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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以下犯上

 

陆孝一早随秦义同去地牢,准备提审姜仁。

看守的狱卒来报,说是姜仁形容无状,瞧着像是得了失心疯。

二人亲自到看押的牢房,见姜仁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嘴唇发紫,像是冻的,又有些中毒的迹象。

“仁哥。”秦义叫狱卒开了锁,陆孝低头跟在后面走进了潮湿阴暗的牢笼。

姜仁一眼就看见站在阴影里的陆孝,受了刺激似的。

“陆孝!陆孝!你我也本是兄弟一场!如何能对我下此毒手?”身上的手脚铐叮当作响,拼了全力扑过来,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

“仁哥,此话差矣。”陆孝往旁边让了半步,秦义皱了眉,出手阻拦,“你将事情闹到陛下那儿,叫义父丢了脸面。他老人家向来憎恶背叛,陆孝弟弟又在义父身边得力,你如实交代了,弟弟们也好替你求个情,叫义父开恩啊!”

陆孝眸色深沉,在秦义看不到的地方,满眼嘲讽地盯着姜仁,像个局外人,端着个事不关己的态度,看起热闹来。

“你知道什么!这全都是他的圈套,你见他整日沉默寡言,实际内里全都是黑水,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义父疼他,哪日被人暗害了,怕都不知道是谁做的!”姜仁恨秦义的是非不辨,更恨这么多年大家都被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哄骗了去。

“仁哥这话说的弟弟心里真是凄凉。”陆孝敛了情绪,慢慢开口,“那日你在陛下面前诬告我,若不是义父替我求情,恐怕早成了冤魂一缕,哪还有今日站在这里与哥哥们闲话?”

“我如何为人,哥哥们这么多年也都看在眼里,不知仁哥受了何人挑拨,要伤我们兄弟之情?”

一番话说的恳切又有所指,秦义几乎是立刻就记上心头,到底不忍见姜仁落魄,上前几步欲替他整理衣衫。

“都是自家兄弟,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瞧你这样子,天寒地冻的,哪能受这些委屈?”

姜仁却不领情,使足了劲,没设防的秦义被推了个趔趄,他趁机绕过去要和陆孝拼命。

笨重的铁链甩在陆孝脸上,立刻肿起二指多高。

“来人!”

秦义高声喝道,他没想姜仁竟疯魔至此,又见陆孝侧脸红肿不堪,温衾平时对陆孝那个上心劲儿,回去恐怕也难交差。

“大家到底兄弟共事一场,谁道你竟是个执迷不悟的,此番背叛之事究竟背后是何人指示,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你若老实交代,义父念在你多年效力的份上,定能饶你一条狗命,姜仁,不要不识抬举!”

换了副嘴脸,秦义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几个狱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姜仁,好似铁面无私的阎王。

“仁哥,义父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你不是不知,忠心跟着他老人家,我们也一样不会被人拿捏,你又何必要替旁人做嫁衣?”

陆孝声音有些颤抖,他脸上火辣辣的,却仍还在劝说姜仁。

姜仁被人按着,挣了两下就作罢,他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蔑斜着骂道:“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着了小人的道,死不足惜。不过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说着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掀翻了身上三两个狱卒,飞身扑在陆孝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就将人按倒,铁链叮当响成一团。

陆孝仰面躺在地上,眼里却没有惧怕,反而挑衅一笑,看得姜仁心头更加恼怒,两眼通红,如同走火入魔。

牢房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过去要将二人拉开。

陆孝手探在姜仁小腹,二指压在他丹田位置一用力,那发疯凶兽一样的男人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陆孝身上。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陆家人,可惜,有勇无谋,弟弟就送你先上路了。”

陆孝声音极低,伏在姜仁耳畔,轻声细语。

“咳咳……”一阵咳嗽,陆孝装模作样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义哥,你瞧仁哥吐的血都黑了,莫不是中了毒?”

秦义上前翻看,那姜仁早没了鼻息,死的透透的。心下一惊,暗叫不好。能在督厂地牢里人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对方定然不是善茬。

原本的提审因为姜仁的暴毙而匆匆结束,但有些事却才刚刚开场。

二人各怀心事回到寿川院复命,不巧却遇上同样心情欠佳的温衾,当即又吃了一记踢踹。

温衾躺在陆孝大腿上闭目养神,粗粝的手指正搁在他太阳穴和颅顶的穴位上轻柔旋转,力道适中,一天的疲劳也逐渐散去。

他缓慢睁眼,一眼就对上陆孝那双枯井似的眸,那里头深不见底,却带着几分虔诚和认真,正专注地为自己服务。

没由来的好心情,温衾唇角上扬,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刻。

“义父可有吩咐?”陆孝低声问。

摇摇头,却敏感地嗅到独属于年轻男人的气味,温衾转过头,鼻翼微动,外裤也遮不住的形状,是陆孝的东西。

热热的,还有股若隐若现的麝香味儿,像根狗尾巴草,时不时就撩拨一番他的神经。温衾只觉自己周身的火都被点了,口舌干燥,迫不及待想要好好疼爱那根肉具一番。

“看你这脸上脖子上的伤,怎么,是你失手把姜仁杀了?”

问话冰冷还带着些斥责,陆孝本能就想起身跪下,却被温衾一把捏住了腿间的命脉。

身形僵硬,陆孝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也忘了收敛,痛得温衾倒吸一口凉气。

“嘶……怎么,还想失手连义父也杀了?”

“不,孝儿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手上更加用力,原本还在裆里沉睡的家伙被外力刺激,正一点点硬挺。温衾鼻尖本就离的近,完全勃起的阴茎,竟隔着两层布热烘烘地杵在他脸上。

陆孝满脸通红,有点不知所措,他低低地喘了一口,像只流浪狗,哀求地叫了声,“义父……”

平日里的木头到这时才有些活人的反应,温衾来了精神,一骨碌起身,跪趴在陆孝腿间。玩弄囊袋的手没停下,又更加大胆地用牙齿去扯他腰间管束着的腰带。

陆孝感觉自己那处胀得快要爆了,原本有些寒意的身子也如同一块被扔进火盆里的银碳,周身都在燃烧。

“义、义父……您……”他瞪大了双眼不敢乱动,任凭温衾在他身上胡作非为,撑着身子的双臂青筋遍布,像是忍到了极限。

温衾叼着陆孝外裤的布料慢慢撕扯,时间仿佛被下了咒,一分一秒都拉长了数十倍。

陆孝手里死攥着床单才忍住了不管不顾将人按在床上肏弄的念头。却见那人一双吊梢眉,狭长的眼角同样被情欲浸染的通红一片。

扑面而来的是与主人同样猴急的性器,红肿的发紫的龟头正洇洇地往外渗着透明的涎水,温衾心中得意,故意挑眉,用那双春水外泄的细眼勾引陆孝。

“孝儿还没回答,今日是否是你失手杀了姜仁?”

滚烫的肉具被微凉的手掌裹着,陆孝眼底赤红,张了张嘴,呼出一口热息,低喃道,“义父觉得是,便是了……”

“嗤……”温衾瞧那年轻人一副被勾了魂的落魄样,原本也不过是想寻个由头,如今看来倒也不必。

“那义父要惩罚孝儿,你可有怨言?”

“孝儿不敢。”

贝齿轻启,露出半截殷红似血的嫩舌,温衾覆上去,叼住经络缠绕的阳具,舌头微微卷起,将那铃口的涎液尽数收进腹中。

属于男子的味道,虽气味刺激,却是房事里的催情剂。温衾痴迷,又拿舌尖往那细小的口子里探了探,又吸又吮,爽的陆孝头皮发麻,喘息不断。

柱身和囊袋也没被冷落,温衾熟练地上下其手,一边圈着肉柱缓慢撸动,一边又捏着底下的卵蛋揉搓。

陆孝越发难以忍耐,爽利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大着胆子伸手,一把将温衾发间的玉簪扯下,如瀑的黑发倾泻,拢着抓在手心。

温衾还未反应,口里的粗硬猛地挺进,狠狠地堵在了喉关。他被激的一阵作呕,皱眉要起身,却忘了自己一把青丝还在那人手里,刚抽离了一分,又是一个挺进,捅得他七荤八素,眼前发昏。

“得罪了,义父。”

“孝儿实在难以自持……”

那人却还假模假样地说着讨饶的话,温衾眼角带泪,半推半就地应允了陆孝这样过分的举动。

“唔嗯……不!”

喉关被撞的麻木,越来越快的节奏,温衾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死死按在鸡巴上,没几下,那龟头抵在他口腔上壁,射出一泡又浓又腥的精水。

“既说了要罚你,怎的竟自顾自爽起来了?”温衾吐出嘴里的污秽,唇角还挂着银丝,一双淬满了淫欲的凤眼,仍残留未干的泪痕。

他按住想要起身的陆孝,顺手拿过先前仍在一边的衣物,随意绑了几下,推着他躺在床上。

“既做了咱家的玉势,便也该有些做玉势的觉悟吧?”

温衾慢慢脱下外裤,露出早就洪水泛滥的后穴。

陆孝仰面躺着,任凭温衾扒开了他的里衣。茶色的皮肤上疤痕交错,胸前两点深红,隐在更加暗沉的乳晕里。

温衾叉着腿跪坐在陆孝身上,残缺的下体紧贴在方才刚泄了精软下去的肉具。那一团肉半耷拉着,茂盛的耻毛一并戳在温衾腿间,痒痒的,又有点刺挠。

“义父……”陆孝觉得温衾简直是千年的狐狸修炼成精,一颦一簇都让他脑门充血,难以思考。

如冷玉的手指欲擒故纵地在陆孝身上跳跃,从喉结往下,一下下戳着陷在乳晕里的小肉粒,大有要将其抠挖出来的势头。

身下的鸡巴重又来了精神,陆孝难耐地小幅度挺了挺腰,到底也没敢太放肆,只用经络环绕的柱身,抵着温衾的尿口,缓慢研磨。

“到底还是个孩子,这样心急。”温衾嗤笑,虽他后穴也因渴望陆孝的粗壮早就淫水直流,但他仍还有耐心,为了能体会更极致更尽兴的快乐。

任由陆孝胆大妄为,温衾也不责备,俯身去舔弄已经被他揉搓硬了的乳粒。

多年的与石头为伍,温衾口活也决计一流,小小的乳头,吮吸挑逗不在话下。

“唔!”从未有过的体验,陆孝感觉自己身体更加不受控制,此刻的义父已经化身成专门吸食他人阳气的精怪,叫他心甘情愿交出全部。

左侧的乳粒很快肿胀起来,温衾满意地舔了舔舌,又去吃右边的乳首。“啧啧”声不断,像是品尝什么稀世珍宝。

“义父,义父饶了我吧!”陆孝满眼赤红,仰着头低喘,一双手举在头顶被衣物束缚着,只要稍加用力就能挣脱,不过仅剩的理智让他没有那么做。

温衾起身,意犹未尽地将唇边晶亮的涎水抹去。狭长的凤眼里是陆孝见过最迷人的春色,温衾眯着眼,灵巧的舌头缠绕上自己如葱白似的手指,两节指骨转瞬就变得湿润。

后穴的热息混着淫水淌在陆孝肉棒底下的囊袋上,温衾轻车熟路地将两根手指探了进去,替自己扩张。

长期被冰冷玉势冲撞的甬道早就习惯了异物侵犯,更不说如今温衾被情欲笼罩着,早就迫不及待地敞着门户,等待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

冷落许久都未能被照拂的鸡巴,突然被柔软湿热的穴盖住。陆孝几乎是瞬间,就想一个挺腰插到底,他牙关紧咬,忍得脑门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温衾也心急,可娇柔的穴很难一口吃下陆孝那根肿胀的大家伙。为了省力,他曲腿跪起身,努力放松身体,一寸寸接纳那根又烫又硬的东西。

待温衾终于把烙铁似的肉具吞进身体,二人皆是松懈的喟叹。

“人像个木头似的,倒只有这根东西讨人喜欢。”温衾勉强吐出口颤抖的浊息,双手按在陆孝小腹坚实的肌肉,慢慢抬起臀股。

潮热的穴又紧又软,裹得陆孝好不爽快。那肠道里好似长了千万张小嘴,各个都有一手伺候人的好功夫。

温衾撑着身体上下动作,缓慢又没有章法地肏弄自己。虽他用那些冷硬石头惯了,可面对这样粗壮又滚热的真肉棒,还是多少有些不适。

不一会儿就累得够呛,想要坐下来歇息片刻,陆孝却忍不了,挺腰往那盘丝洞里送了送,却不料不偏不倚地戳中了那人的骚点。

“啊!”温衾只觉从尾椎骨升起一道酥麻之意,狠狠击中了后脑。他浑身瘫软,又更加重了那根东西从腺体上狠狠擦过,爽得他一时忘了身份,黏黏糊糊伏在那人身上,哼哼唧唧地张着嘴喘息。

“义、义父,您劳累一日,不如换儿子服侍您吧……”陆孝忍得辛苦,若任凭温衾这样磨磨蹭蹭的,恐怕还没射,就要先憋疯了。

热息打在胸口,陆孝浑身的汗都快把仅存的理智淹没。他见温衾没拒绝,又更加胆大,两下就挣开了手上的束缚,抄起软烂的大腿,将那人抱进怀里。

“唔嗯……”突然变化的体位,让那根烧火棍插得更深,温衾双颊通红,趴在陆孝肩头,闭上眼感受体内源源不断的颤动。

“老了,到底是、不如你们年轻人……”

陆孝坐在床上,温衾坐在他身上。交合处水渍一片,沾湿了床褥。这样的姿势无疑是最深,陆孝仰头盯紧温衾脸上的反应,下身匀速顶弄。

大片白皙的皮肤在陆孝面前晃动,胸前的红色乳粒更加娇艳,陆孝有样学样,一手抚上温衾锦缎似的后背,支撑着他不至于瘫倒,伸头含住那颗早就涨红了的肉粒,吃在嘴里,用犬齿轻轻嗑咬。

果然温衾爽得更甚,双手紧抓住陆孝的肩头,指甲都扣进皮肉里,下身的小孔更是难以控制,断断续续往外掉着珍珠。

陆孝见他舒服,又加快了动作,一只手掐在温衾绵软的臀肉,稍稍托起些,寻找那块特殊的凸起。

“义父,孩儿肏得您可舒服?”陆孝声音本就低沉,此番又裹着滔天的情欲,听到温衾耳里,竟如烈性春药般让人痴醉。

“唔、舒、舒啊……服。”简单的字眼也被捣入内穴的烛龙搅得粉碎,那条龙沉眠初醒,兴致勃勃地在甬道里翻腾。

“够、够了!让我,让我歇……啊!啊啊啊……”

凸起的软肉被陆孝寻得,他一松手,那口贪吃的穴又重新严丝合缝地把肉具整根吞下。温衾一句话未说完,雷劈了似的,浑身抽搐,翻着眼白就要高潮。

整条通道里的湿热小嘴紧紧抓住那个罪魁祸首,被下了咒一样,发了疯拼命绞着。陆孝后槽牙咬的腮帮子都麻了,才把那股冲上脑门的射精欲望按下去。

密集的快感消散,温衾得了甜头,扭着腰催促陆孝继续。

二人身上的汗渍体液纠缠混杂,却无人顾及,只一心沉沦在肉体交织下,携手迈进的极乐殿堂。

又是一轮打桩,温衾爽得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得差不多。他大张着嘴,肆无忌惮地吟哦,甚至还破天荒地在陆孝满是汗渍的脖颈上舔弄啃噬。

猫儿挠痒样的,陆孝心底颤动,下身抵在温衾敏感处用了全力冲刺。

“啊!啊啊……轻、轻些……呜、舒、舒服!快,快些……呜啊啊啊……”

带着哭腔,温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叫喊些什么,他仰头撑在陆孝肩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下身残破的地方也横冲直撞地想要释放。

可那地方哪还有能释放的东西?温衾昏了头,以为那强烈的冲击感,就是埋在记忆深处的,属于男人高潮时候的感觉。

他喉间发出一阵啼哭,随陆孝粗暴的抽动放松了身体。

“哗哗……”竟是被活活肏得尿了。

温热又带着腥臊气味的液体流在二人交合处,被陆孝撞得噼啪作响,他低头看去,义父腿间那个圆孔,湿淋淋地冒着热气。自己肏一下,就往外吐一口尿水,像是坏了一样。

“放、放肆!”温衾脸上挂不住,自己当着义子的面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泡尿都管不住。他咬着牙,瞪着双哭肿了的眼,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可惜他被肏得太狠,那耳光一点力道都没有,更像是耍脾气的小媳妇,只徒增些情趣罢了。

陆孝配合地偏过头,咧开长时间缺水有些干裂的嘴唇,仰头去看羞赧的温衾。

“是孩儿失礼,该打。”

嘴上说着该打,下身却更用力地肏,不知到底打的究竟是谁。

高潮了一次,温衾坐不住,陆孝扶着他躺在床上,抓着两条还在打颤的腿按向身侧,从正面又肏了进去。

这样的姿势更方便陆孝动作,打桩似的肏了几十个来回,又是一个挺身,恨不得把囊袋也一并挤进那穴里,抵在温衾身体深处,射了。

还没来得及感受射精后的余温,温衾一脚把陆孝踢下了床。

“混账东西!”他气息不稳,说话还带着浓厚的情欲,却动了真格,两只凤眼圆瞪,紧皱着眉骂道:“我几时说过你可以射进去?”

陆孝讪讪,衣衫不整地跪在床前,还没完全软的鸡巴不合时宜地又从顶端流了几滴精水。温衾坐在床边,一眼看见那白浊蜿蜒而下,贪婪地咽了口口水。

越是失去了的东西,就越会变成执念。

温衾想,肯定是自己那东西没了太久,如今见着陆孝的玩意长得这样好,左右还是有些嫉妒。他有时也忍不住会想,若那年没有选择做个阉人,是不是到如今,自己的那根,也会长得像这样粗长雄壮?也能肏得旁人欲生欲死,神魂颠倒?

可惜,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罢了,伺候的不错,就算作奖励了。”温衾修长的腿搭在陆孝肩头,换了口气,“孝儿,瞧你那处仍还硬着,定然是没尽兴吧?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再来一次?”

秦义一大早就到寿川院会客厅里候着,听小太监说昨晚温衾留了陆孝,后半夜才放人,出去时狼狈不堪,像是被罚得狠了。

还好自己没住在寿川院,秦义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悄悄叹气,昨日义父气头正盛,难为陆孝了。

姜仁一死,很多事都被掐断。昨日回绣衣使住所,秦义一夜未眠,调了五六个人手,忙活了一整宿,终于有些眉目。没敢有丝毫怠懈,天刚蒙蒙亮,就匆忙回来寿川院复命。

温衾夜里缠着陆孝要了四五次,院外的鸡都醒了,才作罢。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出门听说秦义在前院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说说吧。”温衾蔑斜了一眼,身后添茶的下人知趣地替他拿了个软垫靠着腰,又轻手轻脚将一件裘皮大氅兜在他肩头,才默默弓腰退下。

秦义困得眼皮打架,听到温衾问话,忙强打起精神,把昨夜里查出的结果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原来姜仁不知何时竟与二皇子宗文景勾搭上了。先前在外头打着温衾的名号胡作非为,也全是托了二皇子的吩咐。后来构陷陆孝,意图离间温衾和皇帝,可惜事情没得逞,就赶在姜仁被问话之前差人下毒,杀人灭口不留痕迹。

“宗文景?”温衾低吟,他虽效力宗明修,但皇帝毕竟已到暮年。近来朝廷像是有人煽动,许多大臣接连上奏,请陛下早些立储。

这二皇子无论从年龄或是身世学识上,无疑都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手伸到督厂里来,野心可见一斑。

“呵,倒是个急性子。”温衾嗤笑,且不说陛下虽年老但身体强可,就是动了立储的心思,这宗文景也并非就是十拿九稳的。

无他,皆因温衾太了解宗明修。猜忌多疑,又向来不喜贵族势力太过。

二皇子乃皇后所出,皇后又是康家的女儿。康氏何许人也?大酉国百年大业,康氏从未缺席,历来都在朝廷担任要职。光是太后就出了三位,更不说陛下当初登基时,康氏一族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皇后的位置足以说明康氏的强大和重要,但温衾猜,陛下多年不提太子之事,一定是动了给康家松松土的念头。

要么就是另选他人入东宫,要么就是去其母留其子。不过不论是哪个,显然都难以一蹴而就。

“行了,你且回去,此事先搁下,我不着急,自然有着急之人会找上门。”温衾端起羊脂玉杯盏抿了口,新泡的桂花茶香气四溢,在唇齿间萦绕。有的事急不来,没有别的吩咐,叫秦义退下,“这几天把精力放在刑部那边,童彭玉的案子,你仔细着点,若没有别的变故,就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秦义规矩地磕了个头,“孩儿知道,那边已经提前埋了人,什么该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也全都布置过了。”

“嗯,去吧。”温衾起身,拢了拢肩头的披风,心情颇好,想起这几日地方官员轮值进燕州也都来的差不多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

这事儿之前交给陆孝办了,自然也是陆孝陪在身边。

陆孝垂首,影子似的跟在温衾身后,连呼吸都轻得叫人听不见。昨夜里还在床上拿肉钉拼了命地往温衾身体里楔,今日又变成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木头人。

温衾捡了几个感兴趣的官员,一一去他们府里“拜访”。说是拜访,实则探探虚实。

哪些人聪明,哪些人功利;哪些能收入麾下,哪些能当枪使。又是哪些看着不是善茬,哪些明显的不是同道人。全在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中被温衾摸了个透。

回寿川院时,天都笼了层黑影。温衾站在院中间,指挥陆孝和几个小太监,将今日在各个大人那里得来的玩意儿登记归类,然后扔进库房里吃灰。

身体有些疲乏,但精神尚可。温衾自认并不贪财,可他却格外喜欢别人赠的东西。不论那物件究竟价值几何,赠与者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像俘获的战利品一样,昭示着自己的强大。

人人都骂我,可人人也都惧我。

即便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仍不得不屈从现状,佯装笑脸假意恭维,温衾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和满足。

正望着那些除了心理上带给他快乐、实际毫无用处的物件发笑,守门的下人低声在温衾耳边言语了几句。

温衾敛了表情,挥退那人,转身往寝室走。

“事情做完,到上书房外头等我。”经过陆孝身边时,温衾吩咐了句,不等那人回应,就匆匆进屋更衣。

寿川院外是季秋带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似笑非笑地和温衾互相行礼,而后俩人并肩往宫里走。

“陛下这么晚找奴婢又是何事?”温衾声音懒散,随口问道,“又是上书房,怎么,难道要奴婢去讨论政事?”

“厂公历来聪颖,傍晚康大人进宫,这会儿还没走呢。”季秋笑着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是您亲自告发的童大人,陛下叫奴婢来喊您过去旁听,也是合情合理。”

温衾有数,这事儿本来就是自己捏造的,若想用此事就让童彭玉倒台,也不现实。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着把所有事栽赃到他身上,刑部查起来,应该很快就能摸到,这一切都是童彭玉那个经商的侄儿所为。

“哦?这倒让咱家受宠若惊了,还劳烦公公您特意跑一趟,改日公公到咱家院子里,瞧上什么好的,只管拿去,也算咱家的一片心意了。”温衾跟季秋客套几句,同是为皇帝做事,又身份相似,搞好关系也是应当。

季秋嘴上推辞,眉眼却舒展上扬,看起来十分受用。

到上书房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月牙堪堪勾在天边,好似随时都会坠落一般。温衾挑眉看了一眼,再有几日就要过年了,时间走得这样匆忙,自己也已到了而立之年。

“奴婢温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了?”宗明修身着明黄色中衣,靠坐在窗边的炕上,屋里的炭盆烧的正旺,他身上半盖着条天鹅绒的毯子,手里还捏着个暖炉,看起来相当暖和。

“给康大人请安。”温衾起身,又朝另一半坐着的康子儒作揖。

“温大人安。”康子儒点头回礼,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淡淡的,指了指另一边的座位,“温大人请坐。”

手脚麻利的小太监进来一一添茶,又端了几盘茶点摆在几人面前,末了,捡了两块银碳续进火盆里,一圈忙活完,宗明修才开口。

“康卿,下午你说与朕听的,再说一遍吧。”

康子儒从袖袋里抽出几份卷轴丢到温衾面前,那上头是自童彭玉上任以来历年的账簿,以及国库相对应年份的记录,温衾接在手里翻了翻,勾着嘴角,问:“康大人这是何意?奴婢不过一个下人,哪看的明白这些东西?”

“温大人,上次你言之凿凿,在金銮殿当着满朝文武说童彭玉贪污国库,这几日刑部加班加点翻查证据,可这五六年的记录皆无差错,不知当日您呈给陛下看的账簿从何而来啊?”

康子儒面色不虞,又接着道:“那人证黎思湛倒像是被屈打成招,说话颠三倒四,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没有凭证的,虽的确是商铺的契主,却不知受了何人的胁迫,才口口声声咬定了童大人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温大人,你可知道?”

这番话明里暗里指责温衾,就差点明了说“这一切都是你温衾颠倒是非、陷害忠良,现如今铁证如山,我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事情既做了,自然不会让它无法收场。

温衾哑笑一声,反问道:“依着康大人的意思,是奴婢从中作梗,陷害了童大人这么个两袖清风的大忠臣?”

“本官未曾说过此话。”康子儒反驳的迅速。

“别跟朕兜圈子了,天色也不早,朕没工夫听你们在这耍嘴皮子。”宗明修出声,他想听听温衾还有什么后招,“温衾,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别跟朕说是你搞错了。”

温衾起身行礼,慢慢开口,“童大人自然两袖清风,从未行过不义之事。可康大人,您想过童大人好似是被人陷害的,就没想过这一切也许并不是他做的,贪赃枉法的,其实另有其人?”

“不知康大人可知,童大人的同胞兄弟家有一子,考了数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家里人见他不是块走仕途的料,便送他去江南学做生意,如今此人就在燕州,为了避讳在朝廷当差的叔父,连名字都改了,明面儿上做的是清白买卖,暗里却是借了童大人的名号,四处敛财。你说童大人无辜,可他当真不知道这侄儿的所作所为?”

康子儒一惊,面上并未显露,宗明修瞥了他一眼,就见温衾走过来,凑到耳边低语。

“陛下,童大人这位同胞哥哥的夫人,姓康。”

宗明修眸色一沉,开口道,“天色不早,朕乏了,康卿先回去吧。”

康子儒不知温衾跟皇帝说了什么,酝酿着又想张嘴,被温衾一句话堵了回去。

“康大人不如再去查查,看奴婢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康子儒欠了欠身,问安告退。临走前目光在温衾身上停留片刻,不似方才的轻蔑,心想倒是小看了这阉人。

康子儒一走,上书房就剩皇帝和温衾二人。温衾换了副讨好的笑容,跪在宗明修边上,伸手替他捏腿。

屋内温度高,温衾手上的力道刚好,加上宗明修年纪也大,眯着眼就感觉有了瞌睡。

“陛下……”温衾开口,琢磨着嘴边的话。

“嗯,说。”靠在窗边假寐,两鬓斑白的宗明修到底抵不过岁月的洗礼,借着灯火也看得出他日渐苍老的身形。

温衾换了个位置,轻柔按压,倚靠在炕边,将皇帝的两条腿拢在怀里。

“陛下何须这样操劳,您既指了康大人主理此案,直接唤奴婢去刑部就是了,哪用得着您亲自过问?”

温衾向来睚眦必报,刚才康子儒在陛下面前字字句句都骂他颠倒是非公报私怨,这会儿自然也是要讨回来的。

“康大人也不容易,这四五年的账簿,几天功夫就比照完了,恐怕也操劳过度,忘了童家还有个做生意的晚辈也情有可原。”

果然,听到这话,原本昏昏欲睡的皇帝骤然睁眼,嗤笑一声,“忘了?朕看他是故意记不得吧!”

“连朕都不知道童彭玉还有位大嫂姓康,今日朕不叫你来,就要被他蒙混过去。”

督厂职责所在,为皇帝摸清所有朝臣的家事都是分内之事。这许多年都未曾出过差错,温衾所言,宗明修自然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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