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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档

 

……我就说你听不懂阴阳怪气吧……

月见山气喘吁吁跑到了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的居民楼,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思考自己该怎样把楼里的拆弹警察弄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并不想让居民楼爆炸,但在无人处引爆炸弹的提议早在路上就被系统否决了。

因为这个世界意识极其固执,要是对故事做出过多改动的话不仅不好沟通,而且世界意识还有可能出手扳正剧情,所以尽可能一切小细节都按原剧情来。

系统极其头疼地解释。

综上,只能努力想法子把在炸弹前待命的警察骗出楼了……

啊!有了!

月见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虽然可能会对萩原研二有不太好的影响……

但萩原研二人很好,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那啥,其实只救萩原研二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管其他人的。

系统提出异议。

这样对故事的改动是最小的,或许加上那几个拆弹警察的存活世界意识就会出手干预了。

可是我的目标不是拯救世界吗?把他们也救了的话世界上人就更多呀,让这个世界人变多不就是任务目标吗。

……

该怎么说呢……除了重要漫画角色大概漫画里每个人都是推理情节里被害者与嫌疑人的候选,而且读者看不到也不会在意这个世界上是否多了几个无名无姓的npc。

他们的生命真的没那么重要。

但是月见山现在才六岁诶,让他过早明白“在这个世界里人的性命是分等级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系统陷入沉默。

根据以往经验,月见山觉得系统是默认了。

计划开始!

月见山兴致勃勃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开始给嘴唇上色,然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缀着花花的皮圈在脑袋后编了一个短短的小辫。

总之,当系统从沉默中脱离,月见山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粉色运动套装的高个甜美妹子。

……

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总觉得已经猜到月见山要干嘛了……

要不要为萩原研二默哀一下呢……

距爆炸还有40分钟。

警察来回穿梭,疏散着住户远离居民楼。月见山看看自己一身扎眼的粉红色,无奈叹气。

15号真会找麻烦,要是一身黑自己就能轻松混进去了。

月见山绕着居民楼观察,找到二楼一扇半开的窗户,在注意着警察动向的同时小心地使用兜里揣着的一把挤压后几秒会发出声响的小东西来转移人群的注意力,偷偷摸摸贴近窗户,好不容易爬进了楼里面。

粉红色很讨厌,但为了小道具,还是感谢一下贝尔摩德吧。

进入居民楼的月见山轻手轻脚爬着楼梯,在快接近装有炸弹的房间时故意放重一点脚步。

“谁在哪里?”

能听到动静的果然只有没穿防爆服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正靠在墙上,摸出香烟点燃来消磨时间。早在人群疏散过程中就已经把炸弹结构摸透,现在就等着指挥下达“拆除炸弹”的指令了。等待指令的时间异常漫长,萩原研二叼着烟,重复着吸入—吐出烟雾的过程,放空大脑。

小阵平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非常糟糕,虽不至于影响工作,但心里总像是压着什么事,表现在脸上就是本来就很吓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恐怖到来交接工作的领导都感受到压力以至于胃痛,出了门就开始找胃药。

经过自己不懈努力地旁敲侧击,小阵平几天前终于吐口,含含糊糊说了一堆话,听来听去,中心思想就一个—“上了床第二天对方就不见了是什么情况”。

被“小阵平询问恋爱问题”这种完全超出之前预测氛围外的问题震撼到的自己,下意识说出内心的第一答案:“那根本就是个骗炮的渣男啊。”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以小阵平的性格,绝对不会做睡完就走这种事情,所以,睡完就跑的其实是对方?是骗炮的渣女?小阵平被骗了?

不不不,小阵平被骗怎么想都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但肯定有哪里不对,正准备圆一圆答案的时候,小阵平神色凝重,走了。

刚刚确信小阵平肯定不会被骗的自己开始动摇,难道真的是被骗了……

之后的几天,小阵平仿佛有被自己开导到,脸上笼罩着的乌云消失了,胃药消耗量也下降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除了小阵平开始更加努力练拳击这件事。

萩原研二看着出拳时五官神情基本可以称得上恶鬼的小阵平,稍微可怜了一下对方。

渣女是没有好下场的。

“渣男!”

在拆弹现场听到动静扭头的萩原研二,被快步走近的女人劈头盖脸糊了一巴掌,捂着脸,愣住了。

注意到门口的修罗场场景眼神乱飘的同事、莫名其妙突破警察封锁线进入拆弹现场的人、和长得……莫名像自己同期还疑似和一直单身的自己有感情纠葛的女人,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哪个场面更加完蛋……

虽然那一巴掌声音很是响亮,但并不疼痛。只是出于被打的本能,萩原研二下意识捂住被打的位置,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这张脸,好眼熟啊。

等一下!这不是月见山和幸嘛!

说起来……小月见山毕业典礼之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本来还以为是躲到哪里因为没有警察毕业证偷偷抹眼泪哭唧唧,结果……居然是变成了一个女装爱好者+重度妄想症了吗……

“小……月见山……?”

萩原研二捂着脸,明明是老大一只却看起来惨兮兮的缩着脖子,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迟疑开口。

然后另一边脸又被呼了一巴掌。

同样响亮。

同样不疼。

周围离得近的几个警察已经摘掉防护头套开始正大光明竖着耳朵听,远一点的没有摘掉头套的几个警察眼神也一直往这里瞟。虽然现在这莫名其妙的场景很不合规矩又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跑来的,但是……嘛……在拆弹指令没有下达之前又不能动手拆炸弹,听听热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那可是花名在外的萩原队长的情感纠葛啊!

月见山无视系统在脑子里累的大口喘气的声音,继续掐尖嗓子模拟女声。

“居然用疑问的口气!你居然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在把人家的肚子搞大后?笨蛋!蠢货!丑八怪!小矮子!”

虽说在组织干了六年,但跟着一位骂人只有“废物”和“该死的老鼠”还少言寡语能动手就不bb的杀手,在骂人这方面月见山是没有任何长进,总不能骂萩原研二是“废物”或者“该死的老鼠”吧?无奈之下,月见山把肚子里仅存的单词储量挤完之后就迅速把脸埋进手里,嘤嘤嘤地发出哭泣的声音。

“嘶!”

在背后当背景板的警察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好过分啊萩原队长,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面前这个柔弱可怜……呃……好像这个女生和他们个子一样高诶……

咳,虽然个子很高,但也是个纤细脆弱的少女呀。

萩原研二双手捂着自己的双颊,震惊的瞪大眼。

这种明摆着与事实不符的形容词,攻击力低到甚至有点可爱的骂人方式。

这个一身粉嫩嫩的家伙居然真的是月见山吗?而且这个剧情……有点眼熟啊……

这不就是小月见山被污蔑导致不能毕业的那件事吗!搞大肚子的渣男什么的。

难道小月见山遇见那件事后,只是表面看起来正常,其实心里因为被污蔑而不能毕业的事而痛苦万分以至于出现幻想自己是那个女生的记忆了吗?那自己是不是不要打破他的想法,先顺着他说比较好呢……

……不管出了什么事,现在还是先把他弄离这个拆弹现场吧。

“……小月见山……”

尽管萩原研二是个很会看场景说话的人,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正当他思忖着安抚并让小月见山离开的话术时,一个平日里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期一个箭步挡在自己面前。

“这位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现在正要拆除炸弹,很危险的,有什么事等结束后再聊好吗。”

正苦于扇了萩原研二两巴掌他态度依旧很好甚至眼神温柔中带着点同情,自己没有理由发疯、剧情也推进不下去的月见山在心里对这个警察投去感激的目光。

自己可不想再扇萩原研二一耳光了!

自己一个全身上下只有一层皮的“人类”要扇出清脆响亮还不痛的耳光是很困难的!

对面用手捂着脸哭泣的女孩子慢慢抬起头,除了满脸的泪水,完全看不出有哭过的样子。

“等结束后再聊?”

“等、结束后、再聊??”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等结束后再聊……研二,结束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和你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我们感情一直都很稳定,我甚至以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结果呢……你知道我怀孕之后,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啊研二!这次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行踪,你知道我找他有多困难吗?”

月见山一脸哀怨,盯着挡在萩原研二面前的警察。

“你是他的同事,我们交往这么久,你有听说过我吗?交往的时候研二就不向任何人说起我的存在,知道我怀孕之后他甚至一直都躲着我,连短信都不肯发一条。

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错过这次,下次要怎么找到他啊……找不到他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找你吗……你能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吗?”

被劈头盖脸哭了一顿的同期为月见山哭泣着咆哮的气势、说不定还有话中巨大的信息量所震慑,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萩原研二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同期顺势很是僵硬地退了回去。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不知道……”

月见山怎么能放过这个名正言顺发疯的机会,用手擦了一把“眼泪”,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很是锐利的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很柔和很婉转的声音说道:“研二……你离我近一点好吗,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

“呃……”

萩原研二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双手举在头两边,调整自己的表情,带上实践证明最能让人放松警惕的温柔笑容,慢慢挪近:“小月见山,不要冲动啊……那个……关于孩子的事……”

哼哼~

月见山得意的想,萩原研二还是太嫩了。只要多看几部爱情剧就会发现,在男主角发疯时只有女主角的眼泪和亲亲才能安抚男主角。换言之,只要萩原研二不哭,自己就能继续合理发疯了!这可是爱情剧里学来的,肯定能塑造一个靠谱且合理的发疯人设!

月见山眼含泪光,露出一个微笑:“研二……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你其实,一直喜欢的是阵平对不对?和我在一起只是顺水推舟,我们在一起的那次也只是意外……我都知道的。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会听你的话把他打掉的。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是为了不让阵平知道我怀孕吗……”

萩原研二从小到大都是妇女之友交际之花,挨过的眼刀子数不胜数,早就习惯了后背发凉的感觉。但在月见山说出“阵平”两个字的时候,萩原研二还是感到一阵恶寒,自己的后背快要被身后同事们锐利的眼刀穿透了。

“等一下小月见山,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小阵平不是那种关系……”

“你不要说了!你这个骗子!我在电梯里都看到了!”

月见山情绪突然激动,打断了萩原研二的话。

不打断不行,爆炸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得赶紧结束这段扯淡的故事把萩原研二和同事弄到楼下去。

自己费劲吧啦演了这么久,别人不说,至少萩原研二肯定相信自己精神不正常了吧。他具体会做出什么举动不好猜测,至少,作为一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萩原研二应该会顺着自己往下走来尽力阻止自己伤害自己来挽救生命的。

如果不顺着自己……

不顺着自己就把他打晕了扛下去!

刀子继续压下去自己脖子就该流血了!一定要在出血之前把他弄下去。

跟着琴酒这么久自己就没获得过“伤口”的记忆,更别说“血液”的记忆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呢?啊……要不喝一点红墨水先备着好了。

神游天外的月见山下意识模仿爱情剧里夸张的发疯场面,模式化的开始发疯。

“你这个骗子!我受够你的谎言和逃避了!

阵平就在楼下吧?你既然说你不喜欢他,你跟我一起下楼找阵平把话说清楚!”

月见山眼神扫过正在一边光明正大听热闹的拆弹警察,这些警察怎么回事,自己本来还想着他们可能会妨碍自己演出,备用计划劫持萩原研二当人质威胁他们下楼的,结果,他们居然都在一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乖乖听热闹吗?

啧啧啧,有这么一群看热闹不嫌多的警察,你的恋人要完蛋啦降谷零!

“这栋楼里都是你的警察同事吧?所有的警察也要跟我一起下来!我要你当着你同事的面解释你和阵平的关系!”

“不行!”

萩原研二直接喊了出来,眼神转到月见山抵着自己的小刀后,又放缓声音解释道。

“这里可是有炸弹的呀,至少要留几个人……”

“不行!所有警察都得下去!都得去作证!都得去!都得去!”

萩原研二身边的同期凑近耳朵小声道:“队长,刚刚接到通知可以拆弹了。这个炸弹也已经停止倒计时,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先把无关人员引离现场吧。”

萩原研二皱眉,本来以为小月见山是被女生诬陷刺激到了。虽然自己当时不在现场,但事后听小阵平狠狠地骂了一阵,也算是对事情经过有所了解。现在这个剧情,越往下走越和当时的事情发展不一样。诡异的是,剧情和当时的污蔑越来越不同,自己看着却越来越眼熟。

这不是之前自己老姐看的狗血言情剧吗?

小月见山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为了拯救一条人命,萩原研二率先服软,示意其他人全部下楼,自己不停说着好话不让小月见山自杀。

月见山盯着其他警察都下了楼,扬起下巴示意萩原研二跟上。萩原研二站着不动,脸上无辜的笑容敛去,面无表情盯着月见山,一米九的身高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无限放大。

“月见山和幸,别演了。”

月见山一阵心虚,对着天赋型读心选手演戏还是很有压力的,更何况自己不仅瞎编乱造还污了萩原研二甚至是松田阵平的名声。

心虚归心虚,演戏是演戏。

月见山嘴硬道:“演什么?你再说我要自杀啦!”

萩原研二面无表情:“血都没出来你说什么呢。另外你刚刚说的剧情上周电视上演过。”

月见山默默收起了小刀。

萩原研二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看言情剧。

可恶!

直接打晕弄下去吧。

作为报复要公主抱。

萩原研二看月见山收了小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嗯?都知道是演戏了还是会乖乖下楼吗?

月见山默默跟在萩原研二背后,悄无声息下着台阶,幻想萩原研二突然失忆,这样就不用解释自己为什么是个女人还是个被卷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爱情故事的怀孕的可怜女人了。

萩原研二走的很慢,和前面的队友拉开一定距离后,他站住脚:“说说吧,这个……”

萩原研二从月见山连哭带叫“讲述”的狗血故事里提炼重点:“三个男人的三角恋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两男一女的三角恋!”

一小时前还在黑衣组织写《只想拍摄优秀电影的我被十位美少女包围~陷入苦恼的男人身处选择的迷宫~》言情的月见山下意识反驳道。

完蛋。

重点错了啊。

自己在警校没和萩原研二约过架,他打人应该不会太痛吧。

月见山抬眼打量一下萩原研二高大威猛的背影,又想想自己女装也不违和的体型,绝望闭眼。

反正自己打不死,随便啦!

“噗……”

萩原研二背影震动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明显憋着笑。

“好吧,这个两男一女的三角恋是怎么回事?”

月见山料想中的情节完全没有发生,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停住下楼梯的脚步和萩原研二隔开一点距离:“不能说。”

“唔……”萩原研二不紧不慢下着楼梯,随意抛出猜测:“和炸弹有关系?”

“没有!完全没有!”

月见山像被踩到尾巴的狗狗,立刻跳起来反驳,嗓音急到有些尖锐。

你可别说了。

看不下去的系统强行捂嘴。

萩原研二就猜一下,你直接给他正确答案了。

萩原研二在前面下着楼梯,抛出一个又一个猜测,眼看到了一楼,身后除了轻轻的“嗒”“嗒”脚步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扭头一看,月见山死死抿着嘴,神情庄重肃穆,见他突然回头也只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萩原研二忍俊不禁,揉了一把月见山的头发:“好了好了不问了,不用忍的这么厉害。横竖你也干不出来什么坏事,到时候做笔录找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好了。”

想了想,萩原研二又补充道:“三男……两男……三角恋的理由不能用。”

嘤嘤嘤嘤嘤。

系统一只手滩开成一片,举到眼睛处晃晃悠悠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萩原研二真是个好人。

还没学会撒谎的月见山点点头,萩原研二真是个好人。

萩原研二正说着笔录时的注意事项,只听“轰”的一声,明明是倒计时暂停的炸弹爆炸了。

即使在一层,月见山都能感到墙壁在晃动,被震碎的墙皮从空中散落,堆积在地板上。

还好还好,萩原研二现在是在一层,没问题没问……

“小心!”

眼前一花,月见山被重重压在地板上,萩原研二整个人都伏在自己身上。

正常人被突然压在地上肯定会头晕眼花一阵,但不会晕又意识到什么的月见山尽可能不碰到萩原研二从他身下爬出来。只见楼梯旁不知什么时候断裂开的栏杆砸在萩原研二的脑袋上,血一点一点从伤口渗出浸透了发丝。

月见山一边小心翼翼把栏杆移到一旁,一边慌得要死打电话喊救护车。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远离炸弹了吗怎么还会出事?

系统话语中带着生无可恋。

都说这个世界意识固执的要死,你又把其他拆弹警察也算在拯救行列,故事情节改动太大,世界意识就出手修复剧情了。

要不是萩原研二人好,没有被炸弹炸死也要被栏杆砸死。

跪在萩原研二旁边的月见山猛地回头看向萩原研二原先站立的地方,一长条明显比砸向自己的栏杆更尖锐、更有重量的栏杆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拆完炸弹的松田阵平站在居民楼外给萩原研二打着电话,一直打不通。

越打越焦急、把手机捏出“咯吱咯吱”声音的松田阵平正要继续打下一个电话时,从居民楼门口突然涌出一群拆弹警察。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萩原研二的松田阵平随手拉住一个平时和萩原关系不错的警察问:“你们拆完炸弹了吗?萩原呢?”

对方神情尴尬:“是松田队长啊……炸弹……咳,炸弹并没有拆除……”

“什么?没有拆除炸弹你们出来做什么?”

本来就因为联系不到萩原研二而有些急躁的松田阵平脸色十分难看。

“呃……嗯……”

对面警察眼睛四处飘,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又把眼神挪走,小小声说道:“是萩原队长的女朋友用刀威胁我们出来的。”

“什么?”

松田阵平脸色更难看了,先不说萩原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封锁现场的警察居然能让一个女人跑到炸弹现场去,真是不像话。

感受到松田阵平低气压的警察很想溜走,但又觉得“被骗的”松田队长实在是可怜,委婉提醒了一句:“萩原队长叫那个女生是‘小月见山’,那个女生是因为怀孕了萩原队长又不肯负责才跑到炸弹现场的。”

什么东西?

身体一向强健没病没灾的松田阵平第一次产生“自己需要去医院看看”的想法。

要知道自己和萩原的交际圈几乎是完全重合的,说到“小月见山”,应该只有那一个人。

月见山是萩原研二女朋友?

月见山是萩原研二怀孕的女朋友?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男人也能怀孕了?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统统被震碎的松田阵平呆滞许久,被硬扯过来的同事用带着怜悯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个平日里说话直接思维敏捷,但是现在呆若木鸡像个呆逼……雕塑的男人,摇摇头走了。

刚刚费劲吧啦把自己破碎的三观重新粘合好的松田阵平,就被楼顶巨大的爆炸声吸引过去目光。

楼下的警察慌成一片,火焰几乎是瞬间从四面冲破了玻璃,猛烈地在楼四周炸开,火焰顺着炸开的玻璃蜿蜒地向上,攀附在楼外侧的墙壁,整栋楼看起来活像是一个包装不严从侧面炸开的烟花筒。

萩原……

萩原还在里面!

“萩原!”

大声喊着萩原研二名字的松田阵平想要冲进楼门,被一旁的拆弹警察死死拉住。

“不能进去!松田队长!不可以随便进入现场!刚刚还在爆炸!”

“萩原……萩原他……还有月见山……”

松田阵平语无伦次,急切的想要冲进刚刚爆炸完的楼房的身影看上去那么英勇。

下一秒。

一道黑影闪现到松田阵平面前。

萩原研二以一个正在被公主抱着的姿势被硬塞进他怀里。

“我抱不动了,阵平,交给你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你抱一会。”

其实是能抱动的,但是萩原研二扑到自己的时候把自己的小拇指指腹整个削掉一块肉……这种伤口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合适的伤者学习啊……普通的结痂会很假吧……

从刚被世界意识强行搞晕掉的萩原研二的身上获取皮肤形态的记忆显然不行,万一不小心获取记忆太多弄的萩原研二直接挂掉就完蛋了。

月见山做出英明决定—把萩原研二塞给松田阵平,趁机摸一把松田阵平的手来补上伤口。

虽然皮肤颜色不一,但总比需要到处找伤口记忆来的好。

而且,不找理由自己上去就摸手一定会被松田阵平打飞的,现在这么一塞,松田阵平根本没手打自己!

阔别多日的疑似前男友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嘴唇抹得红红的、穿一身疑似女装的粉嫩运动服,不管是出于月见山前男友的身份还是警察对女装变态的警惕,松田阵平第一反应就是挽起袖子先揍一拳,给没毕业的准警察一点小小的警校优秀毕业生的震撼。

可惜,自己没有空余的手。

松田阵平仔细观察一番被塞进怀里的幼驯染,感觉萩原研二头部的伤看起来并不严重,出血量也不太大,大概只是被砸到头昏迷而已,松了口气。接着嫌弃地掂掂萩原研二一米九的身体,死沉。要不是这家伙这么沉,自己就能腾出一只手去揍月见山了。

月见山虽然用萩原研二的身体作为盾牌确保了自己短期的人身安全,但由于种种理由,他现在看见松田阵平就很想逃跑,偏偏在确定萩原研二被安全送到医院之前自己都不能走,万一世界意识不死心,还想再给萩原研二脑袋上来一下确保祂的故事顺利发展呢?

看着月见山在自己面前看天看地就是脑袋绝不摆正、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松田阵平心情突然愉悦起来,被疑似吃完就扔的不解、不甘、愤怒突然烟消云散。

只要看到这个人站在面前,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还好月见山没有像诸伏和金毛混蛋一样直接消失,还好月见山救了萩原研二,还好、还好这样自己就有理由直接原谅他。

而且……至少小混蛋还知道回来。

松田阵平在心里唾弃自己。

也太好糊弄了。

自己攻略自己完毕的松田阵平,看着月见山眼神都古怪起来,虽然这么说对昏迷的萩原研二很不礼貌,但刚刚开荤的处男对着阔别多日的男朋友,boki……咳,至少可以亲亲摸摸抱抱吧,摸自己男朋友有什么不可以的?

虽说按照一般人的思维睡了就跑会默认分手的。

但是。

摸前男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直接的性格使松田阵平果断向自己的欲望屈服,跳过月见山莫名消失的十几天,露出一个虽嫌弃又纠结至极但勉强能看出一丢丢善意的表情,向月见山发出邀请:“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

月见山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脑袋转的更偏了,是一个几乎要把脖子扭断的角度。

先不说从他到这个世界做任务以来,他就没有吃过饭,不需要也没有相应身体器官。

等到晚上,松田阵平只怕没有心情吃饭了……虽然萩原研二被砸的道理上讲应该不重,但以世界意识想要弄死萩原研二延续自己剧情的行为来看,没有意外都能硬弄出来栏杆砸人。萩原可是被结结实实砸到了脑袋,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不知道砸到哪里反正就是砸坏了变成植物人的结局……

也不知道这种算不算对重要人物的心理造成伤害,希望松田阵平不要太难过啊……

月见山沉默许久,冲松田阵平摇头:“不行。”

松田阵平纠结的表情化作满满的恶意,看上去分分钟要揍月见山。

……

月见山感觉昏迷的萩原研二已经要护不住自己了,立刻补充:“明天!明天我请你!”

松田阵平刚刚因为拒绝邀请有些阴沉的脸色一下子明媚起来。

月见山不忍直视,松田阵平,你可是警校组的白月光啊,不要这么恋爱脑啊喂!虽然这样对自己很有好处就是了。

“啊对了。”

得到恋·自己目前为止单方面坚持认为没分的·人肯定答复的松田阵平终于好心提醒月见山。

“变态是不能上救护车的。”

“啧……好奇怪啊。”

医院办公室里,医生拿着各种检测报告看了又看。

“病人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头部的伤口也只是皮外伤,连脑电图都很正常,但是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是……是植物人吗……”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萩原千速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的,现在还只是昏迷,但是时间久了就很有可能……”

医生很是头痛地重新翻着检测报告。

“总之先住院吧。”

“真的很抱歉!”

在系统不懈努力下虽然敬语用的一团糟但礼仪还马马虎虎的月见山90度鞠躬。

把口红擦掉小辫散掉的月见山此时正穿着松田阵平友情提供的黑色西装外套,努力使粉色在自己身上不那么显眼,至少不要像个变态。

“都是我的问题才害得萩原被砸头,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的!”

月见山在脑内疯狂戳系统。

系统~

系统~

借我点钱系统~

“不能怪你啦,研二是警察嘛,保护群众是应该的,都是那些可恶的炸弹犯……咦?难道说你是月见山吗?”

正在和系统磨磨叽叽要一大笔医疗费的月见山保持弯腰的姿势,一脸茫然抬头:“你认识我?”

萩原千速拍拍月见山肩膀:“你又没有错,直起身子来了。研二有很兴奋的跟我提过警察学校里有几个很有趣的人,重点提到一个眼睛像绿宝石的超级可爱……可优秀的人!说你的成绩很好哦。”

“所以啊”月见山直起身子的时候,萩原千速快速眨眼逼回眼泪,对着月见山露出一个微笑:“不要苦着脸了,研二救了你肯定超级高兴的。”

“哇……医药费居然这么贵的……”

缴完费的松田阵平对着账单咂舌,他几乎是掏空了钱包才凑齐现金付住院的费用,还只是初步的,也不知道账单上这些能去报销的有多少。

“阵平……”

月见山像背后灵一样出现,快手抽走了松田阵平手里捏着的一沓纸,随口说道:“萩原小姐在找你哦,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哇。

系统面无表情感叹。

无师自通学会的说谎技能诶。

不过这种级别的谎话也就只能骗骗松田阵平这种愿意相信的人了。

“嗯?千速姐有什么事啊?”

松田阵平立刻转身上楼,走到一半,突然扭头。

“等下,这跟你拿走那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走了走了,萩原小姐很着急的。”

月见山低着头忙着翻看各种项目的费用,随口敷衍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很不爽地磨着牙,总觉得月见山跑了十几天后没挨揍不太行,敷衍起人来理直气壮的,还是借这个由头揍一顿吧。

月见山查看各种项目费用……也没什么用,因为后续会在哪些地方付医药费完全没办法预料,好像受伤的警察还会有补贴什么的。

到底需要多少医药费啊,根本算不清。

好在系统同意按实际情况把医药费的钱先借给自己。

现在口袋鼓鼓的。

所以。

先找个护工。

再买瓶番茄汁。

“诶,我没有拜托月见山去找你啊?”

被松田阵平拦住的萩原千速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很是疑惑。

“没有吗。”

松田阵平意料之中的点点头,妈的就知道那个小混蛋说的话是在敷衍人。

果然还是揍一顿好了。

“那个……阵平啊,你知道研二他……”

萩原千速轻声跟松田阵平重复了医生的检查结果。

松田阵平整个人愣住了,口腔瞬间失去了水分变的干涩异常,上下嘴唇死死粘在一起,嘴唇没有办法分开。

过了许久,松田阵平勉强从唇缝中挤出微弱的声音。

“这么……严重的吗……”

“嗯。虽然现在还没事,但要是昏迷很久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萩原千速靠在墙上,并不看松田阵平,只是低着头:“把脸色收一收,月见山很快就要上来了。”

月见山爬上楼梯后,看见萩原千速和松田阵平靠着墙站着,两个人身上散发着大佬的气势,路过的医生护士病人全部都是小心翼翼绕着走的。

月见山眨眨眼,将手里的各种东西交给萩原千速,谨慎的开口:“出什么事了吗?”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不辨神色,手臂一勾,夹着月见山的脖子就往外走:“千速姐,我们走了哦。”

到了医院外,松田阵平才放开月见山:“你家在哪里,我开车了,送你?”

“呃……”

月见山不敢反抗,被松田阵平塞进了副驾驶。

坐在汽车里的松田阵平摘了墨镜,表情冷酷,没有发动汽车。

月见山不住眼地抬眼看松田阵平。

嗯……虽然有预料到松田阵平知道萩原研二情况后会很生气,但是现在这个隐忍愤怒的感觉不像松田阵平啊,松田阵平不应该立刻炸毛吗?自己都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了!连冒充血的番茄汁都喝了!

“你给我解释一下。”

过了很久,松田阵平开口了。

来了。

月见山默默闭上眼。

没有练习过一边被揍一边模拟伤口和流血,不知道会不会做的很假。

“你是萩原研二怀孕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转向月见山,一字一句地问到。

哈?

现在问这个吗?

所谓修罗场,有多种解释,佛教传说中帝释天与阿修罗争斗的战场啦、多人出现在同一场合的多角恋啦,都可以是修罗场。

但对月见山来说,所谓修罗场,是指一个人孤身面对愤怒、至少看起来很愤怒的松田阵平……

愤怒的松田阵平和修罗有什么区别!

修罗待的地方自然就是修罗场了。

月见山感觉自己现在就在修罗场—松田阵平的汽车里。

虽然无师自通学会一丢丢撒谎技巧,但月见山觉得不能对松田阵平撒谎,至少不能撒太多谎,一段和谐稳定的恋爱关系中是最好不要出现撒谎这个元素的!即使是爱情动作片里也是这么说的!

你就是怕松田阵平发现你说谎揍你。

系统凉凉的插嘴。

你刚回来的时候还盘算着不能睡松田阵平,去哪里补充“卷发记忆”,现在就又成恋爱关系了。

呃……

这不是没分手嘛!松田阵平都不在意我莫名消失我更无所谓!再说怕老婆是男人的优秀品质!

月见山先是很心虚,然后虚张声势振声道。

好哦。

系统默默闭嘴。

反正不撒谎挨揍的是你。

不过就算撒谎,松田阵平可是个直觉怪,到时候挨揍的还是你。

系统才不会告诉你松田阵平只是顾虑到月见山心情故意问这个转移话题的,所以答案根本不重要,敷衍过去就是了。

但如果月见山从头开始讲,答案就很重要了。

系统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看热闹的系统罢了。

不出系统所料,本来只是想随便问问、面色凶恶不过是因为担心萩原研二病情的松田阵平,听到月见山一五一十开始讲述自己偶然得知拆弹地点有一种停止后还会倒计时的炸弹、为了想法子引走拆弹警察而装作萩原研二青梅竹马的怀孕女友、但因为萩原研二默默爱慕着松田阵平不肯负责跑到炸弹现场大闹一场的故事,震惊的瞪大眼,闭上眼,然后睁开,握紧拳头,“咚”的一声砸在月见山脑袋上。

“嗷!”

虽然不会痛但是已经习惯做人的月见山条件反射痛呼一声抱住头。

“月!见!山!和!幸!”

“我说你为什么在炸弹现场!还穿着女装!而且你和他的爱恨情仇为什么要把我也扯进去!”

松田阵平一阵恶寒,用力揉搓自己的胳膊:“hagi那家伙暗恋我这么诡异的故事亏你能编的出口啊!”

“因为这样听起来比较真实嘛……毕竟只提一个萩原研二有可能是我瞎编的,把你加上后故事可信度就提升很多了……至少证明我确实是认识你们的嘛。”

“一个引走拆弹警察的故事要什么可信度啊……只要把刀架脖子上hagi那家伙肯定会照你说的办的……”松田阵平嘟嘟囔囔,突然想起同事面对自己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喂!等一下!难道说他们都相信这个故事了吗?”

“……”

月见山垂下头,露出毛茸茸的金色发顶。信不信不好说,但这个狗血的“她爱他,他爱他”的故事一定会流传的很快的……

松田阵平骂骂咧咧,仔细盘问各种故事细节企图挽回自己莫名受损的名声。

月见山耷拉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很是困惑。

比起这个扯淡的背景故事,松田阵平为什么不问点其他的,比如——炸弹的消息从哪里得来的?安放的地点从哪里知道的?

这些都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巨大的洞。

是即使有超、级、狗血剧情在一旁吸引注意都没有办法忽视的漏洞。

松田阵平轻轻放过这些问题,揪住“为什么一定要在故事里加上自己”这一点不放,比起刨根问底,更像是在逗自己玩。

月见山保持低着头的姿势小心抬眼,松田阵平察觉到视线,嘴角努力拉平,但眼睛里还是带着笑意,语气凶恶地开口。

“嗯?看我干嘛?我的名声要怎么办啊?”

“嗯……”

如果有个手机就好了。

搜索“如果恋人逗自己玩该怎么办”。

系统闭嘴又没有手机,严重缺少支持的月见山扯扯松田阵平的袖口。

“要不说你暗恋萩原研二怀孕的女朋友、也就是我好了?我可以配合你演戏,这种本来就很狗血现在更加狗血的事情是不会有人相信的,然后……”

月见山看着松田阵平越来越黑的脸色,默默闭嘴。

本来就快要憋不住笑出声的松田阵平扯扯嘴角,转头戴上墨镜,发动汽车,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笨蛋交流,极其冷酷道:“你家的地址。”

那些爱凑热闹的同事才不会相信这种狗血故事,但是,他们很喜欢传这种狗血故事,越狗血他们只会觉得越有趣,尤其是看自己的热闹就更有趣了。

什么品种的笨蛋才会提出让故事更加狗血这种建议。

松田阵平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难养生物啊!为什么心情变化这么快!

继续缩在座位上的月见山表面弱小可怜,内心咆哮。

建议哪里错了?错哪里了?

谁t会相信她爱他,他爱他,他爱她这种故事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啊!最多当个乐子看看。没有人相信,松田阵平的名声不就保住了吗?最后说自己是个妄想症患者故事都是假的事情不就结了么。

为什么松田阵平又生气了?

系统!

你说!

这个方案哪里不行!

呃……

系统沉默许久。

先恭喜你学会说脏话……

再说你的方案……

哪里都不太行。

为什么?!!!!

……

这种东西我很难跟你这个6岁的小朋友解释……你理解为人类的劣根性就好了。

人类的劣根性就是相信狗血爱情故事?

月见山委屈吧啦。

我就很喜欢相信狗血爱情故事怎么办。

没事,小朋友相信狗血爱情故事很正常。而且你又不是人,不要担心这个。

最终还是没有从系统嘴里搞清楚松田阵平为什么生气的月见山发现自己已经到家了。

小心翼翼转动眼珠子,嗯,松田阵平抱着手臂坐在驾驶座上散发黑气。

很好,虽然现在自己还是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是哄好松田阵平才是最重要的。

男朋友这种生物是要怎么哄来着?

并没有生气自认为是正常表情的松田阵平坐在驾驶位,正在努力想搞懂为什么一路上月见山都蔫啦吧唧的,难道是因为对他把故事搞得更加狗血的建议置之不理所以生气了?

从在警校相处的几个月来看,月见山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啧。

但是那可是他要去挖“爱慕自己”的幼驯染的墙角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奇怪吧。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因为哄小孩就接受这个建议。

如果不能接受建议的话……

松田阵平陷入沉思,小孩子这种生物是要怎么哄来着?

月见山认真回忆了之前自己看的各种爱情片和爱情动作片,最后得出结论,这些片子全部都没用。

爱情片都是针对性的哄人方法,但自己根本不知道松田阵平生气的点,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爱情动作片倒是通用一种解决方式—上床。不管因为什么生气上次床就会好的,不行就多上几次。

我觉得这个方法对一个6岁小朋友来说太难了。

系统认真开口。

以你6岁小朋友的身体素质干不过松田阵平的。

月见山默默打量自己和松田阵平的体型差,又想想轿车狭小的空间,综合考虑来看,自己大概还没扒掉松田阵平的裤子就会被按在座位上。

说不定还会被反压。

到时候自己没有屁眼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车内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都在拼命思考要怎么哄人。

月见山眉眼本来就是微微下垂的,思考时面部肌肉放松,更显的眼角眉梢下垂,自带楚楚可怜的神态,整个人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极力远离驾驶座位。

而驾驶位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凝重,神情凶恶,浑身散发着黑帮大佬的气势,结合副驾驶,看上去就跟绑架犯一样。

本来是很少有人特意去关注车内情况的,但松田阵平车停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从车窗看去的画面氛围又特别诡异像是犯罪现场。

于是。

附近的交警收到了非常多的举报,称有一辆黑色的汽车里有一个很像黑帮的人疑似绑架了未成年。

对车辆远距离观察了一番的交警走上前,礼貌的敲敲驾驶位的车窗:“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被打断思考的松田阵平面色普通自认地摇下车窗:“不需要,我马上就走了。”

交警点点头,手借助身体的遮挡摸向后腰处,自然地看向副驾驶“弱小可怜”的月见山:“先生你呢,需要帮助吗?”

松田阵平注意到交警的动作,露出死鱼眼,啊,这熟悉的动作。

松田阵平自觉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我是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的松田阵平,不是绑架犯,也不是黑帮,杀人犯也不是,能麻烦你把手从后腰收回来吗。”

交警答应的很迅速:“好的。”然后光明正大掏出了手铐在松田阵平眼前晃:“请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交警右手举着手铐,双眼紧盯松田阵平,从摇下一半车窗伸手进去解锁了车辆,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请下车。”

松田阵平手举在耳边,慢慢下了车,心如死水等着交警搜身,感觉类似的事情在警校期间就发生过,自己都要习惯了……

比如劫匪抢劫便利店的时候,hagi那家伙提议说要打扮成花花公子,明明大家都一起穿大花衬衫带墨镜,结果回学校的时候只有走在月见山旁边的自己被警察盘问是不是拐带未成年……

搜到警察证并确认是真的后,交警迅速收起手铐,双手递还警察证:“咳,失礼了,松田警官,是因为收到很多举报说有绑架犯绑架青少年我才过来的。”

松田阵平收起证件,并不想说话,只想马上上车离开这里。

“但是还是多嘴问一句,松田警官你和那位未成年是什么关系。”

松田阵平拉开车门,果断跳过问两人间关系的问题:“什么未成年,那家伙就比我小一岁而已。喂,月见山,你来告诉这位警察先生你多大了。”

月见山被松田阵平的声音从沉思中拽离,脑袋仍旧沉浸在和系统的对话中:“唔?多大?……6岁?”

“噗……”

这是没憋住笑的松田阵平。

“……抱歉……”

这是感觉自己认错年龄惹对方不开心而有些尴尬的交警。

终于回过神来的月见山只听到一句“抱歉”,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回道:“没关系。”反应过来之前的问题后补充道:“我21。”

“21……”

交警满脸不可置信,看了一眼松田阵平,视线挪回月见山脸上,又回到松田阵平脸上。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交警离开后,松田阵平身心俱疲坐进车内,摘掉墨镜。真希望不要再被同僚盘问了,便利店那次事后就被取笑了很久。

“到家了,你不下车吗?”

松田阵平转身看着月见山,手肘支在方向盘上,托着腮,开始赶人。

累了,不想考虑哄人的问题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月见山经过漫长的思考,还是决定采用爱情动作片的哄人方式,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地点,决定折中一下。

月见山伸出双手,把松田阵平脑袋扳正。

“啊?干什……”

松田阵平没说完的话被月见山急速凑近的嘴唇堵回了嘴里。

月见山想要尽快哄好松田阵平回家思考萩原研二的事情,因此靠过去的速度很快,身体有些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快趴在松田阵平身上。双手捧着松田阵平的脸,亲的又猛又狠。叼着松田阵平的嘴唇,撬开唇面,舌头顺着嘴唇间的缝隙长驱直入找到松田阵平的舌头,用力吮吸着舌尖,松田阵平只觉得舌根一阵发麻,舒服到头晕目眩。

因为姿势的缘故,月见山整个人几乎是贴在松田阵平身上的,本就有差距的身高差更为扩大,因此不得不努力去抬高下巴,脖颈与下巴几乎连成一条直线。吞咽不下的唾液顺着嘴角划过下巴,经过脖颈,留下一道细线。

差不多了吧,我脖子都要湿透了。

自觉亲的差不多的月见山松开手,想要直起身子,察觉到月见山退意的松田阵平一只手按在月见山脑后,用力压向自己,反客为主,啃噬着月见山的唇面。勾出月见山的舌头,舔弄着,轻咬着,唇舌交缠间发出了细密的水声。另一只手顺着月见山脊背一路下滑,停在腰侧,剥开衣摆,宽厚的掌心紧贴着月见山腰部温热赤裸的皮肤,掌心的温度烫得月见山身子往旁边缩了一下。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松田阵平缺少氧气把自己快亲晕了才放开月见山,喘着气伏在方向盘上平复呼吸。月见山直起身子,拽过一旁的纸巾在下巴和脖子一顿乱擦,扳过后视镜查看自己又肿又痒的充血的嘴唇,唇面上还有些细细的伤口。

亲的超过分!

气不过的月见山把伏在方向盘上的松田阵平强行拽起来,看到松田阵平同样红肿的嘴唇,心虚地移开视线,啊,我亲的好像也很过分。

但是拽都拽起来了。

被拽起来脸颊泛红、气还没喘匀的松田阵平收到了月见山“吧唧”一声的脸颊亲吻。

自认为哄好人的月见山推开车门蹦下车。

“阵平,你明天休息吗?”

松田阵平脸颊泛着红晕,神情还有些茫然:“啊……我明天休假……”

“那说好了明天我请你吃饭啊,到时候联系你!”

月见山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虽然不需要吃饭,但反正付完萩原研二医药费还有些余钱,系统又不催着要,食物什么的尝一尝也可以啊,除了警校食堂和各种速食外自己好像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就去之前松田说很好吃的那家好了!

目送月见山蹦蹦跳跳的离开后,松田阵平弓起背,额头抵着方向盘,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靠……硬了……”

回到家的月见山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思考萩原研二的事情。

最重要的医药费。

系统许诺会借给自己足够的费用,只要自己写慢慢还就行。

很难说话的世界意识。

系统,萩原研二在医院安全吗?世界意识不会继续尝试弄死他维持原有故事了?

不会。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恶狠狠的。

萩原研二在他人认知中是昏迷送医院的状态,同队本来会死去拆弹警察也都活着,偏离故事轨道太多,时间又过去快半天了,祂已经不能插手了。

而且。

系统有些得意补充道。

我狠狠地举报了祂。

具体的受伤情况。

萩原研二要昏迷多久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之前扫描的结果是萩原研二仍有意识,但昏迷时间不定,清醒时间不定。

有意识但是醒不过来?

月见山皱着一张脸。

那是什么意思。

啊,植物人这个概念对于只活了6年,还有有4年几乎只跟着琴酒学杀人的月见山来说是有点深奥了。

你可以理解为萩原研二现在待在只有他自己的空荡荡的小屋子里。

一个人待好几年?

嗯。

那多无聊啊……好可怜。

月见山脸更皱了。

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萩原研二快点清醒过来吗?或者给他空荡荡的房间里添点东西?

快点清醒过来的办法没有,但是有可以给房间添东西的方法哦~*?,*?▽?*,?*~☆

系统机械的、毫无感情的语调突然起了变化,活力四射的腔调感觉在向四周发射着几乎变成实体的小星星。

月见山一脸狐疑。

系统你怎么感觉这么迫不及待。

只要你做一个任务就可以获得与萩原研二脑电波的相连的道具,进入萩原研二的大脑,还可以通过自身携带的方式将现实世界的物品带进萩原研二的房间哦,是不是很棒!o≧v≦o~☆

系统并不理会月见山的疑问,只是热情推销着做额外任务带来的好处。

你真的很迫不及待诶……

系统语调的转变自然不是因为萩原研二人格魅力太大感动了系统。

柯南漫画作为一部正经的推理恋爱漫画,是不会刊登色色的内容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月见山在柯南世界里为获取人类形态记忆而进行的色色行为不能被刊登。这个世界不行,换一个世界就好了。系统在把会暴露个人信息的面部特征、身体特征、对话内容全部模糊掉之后,把色色打包卖给了色情漫画世界赚外快。

虽然月见山在情色一道可以说完全不通,但这种生涩的纯情、处于攻位的体贴却意外受到色情漫画读者的欢迎,赚了好大一笔。

要不然系统怎么会答应借一大笔医药费给月见山呢,系统是做任务的系统又不是做慈善的系统。

虽然卖色色内容的获利没办法直接分给月见山,但是月见山该得的收益达到一定数额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升级了,原本只能从中拿出能说的过去的东西,升级后可以通过任务兑换出具有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功能的物品。

另外,虽然任务具体内容系统无法控制,但系统可以自行选择任务方向。

系统感觉钱在向自己招手。

怎么样,只要做一个任务就可以哦~☆

很显然,能让系统如此热情的任务一定会向着很黄很暴力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月见山6岁的小脑瓜里没有脑子,也没有反诈知识相关储备。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萩原研二可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才昏迷的,还要一个人孤单单待那么久,太可怜了。

……就做一个任务吗……

只用做一个哦~′▽`

好吧……做完任务之后一定要把道具给我啊。

好的呢~☆

系统短暂下线去抽取任务。

过了很久。

系统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

啊。

月见山眨眨眼。

系统说话原本四射的星星没有了,有些起伏的语调也消失了,脑内的声音平稳机械,还透着生无可恋的感觉。

我已经得到了任务。

系统好像有点不对劲。

月见山感觉自己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世界意识讨厌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在车上莫名生气,现在系统又感觉下一秒就要挂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多好复杂,完全搞不懂,感觉不存在的脑子要长出来了。

系统你怎么了……

没事。

系统只是感觉自己的钱在长着翅膀飞走。

任务失败系统是要交罚金的。

原本想着色色方向的任务能有多难,不行自己可以短暂违反《系统道德行为指南》提供帮助,于是爽快地抽取了任务。

但不行,这个任务系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啊!钱!

啊!!!!!!钱!!!!!!

你的任务是。

系统能感到自己的声音透着死灰的气息。

把琴酒草到第二天下不了床。

月见山掏掏耳朵。

是的他只有一张皮,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他的耳朵不会分泌油脂,耳道不会被堵住,听力不会受到影响。

但还是想要去掏耳朵。

不然能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听到“把琴酒草到第二天下不了床”这种话。

从生理角度来说,如果琴酒愿意配合,自己是可以做到不需要缓冲期连续射精的,也不会累,不是不可以把琴酒草到第二天下不了床。

问题就在于,琴酒会配合吗。

月见山用自己唯一和人类一样的器官发誓,琴酒只会掏出伯莱塔崩了自己。

做了那么多次,自己连处于下位的姿势都没有变过,甚至头上永远顶着满弹上膛、蓄势待发的伯莱塔。

要把琴酒做到第二天下不了床。

只能说是天方夜谭。

完不成任务会有处罚吗?

不会。

系统只觉得统生无望。

惩罚只针对系统。

太难过了。

既然不会有处罚,我们放弃吧。要想把琴酒草到第二天下不了床,我只能想到弄死他奸尸这样的办法。

月见山一脸纯良的说出了很恐怖的话。

活着的琴酒是不可能让我草到他第二天下不了床的,他会在中途想尽一切办法杀掉我。

系统企图挽救一下。

完成任务可以兑换的道具怎么办,你很想要的吧。

唔。

月见山陷入沉思。

虽然这样对萩原研二很不友好,但只能让他先一个人待着了。

不能使用强制手段吗。

系统很不甘心。

我打不过琴酒。

月见山平静的陈述事实。

又附加了吐槽。

至少保持人类形态肯定是打不过。

皮套人形态也就比人类形态多了点精神攻击,对琴酒来说也没什么用。

而且琴酒不可能让我做很多次,之前每次时间长短具体做几次都是他控制的。

系统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长出了脑子,然后又被僵尸吃掉了?

在脑子里打通关《植物大战僵尸》、并不怕系统收回的月见山这样嘲讽着。

等着。

一会就把计划表里的“游戏”事项删掉。

系统这样计划着,装作没听见嘲讽,继续建议。

那么可以尝试给他下药。

回去填补背景那次琴酒不是在任务中中了催情药吗?从那以后琴酒对于接触的入口的事物空前警惕,除非是吸入式的不然很困难。

很完蛋的是。

他鼻子跟狗也差不多了。

诶这不是巧了嘛~

系统语气一变,声调荡漾。

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正好能拿出吸入式无色无味的麻醉喷剂~

等着我这就给你拿!

系统以一个月见山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隔空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掏出麻醉喷剂,控制着从空中落下。

月见山只来得及接住凭空掉落的只有手掌大小的瓶子。

去吧月见山!去草死……啊不是,草翻琴酒吧!

月见山低头,手腕转动,翻来覆去打量着瓶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防晒喷雾,他甚至都在背面找到了看上去很正规的产品名称和成分说明。

系统你确定这是麻醉药剂?要是喷了躺下的不是琴酒,躺下的就是我了。

没错没错,这就是麻醉药剂的伪装,放心好了绝对有效。而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系统拍着月见山大脑内侧的脑壳表示。

“哎……”月见山叹了一口长长的气,顶着琴酒凶恶的眼神,手上拿着的道具不停,继续着给琴酒扩张的动作。

就不应该相信系统的。

被派去警校卧底后,琴酒就没有联系过自己。考虑到琴酒又是那么一个谨慎的人,找到另一个能满足性欲的安全的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原漫画里疑似和琴酒调过酒的贝尔摩德,只能说贝尔摩德再风华绝代千变万化,她也长不出来把。

月见山认为琴酒一定憋的厉害。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月见山只是在安全屋给琴酒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时间地点之后开始守株待琴酒。

还真的等到了。

琴酒打开房门,看到月见山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电视,听到进门的动静脸微微偏向门口,双眼仍旧盯着电视屏幕。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一切感觉起来都不正常。

基本算是个直觉系生物的琴酒掏出伯莱塔,停在原地,肌肉紧绷,警戒周围。

然后“咚”地一声倒地。

事先关好门窗的密闭房间内充满了麻醉药剂气体,月见山担心剂量不够,不仅喷完了整瓶甚至还想让系统再给一瓶。系统坚决不给,猛拍着他的脑壳骂他浪费,别说喷整瓶,就算考虑上房间大小对药效的影响,只喷半瓶都足以迷倒一群大象。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琴酒。

不仅药效猛烈,药物被人体吸收后还不会产生任何负面影响,绝没有后遗症,好用到不科学。

月见山表示了对系统所说“药效猛烈”的充分怀疑,以及对系统所说“没有后遗症”的充分信任。

总结起来就是,受害者是琴酒,与其担心琴酒还不如关心自己埋哪里。

在沙发上靠着的月见山听到“咚”的声音立刻直起身子,转头去看,盯了数分钟,确定琴酒应该是真的昏过去了,才从沙发上起来,打开窗户通风,并且把琴酒拖进了卧室。

月见山把琴酒拖上床,扒掉他身上长长的黑色风衣,用手铐将琴酒双手拷在床头栏杆上,又捡起从床头的墙壁垂下的一根拇指粗的铁链,谨慎的把和铁链接在一起的两个铁环套上琴酒双手的拇指,并将铁链在琴酒手腕处与手铐交错着缠了几圈,末端扣在床头栏杆上。

为了不让琴酒手腕、拇指缺血坏死,月见山还是从系统那里问出琴酒手腕拇指的具体数据特意定做的铁链,还好琴酒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要是琴酒是个圆嘟嘟的小肉手,只要勒一勒肉说不定就能摆脱了。

月见山费劲吧啦,好不容易把琴酒双手绑好,两只脚也分开固定在床的两侧。刚直起身来,就感觉后背哇凉。

都不用回头看就能知道,一定是系统给的麻醉剂出了岔子让琴酒醒了。

卧槽!

系统在月见山脑内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

那可是一瓶的量啊?

琴酒是哥斯拉吗?

月见山扶着头,任由系统在自己脑内尖叫。

过了一会儿,系统停止尖叫,语气里带着心虚。

这个麻醉喷剂……喷越多麻醉时效越短……喷一瓶麻醉时效基本没有……

琴酒昏过去这么久是因为他三天没睡……而且忘记说,煤气管漏了,琴酒吸入了过量的一氧化碳……

……

月见山陷入沉默。

这段话毛病太多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拿哪个出来说。

比如诡异的麻醉效果,比如煤气的味道琴酒居然没闻出来,再比如煤气管破裂系统也不提醒一声。

但最好奇的事情是。

琴酒三天没睡,还要来和我打炮啊?

真不愧是漫画里唯一有用且忠心的反派,这身体素质,换个人就要猝死了。

月见山淡定的顶着背后足以令人汗毛竖起的冰冷目光走出房门,关闭了煤气阀门,打开厨房的窗户,又从客厅桌子下拖出一个巨大的箱子,抱进卧室。

虽然脸可以直面琴酒冰冷的目光,但月见山眼睛并不敢和琴酒对视,内心正在努力加油打气,将琴酒想象成一只哈士奇。

不是狼不是狼不是狼不是狼不是狼不是狼不是狼……

我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

虽然努力鼓起自己的勇气,但月见山还是还是很怂的从箱子里将各种道具堆在床上。

自己是绝对不会真枪实弹上阵的!

琴酒一定会把自己唯一的人类器官夹断的!

对琴酒、包括他的屁股抱有莫名信任的月见山决心要守护自己的鸡儿。

月见山把大箱子里的道具全部掏空,随意在床角堆成一座大山,琴酒收回快把月见山盯出洞的目光,在道具山上溜了一眼,视线又放在月见山脸上:“……道具?还是男人?”

琴酒说话时刻意放慢语速,配上原本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说不清的讽刺意味。

系统激动的哐哐拍着月见山的脑壳,看看琴酒这个阴阳怪气讽刺人的能力!你跟着他怎么只学会了“老鼠”、“叛徒”的,这个嘲讽技能为什么不学!

面对第一句话,月见山异常淡定。

还不是因为琴酒发现挣脱不了铁链、目光也杀不了人才这样的,之前他也没展示过嘲讽技能啊。大概是之前那些对手都太弱了,我和那些弱鸡水平不一样,琴酒态度当然也不一样。

给自己点赞。

面对第二句话,月见山眼泪汪汪。

琴酒,你真是我亲大哥!

以后伏特加算什么我才是你最忠诚的小弟!

你居然在默认“我是人类”的基础上思考问题!这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也算上,我在床上一定更加努力!绝对会温柔的把你搞到第二天下不了床!

横竖都是下不了床,听起来并不怎么温柔的样子……

尽管是自己抽到的任务,但系统还是如此吐槽道。

琴酒并不是为了打炮而来。

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琴酒第一反应并不是月见山背叛组织或者月见山要对自己不利,而是,这个傻逼真的好烦人啊还不能弄死。

虽然在一起搭档其实是做保姆的四年琴酒早就看透了月见山就是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废物,除了床上还比较听话、收集情报还挺快之外一无是处。但在月见山警校生活结束之后,琴酒还是开始在月见山周围安置工具人打探情报。之前为了保证月见山的安全,boss并没有对月见山多加关注,但现在月见山已经离开警校,早晚都会回归组织的,空白的两年时间信息需要及时补全。

然后,翻看月见山警校生活情报的琴酒心里此起彼伏在骂“傻逼”。

月见山成绩优异或者经常挂科、人际关系处理的好或者不好都无所谓,即使看到月见山和警校同学打群架,或者更离谱一些—开银趴,琴酒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据线人打听到的信息,月见山成功的在警校找到了数个“妈妈”。

线人原话是:“比起同学情谊,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慈爱唠叨的老妈和乖巧憨憨的儿子。”

看到这句话的琴酒一巴掌拍合月见山警校期间报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再次翻开,恰巧翻到了月见山没有毕业的理由,是因为有女生指控月见山搞大自己肚子还不负责,嗯,最后还被查实是污蔑。

琴酒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青筋跳动,面无表情的合上报告,点上烟,喊来伏特加:“警校的那个领导没用,换人吧。”

伏特加脑袋上挂着问号,但还是恭敬地应下来,没有多余的问题。

琴酒心情好了些许,叼着烟,继续往下翻报告,就看到月见山最近的事迹。

指装作怀孕被抛弃的可怜少女跑去拆弹现场。

……

就算月见山是那位先生极其重视的人,琴酒也想动手杀掉傻逼。

琴酒冷着脸看完了所有信息,整合后将月见山的相关情报发给了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很快回复道:警校换人。

对月见山的所作所为只字未提。

琴酒一直知道那位先生对于月见山的纵容和看重,组织内部自从月见山出现后就开始有各种传言,最被人认可的版本是月见山就是那位先生选定的接班人。琴酒并不关心这些,但无论如何,自己效忠的人决不能是一个喜欢女装扮演弃妇的傻逼。

以上才是琴酒三天没睡也要来赴月见山“打炮”邀约的真相。

琴酒没有指望自己的话能真正刺激到月见山,毕竟月见山在过去一直都是只沉浸在自己世界自说自话的形象。但琴酒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能反向起到振奋人心的效果,月见山仿佛有被激励到,原本左右乱转不肯与琴酒对视的眼珠现在定在琴酒脸上,一脸“你真是个好人”的感动,眼泪汪汪:“大哥你放心!肯定爽!”

琴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人的冲动。

“精虫上脑的傻逼……”

被琴酒感动到的月见山跪坐在琴酒腹部,怀着感恩的心从道具山里翻到自己唯一认识的情趣用品—跳蛋,从中拉出最小颗的跳蛋。双手小心的捧着不小心挤多的润滑液,稍稍捂热后扑在琴酒的后穴。月见山考虑到琴酒可能几年没做过,动作谨慎,只用两指夹着跳蛋,小心往后穴送。随着琴酒呼吸的起伏,跳蛋微微从张张合合的后穴挤出一点,月见山盯着琴酒的屁股,跳蛋出来一点就再推进去更深的地方。就这样,月见山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最终,他的手指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将跳蛋推到最深处时,另一只空闲的手便摸到遥控器,直接调到最高档。

期间琴酒紧闭着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呼吸越来越粗重,月见山将跳蛋调制最高档时,琴酒喉咙里逸出一声短促的呻吟,肌肉紧紧绷着。

月见山在道具山里又翻了半天,掏出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繁复华丽的纹路,纹路里细细描着金色,末端嵌着墨绿色的、看起来很像宝石、但从价格判断应该是塑料的装饰物,看上去是很低调的富贵。而刀刃却闪着冷硬的锐利的光,和刀柄一点都不搭配。月见山用指腹按了一下刀刃,感觉很是锋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情趣道具匕首为什么要开刃,随便一划就会出血吧。

在系统的信息管控下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s”的月见山这样想着。

月见山将匕首横过来,刀面紧贴琴酒胸口的位置,冰凉的温度透过风衣和衬衣传达到胸口的皮肤,琴酒身体猛地绷紧。

“唔……好像很有趣。”

月见山下意识将刀面更用力地压进去,隔着匕首,月见山通过握在手心的刀柄可以清晰感受到琴酒胸口饱满的肌肉传来的阻力。

可真是太有趣了。

月见山随意地抬起匕首,刀尖仍旧指着琴酒的胸口,刀尖顺着肌肉的线条下滑,一颗一颗挑开琴酒衣服上的扣子,琴酒常年不见光而异常白皙的肌肉慢慢裸露出来,上面布满伤疤,不乏愈合后也极其狰狞的、能看出受伤时皮肉外翻模样的痕迹。伤疤会自然而然散露危险的气息,但琴酒身上的伤疤与近乎苍白的皮肤、健硕的肌肉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伤痕更加可怖的同时,还产生想让人舔一口的欲望。

月见山用挑剔的眼光审视一番琴酒的身材,没找到任何一处可以挑刺的地方,这让月见山非常嫉妒。

月见山在警校时,松田阵平他们除了伊达航,都是少年人的体型,即使是个子最高的萩原研二在当时也并不是肌肉发达的类型。因此系统设置外形时为了更方便获得人类形态,设定为少年人的体型,又因为不小心套了女性的外壳,月见山的体型只能一直是纤细单薄的,即使有肌肉也只能是薄薄的一层。

月见山当时别说想法,连基本的性别意识都没有,自然没有对系统的设置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在如今6岁的月见山心中,不知道是看av形成的审美还是性别意识觉醒过度,月见山极其向往肌肉虬结的身材。

尤其是班长!

月见山是不会承认自己悄咪咪对着班长的肌肉流口水的。

琴酒虽然没有伊达航那样肌肉发达,但混血自带的和东亚人种截然不同的大骨架以及平时巨大运动量塑造的流畅的、大块的肌肉都完美戳中月见山的偏好。

小气啊琴酒,之前做的时候都不让看的!

月见山愤愤不平用匕首勾住布料,轻松挑断了衣服剩下的连接。

然后果断上手摸了几把。

手下蓬勃的、鼓起的肌肉,近乎苍白的颜色,隔着手心传来的炽热的体温、鼓点一般的心跳,闪着凶光的墨绿色的眼睛,都使得琴酒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苍白的凶恶野兽。

但是,这只野兽现在被绑在床上,毫无威胁。

月见山神情有些恍惚,手指顺着琴酒的肌肉爬上他的脖颈,掌心贴在颈侧,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感受琴酒血管有力的跳动。

然后,月见山慢慢收紧了手掌。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月见山被脑内刺耳的声音震回神,下意识松开了手掌。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夹杂着干呕声响起,又很快变得微弱。月见山低头看去,琴酒将脸侧着埋在枕头里努力压抑着声音,脖颈上有非常明显的紫红色的手指印记。

你在干啥,你不会真的想要奸尸吧?

被滴滴声强制唤上线的系统很懵,看了眼琴酒的脖子,更懵了。

好一片青紫红的染色盘。

s的片子自己也没给月见山看过啊?

月见山这是觉醒了什么变态爱好吗?

嗯?

月见山也很疑惑。

可是他以前就这么掐我啊。

我以为他被掐也会很爽的。

我掐的都没他时间长。

以前……他……

啊?

你说琴酒?

系统震惊。

自己下线期间琴酒都在对月见山做什么啊。

怪不得月见山床技毫无进步。

顶着伯莱塔,还被掐脖子,还要硬。

能活着还不阳痿都得感谢月见山不是人不会有心理阴影。

琴酒的咳嗽渐渐停止了,系统很担忧。

担忧月见山非人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就算是实验体也是要符合人体极限的,绝不会被掐很久还不受影响。

而且,琴酒在床上这么变态,本来只说把琴酒搞到第二天下不了床就行,以月见山在琴酒身上学到的东西,不会真的不小心把琴酒搞死了吧……

当务之急……

轻点别把琴酒掐死了!

琴酒教的床上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先不要用了!

任务重要……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但可以先不完成!

系统强制上线时间已到,挣扎着被强制下线了。

琴酒从窒息的感觉中喘匀气回复过来,转过头,眼睛透过一层水雾直直看向月见山,月见山歪着头看着琴酒,面无表情。

琴酒想到了刚出实验室时,月见山就板着着这样一张面无表情的冷酷的脸,开始礼貌的自我介绍。

做任务时调查任务目标各种人神共愤的把柄时也保持着面无表情,即使有些把柄让黑暗组织的人看了都会嫌恶心。

在审讯室围观叛徒受刑的场面表情也没有波动,叛徒的血肉溅到脸上也只会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再将帕子叠成整齐的小方块塞进口袋。

哪怕是在床上被枪顶着被掐脖子,月见山也仍旧是这样一副表情。

明明是这样一只无所畏惧的危险的兽,在警校、不,从搭档做任务时就开始了,努力收敛着牙齿和利爪,显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对着无关紧要的人发散着自己的爱心。

爱心。

嗤。

月见山和幸甚至会在任务中途扶老奶奶过马路、把迷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送到派出所。

真是……

“……废物。”

琴酒嗓音低沉沙哑。

即使是琴酒,被掐脖子还是会给喉咙造成一些影响。

“按你掐的位置和力度,离我窒息死亡还有约40秒,你居然这么早放手。”

刚刚从系统的挣扎中明白了琴酒之前在床上对自己做过什么的月见山正在反思自己有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就听到琴酒一本正经地开始教学。

拜托,早点儿放开你的脖子不好吗,那可是脖子诶大哥,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脖子吗?

之前叫大哥只是因为想要和伏特加抢最忠诚小弟的位置,现在月见山是真的很想跪下叫一声大哥。

作为一名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月见山觉得很有必要再来一次,更加精准的把握卡琴酒脖子导致窒息死亡的时间。

但系统又撕心裂肺说不能用琴酒床上教的东西。

还提到了任务重要。

思考片刻后,月见山的脸上莫名带了些嫌弃。

大前提:爱情动作片里,提到过想要让对方下不了床,除了直接上,使用一些小花样也是可以的。

小前提:琴酒床上教的东西被一心想要完成任务—“把琴酒草到第二天下不了床”的系统给否定了。

结论:不管是从直接上还是小花样的角度,琴酒都不行。

月见山是个有话直说的6岁小孩,他诚恳的对着琴酒微微有些涨红的脸,尽力措辞。

“琴酒,你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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