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
“全部吗?娘娘可知若做了此事将要面对什么?”
崔京棠笑了,“青史留下骂名?亦或是御史指着鼻子骂我太过残暴?您觉得我在乎吗?”
崔京棠要是在乎,她就不可能做这个摄政太后。
户部尚书只看了她一眼,朝她深深一拜,“或许河东道能得娘娘治理,是幸事。”
他眼底闪烁着些许满足和赞赏。
崔京棠抿了口茶,看着他苍老的背影离去,御书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她和楚崇觅。
楚崇觅一日都没说过什么话,只看着崔京棠雷厉风行办事。
他垂着眼,看了眼桌上还躺着的那本由按察使递上来的折子。
“或许您可以让我去下这些命令,未来被痛骂的就是我了。”
“你知道正常的皇子,是不会说出这种蠢话的,”崔京棠一边抿茶一边讽刺他,“我若是个疑心重的,你说出的这种话足够我觉得你想夺权。”
楚崇觅被骂,面色却是平静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缓缓说:“您做事,容我在旁边观摩,或许我现在会说蠢话,可未来呢?若我学会了,会藏了,真同您争权柄了呢?”
“你可以试试,”崔京棠淡声说:“我不能保证你的死活,不听话的皇帝,换掉就是。”
她的语气中碾死他仿佛碾死一只蚂蚁。
“母后,我会听话的。”他想了想后补了一句,“您想让我多听话都可以。”
“别这么叫我,”崔京棠被他恶心得够呛,险些把茶泼他脸上,“也别用这张脸做这种死模样。”
“是因为儿臣同先帝长像相似吗?所以母后厌憎我。”楚崇觅问道。
“知道就闭上你的嘴,”崔京棠撇他一眼,罕见地没有再说什么,今天处理了一天事情,她脑子疼得要命,哪儿还有闲工夫和小皇帝闲聊。
楚崇觅垂眸,低低应了一声,他似乎出了一会儿神,再回头的时候,便见因为疲惫,崔京棠已然靠在椅子上浅眠。
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目光却控制不住地移向她精致明丽的脸上,指尖轻蜷。
御书房的寂静在此刻成了静谧,可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打破,太监来传,王知峪到了。
楚崇觅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尤其在听到王知峪的名字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