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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舞舞喳喳

 

此话一出,车上坐着的二人齐齐吓出一身冷汗,几乎就要当场尿裤子。

常河目瞪口呆地望着对面人,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磕磕巴巴地说:“不不不不不对啊,我记得登、登记表上写的是,是,是梁先生来着……”

“对,是梁子帮我送去的。”薛南珲点点头,抬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你也见过,就脸上有刀疤的那个。”

这何止是见过,常河现在还记得那人的重拳砸在身上时的痛感,以及拿着淋浴头喷冷水时的冷酷无情。

“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松开握住车把的手,薛南珲面无表情地盯住二人,缓慢地、一根一根地活动起手指。被掰动的关节连续发出喀吧喀吧的脆响,在嘈杂的背景下声音其实并不算大,可听在常河与都琦的耳中却宛如雷鸣海啸,带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都琦的反应速度向来是比较快的,眼看情况要糟,他兔子一样从后座上弹起,转头就要往巷子里逃。然而今非昔比,他快,薛南珲比他更快,刚一见他动作,便老鹰抓小鸡似的伸手拽住了他的后脖领子,狠狠将人掼在了地上。

痛苦不堪地蜷缩起身子,都琦呻吟着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薛南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傻在原地的常河,转身走向停在一旁的悍马,声音平淡地吩咐手下:“把那两个也一起带走。”

地下车库里,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晾腊肉似的挂在过道中央,脸上表情是统一的愁云惨雾、后悔不迭。

小心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膀子,常河不由得想,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平时对神鬼仙佛过于不敬,所以遭了报复?可是他老妈当年虔诚信拜,奉出不知多少香火钱,不也照样一点用都没有吗?没想到这帮神仙收了钱不给办事不说,倒还挺能记仇的。

忽然,电梯铃叮地响了一声,吊挂在空中的二人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向后扭脖子试图看清来客。

好消息是,来者仅有一人,且两手空空,并没有提着什么刀枪棍棒;而坏消息是——那个人是薛南珲。

闲庭信步走到二人面前,薛南珲依旧戴着那副黄澄澄的太阳眼镜,从镜片下面射出森冷的目光。

“行啊你们俩,日子过得挺自在,开老子的车出去潇洒——”说着,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两根手指捏着将其提到眼前,“还把车钥匙弄成这个x样?”

突地打了个寒战,都琦哆哆嗦嗦地开口求饶:“薛、薛哥……是我们错了,我们真不知道那是您的车,不然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碰啊……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我、我给您磕头道歉……”

薛南珲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小下巴用力晃了晃,“你的脑袋很值钱吗?在地上磕两下就能让老子消气?”

都琦被他掐得骨头生疼,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地一个劲儿地道歉认错。

常河知道他俩今天是撞枪口上了。薛南珲这一身的戾气,明显不是因为车子被人偷偷骑了而攒起来的,可谁又会放过恰好送到眼前的沙包呢?

心里想了又想,他咬咬牙张口道:“薛哥,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挨打挨骂我都认了。但是你别为难都琦,他只是碰巧来找我吃饭而已,没碰你的车,不该受牵连。”

听了他这话,薛南珲眉毛一挑,倒还真的松开手来,慢慢踱到常河面前,抬眼望向他。

“又开始充好汉了?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我记得上次你也是为了保他吃了不少苦头吧?”说着,他不怀好意地抬手在常河的侧臀上拍了拍,戏谑地问:“怎么?他是你姘头?”

“我¥%g%……h%*!!”

一个没忍住,成串的亲切问候从常河口中蹦跳而出。薛南珲的脸色瞬间沉下几度,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可以说是阴森森了。

“少他妈恶心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常河干脆也不装了,就着心里的闷火口无遮拦地谩骂起来:“断子绝孙的死基佬!你他妈迟早被雷劈!”

薛南珲静静地听他骂完,怒极反笑,边低头抽裤腰带边阴冷地说:“没看出来,嘴还挺利啊。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出来听听?”

常河看着他的动作,后背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现在再服软显然也是不太可能,更何况他心里头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混道上的,打人或是被打都是家常便饭,上次的事是他栽了跟头,哪怕被生生打断两条腿他也认了;但薛南珲不能那样侮辱他吧?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然被摁在地上当狗一样的狠操了一顿,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你他妈……你他妈有种给老子放下来!”常河瞪起一双黑眼睛,不顾都琦在一旁嚅嚅的劝阻,直着嗓子低吼:“咱俩一对一打一场!你敢吗?!”

话音结束,薛南珲刚好把裤腰带解下来,对折过去握在手中。沉沉地抬脸笑了一下,他先是扬手啪地一皮带抽在常河身上,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往地上一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割断了常河手上的绳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蹲在地上活动胳膊的常河,薛南珲的眼睛里浮起暗幽幽的火光。“倒是你,愿赌服输,做得到吗?要是打不过我的话,你今晚会过得很惨。”

最后两个字他特意加重语气,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吐出来。常河知道那背后的涵义是什么,但在寒毛倒竖的同时,流淌在基因里的好勇斗狠的天性如兴奋剂般注入脊髓,叫他瞬间脑浆沸腾,热血奔流,除了狠狠干上一架之外什么都思考不得了。

当啷一声,薛南珲将匕首丢在常河眼前,随即握紧双拳微微沉下腰,摆出相当专业的迎战姿势。

“让你一把刀,省得回头说状态不好不公平。准备好了就来吧。”

常河沉眉看了他一眼,握住匕首,直起身子。“你就不怕被我一刀捅死?”

薛南珲舔了舔牙尖,再度露出嗜血的微笑。

“有种你就试试,我很期待。”

随着一声暴喝,常河挥舞匕首,气势汹汹地朝对面人扑过去,刀尖在灯光下反射出森然的银光。薛南珲脚下一退,身子后拉躲过他的猛攻,同时迅速出拳,冲着他的下巴袭去。

常河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搏击训练,但这么多年打架斗殴的经验足够他判断形势,知道这一拳挨下去很有可能直接被ko,所以赶紧侧身闪避,脱离攻击范围后马上抬手又是一刀。

这一回薛南珲没能完全避开,衬衣被划开一道裂口,鲜红的血色自白皙的胸前漫出,在色调灰暗的停车场内显得分外夺目。

瞧见他的血,常河的脑子忽然冷静下来不少,心想总不能真的把薛南珲捅死在这吧?他一个没钱没势没背景的平头老百姓,一旦闹出人命官司,重则枪毙,轻则蹲个十几二十年大牢,那这辈子岂不是全都毁了?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心里如此一犹豫,他手上的动作就不由得慢了几分,不像之前耍得那么威风了。而薛南珲虽然流了血,可面上表情分毫未变,出拳依旧迅猛有力,三招两式之间便将常河逼得乱了手脚。

又是一记快拳袭来,常河被打得连连后退,只能狼狈护住头脸。薛南珲则是乘胜追击,凌空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右手腕,将沾了血的匕首踢落在地。

打到这个地步,其实胜负已经很分明了。薛南珲虽然不如常河高壮,但明显是练过的,出拳稳准狠,力量也比看上去的要大得多。常河挨了几下狠的,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脚下发软,强撑着一口气才没跪倒在地上。

都琦被吊在一旁目睹全程,胳膊又酸又痛,心里又惊又慌,生怕常河真的被薛南珲活活打死,忍不住张口大喊:“薛哥!别打了!要打死人了!您行行好住手吧!求您啦!”

常河昏昏沉沉地听到他的叫声,想说老子没那么孬种,别跟他求饶,可是嘴巴刚一张开,就有黏稠的热血流进嘴里,然后喉咙口也跟比赛似的涌上一股腥甜。

都琦还在那边嚎丧似的大喊大叫,薛南珲充耳不闻地对着常河又是一顿狠揍,直打得他整个人瘫软在地才停手。

三两下扯掉破碎的衬衣,他先是用布料擦了擦拳头上的血,随后带着一身煞气走到都琦面前,不由分说把那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口中。

“再叫唤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拔了?”

都琦惊恐万状地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他万分笃定薛南珲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转身走回到常河身旁,薛南珲同样一言不发地伸手扒下对方的裤子,将一整个饱满圆润的麦色屁股暴露在空气之中。

意识到男人接下来的打算,常河回光返照似的又挣扎起来,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脏话,一边抡胳膊踢腿要防守反击。薛南珲哪能允许他造次,站起来照肚子又是两脚,见他蜷缩着不动了才收回腿,慢条斯理地解开裤子,露出已然半勃的性器来。

“还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一手掐住肉实的臀瓣向外掰开,薛南珲握着硬热的阴茎在穴口周围缓慢拍打,语调阴森的说:“愿赌服输。你自找的。”

说完,他吐了两口唾沫到常河股间,就着那一丁点的润滑硬是把性器挤了进去。

常河趴伏在地上,由于这次没能及时昏迷,所以清晰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钝刀子割肉,什么叫痛不欲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他控制不住地挥拳猛捶水泥地,同时手脚并用的想从薛南珲身下爬走。

薛南珲箍住他的侧腰不让他乱动,小幅度地摆动起腰部,开始在穴内挞伐。很显然,仅靠上一次的开苞并不足以让常河的屁股熟悉外物侵入,作为进攻者,薛南珲同样感到了疼痛。不过此时此刻,这样的疼痛倒像是兴奋剂一样的存在,那洞口缩得越紧,他就越有将其完全捅开、彻底征服的欲望。

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在偌大的停车场内回响,黯淡的灯光下,青黑色的苍鹰纹身蛰伏在男人白皙的肩背上,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仿佛也在进行着一场冷酷的捕猎。

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黏黏乎乎的糊在嘴唇上方,堵得常河呼吸不畅,脑袋里越发昏沉起来,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场熟悉的噩梦里。晕头晕脑的,他感觉自己被翻了个面,后背碰上水泥地,两条腿则是高高抬起,像青蛙一样弯曲着朝两侧分开。

滚烫的肉棍再次捅进臀间的孔穴,毫不留情地横冲直撞起来,似乎要活活搅烂他的内脏。常河在恐慌和痛苦中再次扑腾起来,无意识地摇晃脑袋,口中发出难耐的呻吟。

挣扎间,一条人影骤然映入他的眼帘。常河迷茫地与那条人影对视了三秒,脑中顿时如炸雷般轰然作响,一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并不是一场噩梦,或者说,这并不只是一场噩梦。他几乎快要忘了,这里并非只有他跟薛南珲两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都琦被吊挂在悬梁上,完完整整地目睹了他被侵犯和羞辱的全过程,包括那些狼狈至极的呻吟和挣扎。

在彻骨的恶寒中,常河似乎听到了某些东西破碎的声响。那或许是他最后的一丁点尊严,也可能是他仅存的一小撮理智;总之,无论那是什么,反正在意识到现状的一刹那,它就像肥皂泡泡一样嘭地炸碎了。

困兽般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常河不知从哪里凝聚出一股力量,猛地将身上人推开。

薛南珲没防备,被推得一下子摔倒在地,太阳镜也从脸上掉了下来。阴沉着脸从地上爬起,他瞟了一眼跌落的太阳镜,向前方射出愠怒的目光。

“找死是不是?我看你还是挨打挨得轻了。”

说话的时候,他胯间的家伙犹湿漉漉直愣愣地戳在空气中,硬热的炮管上沾着几串醒目的血痕。

常河冷不丁瞥见那玩意,心里立刻涌上一阵又愤怒又恶心又恐惧的复杂情绪,恨不能一刀把它连根剁了。气恼地移开视线,他瞪起双目望向薛南珲,声音发颤地低声怒叫:“老子跟你有仇吗?你他妈的羞辱一次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薛南珲闻言轻轻一耸肩膀,“是啊,怎么了?不服气?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把握住啊。”

说完,他翻身站起,提着拳头气势迫人地再度逼上来,失去镜片遮挡的眼睛里幽幽的泛着绿光,简直像是什么豺狼野兽一样。

刚才挨的那顿狠揍的记忆还刻在骨头里没有消散,一见薛南珲又摆出揍人的架势,常河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条件反射般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嘴上却不服软地继续啸叫:“我操你妈!你别过来!你他妈心理变态是不是?老子不陪你玩这个!”

躲避之间,他感觉左手一痛,似乎被什么锐物划破了掌心的皮肤。慌乱地回头一瞥,原来是之前被薛南珲踢落的那把匕首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沾血的刀刃映出一片银光。

下意识地将匕首握进手里,常河转过头来刚想出言威胁,却被迎面一拳砸得仰倒在地。紧接着,薛南珲坐上他的腰,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暴打,末了咔嚓一声卸了他的下巴,就着这个姿势要把自己的阴茎送进他的嘴巴里。

浓郁的雄性气味瞬间扑进鼻腔,眼看着那玩意贴上自己的嘴唇,常河双眼暴睁,眼珠子几乎快要沁出血来,握紧匕首不管不顾地抬手狠狠一扎。

扑哧一声轻响,薛南珲的动作猛然僵住,不可置信般抬眼与身下人对视。

视线相撞的瞬间,常河心里猛然一悚,像被烫到似的一下子松开手,胸膛起伏着不断粗喘。

薛南珲望了他几秒,慢慢回头去看自己的伤处。右侧后腰上,被匕首刺穿的地方正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而他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在飞快地伴随血液一起流淌出去。

试探着用手掌按紧刀口,他转过头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眼睛却忽然一阵刺痛,脑袋里也泛起晕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歪在了地上。

常河呆呆地望着薛南珲,直到他倒地不起,才大梦初醒般从地上跳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四周。

停车场里依旧是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只有嘴里堵着破布的都琦被吊在一旁,呆若木鸡地望着他。二人对视片刻,均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出强烈的惶恐,隐隐约约感觉到要大难临头了。

乔思思的劝告猛然在脑海中响起,常河懊悔万分地俯身揪住自己的头发,几乎想要一头撞死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只一晚上的功夫,他勤勤恳恳拨上正轨的生活便彻底宣告破灭,以后永远都要背负着杀人犯的骂名了——不对,他都杀了人了,还能有什么“以后”?接下来不是吃枪子儿就是等着下半辈子牢底坐穿了!

转眼之间,常河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种念头,从投案自首到毁尸灭迹,每一种办法似乎都是可行而又不可行,脑袋里乱哄哄的始终做不出决定。

“妈的,不是吧……你、你别死啊!”手忙脚乱地扑到男人身旁,常河脱下毛衣去堵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嘴里乌七八糟的念叨:“都他妈怪你!刀是你自己拿出来的,我这、这算是正当防卫吧?啊?妈的你说句话啊!不会真死了吧?!我操操操……”

倒在地上的薛南珲发出一阵低浅的呻吟,手指颤抖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丢出来,咬牙喘息道:“别他妈……废话……老子还没死呢!不想让我死就赶紧开车……去医院!”

常河嚯地一下抬起脸,呆呆地看了他两三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捡起了车钥匙。

之前的那些仇和怨他现在都顾不得了,只要薛南珲别死在这里、别让他变成杀人犯,他就足够谢天谢地感激涕零。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就等事到临头再说吧!

清晨时分,两个人影过街老鼠一般鬼鬼祟祟溜进居民楼,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常河的家。

一进门,常河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向前一扑,东倒西歪地趴在了乱糟糟的床铺上。

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甫一松开,他便觉出了无尽的痛与累。脸上身上被踢打过的地方自不用提,屁股里受了伤的那一处也疼得像被炮仗炸过似的,一路上给他折磨了个够呛。

上下眼皮无力地黏合在一起,他想着先睡一觉吧,有什么问题等睡醒了再想辙;可是尽管身体疲惫得厉害,脑子却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颠三倒四地不断回放各种场景,又搭配上许多根本没个逻辑的胡思乱想,让他睡也睡不着,理也理不出头绪,烦得简直想死。

都琦跟在他后面进的屋子,此刻委顿在椅子上,同样也是心思烦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沉默半晌,他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肩膀,痛得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肌肉肯定是拉伤了。抬眼向趴在床上的常河放出目光,他发现对方的裤裆处隐隐透出一片深色痕迹,来源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地下车库里的一幕幕再度在他脑海中闪现,他咽了咽唾沫,心里既错愕又尴尬,认为自己不该再去多想这件事情,遂移开目光,小小声地说:“哥,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呐?”

常河闻言又叹了一口气,干脆拽过枕头捂住脑袋,做出掩耳盗铃的模样。

怎么办?他也想知道怎么办啊!薛南珲虽然是被送进了抢救室,但小命到底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就算他命大活了下来,以他的身份和脾气,事后能不来找自己报仇?一想到今后将会面临的恐怖报复,常河就感觉后脊梁里直冒寒气,忍不住又开始期盼他还是早点死了吧!

都琦见他不回话,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多半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脑袋里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主意。不过相比常河此时的万念俱灰,他算得上是乐观派了。揉了揉酸痛的臂膀,他感觉嘴里渴得厉害,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决定先不去想那些麻烦的问题,等吃过饭、休息好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哥,你饿不饿?我去煮点面条咱俩吃啊?”

“嗯?嗯,行。”常河胡乱应了一声,其实肚子里根本没觉出饥饱,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该怎么办”上。

得到回复,都琦立刻行动起来,离开卧室去厨房烧水洗菜。常河鸵鸟似的又趴了一会儿,感觉胸口十分憋闷,有些喘不上气,便丢开枕头,身子一转改为仰躺。不曾想,这一动弹牵扯到下身那里的裂伤,一阵尖锐的痛楚从尾椎骨直冲到后脑,疼得他脱口就是一声惨嚎。

都琦正在厨房里打鸡蛋,冷不丁听见他的嚎叫,吓得手一哆嗦,鸡蛋啪唧掉到地上,摔得卵黄子溅了一地。顾不上收拾烂摊子,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卧室里,慌慌张张地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你磕到哪了?还是哪疼了?要不还是医院看看吧?”

常河虾米似的蜷缩在床上,两只手徒劳地捂住屁股,嘴里不住地抽冷气。都琦看见他这动作,也明白过来他是哪里疼,顿时面露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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