不想他身边那个人脸更臭,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看样子就差没把讨厌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那人看着倒是面生,不过长得不错,很难让人不注意,郁淮正要问是谁,苏竟却先他一步开口:

“哎呦我去,那不是卫老三的小情人吗?”

郁淮顿时一愣。

见到沈渔的第一眼,郁淮完全没法将他和苏竟口中的小情人混为一谈,卫三性格乖戾阴晴不定,就算是笑都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郁淮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和感情这俩字挂钩,可这次却不得不让他……大开眼见。

“郁哥。”卫今沉一身黑西装,露出额头,眼眸狭长,看人的时候眼皮显出褶皱,他不爱笑,轻飘飘一眼都好似带着杀意,郁淮笑了下仔细端详他,七年没见,他的模样倒没有丝毫变化,要说变了的话,就是没以前那么暴躁易怒,如今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死气。

“来了。”

郁淮手放在他的肩上轻拍了几下,卫今沉垂眼,“前个儿忙没去你那儿,今儿可算见着了。”

语气低沉有力,他一开口,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郁淮笑了下,“你如今也算是大忙人啊,见你我还得排队呢。”

alpha笑笑,没说话。

苏竟打场子说,“那可不,卫三现在也是有军衔在身上的人了,前些日子天天泡在办公室里,我们想见他一面都难。”

“夸张了你。”卫今沉瞥了苏竟一眼,后又和郁淮解释,“最近案子多抽不出身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理解。”郁淮眼眸微转,目光落到他身边的alpha身上,欲言又止。

他示意alpha,扬着下颚轻声道,“卫三,不介绍介绍。”

话音刚落,卫今沉抿着唇,眼睛黑沉沉的,那alpha也是个寡言少语的,盯着众人赤裸裸的视线腰板挺得笔直,好似一颗沉默的雪松,静静看着地面。

气氛有点不对劲,苏竟人精发现了,立即在后面接上alpha的话,他说“这位,沈渔,高材生,生化工程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现在在首都科研所里工作。”

苏竟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生怕郁淮不知道他的身份,说了一大堆沈渔的光辉战绩,“就去年那个轰动全国的密室杀人案你知道不,就是人家破的。”

“哦?”郁淮眯了眯眼,他看向卫今沉,“我在国外也有所耳闻,那案子好像卫三也在里面吧?”

卫今沉“嗯”了声。

苏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要我看卫三就是个打酱油的,最后还得靠沈渔。”

“是吗?”郁淮瞅着卫今沉的脸色,应和苏竟的话,“那我真可得好好认识一下了。”

他看着沈渔,缓缓伸出手,忽然收了身上的痞气,苏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对对方说,“你好。”

心猛地一跳,苏竟抬眼看向对面。

alpha这时终于愿意抬头,一抬头,苏竟明显能看见郁淮眼里多了丝惊讶,不过这不稀奇,想当初卫今沉第一次把人带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有几个想着傍大腿的傻逼还问他愿不愿意共享情人,卫三那暴脾气听完后直接将对方腿都打折了,是他们几个拦着才没闹出人命。

那时苏竟看到沈渔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包间的一角早就乱成一锅粥,只有他一直不为所动,坐在那里像个旁观者一样喝水,这次过后,苏竟再也不敢只把他当成卫今沉的小情人来看。

事实上,若沈渔不是卫今沉的人,凭他的本事和能力,整个首都也没多少人能低看他。

alpha视线从他的手上一撇而过,脚步微动看着是想走,苏竟还在拼命想怎么补救,他对面的卫今沉就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场面发生一样,先一步握住了alpha的手腕,头都不转,只是语气平淡地命令沈郁:

“叫人。”

这仿佛是一道死命令,将他死死锁在卫今沉身边。沈渔抬眼,冷冷看着周围的一切。

冷美人。

亦或是蛇蝎美人。

郁淮心中了然几分。

在场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有他嘴角带着笑,看那个叫沈渔的alpha脸色冰冷,在卫今沉开口说第二声之前倏地握住他的手,停留几秒,一触及分。

“你好。”

“沈渔。”

声音好听得很呢。

不怪卫三栽倒他身上,

郁淮挑眉,慢悠悠收回手,笑着对他们说,“好了,别再门外傻站了,进屋吧。”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苏竟拍拍胸脯,在后面说“老子还以为刚才是世界第三次大战,一个个表情那么严肃干嘛。”

郁淮觉得他形容得还贴切,说了句,“他们经常这样?”

“可不。”

“上次还差点打起来。”

苏竟一想到那场面又觉得后怕,抱着胳膊小声说,“你别看沈渔长那样,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真刀实枪,上次抡椅子把卫三头砸出血来了,事后卫三还手给人差点弄出毛病来。”

“嗤。”郁淮听完轻嗤了声,“能耐。”

苏竟,“?”

“你说谁?”

“能说谁?”郁淮反问。

“谁干了糊涂事我就说谁。”

前不搭后的,苏竟差点被他绕晕,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身边这群人了,每次说话都像猜谜语一样,神神叨叨的。

这时外面又来了几个人,他回头看了眼,看是几个面熟的就没打算上前,可旁边的郁淮看到后就是狼看到了羊,迈着长腿不一会儿就走到他们面前。

苏竟一愣,看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对面一个长相艳丽,但畏畏缩缩的人身上。

那人看脸像oga,可是身材又不怎么像。

边上的那个他倒是一眼能看出是alpha,亲昵地牵着他的手。

一对?

苏竟原本只是懒懒靠在那里,当看乐子打发时间的,可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神情一怔,紧接着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我去……

他擦了擦眼睛。

没看错吧。

刚才郁淮是不是……捏了下那个人的另一只手。

…………

老爷子的寿宴人其实不多,他不爱泛交,认识亲近的大多都是战友,除了这些就是大院里的一些人,这其中郁淮的好友占了一半,所以宴会结束,除了一些官场上的生意伙伴。老爷子没让其他人走,吩咐郁淮去准备晚餐,让他们晚上留在这里吃饭。

郁淮应下了,走之前特别留意了下宋意的方向,他似乎是怕生,站在柏泽身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柏泽时不时转头问他什么东西,他大多就是笑笑,嘴巴紧紧抿在一起,看着很紧张。

他看得出神,家里的阿姨喊了好几声,郁淮才依依不舍回过头。结果回答阿姨的问题后,再继续看的时候刚好撞上宋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瞪他。

然后唇瓣一开一合,好像在说——别看我。

alpha靠在墙上换了个姿势。

听不见,想亲嘴

郁淮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脸藏在暗处,这个拐角很少有人注意,他旁若无人笑了好一会儿,宋意被笑得实在受不了,拉着柏泽的衣角说了什么,然后郁淮就看他往后走,一直到身影不见。

他想了会儿,也抬脚离开这里。

宋意一路低头跑来了客用洗手间,也不是真的想上厕所,郁淮的笑容令他发怵,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以郁淮的性格,他是真的怕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只能暂时逃到这里。

如果他没想岔的话,等会儿郁淮也会过来……

鼻尖突然涌上一股极淡的信息素,宋意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抬头。

镜子里,缀着一颗美人痣的beta神色惶恐,纤瘦的臂膀不停往前耸动,而在beta身后,身量高大的alpha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慢慢走上前,从背后环抱住可怜兮兮的美人。

宋意下意识环视一圈,咬牙去拽郁淮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可他勒得太紧了,他根本扯不开。

“别……别这样。”

“别动。”郁淮沉声道,埋在宋意脖子上深嗅了一口。

宋意来得时候郁淮从老远处就看到了他了,穿着一身雪白整洁的西装,柔软的头发搭在额间,腰身细瘦,往下蔓延的臀部挺翘圆润,腿又长又细,简直像画中人似的,郁淮当场就觉得口干舌燥的。

特别是当这人前天下午还躺在自己身下挨肏,软绵绵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被自己撞得支离破碎,颤颤巍巍得射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被他操昏过去。

郁淮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能有这么致命的吸引力,宋意,对他而言,绝对是最致命,最烈性的春药。

他轻叹一声,掌心揉捏着beta又翘又软的屁股,笑着说,“嫂子,你今天好骚啊。”

镜子里,宋意的脸蓦地就红了。

他被迫往前撑在台子上,郁淮像头随时随地发情的野兽,解开他的腰带径直探进去,宋意轻喘了声,慌忙阻拦他,吓得几乎破音,“不要……不要在这里!”

他说到底还是怕的,郁淮心中明了,当即将他打横抱抱到了隔间的厕所里,从里面反锁上,等到视野封闭,他的恶劣又一点不露的显现出来,宋意被抱着跪倒马桶盖上,双手撑着墙面,郁alpha的结实的胸肌紧密相帖,略微紧身的西装裤被男人剥了下来滑到小腿弯,宋意低头,尖尖下巴埋到衣服里,羞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腿间塞入一个滑腻腻的东西,他低头,粗长难看的阴茎在腿间进出,郁淮指尖挑起紧紧勒在大腿肉上的衬衫夹,眼眸暗了一瞬。

“好色。”

他将宋意堵在身下,戏谑地命令他,“把腿闭紧。”

说着轻轻挑了下衬衫夹,“啪”地一声脆响,宋意本来就跪不住,被他刺激得更是眼眸通红,腰一下子就塌了下去,屁股高高撅起,郁淮看着送上门肏的屁股,难耐地喘了声。

调情似的往上面拍了几下,被内裤包裹着的蜜桃颤动,红印慢慢浮现,看起来像个熟透了的桃子,让人垂涎不止。

郁淮恶意地想,还是个骚桃子。

“你别,别拽那个。”宋意咬唇,气得咬住郁淮伸进嘴里的手指,模糊不清道抱怨,“好疼。”

“疼你还戴做什么?”郁淮觉得他就像个没牙的兔子,咬人压根不觉得疼,倒是挺痒的。

宋意没说话,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估计是alpha的阴茎磨得他大腿疼,他疲累地趴在墙上,屁股被压得一会扁一会圆。郁淮看他不回答,又拽了好几下,大腿上多了几道红痕,他拉着发出细小呜咽声的宋意,强势地让他看着自己。

“问你话呢?不回答就操死你。”

宋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郁淮又往前顶了一记,他实在受不了了,哭着开口道,“是,是阿泽给我戴的。”

丝毫没察觉alpha沉下去的脸色,宋意愣愣说下去:

“他说这样,戴着好看。”

“是吗?”郁淮冷哼,眼睛向下,情不自禁摸上宋意那双白腻得发光的大腿,黑色衬衫夹紧紧勒住腿根,淡粉的勒痕缠了一圈,他因alpha的触摸而颤栗,向前跪了一点,塌下腰被迫玩弄。

郁淮一见到他这样,就不免想起今早上柏泽给他戴上这玩意儿时,beta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匍匐在男人身下,大腿敞开,勾着男人的腰让他戴上。

要是柏泽的话,宋意现在甭提有多开心吧。

他不比柏泽,人家是正经丈夫,他不过就是个没名没分,还见不得人的奸夫。

郁淮发了狠,想着自己又憋了一肚子气,掐着宋意的腿使劲往里抽插,宋意疼得往前倒,他腾出手将他压在墙上,鞋子和裤子散了一地,郁淮拿领带绑住了他的手,宋意匆忙回头,只来得及瞥到男人抿着的嘴唇,就被迫夹紧双腿,任凭可怕狰狞的阴茎在腿间抽插。

“呜……轻点……”他嗫嚅着要去推郁淮,想到此刻大厅里还有一堆人,宋意紧张地扣紧了手心,断断续续道,“得快点……不然会被……发现的。”

alpha听了又觉得不高兴,郁淮有时真恨他这个榆木脑袋,笨笨的,说话都不会说,看着就让人心烦。

“就不。”他靠在宋意耳边阴森森地说,“我今天还非要在这里。”

“你别太过分。”宋意闻言又觉得心惊胆战,正巧下身被alpha捉住,他呜咽一声将头埋在手肘中,泣不成声道,“你也不想,被别人看见的对吧。”

郁淮的抚慰让他不甘中又多了丝莫名的爽意,宋意声音腻乎乎的,一张口只能说几个字,他怕自己的呻吟被听到,便将头侧过去,一张小脸半埋在alpha怀中,小心翼翼说,“能不能,快点好啊。”

“你急什么?”alpha眼眸一暗,和他咬耳朵,“我射了就能好。”

宋意一听身体僵了一下,紧接着又默默转过头,alpha的动作猛烈无比,他被顶得不停往前去,两条腿甚至险些滑下马桶盖,郁淮长臂一捞让他站在地上靠着墙,可一挨地,宋意的腿又软了下去,彼时alpha勃发的阴茎依旧挺立着,看着没有丝毫想射的样子。

宋意腿疼得闭不上,所以当郁淮再次掰开他腿的时候,beta哀求地看着他,声音细若蚊呐,说在弄会走不了路的。

“那怎么办?”郁淮低声问他,“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出去吧?”

说着,他恶意顶了下宋意的臀缝,宋意指尖倏地捏紧,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用手帮你弄出来……”

“啧。”郁淮语气不满,“你人在这,我要你手干什么?”

宋意深深低下头,两条腿打着颤,闻言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问,“那你想怎么办,反正你不能那个我……我等会还要见人。”

他说话的时候,郁淮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巴,等到宋意说完,发现alpha并无反应的时候下意识去看他,却看到alpha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似乎是舔了下嘴唇,他用指尖摩挲宋意红润的唇瓣,哑声道,“那你帮我口出来,好不好?”

“你说什么!”宋意蓦地睁大眼睛,尽管已经结婚七年,可他在性爱上的了解依旧欠缺。之前从来没干过这事,有几次柏泽想让他这么干,他觉得脏都拒绝了,他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答应,又怎么会答应郁淮。

“我不要!”宋意抿着唇,“换一个。”

“换什么换,你这人怎么这么娇气?”郁淮眼眸深沉,语气危险,“我今天就要你口,你不干我现在就把你抱出去当着你老公的面操你。”

他的吐息喷到脸上,宋意因他的话慌了神,眼中浮现几分难堪,“你要不要脸!”

郁淮笑了,“我不要脸,我就要你。”

alpha生来强势,宋意尚且还没有说不要的功夫,他就已经迅速换了个姿势,在马桶盖上垫了衣服,让宋意坐上去。

宋意挣扎不过他,两只手被绑着举到头顶,带着热气的阴茎放到嘴边,他不自觉转头,却被alpha固定了下巴。

“舔。”

他恨恨瞪着郁淮,郁淮不置可否,慢悠悠说,“你瞪我也没用,慢慢耗下去等会你老公找来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宋意闻言眼角泛泪,闭了闭眼,然后犹豫着凑近他的东西。

越靠近,好似越能听见砰砰如同心脏跳动的声音,宋意的唇碰到了马眼,郁淮指尖一颤,下意识摸上他的头,威逼利诱他,“张嘴,含进去。”

宋意在这等事上是新手,不情不愿将嘴张了一个小口,一截阴茎顺利地含了进去,他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嘴角被撑得发麻,alpha抚摸他的头和背,将阴茎抽出放在他嘴边抵着,让他用舌头舔。

宋意撑着郁淮的大腿,艰难吞吐他底下那个硕大无比的家伙,口腔被顶的发麻,宋意呜咽几声,拍着他的大腿急的快要哭出来,郁淮不为所动,按住他的脑袋将阴茎整根全塞了进去。

“唔!”

他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在宋意嘴里发泄,宋意好像成了个永远不会被用坏的鸡巴套子,在他的强迫下泄了全身力气,没骨头似的靠在alpha身上,待到alpha抽插数十次,终于临近射精时,宋意察觉到不对劲,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紧接就被射了一嘴的精液。

浓稠的白浊从嘴角漏出,郁淮抽出阴茎,动作迅速托住了往后倒的宋意。

宋意表情懵懵的,郁淮刚想让他吐出来,就看到人喉结一动,然后将精液全吞了进去。

alpha的胯下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好像被操傻了,嘴角流着一丝精液,像极了一具任人糟蹋的性爱娃娃。

郁淮拍拍他的脸,轻声唤道,“宋意,宋意,哥?”

宋意眼眸微转,然后痛苦地闭上眼,他捂住胸口,条件反射地反胃呕吐。

郁淮急忙拍着他的后背,却在手刚碰上去的时候被他一把拍开,“你滚!”

beta眼眸湿透了,死死盯着他“别碰我!”

郁淮知道他这是生自己的气了,就没和他顶嘴,退到一边静静看人缓了会儿,然后动作缓慢地穿上裤子和鞋——那条西装裤上沾了点精液,但幸好是白的看不大出来,宋意指尖颤得厉害,将其套上,拿起腰带的时候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郁淮看着难受,从背后环住他将腰带扣上,之后又紧紧抱住宋意,语气充满歉意,“对不起。”

宋意撇头,冷声道,“谁要你的道歉。”

嘴巴里好腥,宋意眼尾通红,腿软得差点站不起来,郁淮虽然被骂了句,但依旧还是不要脸地一直拖着他出了隔间。

走到镜子前,宋意仔细整理穿着,他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红,嘴巴也很红,看着就能知道刚才做了些什么。

这样的自己,阿泽看到肯定会知道的。

他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往脸上浇,郁淮抱着胳膊看他用纸巾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水渍,指尖修长,侧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抱着他的腰闷闷说,“今晚还去我那儿吗?”

柏泽有时加班晚了不会回来,往往这个时候,宋意就会被郁淮逼到他那里去。疯狂一晚,然后第二天起都起不来,宋意没法子只能被迫请假。

这样的事,短短一星期出现了三次,宋意的精力有限,越来越无暇顾及郁淮做的一些荒唐事,只能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

但这并不是更可怕的事。

他对郁淮的信息素会成瘾。

腺体长久被他注入信息素,久而久之,宋意就会对郁淮产生依赖,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几天有时郁淮还没有进来,他的下面就莫名开始流水。他是beta,不懂ao之间的命定之番影响有多大,但自己况且只是beta,就会被顶级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产生依赖性,若是换成oga,结果简直不敢想。

想着,宋意推开郁淮的手,淡淡道,“不去了。”

今晚柏泽在家,他需要丈夫的信息素来缓和体内alpha的信息素,宋意不像成为被信息素支配的,只会交配的动物。

太恶心了。

听他说不去,郁淮没说什么,绕过去将宋意的领带整理好,他仔细打量面前的beta。要想俏一身孝,没想到宋意不仅穿红色好看,穿白得也不差,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王子一样。

“不去就不去,那我今晚去你家做客。”

宋意瞪了他一眼,气道“你真是不怕死。”

“怕啊,怎么不怕。”郁淮笑意盈盈地揉着被西装裤包裹着肉臀,“死在你身上就不怕。”

他说话总是没一句能听得,宋意憋着气用来拍开他的手,警告他,“等会不许再看我!”

郁淮举着双手笑了下,宋意冷着脸走出洗手间,看着beta气狠了的背影,郁淮慢悠悠将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而后不急不慢地跟着走了出去。

…………

宴会进行到尾声,老爷子留了他们一家人吃饭,柏泽原本想拒绝,可老爷子盛情难却,只能带着宋意一起入座。

宋意一坐下来,才发现柏泽的母亲也在。

柏母看到宋意时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柏泽在宋意身旁落座,她一见就秒变了个表情,笑着和夫夫二人打招呼,“阿泽和小宋也来了啊。来来小宋来我旁边。”

她身边是几个宋意面熟但叫不出来的夫人,宋意看了眼柏泽,柏泽立即了然地拒绝了他妈的要求,“宋宋怕生,坐我这挺好的。”

柏母面色一僵,旁边几人也察觉出情况不对,自动圆场子说笑道,“哎呦,你这儿子儿媳妇感情真好。”

“是啊,瞧着真般配,你可真是有福了。”

“有福?”柏母音量蓦地拔高,宋意眼睫微颤,低头盯着桌面,听到她说,“我当然是有福啦,但如果他们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那才是最有福气的。”

“妈。”柏泽冷不丁开口,在桌底下瞧瞧握住了宋意的手,淡声道,“您怎么还没喝酒,就开始醉了呢?”

宋意抬眼,按住柏泽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柏母面子上挂不住,冷冷哼了声,瞧着友人诡异的面色,她掐着嗓子又说,“你看,我每次和他们提这个,他们就嫌我烦哦。”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估计是我年纪大了话多,所以总是惹他们不高兴了吧。”

“你这说的!”旁边的夫人拉着她的手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挂念他们才多说几句,怎么反倒是你错了!”

“我记得小柏结婚已经好几年了吧。”

柏母按着眉心点头,“快十年了。”

“十年了还不准备要孩子?”那夫人眉头皱得老高,不满地看向柏泽,“小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母亲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又来了。

宋意坐在椅子上出神想,自从十年前他和柏泽结婚后,柏母便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在她眼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一直努力想当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可对方却从不给自己机会,挑三拣四,没有错也硬要说成错的。

有时他也想告诉柏泽他不想再委屈下去了,可是他不能让丈夫难堪。

他难,可被夹在中间的柏泽又能有几分自在?

久而久之,宋意在她面前也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他抬头,露出一丝浅笑,像是新妇初见公婆的模样,乖巧点头,“妈说的是,是我不争气。”

柏泽抿着唇,宋意察觉到他身上的低沉气压,又继续说,“阿泽也想要孩子的,是我没能力……生不出来。”

柏母见火力转移,又头疼不已地对夫人讲,“小宋是beta,生孩子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那有什么!”那夫人也是个脾气暴的,左右打量了宋意,看他不点而红的唇和妖艳的眉眼,眼中略过一丝不屑,妖里妖气的,看着就不正经。

她继续和柏母咬耳朵,“就我邻居的儿子,也是alpha和beta结婚,不过一年,那beta就给他生了个alpha,我瞧着白白胖胖的,能有什么危险……”

“估计是这夫夫间有一方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不想生吧。”

她说的时候明晃晃盯着宋意,就差没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了,在场个人哪个不是人精,见状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宋意。

柏泽眼眸一沉,手刚动,宋意就眼疾手快抓住了。

“别说。”宋意牵起他的手,勉强笑了几下,“没事的,不要紧。”

柏泽看着白着一张脸的beta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放下手中的碗筷,“叮”地一声清响打破了寂静,柏母面色难看,斥责他,“阿泽,太失礼了。”

那夫人又多嘴劝道,“不怪他,孩子大了总是不服管教的。”

柏泽撇过头,刚想说什么,从远处就走来了一群人,有人人未到,声先至。

他的声音很大,往上三层估计都听到alpha嘲讽满满的声音。

“孩子?多大了还孩子呢?”

“二婶婶,您儿子去年把公司都亏空完了,要不是娘家出钱补上了,您现在可不在这儿。这样的人,难不成他在您眼里也是个不服管教的——孩子?”

郁淮扶着老爷子和一群人慢慢走到这儿,宋意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柏泽的掌心,往他身边凑近了点,抬眼看向正中间最为显眼的那个人。

又是郁淮。

他好像总是这么张扬显眼,在这里,他可以为所欲言无所不谈,在外面他更是霸道到了极点,宋意不想看见他,可不知这么的,alpha身上莫名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他一靠近,宋意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吸走,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静下几分。

谁都知道,走来的这群人才是这场家宴真正的主角。

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上流社会响当当的人物,普通世家尚且不敢和他们起冲突,更别提身世低微只是傍着一点血缘关系才能跻身在这里的柏母一家人。

被郁淮喊“二婶婶”的那个夫人看到他来立即变了脸色,她不情不愿站起来,笑得难看,但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就笑骂郁淮,“小郁这是说什么,陈年往事不值一提,怎得到现在还抓着过去不放了。”

郁淮挑眉,将老爷子搀扶到主位,等人差不多落座时他自个儿才慢悠悠坐下来,一坐下,就看见一个可怜巴巴低着头的委屈鬼。

可怜死了。

被别人欺负也不会还手。

他眼眸微转,落在那夫人身上,郁淮点头,不经意道,“二婶婶忘了,我到还记得清清楚楚呢,你别介意,我这人什么也不会,就脑子比别人好点,记性好。”

夫人面色铁青,被戳穿了便恼羞成怒道,“左右都是家事,你怎么还放明面上提呢!这不是不给你二婶婶脸面吗?”

“哦……”郁淮意味不明地笑着说,“二婶婶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啊,那您感情操心别人的家事做什么?闲得发慌吗?”

“郁淮。”

老爷子见他越说越过分,淡淡瞥了眼,像是警告道,“注意分寸。”

“哎呦,这的的确确是我的错。”郁淮似是惭愧地拍了几下脑袋,拿着一杯酒起身敬夫人,满怀歉意道,“二婶婶您别放心上,要是您觉得难堪那我就不说了,总归您一家子脸皮也不厚,我可真是逾矩了。”

“嗤。”苏竟坐在中间笑意晏晏看着这一场闹剧,摇摇头,“我说郁哥出国七年,什么都没变就这张嘴变得更厉害了。”

“泼皮无赖。”陈楚还支着下巴懒懒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夫人,视线忽然一转,看到一张美人面,他微微一愣,过了会又问苏竟,“他这次刁难来得奇怪。”

“那人惹他了吗?”

苏竟被他一提点,顿时野恍然大悟,“没啊。”

“不过他一向无奈,我看是没事找事干。”

陈楚还转着酒杯,轻叹,“不一定。”

“我看他是……”

他侧头,略显年轻幼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掉进盘丝洞了。”

那夫人被他说的;脸红一阵青一阵,面子上挂不住,可要这时离开那就是对老爷子的不尊敬,只能硬生生忍住心中这口气,没处发泄,就全将气都撒到了旁边的柏母身上。

一会儿说她的镯子成色不纯,一会儿挑剔她的首饰包包,一时不停歇,柏母被她闹得敢怒不敢言,只能佯装请教守下他的嘲讽。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桌子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的声音,还都是老爷子和他的战友。

柏泽给宋意盛了碗松露蛋黄鸭肉清汤,宋意埋头小口小口地喝,不知是谁在桌上突然提了句婚嫁的事,在场的已婚oga们都躁动了起来。

她们从这家谈到那家,几乎将桌上的每个人都说了遍。

终于,不知道是谁,在餐桌上提到了郁淮的名字,这下在场的人都不免看向老爷子身旁的那个alpha,眼色各异。

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不仅有自己的公司还是郁家唯一的继承人,首都太子爷。这样的alpha,没有oga会不想嫁。

就算他的名声不好,私生活紊乱,可要一朝嫁进郁家,以后就是主母,手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这世间人人都渴望。

想到这里,离郁淮还算近的一个夫人试探地问老爷子,“小郁今年也不小了吧,有没有中意的结婚人选啊。”

郁淮动作微顿,老爷子人老但精明,看清对方的目的,就慢条斯理说,“有个未婚妻,从小订下的,两个青梅竹马,估计等这浑小子在首都稳定下来后就办订婚宴。”

那夫人闻言惊讶道,“这倒是……没听过啊。”

“因为是假的。”

郁淮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爷爷的台,他抬起眼眸,绕周围看了圈,扯开嘴角笑着说,“我可没什么未婚妻。”

强买强卖的事郁淮这辈子都受不来,老爷子隐约又有动怒的表现,他索性放下筷子,躺在椅子上懒懒说,“我对oga过敏,所以只喜欢beta。”

“胡说什么?!”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喜欢beta,谁来传宗接代!你难不成还想让郁家在你这里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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