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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想把你脑子弄坏掉

 

一个应该正洗着澡的囚徒,穿着亵衣,泡在池中,两只手都在水下忙活,那会在找什么呢?

李莲花往水里再缩了一缩,只留下脑袋和肩膀露在水面上。他微微挑眉,作疑惑状,“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找什么啊?”

笛飞声向前迈了两步,脚几乎踩到了池沿。他蹲下来,伸出右手,作势要抓李莲花的衣襟。

李莲花向后疾退。笛飞声左手一拍地面,整个人腾起,踩着水面追过去。

后退本就比前进要难,李莲花又身在水中,所受阻力更大。他没退几步,就被笛飞声追上了。

笛飞声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向后一搡,身体同时借助惯性落入水中,整个人压在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后腰重重撞在池壁上。他倒吸一口凉气,半真半假地呼了一声痛。

笛飞声似信似疑。他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眯起眼睛,盯着李莲花的脸,压着李莲花的力道却放轻了。

李莲花被迫身体后仰,双肘压在地面上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这才勉强与笛飞声拉出一个能正常说话的距离。他嗔怒地瞪他一眼,拍了一下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腕,说:“你干什么呀?松手。”

笛飞声不松。他慢慢把脑袋转正了,眼睛仍旧眯着,“你想跑。”

李莲花立刻拔高了音量否认道:“胡说八道!”

他又说:“我要是想跑,为什么路上不跑,非得进了你的老巢再跑?”

笛飞声说:“因为路上我看得紧。”

我难道真的是在问你为什么我路上不跑吗?!李莲花瞪得更用力了:“这里你就看得不紧了?这里还有一大堆人帮你看着我呢。”

笛飞声点了一下头,“所以你只能趁人看不见的时候跑。”

李莲花冷笑一声,讽刺道:“哪有你笛盟主看不见的时候。”

笛盟主一脸认真地回答:“你洗澡的时候。”

“哦,笛盟主若是如此有信誉,那你现在看的是什么呢?”

笛飞声突然将神色一凛,说:“我从屏风后面出来,并非是不讲信誉。而是因为你的声音位置一直在变,还离我越来越远,令人生疑。”

居然在这种地方让这家伙起了疑心。李莲花有点懊恼自己疏漏,他对笛飞声的神经程度还是低估了。

但承认是绝不可能承认的。他嘴硬道:“你要是只许人在原地洗澡,又何必把水池修得这么大?”

笛飞声说:“不是我,是角丽谯修的。”

……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他脑子有病,他脑子有病,他脑子有病,别跟他计较。

他安抚完自己,皮笑肉不笑地冲笛飞声扯了一下嘴角,说:“那劳烦你替我谢谢角大美女吧。”

“谢不了。”笛飞声说,“她关在地牢里。”

这根本就没法交流。

李莲花冲屋顶翻了个白眼。自从与笛飞声重逢以来,他翻白眼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他几乎要担心自己眼角抽筋了。

“反正呢,”他把话题拉回来,“我这个人,洗澡的时候就是喜欢在大池子里四处跑。”

笛飞声定定地看着他,眼睛像野兽一样闪闪发光,却叫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数日前,在那间小远城的客栈房间里,他也曾这么看过李莲花。

眼神勾起了糟糕的记忆。李莲花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他僵在原地,不敢出声,更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对劲这头倔牛就又发病了。

笛飞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目光向下一扫,说:“你要跑。你穿着衣服。”

“我穿着衣服是因为我信不过你。”李莲花说,“你这一路上,疑神疑鬼,不管我干什么你都怀疑我要跑。如今让你跟我隔着一个屏风,还没根绳子绑着,我怕你在屏风后面根本就坐不住。结果你看,我没猜错吧?”

“你要是担心,为什么不一直盯着我?为什么不待在衣架附近?我若有异动,以你的身手,取一件衣服蔽体又有何难?”

“那自然是因为……”李莲花眼珠一转,“因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个人,洗澡就喜欢在大池子里游来游去。泡得舒服了,再找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下来慢慢洗。当然,真到要洗浴的时候,我自然会把衣服脱下来放在手边的,你要是有什么异动,我伸手就能拿到。但是要让我只能窝在一个地方,还得一直抬头盯着你的动静,这么累人累心,我还不如在金玉堂洗了算了。”

这说辞十分荒谬,换作常人必定不会相信。但笛飞声脑子坏了,想法和道理都异于常人,李莲花便决定赌一赌。万一呢?万一这傻子就信了呢?

这傻子垂下眼想了一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李莲花心头一松。

“那你还不松手?”

不松。

非但不松,笛飞声还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他抓起李莲花粘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把它撩到身后,然后手指又顺着脖颈向前滑,最后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停在两侧颈动脉上。

他的动作太轻柔,场面太诡异,李莲花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配合地呆站着,任他摆弄。

“李莲花,”笛飞声说,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小腿旁边,有一个机关,转动它,可以打开出水的水道。”

李莲花呼吸一滞。

笛飞声又说:“你刚才待的地方,也有一个机关。转动它,可以打开入水的水道。

“水道不算宽,但也不窄,不算深,但也不浅。如果用缩骨功,以你的游术,是可以游出去的。”

这话一出,李莲就知道,他前面绞尽脑汁编的那些瞎话都白编了。但他依旧勉强笑了一下,说:“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知道。引活水的温泉池,必定有入水和出水水道。你一定要来这里洗浴,就是为了找这两条水道。水道应该不会很窄,我也未必会想到你会选择这条路逃跑。只要稍有耽搁,你就能逃脱成功。”

笛飞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能成功。要不是我从屏风后面出来,刚好看见你待在那里,我确实不可能立刻想到你从水道逃了。”

李莲花叹息一声,“笛盟主啊,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聪明了?”

笛飞声脸上突然浮现出苦恼的神情。

“你是太聪明了,”他说,“巧舌如簧,机变百出,太麻烦。”

他掐在李莲花脖子上的那只手再度向后上方滑去,拇、食、中三只手指分别按住他的风府和两边风池穴上。整个头面部除了太阳穴,就数这三个穴位与脑部距离最近,又没有头骨阻隔。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全都是要害部位。

他说:“我想把你的脑子弄坏掉。”

笛飞声想做的是居然这种事。李莲花有点意外。他苦笑一声,说:“笛盟主如果想这么做,也不需要亲自动手,碧茶之毒自会代劳。要不了多少时日,我就会变成一个痴傻呆愚的李莲花。就怕到时候你会嫌弃得直接把我丢出金鸳盟。”

他话音未落,笛飞声的呼吸就已然变得粗重起来。

“不会!”他吼道,“不可能!”

他身体再度压上来,双手将李莲花紧紧抱在怀里,口中不住叫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李莲花被他压在池壁上,退无可退,笛飞声又抱得极紧,挤得他连呼吸都困难。他一边推拒挣扎一边训道:“松开!笛飞声,你要闷死——”

他猛然住嘴。

因为他的小腹陡然感知到一种似曾相识的触感。

那东西是粗的,硬的,更是蛮横无理的。

他头皮都快炸开了。

同为男人,李莲花很清楚,男人胯下那东西,说是身体的一部分,有时候却很能自作主张。有人欲火焚身了它不肯醒,有人情绪一激动它就想造反。所以小笛硬不硬,同老笛想不想,未必是一回事。

但话虽如此,在意识到异常的那一刻,李莲花还是吓得不敢动弹了——

万一是他把那东西蹭硬的,又万一他再多蹭几下,笛飞声不想也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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